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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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言

    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湘宜何舫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新婚入府,引暴戾王爷日日沦陷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枕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

章节试读

流萤不肯说,何湘宜也不好硬逼,便命青柠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房间。
“等安顿下来,你再去找孟姨娘,”何湘宜对青柠说道:“把流萤添进王府大丫鬟的名单里,日后和你一样贴身伺候我,月钱就按第一等的结算。”
刚买回来的新人就是一等大丫鬟,青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马上着手去办。
流萤却很不安:“多谢王妃抬举,奴婢贱命一条,日后一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只是王妃已经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银子,奴婢哪还敢再拿一等丫鬟的月钱......”
何湘宜笑着打趣她:“你都愿为我肝脑涂地了,我多给你些月钱不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小姐也不愿看你流落青楼,才叫你遇到我,以后,只要我活着,便可保你平安!”
流萤内心激荡,谁能想到,她昨日还在暖香楼被老鸨折辱,今日便进了王府高门,得一家主母爱护!
眼看她还想哭,何湘宜只得说脚疼,流萤便顾不得哭了,连忙去伺候她冰敷脚踝。
看流萤这般乖巧小心,何湘宜内心百感交集,当初在叶府的时候,流萤可是比谁都要跳脱的。
“放心吧,你有了好去处,画屏也有了好去处,你们小姐在天有灵,一定会安心的。”
流萤动作一顿,她咬着唇瓣,神色紧张。
何湘宜没再说什么,等青柠安排好一切回来,流萤就正式被留在栖风院。
第二日何湘宜又命青柠为流萤量体裁衣,由里到外,小衣、袄子、襦裙、出门的外裳共有十几件,这还只是冬日的,青柠说王妃心疼她,等来年开春还要为她再做许多。
流萤感动之余也觉得受之有愧,伺候起何湘宜更加卖力。
但王妃身为主母却不用管家,也没什么劳心费力的事情要她去做,她很多时候只能和青柠抢活干。
这一日,王妃带她去逛西市坊的栽云阁,王妃瞧见一支嵌着珍珠的宝簪很是喜欢,买下来便直接簪在她的鬓上。
流萤惶恐的跪下:“宝簪太过贵重,奴婢受之有愧。”
“一支簪子而已,”何湘宜品着栽云阁的香茗,笑着说道:“青柠夸你手脚麻利,我正不知该怎么奖你呢。”
“王妃待奴婢已经够好的了,吃穿都是最上乘的,也从未斥责过奴婢,奴婢不敢奢求其他!”
何湘宜看她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自责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在暖香楼受辱多日。
“别跪了,快起来吧。”
青柠要扶她,流萤却低着头不肯起。
“王妃......”她忽然磕了个头,再抬脸已是泪流满面。
“王妃,求您,救救画屏吧......”
何湘宜放下茶盏,她就知道,如果画屏真有了好去处,一定会想办法帮流萤从暖香楼脱身。
同样,流萤在王府受她善待,肯定也不会忘了昔日姐妹。
青柠命栽云阁的伙计和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雅间只剩他们主仆三个。
流萤哭着说道:“画屏,画屏在孙府!”
何湘宜心头一紧,五指攥拳收紧,连带眼底的神光都冷了几分。
“孙府?孙耀庭?”
“正是!”
流萤说孙耀庭曾与她家小姐定亲,原定今年年底大婚,但叶家出事后,他迅速撇清关系,还升官发财娶了新人!
只有小姐孤零零的躺在乱葬岗,成了一个笑话!
二人不忿,私下没少骂孙耀庭忘恩负义!
恰在此时,孙家新娘买走了画屏,画屏最后一次来西市坊见她,便是让她放心,说她会想办法为小姐讨个公道,让孙耀庭去地底下给小姐赔罪!
何湘宜听到这里,心不由提到嗓子眼,画屏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去对抗曾在战场厮杀过的孙耀庭?
“后来呢?”
流萤摇头:“后来奴婢就没再见过画屏,也不知她如今是好是坏,是生是死......”
何湘宜想了想,表情严肃道:“这几日你什么也不必做,想办法见到画屏,若是见到了......”
她招招手,流萤膝行上前,听何湘宜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欢喜的点头:“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奴婢代画屏跪谢王妃!”
“等人救出来再谢不迟,你去吧,切记,莫要引人注意,省的被有心人打破此事。”
“奴婢记下了!”
流萤擦擦眼泪快步离开栽云阁,何湘宜忧心重重,但愿画屏还没做傻事,一切还为时不晚。
*
孙府门口,孙耀庭由小厮搀着下了马车。
他才在酒楼应酬了几个京官,一身酒气,一进门就醉醺醺的喊人:“夫人!你家相公回来了!”
“夫人在忙,奴婢来扶将军去歇息。”
一个手脚麻利的婢女接手孙耀庭,扶着他沉重的身躯往后院行去。
孙耀庭虽然醉的不轻,但拥着女孩柔软的身体,一双毛手还不忘东摸西抓。
女孩欲拒还迎,低声说道:“将军别这样,若是被夫人知道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孙耀庭没好气的嚷嚷:“我是她相公,是她的天,她还能反了天去?”
说着,又抬起女孩的下巴,眯着眼睛就要亲。
“将军,”女孩娇羞着避开:“将军,实不相瞒......奴婢在叶府的时候就已心仪将军。”
孙耀庭听到叶府两个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马上认出眼前竟是熟人!
“你,你是叶蓁的丫鬟!”
画屏掩唇抬眸,眉目含情:“原来将军还记得奴婢。”
孙耀庭有些慌了:“你怎么在这?叶家不是被......”
“奴婢是被夫人买来的,原以为叶家被抄,奴婢这辈子都见不到威武不凡的将军大人了,没想到......想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一句话,孙耀庭打消疑虑,受用极了!
他放心大胆的抬起画屏的下巴,只见这女孩生的柳眉樱唇,脸蛋白嫩,从前叶蓁在的时候他从未注意过画屏,自然不知她竟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
“以前只知你的主子爱惨了我,不曾想,连她的丫鬟都......啧啧,是我忽视你了!”
画屏又羞答答的说道:“若小姐还活着,奴婢作为陪嫁的通房,早就是将军的人了......”

太王妃放下手上的白子,相较于成婚那日的威严,私下里的她显得慈爱许多。
“这是要走了吗?该预备的可都预备了?”
“是,都预备好了,特来向母亲辞行。”
太王妃看着她欲言又止,从古至今,三日回门都是夫妻同行,若一人回去叫人看到会觉得新娘子在婆家不受待见。
况且那日她见识了何家夫妻的嘴脸,也有意想为何湘宜撑腰。
“王爷不方便陪你,可也不好让你一人回去......”太王妃又看向拈着黑棋沉思的小儿子,他从何湘宜进门就不曾抬过眼皮。
“承钧,不如你去开路,护送你嫂嫂回门,一来,好叫亲家知晓,我们不曾轻慢了他们的嫡长女,二来,也是替你哥哥尽责。”
“不去。”
两个字,拒绝的很干脆。
太王妃嗔怪:“你这孩子——”
“母亲不必忧心,”何湘宜连忙说道:“我速去速回,也不必麻烦小叔子跟着跑一趟。”
顾承钧依旧没抬头,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王孙公子目中无人的做派。
太王妃点头:“也罢,姜嬷嬷,你去把我给王妃准备的东西拿来!”
“是。”
何湘宜正疑惑,便见姜嬷嬷捧来一副錾金多宝朝凤簪,还有项圈、耳坠、缠臂金,依次给她戴上。
太王妃满意点头:“日后装扮不必太素,穿金戴银才适合你!”
顾承钧听闻瞥了一眼,却有些怔忪。
他这嫂嫂今日穿了件兔毛滚边的蜀锦缎子袄,一截窄细腰身不盈一握。
白皙一张小脸被金钗凤簪映的光华夺目,杏眸含笑,樱唇红润,开阖间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
姜嬷嬷又为她披了件镶狐绒的红色大氅,她才折腰告辞,轻飘飘来去,如姑射神人一般。
顾承钧手上的棋子被他盘磨的光滑水润,眼底微暗。
太王妃喝了口茶说:“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不知今日回去,要被怎样欺辱。”
顾承钧随口问道:“她不是家里的嫡长女吗,怎会被欺辱。”
“嫡长女又如何,姜嬷嬷打听过了,她自幼没了亲娘,当爹的不仁不慈,先是扶正妾室,又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院子任下人打骂!”
太王妃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瞄儿子,见他虽然在看棋盘但一直没落子,应该是听进去了。
便继续叹道:“可怜呐,要不是为了替她妹妹嫁过来,估计早晚要被磋磨死!”
见儿子还是不说话,太王妃又没好气道:“说起来,你兄长一向是个心软之人,怎么今天让她一个人回去了呢?若是遭受何家欺辱,可如何是好......”
顾承钧终于抬头,颇有些无奈:“是不是非得叫我去送她,母亲才能满意?”
“那你早说啊,她这会儿都快到何府了!”
顾承钧哭笑不得,将黑子落定:“母亲放心吧,您这个儿媳妇也没那么好欺负。”
若真好欺负,成亲那日她便什么也不会说了。
当然,也不排除那日是因为有母亲为她撑腰。
今日回门,若是她父亲和继母又像以前那样折辱她,她又该如何应对......
*
“二公子?”
马车里,何湘宜问起二公子的为人,青柠知无不言道:“二公子是太王妃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因而十分宠溺。整个王府只有王爷才管得了他,早年间闯了祸,王爷将他送去军营磨砺,后来,王爷遭逢意外自顾不暇,二公子无人约束就回家来了。”
何湘宜又问:“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有通房纳妾?”
青柠笑着摇头:“这倒没有,去年有位姑娘被官差轻薄,二公子一脚把官差踹出老远,叫他不许出现在京城,那姑娘很是感动想要以身相许,也被二公子拒绝了。”
何湘宜觉得有些讽刺,顾承钧见不得别人受辱却来轻薄她这个嫂嫂,该说他有血性还是该说他太混账?
车马辘辘,行驶在她出嫁那日走过的云雀街上。
她掀开窗帘向外看去,青灰色的墙角,一片沾着泥尘的白色纸钱正嵌在砖缝里。
马车拐了两个弯,在何府门前停下。
青柠打开车门,问何府门房:“誉王妃到了,你们老爷夫人怎么没出来迎接?”
门房面面相觑。
家里谁不知道誉王妃就是得了痴病的大小姐,老爷夫人因为烦她才把她关进角院自生自灭,总不能因为嫁了人就让老爷夫人低头哈腰的出来迎吧?
青柠蹙眉,斥了一句:“还不快去通报!”
门房唬了一跳,一溜烟跑去正堂。
何府正堂坐满了人,今日新嫁娘回门,本家的叔伯兄弟都来了。
亲戚们围着何玉姣夸赞,说她成亲后愈发的落落大方,将军姑爷坐在一旁,何舫和苏氏也是越看越喜欢。
突然闯进来的门房结巴道:“大......誉王妃,到了!”
苏氏脸色一沉:“到就到了呗!难不成还要我和老爷出去迎她!”
“是这么说的......”
何玉姣噗嗤一笑:“娘,您不是说她的病好了吗?我看还没好透!”
骠骑将军孙耀庭也点头说道:“爹娘不必去理会一个疯子。”
“不不,”何舫却连忙起身:“论起品级,誉王登门是该出门迎候,况且,为了成全你和玉姣,我和你娘已经得罪了太王妃,今日不可怠慢誉王!”
何舫说着便带头出去,本家族人也连忙跟上。
何玉姣抓着苏氏的手抱怨:“我回门都没让你们迎呢,她凭什么!”
苏氏安抚道:“听你爹的吧,就当是给誉王面子!”
何舫带着家人迎到大门口,只见门前停着辆描金画银的双辕马车,随行跟着些护卫、丫鬟,后头还有一辆大车装着回门礼,当真气派!
何玉姣虽然自幼锦衣玉食,却也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果然,皇亲国戚和普通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这又如何,都说誉王暴虐,克死两任妻子,她何湘宜嫁过去日子肯定难过,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是个半死之人了!
“下官何舫,携何氏一族,恭迎誉王、王妃!”
众人行礼,等着誉王下车。
只见青柠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又让丫鬟放好脚踏,才小心翼翼的扶何湘宜出来。
何玉姣悄悄抬头一看,眼眶险些裂开!
这还是那个一看到她就蜷进角落里的何湘宜吗!

誉王咳了两声,虚弱道:“屋里都是药味,你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王爷,您身体又不好了?”孟姨娘急了:“是不是今日抱了王妃才引发旧疾?王妃也忒娇贵了些,哪就不能走了呢!”
“无妨,夜里冷,你快带孩子回去睡吧。”
听他提起孩子,孟姨娘赶紧对儿子使眼色。
小男孩甜甜唤了一声:“爹爹,孩儿背今日新学的诗文给爹爹听吧!”
帘后的男人顿了一会才说:“泓儿近日功课见长,我听先生说过了,现在天色已晚,改日再背。”
顾泓委屈的抿了抿嘴:“是......”
孟姨娘又对儿子使眼色,她想让儿子争气些,哪怕淘气些也行,直接闯进去,谁会拦个孩子!
可阿羽却直接端走她手上的砂锅,下了逐客令。
“属下会伺候王爷好好喝汤,不会辜负姨娘的心意!”
“哎......”
孟姨娘心里难受的厉害,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纱帘之后,那个坐在书案后的身影虽然端正伟岸,但对她来说却模糊遥远。
眼眶不由泛酸发红,她拉着儿子磕了个头。
“王爷千万保重自己,妾身会日夜为王爷祈福,愿世间的痛苦都让妾身一人承受,只求王爷万安。”
阿羽离的近,看到她泪水涟涟的样子也有些无奈。
等孟姨娘带着孩子离开,阿羽把砂锅放在桌案上。
“您今日就不该抱王妃......”
誉王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银质面具放在桌上。
面具后面,本该被毁容的一张脸却完好无损,甚至还生的丰神俊朗。
明明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神却过于冷峭,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梁,神色疲惫。
阿羽又道:“孟姨娘肯定是因为您抱了王妃才找过来的,二公子以为呢?”
顾承钧扭头看他,有些不快:“王妃是因为我,才把脚崴了。”
“可您不该以誉王殿下的身份......”
“若是兄长,他也会这么做!”
阿羽闭嘴,确实,誉王温柔和善,见娇妻行走不便不会不管不问,说不定还要每日过问伤情。
“不过就是抱一下......”顾承钧又没好气道:“女人就是麻烦!”
阿羽白眼望天:“您离远些,就不麻烦了。”
顾承钧蹙眉:“你今晚话怎么这么多?”
“属下不敢。”
顾承钧又是一声冷哼,打开装汤的小砂锅,虽说香气扑鼻,他却没有任何胃口。
“一个迟早都要给我兄长陪葬的女人,我总得看看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
进到腊月后,盛京的天气也愈发冷了。
这个月是誉王府一年中最忙的一个月,要接管商铺、田庄的收支贡奉,要收各处送来的新年礼,要回礼,还要请客。
另外府上还要操办年节祭祖,除夕家宴。
太王妃养病,王妃不管事,这些事都得孟姨娘来操办,有时候迎面碰上何湘宜,她都顾不得行礼,匆匆叫一声王妃就带着一群仆妇趾高气昂的走了。
流萤不忿:“皇上管着全天下,也没像她这么忙!”
“忙着收礼吧,”青柠扶着何湘宜小声说道:“奴婢听说,前几日,一些承包王府采办的商家本是要来拜见王妃的,却被孟姨娘拦下,那些商家得知孟姨娘还在管家,忙着给她送礼呢。”
何湘宜边走边说:“难怪呢,穿着新做的衣裳,新打的首饰,原来是要见外客。”
“这也太僭越了!”
流萤生气,青柠却笑着摇头。
何湘宜到松鹤园时,不出意外的,又碰见了二公子顾承钧,他正被一个小丫鬟拉着试护腕,似乎是小丫鬟亲手做的,若是不合适还能马上改。
有了崴脚之痛,何湘宜学会了对他‘避而远之’。
“见过母亲。”
“好孩子,过来坐。”
太王妃拍了拍软榻,屋里燃着炭,但她腿上依旧盖着一层薄被。
何湘宜在软榻上坐下,太王妃说:“前几日跟你说过的,五皇子出宫建府的事情。”
“嗯,腊月初六,明日就是了。”
“对,我这头疾还是不见好,不能带你们去赴宴,你和承钧去吧。”
一旁的顾承钧往这边看了一眼,任由丫鬟继续摆弄他的大手。
何湘宜有些不安:“五皇子开府,所到都是皇亲国戚,儿媳有些惶恐。”
“你惶恐什么?”顾承钧吊儿郎当的哼了一声:“你是誉王妃,不也是皇亲国戚!”
太王妃笑着点头:“是啊,你是顾家的媳妇,也是皇亲国戚!再者说来,以后这样的场合还多着呢,母亲相信你能应对自如!”
何湘宜这才应下:“那就全听母亲的。”
太王妃又道:“明日你要看好了承钧,长嫂如母,他见了那群兄弟若是行事荒唐,你就替我管教他!”
顾承钧哭笑不得,抬头向何湘宜看去,却见她瞥开目光,根本懒的理他!
二公子笑容一僵,也将头扭到一旁。
管教他?谁管教谁还不一定呢!
从松鹤园离开,何湘宜让青柠拿着五皇子的请柬送去何府。
“就说,太王妃不能陪我出席五皇子的开府宴,没有长辈相陪,我怕行差踏错,特意请苏姨明日同去!”
青柠也没多问,拿了请柬就去办事。
何湘宜又对流萤说:“明日之后,你和画屏就能团聚了。”
流萤开心的连连点头。
*
何舫和苏氏做梦也没想到,回门日还对他们甩脸色的女儿,今日竟会送来五皇子的请柬,这是要给他们结交皇亲国戚的机会啊!
苏氏捧着请柬爱不释手:“这丫头还算拎得清,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娘家,哪里才是她的靠山!这不,当日惹恼了老爷,今日就拿着请柬来赔罪了!”
何舫连连点头,摸着胡子来回走了两圈,最终下了一个决定:“你别去了,让玉姣去!”
苏氏眼睛一亮:“老爷真是跟我想到一块了!玉姣是将军夫人,能结交皇亲,那孙家也能高看她一些!”
何舫却想到了别的:“我老了,陛下对我又有微词,恐怕也是升迁无望,但女婿不同,他年纪轻轻就做了骠骑将军,前途无量,但前途总要有些贵人相助才行!”
“好,那我这就把请柬给玉姣送去!”
“快去快去!”

青柠扶王妃回房,拨旺了炭火,又命人去小厨房端早膳过来,一大早就去松鹤园敬茶,王妃这会儿也该饿了。
何湘宜看她有条不紊的忙碌,状似随口的问道:“孟姨娘有家人吗,是做何谋生的?”
“奴婢记得孟姨娘还有父兄在京城,早年在码头做工,后来靠着王府的关系在京都守备营谋了个百夫长的职。”
何湘宜心下了然。
孟姨娘虽占着王爷的宠爱管着王府,但钱财大权却在太王妃手上攥着,她娘家也不富裕,不向她打秋风都算好的,更不可能接济她。
一个从丫鬟升上来的姨娘,爱面子,穿着两年前时兴的衣裳装阔气,唯一的收入来源却只有月例银子和主子的赏赐。
什么聘礼嫁妆回门礼,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难怪孟姨娘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的东西......
“一会吃完饭,你让人把我的嫁妆都抬到库房去吧。”
青柠提醒道:“王妃的嫁妆是体己钱,不用入库,您可以自己保管使用。若是入了库,可就由旁人看管了。”
何湘宜摇头:“我既嫁过来了,吃穿用度都有王府开支,暂时也用不着嫁妆,况且清点核算劳心费神,让孟姨娘代我受累吧。”
“是,奴婢一会就去办。”
这么大一笔银钱落到孟姨娘手上,她就不信她眼红之下,不会犯错。
*
栖风院的下人忙了一天,归置了嫁妆,又按照青柠的吩咐重新布置了王妃的寝室。
晚间沐浴过后她打发青柠早点休息,明日回门,她还为何家准备了一份大礼。
刚准备入睡,就听青柠在门外问道:“王妃睡了吗,王爷有请。”
何湘宜微惊,她去松鹤园谢太王妃的时候,问过明日回门王爷是否同去,太王妃面露难色,不过依旧答应会帮她问问。
一直没等到回复,只当王爷不满赐婚并不打算理她,她也做好了一个人回门的准备,没想到现在竟要见她。
寒夜沉凉,传话的小厮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青柠扶着何湘宜沿游廊去往竹园。
小厮将她带到寄云堂的正门口,请她一人进去。
她有些忐忑的推门入内,寄云堂是间书房,左右悬着纱帘,纱帘之后似乎是主人休息的内室。
偌大一间屋子只点了三四盏灯,昏昧的光线映着轻纱,影影绰绰。
何湘宜看了看,并未见到第二个人,只当誉王还没来,便站到书架旁等着。
书架上没有常见的经史子集,还都是些旁门书册,如志怪杂谈、民间刑案,甚至连西域游记都有。
她抬手拿下那本西域游记,书的主人似乎也经常翻阅,纸张都有些毛躁了。
就着昏暗的烛台,她看的专注,殊不知此时纱帘后面,一双深邃的眸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在那人眼里,何湘宜披着月白的斗篷,身量纤细,体态婉转。
许是才沐浴过,一头黑发垂落腰下,和她的主人一样几乎要融进昏暗的夜里。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静静的看着书。
直到她翻了四五页也没换姿势,帘后之人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没有话要对本王说吗?”
何湘宜连忙合上书本放回原处,并向门口的方向屈膝见礼:“妾身见过王爷。”
纱帘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王妃,这里。”
意识到出错,何湘宜连忙换了行礼的方向。
誉王道:“没外人,王妃不必多礼。”
“谢王爷。”
她起身去看,只见纱帘后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除了能看出那人穿着湖蓝的衣衫,身形比较高大,别的就看不清了。
她垂下眸子说:“明日回门,妾身想问王爷几时动身。”
“明日,我不得空。”
意料中的回答,连拜堂和洞房都没出现的男人,怎么可能陪自己回门。
“妾身明白了。”
“你不生气?”
“王爷去或不去自有道理,夫为妻纲,妾身一切都听王爷的。”
帘后之人沉默了一下,又缓声说道:“你倒是懂事......”
何湘宜笑了笑,她当然懂事,只要能让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更懂事。
“既如此......那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了。”
说完,她又行一礼准备出去。
帘后的人却突然开口:“王妃喜欢这本书?”
“是......这本西域游记记录着与中原不同的山文水理,妾身不觉看的有些入迷,还请王爷恕罪。”
“若是喜欢便拿去看吧。”
“谢王爷,待妾身看完原本奉还。”
何湘宜本就喜欢这本书,便也没推辞,她拿书出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那张被夜风吹动的薄纱,誉王似乎也在看着她。
何湘宜又点了下头,随即对青柠说道:“我们回去吧。”
“是。”
青柠为她提灯照路,何湘宜边走边回忆着和誉王不算见面的见面,忍不住问道:“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青柠答:“王爷和善仁厚,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十分宽容。”
若不是方才‘见过’,何湘宜可能不会相信这句话。
因为有着残忍暴戾的传言,她想过无数次誉王会是怎样的人,但绝不是刚才那样的——
沉稳,温和,可能因为遭受过伤病,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弱。
“那你可知......先前两位王妃是怎么死的?”
“啊?”
何湘宜抓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若不方便说,告诉我外面那些传言是真是假也行。”
“奴婢不知......”
她慌慌张张的低下头,似乎知道什么却又不敢说。
何湘宜作罢,她刚嫁过来,和青柠之间并未互相取信,暂时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等再看。
*
三日回门这一天,何湘宜去松鹤园拜别太王妃。
迎她的姜嬷嬷说太王妃正在暖阁研究棋谱,何湘宜以为她在自弈,没想到进去却看到二公子顾承钧正坐在棋盘对面!
想到初见时他对自己无礼,何湘宜的脚步下意识一顿,但很快又恢复的神态自若。
“母亲。”
她屈膝见礼,笑意盈盈。

何湘宜疑惑看她,流萤却不敢看她:“画屏,画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请王妃谅解。”
何湘宜无奈扶额,她原本还怕外人会打破这事,没想到当事人就来了一个不配合!
“难不成她在孙府过的很好?”
“不,不好......”流萤低声说道:“奴婢见她手指有被针插过的血孔,领口和袖口下面也有青紫的伤......”
她虽然没问,但也猜得到是孙家的虐待!
何湘宜停下脚步,她看着游廊外的梅树,面上冷若冰霜。
“从小到大,你要强,性子烈,却是最没主见的那个,画屏看着温吞老实,实则心里是有大主意的人!”
流萤诧异的看向王妃,恍惚觉得她们好像已经相识多年。
何湘宜又没好气道:“你自己想想,她一个弱女子,真能达成所愿吗?只会白白赔上性命,让人笑话!”
果然,流萤一听这个,又没了主见,也不知该听王妃的,还是该听画屏的。
何湘宜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做出决定:“既然画屏不肯配合,我再想别的法子,到时你可要配合!”
“是......奴婢记下了!”
*
四门巷是一条四人并排就走不开的小巷,誉王府的马车进不去,只能停在巷口。
何湘宜的脚踝还没好利索,由流萤和青柠搀着小心行走。
巷内第二家,青柠叫门,开门的是个抱着孩子的老妈子。
老妈子一眼便看出眼前之人非富即贵,有些慌张:“你们......找谁?”
“我找紫霞。”
何湘宜说着,目光越过老妈子,看向堂屋门口。
一位穿着中原服饰,但却长着大眼睛高鼻梁的异族女子正站在那里。
女子警惕的问:“你是谁,怎么认得我?”
“我不仅认得你,我还知道,你这房子的租期下个月就要到了吧?”
异族女子想了想,命老妈子把孩子抱下去玩,邀何湘宜进屋落座。
何湘宜打量着屋内陈设,自她死后,紫霞断了经济来源,过的十分清贫。
“孙耀庭回京了,你怎么没去找他?”
紫霞吓了一跳,斟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了一桌。
流萤帮她把水擦干,并说道:“你不必忙,王妃是不会吃这种茶的。”
“你到底是谁?”紫霞急了:“你,你认识叶姑娘吗?”
何止是认识,她就是叶蓁本人。
三年前,紫霞一人带着孩子从边关跑来叶家找她,说她原本是战俘,被孙耀庭搭救在边关陪了他几年,还生了孩子。
如今孙耀庭攀上叶家嫡女,怕她和孩子影响仕途,便要将她赶回若羌国去,可她为汉人生子,母国哪还容得下她!
于是她便翻山越水来了京城,求叶蓁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条活路。
叶蓁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见她衣衫褴褛,孩子重病在身,便命人租了一间小屋让她暂住,等孙耀庭回京再细问。
年底,父亲把回京的机会让给了孙耀庭,这是这对年轻人定亲后的第一次相见。
孙耀庭一直在夸耀自己在边关是如何奋勇杀敌,叶将军又是如何欣赏他!
可能生于武将世家,叶蓁对这样精忠报国的男儿也由心敬佩!
但等她说起紫霞之事,孙耀庭却吓的脑门冒汗,他跪在她面前指天指地,说什么一定会解决掉紫霞和孩子,决计不给她添堵!
叶蓁怒从心起,边关留情也就罢了,还如此没有担当!她为紫霞不值,也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
见她不悦,孙耀庭又忏悔求饶,堂堂七尺男儿抱着她的脚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发誓赌咒,说以后若是再有别的女人就叫他不得好死!
叶蓁当年到底年轻,因为心软信了他的鬼话,不仅没有悔婚,还把紫霞母子留下,等日后她和孙耀庭成婚,再将她和孩子带到孙家教养。
这一等,就是三年。
“叶蓁是我旧友,她将你的事托付给了我。”
紫霞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下说道:“他孙耀庭就是个骗子!回京这么长时间也没来找过我!前几日,我好不容易堵到了他,他却说家中妻子不如叶蓁大度,不敢接我们母子去家里,让我等着!连一两银子都不肯给,让我等什么?等死吗!”
何湘宜冷笑:“孙耀庭和满京权贵可不一样,他草莽出身,家里没有产业积蓄,虽然被封了将军,但他不擅钻营只能靠俸禄度日,哪还有多余的钱来给你。”
“既如此,那就谁也别想好过!叶姑娘给我们娘俩租的院子也快到期了,眼下寒冬腊月,若是流落街头没有活路,我就去孙府门口撞死!”
何湘宜端详着这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从她当年敢孤身进京就能看出,她不是一个会向命运屈服的女人,若是把她送去孙府,何玉姣可就有的忙了。
“我倒有个法子能把你送进孙家,只是你也知道的,孙耀庭未必值得托付,你进去容易,被打出来也容易。”
紫霞忙道:“我懂!若夫人真能送我进孙府,后面能不能活下去就全凭我自己了!”
“好,那就说定了,等我消息。”
“多谢夫人!”
何湘宜又让青柠拿了些银子给她,随即便带众人离开。
马车一走,暗处有道身影跃上墙头,几个起落,奔着京都审刑司而去。
审刑司虽也管查案审判之事,却凌驾于府衙和刑部之上。
一座水牢,常年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人不知正经历怎样的酷刑!
审刑司的一司之长是誉王顾承嵩,作为皇亲国戚,他还有审查百官、惩治皇族之权,京中权贵都对他望而生畏,所以他的残暴之名也由来已久。
传话人进了审刑司,两面耸着高墙,不见天日,阴冷压抑。
他又穿过几个办事的地方,在卷宗室见到了誉王顾承嵩。
顾承嵩正在翻看一本旧案,脸上依旧戴着那张银制面具。
来人单膝下跪:“王爷!今日,王妃去了四门巷!”
誉王抬头,沉声问道:“谁?”
对方犹豫了一下:“王妃,您的王妃......”
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紧:“你确定?”
“是,小人看的真切!王妃和那异族女子聊了很长时间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