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花贝勒的女频言情小说《藏局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赤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大海的声音:“喂,哪位?”“是我,贝勒。”“哎哟我去,贝勒兄弟!”“这是我新买的电话,有事的话,打这个电话过来。”“好。”......和大海简单聊了几句,我挂断电话。见我确认手机没问题,年轻人也是骄傲的一甩头:“我就说吧,你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我胡三在信誉这一块,那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胡三。这个手机,来路不正,但看他的手法,又不像是盗门的人,只能算是小偷小摸的混混。这种人,连江湖的门都没入,不过有时候,这种人却是最讲义气的。正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我想了想,告诉他:“这个手机的号码,你是知道的,以后如果还有好东西,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得勒!”见我说起,年轻人陪笑道。他见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
“是我,贝勒。”
“哎哟我去,贝勒兄弟!”
“这是我新买的电话,有事的话,打这个电话过来。”
“好。”
......
和大海简单聊了几句,我挂断电话。
见我确认手机没问题,年轻人也是骄傲的一甩头:“我就说吧,你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我胡三在信誉这一块,那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
胡三。
这个手机,来路不正,但看他的手法,又不像是盗门的人,只能算是小偷小摸的混混。
这种人,连江湖的门都没入,不过有时候,这种人却是最讲义气的。
正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
我想了想,告诉他:“这个手机的号码,你是知道的,以后如果还有好东西,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得勒!”
见我说起,年轻人陪笑道。
他见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札钱,心中也认定,我不是一般人,所以好心提醒我:
“哥,这手机,你最好收起来,尽量在人少的地方使用。”
说完,把钱收好,左右看了看,一溜烟走了。
我笑了笑,把手机放进了内兜里。
有了这个,以后就方便多了。
可很快,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才一接通,就听到一个咆哮而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喂,小子,赶紧把手机,给炮爷我还来!”
炮爷?
想必就是这手机的原主人了。
我没有理会他,用袄子把手机一裹,收了起来。
这个时代,手机的通话费,极其昂贵,不但打电话要钱,接电话也要钱。
而且电话号码也要钱。
电话号码,并不是买断的,而是“租”的,每个月都需要付一定的租金。
只要不挂断电话,一直通话,这手机很快就会欠费。
等欠费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想要使用的时候,这个号码已经被停掉,我再重新去租一个号码就行了。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一直被原主人骚扰。
......
游荡一圈。
我找了个商场,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买了双鞋子。
想了想,比划了一下春花的身高,也给她带了身衣服,带了双小皮鞋。
从她满是补丁的衣服来看,她估计好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衣服不贵,从上到下,全套才100块。
买完衣服,从商场出来,正好见到商场门口,有人摆着摊子,在卖铜钱。
边上围着一群人。
铜钱,是普通人能接触到,最常见的一种“古董”了。
当然,做旧、造假的,也比较多。
常有收购铜钱的商人,前往农村,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一些极品铜钱,回来一卖,几千几万的利润。
我凑过去看了看。
见摊子上,各种各样的铜钱,大大小小的制式,基本都有。
而卖的最多的,则是:五帝钱。
所谓五帝钱,是指由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五位皇帝在位期间,所铸造的铜钱,各取一枚,凑成五枚,即:五帝钱。
从风水学中,五帝钱具有旺财、旺宅、化煞、保平安的作用,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可以使用。
经商的,求学的,做生意的,当官的,总有一个理由去购买它。
此时,这个摊位上,就是在卖五帝钱。
其中,除了一些零散卖的外,还有一些提前搭配好的,以及一些半搭配的。
零散就是自己配,提前搭配好的,就是五枚打包卖。
而半搭配的那种,就是选了一些品相好的,常见的,放着,另外几枚价格高的,单独由自己选。
比如五帝钱里,最贵的是雍正通宝,因为雍正的在位时间短,所以雍正通宝的数量较少,所以能够流通出来的,品相都不怎么样,需要自己去挑选。
而乾隆和嘉庆,则比较便宜,而且品相都差不多,所以半搭配的,已经提前用盒子,装好了这两种。
我看了看,目光扫过一边,顿时被其中一个盒子,吸引了目光。
那个盒子里,是半搭配的盒子,里面已经提前放了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其他人不懂,我却一眼就看出来,那盒子里放着的那枚乾隆通宝,是个母钱!
母钱,即钱庄用来铸造铜钱,当作样品的钱。
这种钱,乃是雕母的工艺,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应该啊!
这些做钱币买卖生意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母钱。
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可能把这枚母钱拿出来卖!
只有两个可能。
一,这枚母钱是假的;
二,他们在做局,引人上钩入局!
如果这枚母钱是真的,那只怕这个摊位上所有的铜钱加起来,都不如这枚母钱的价值。
想要钓鱼,自然要用饵。
这枚母钱,就是钓鱼的饵!
这个局,不算高端,有个名字,叫:买椟还珠局。
即盒子的价值,其实才是最值钱的,然后故意用盒子,去吸引那些懂的人。
我静静看着,观察了一会儿。
很快,就有鱼儿入了网。
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个公文包、身上穿着件行政夹克,一看就是吃公家饭的中年男子,来到摊位面前。
他仔细看了看,假装不经意间,伸手拿起一旁的盒子,看了看,问:“这半套的,自己选的话,怎么卖?”
卖家是两个人,看起来像是父子,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
五十多岁的人回答:“看你选的其他钱币了。少点的话,500块一套,贵的话,一千块一套。选好的是700块一套。”
也就是说,整体价位在500到1000之间。
已经算是贵了。
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两三百,这已经相当于两个月的收入。
“好,我选一套。”
中年男子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显然也认出了这枚母钱。
这东西,若是赌对了,丢到市场上,起码值30万到40万,何止百倍的利润。
当下故意看了看,在摊位上,挑挑拣拣了一番,这才选好另外三枚通宝。
然后又故意问:“这些盒子,可以自己选么?”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那个年轻人当即回答:“那是自然。”
“好,我要你面前那个吧。”
中年男子指了指年轻人前方的盒子。
正是装着母钱的盒子。
简单洗下身子,我俩又躺了下来。
聊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反正聊着聊着,我俩又莫名其妙的抱到了一起。
这次,我占据了主动权。
如此三番。
直到楼上,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春花这才忙着收拾起来,洗漱,然后煮早餐吃,并提醒我:“你多睡一会儿,我去上班了。中午的话,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回不来。”
她厂里上班的时间很早,基本一天都在里面工作,很辛苦。
我点点头。
她依旧是煮面条吃,和昨晚一样,给我也煮了一份。
吃完,她又找了个袋子,将两个煮好的鸡蛋,放进袋子里。
这就是她的午饭了。
显然。
家庭的压力,以及并不高的工资,让她的生活,有些拮据,不敢过多的开销。
我俩昨晚折腾一整晚,她也就不避讳我,当着我的面,换了衣服。
她的小腹虽然平坦,但依然有生过孩子的痕迹。
“对了。”
她指了指墙上:“钥匙在这里挂着,你出去的话,记得带上,晚上等我,我回来做饭。”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
见她匆忙的背影,我有些愧疚。
早知道,我昨晚就不折腾那么久了。
弄得她一晚上没睡好,还要去上班。
我本来想拿点钱给她的,毕竟我的兜里,还有1万1千块钱。
可没等我开口,她就匆匆走了。
我只能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睡了一会儿,天色亮起来。
我穿好裤子,正准备穿衣服,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当即拉开门一看,愣了一下。
见门外,居然站着昨天赌场里遇到的那个美女摊主。
“啧啧。”
美女摊主看了看我,眼神里,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有些嫌弃的说:“我还以为,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谁知道,你连这种货色都睡。”
她这句话,激怒了我。
春花确实很平庸,可就凭她什么都不过问,直接就愿意收留我,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坏话。
她话音未落。
我一伸手,已经将她拉进屋子里,纵身一扑,将她按在床上。
她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正准备反抗。
我两指一点,点在她腰上三寸处。
她顿时浑身一软,没了气力。
我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问:“你既然说,我连她那种货色都睡,那你说,我现在睡了你,你是不是,也就和她,是一种货色了。”
“你!你敢!”
美女摊主色厉内荏的说。
我不搭话,只是伸手,按在她胸膛的纽扣处,伸手解开一颗。
当即露出里面淡粉色的亵衣来。
她这下慌了,喝道:“住手!”
“怎么?”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我现在有些力不从心,那高低不会放过她。
不过现在,我对她没兴趣。
当即送开手,问她:“你让鹰伯调查我的身份,调查得怎么样了?”
见我说到“鹰伯”,美女脸色一变:“你听到了?”
她当时,用很细微的声音,交代鹰伯,却没想到,居然被我听到了。
“哼!”
我冷哼一声。
我自然知道,她什么也没查到,要不然,她也不至于亲自登门,前来找我。
美女见我放开她,伸手把胸前被我解开的扣子扣上,将额头散掉的头发,扒拉到后面。
说:“你如果不是虎哥的人,那么,咱们可以合作一下。”
虎哥?
这是我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合作,要有合作的态度,先说明你的身份吧。”
“你!”
见我依旧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美女摊主气得跺了跺脚:“你这人,真是拽的很呐。”
我只是静静看着她,这一套,我还是不吃。
“好!”
她咬了咬牙,说明她的身份:“我叫白菲菲,东宝斋的二当家。上次摆摊,只是为了验证我制作建盏的手法,没想到被你破了。”
东宝斋二当家?
我之前在茶楼的时候,听那些人说过,东宝斋、南玉轩、西墨阁和北典苑,是武陵城的“四大行”。
银行有四大行,代表着明面上的“钱庄”,是耳熟能详、大家都知道的规矩。
而在暗地里,又有鉴宝、赌石、盗墓、字画、典当等,形成了另外的四大行。
这四大行,乃是江湖中人,认可的地方。
在某些时候,这江湖中的四大行,可能比这个城市里,银行的四大行,还能让人信服。
没想到她,居然是东宝斋的二当家?
怪不得敢夸下海口,说让我去东宝斋,找她拿三十万呢。
如果身份属实的话,三十万对于她来说,确实没难度。
一个行当想要在江湖上立足,有四大件,即:法、财、侣、地。
所谓“法”,即本领。
千门的千术,盗门的盗术,摸金倒斗、搬山卸岭,都是这所谓的“法”。
财,就是钱。
侣,就是人,即弟子、同门、好友、伙伴。
地,就是土地,房子,固定资产。
东宝斋乃是武陵城四大行当的巨头,法财侣地肯定都占才行。
所以肯定是不缺钱的。
不过......
我看向她,好奇:“你既然有这么个响当当的身份,这武陵城,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还想着,找我帮忙?”
“因为,我的对手是虎哥。”
见我问起,白菲菲解释:“虎哥,就是北典苑的虎哥,同样也是武陵城的四大巨头。
想要对付他,我不能找本地人。”
我明白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
两方既然都是地头蛇,那本地的高手,肯定不方便出面了,毕竟不论得罪哪一方,都容易麻烦不断。
所以想要对付地头蛇,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外来的“鹰”。
鹰抓了蛇,转身飞走,了无痕迹。
“怎么帮你?”我问。
白菲菲的身份特殊。
如果搭上这条线的话,我的复仇之路,会平坦许多。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白菲菲站起来,留了个地址:“如果愿意的话,来东林街18号,那里有个茶店,你去那里找我。”
“你能给我什么报酬?”我问。
她看了看我,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红,反问:“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要你。”
“你!”
我身无分文。
想要报仇,首先,要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首先,要有钱吃饭。
四妹并没有给我留钱。
按照她的话说,如果连吃饭的钱都挣不到,那我也没资格报仇。
挣钱,有很多种。
而我,选择了最快的那种。
赌。
江湖十六门。
内八门:惊、疲、飘、册、风、火、爵、要。
外八门:盗、蛊、鲁、千、凤、巫、戏、杀。
赌,十赌九诈。
多为外八门中的千门弟子经营。
有赌场的地方,大概率有千门。
千,即老千。
想要报仇,便从“千门”入手!
我并不知道,这个城市的赌场,到底在哪里。
但我知道,千门有八将。
千门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只要有千门八将的地方,千门就在。
我的目标,是千门的“风将”。
风将:收集情报,打探消息,门外放风。
建国后,不论在哪个时期,赌场都不敢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开,大赌,必有人放风。
只用了半个小时,我就锁定了两个人。
那是一处茶楼。
茶楼门外,有两个壮汉,目光四处扫视,过往的每一个人都不放过,标准的风将。
这地方,看似茶楼,实际上,应该是个赌场。
有风将守门,赌场的规模,也不会太小。
风将不多,那规模不会太大。
不大不小,正合适。
我当即大摇大摆过去,进入茶楼。
没等我进去,一个壮汉伸手把我拦住,有些诧异:“兄弟,面生啊。”
“我来找三爷的。”
我回了一句,不再理会他,直接往里走。
我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三爷”。
但我拿捏了他俩的心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们不可能记住每一个顾客的名字和绰号。
果然。
见我往里走,两个壮汉你看我,我看你,低声询问:“三爷是谁?”
“我哪知道。”
“管他的,一个小屁孩,不用太在意。”
茶楼里面,一楼是大厅,分了许多个摊位。
才进去,就见到一群人围在一个摊位边,探头探脑,大声喝“开”。
我凑过去一看。
见这是个“赌盏”的摊子。
赌盏,即:赌建盏。
盏的烧制方式,比较特殊,需要以窑土密封,才能烧成。
而没有开封前,谁也不知道盏的品质。
盏在高温中煅烧,除了形状外,有一个特殊的变化过程,叫做:窑变,非人力可控。
赌,也就是赌窑变的釉色。
上等的盏,拥有十分稀有且特殊的色彩和纹理。
真正赌盏,确实看运气。
可眼前的这个赌摊,并不是真赌,而是“千”。
他们在出千。
窑土里面盏的品质,是可控的。
摊位上,一共有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年龄约莫二十来岁的美女,穿着件碎花连衣裙,气质高雅,挎着个大大的、鼓鼓的皮包,正在那里吆喝。
“赌盏赌盏,10块一盏,赌到高货,直接暴富!”
而这美女的身后,有一个精赤着上身、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把矬子,在那里开盏。
壮汉的身后,则是一个身穿长衫的老者,手里拿着个放大镜,负责鉴盏。
这时候,老者的面前,站着个看面相老实巴交的妇人,正在那里搓着手,看起来很紧张。
老者翻动手中的盏,细细观察一会儿,露出笑容:“小妹,恭喜你啊,这是个彩金盏。不论是器型,又或者斑纹,都是上上之选。”
然后看了看前面的碎花裙美女,开口:“掌柜的,这个盏,价值3千块。”
“三千块,我的天!”
老者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现在是90年,人均收入并不高,一个城里普通职工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一两百块。
三千块,已经是一个普通职工一年的收入了。
听老者说完,前面的美女,当即打开皮包,从里面数了30张百元大钞,交给妇人。
妇人伸手接过,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有了妇人这一出,很快,周围那些观望的看客,也是纷纷掏钱,反正10块一盏,咬咬牙,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就算赌不到品相上佳的,摊主这边,也是以一块钱一盏的价格,回收回来。
不多时。
又有一个大约五十左右、看起来工人打扮的男子,抽到了一个价值2千元的“百花盏”。
美女依旧打开皮包,给他兑钱。
我在旁边冷眼旁观,知道那个妇人,以及这个男子,都是他们一伙的。
是托。
从千门八将的身份分析,美女是“正将”,为开局人,主持方向。
而刚才的那两人,便是“提将”,负责在赌局之中,通过以身入局的方式,引导他人,加入赌局。
有两个托的加入,一时间,赌盏的场面,热火朝天。
从刚才的场景里,我注意到,不论是那个妇人,还是那个工人,两人拿的盏,都有记号。
窑胚之上,用极其细小的纹理,刻着图案。
图案,就代表了盏的品质。
十年里,我的目力,已经达到一种极其恐怖的状态。
目光扫动下,所有密封没有开启的窑胚,都被我一一扫过。
很快,我就锁定了目标。
那是一个刻着圆圈图案的窑胚。
刚才开过的两个盏,一个刻着弧,代表着百花盏,一个刻着三角,代表着彩金盏。
这个刻着圆圈的,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建盏里面,最值钱的曜变盏。
想必是这个局里,最后拿出来托底收宫的。
千门做局,讲究一个:开局、扇风、点火、收宫。
现在已经到了“点火”的阶段,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收宫”了。
就这个摊子吧。
想着,我往前一步,挤开众人,看着眼前的美女摊主,开口:“美女,可以用其他东西当赌注么?”
我身上没钱。
身无分文。
想要赌盏,只能是用其他东西抵。
听到我的话,美女杏眼一挑,嘴角露出笑容:“抵?那就要看你,拿什么来抵了。”
我身上,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四妹留给我的指刀。
另一样,则是一件狼皮袄子。
这是我学成本领后,空手搏杀,杀死的一头狼王,四妹就剥了这狼王的皮,给我做了件袄子。
以纪念我见血、杀生,最主要的是,以后杀人,不会手抖。
既然要报仇,那肯定要杀人。
血债,必须血来偿!
这美女摊主也是识货的,见我脱下袍子,顿时眼前一亮:“雪狼王皮做的袄子,好东西。值10块钱,我跟你赌。赌一个盏,自己选吧。”
见我来了。
大海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摸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本来是不抽烟的。
四妹说过,烟会麻痹人的神经,时间久了,影响判断——毕竟不论是鉴宝还是出千,对于眼力、手法,都需要控制到极致。
但此时,我还是接过这根烟,陪了大海一根。
点燃烟,大海解释:“兄弟,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过的那个梅瓶么?”
我点点头。
“那是个‘荒货’,昨天‘搂货’的时候,被人掉包了。”
被人掉包了?
荒货,指的是走街串巷,下到农村,收购来的古董。
荒货本质就是古董市场的主流,鱼目混珠,真假参半。
那些去收购的商人,又被称为:捞荒。
比如大海这种,能够搞到一个真的梅瓶,一下子几十万到手,在这个时代来说,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
而捞荒的商人,一般都认识几个大的古玩商。
古玩商将他们的货拿走代为销售,即为“搂货”。
无论古玩价值高低,凡是同行认识的人拿走,一般不用写收条,甚至连字据都不用立,毕竟这个行当里,招牌就是规矩。
一旦坏了规矩,传出去,那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听大海的意思,他被他上家的古玩商,把他手里的真品,给掉包了?
一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几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多,可对于古玩商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哪个古玩商的手里,没几件正品。
一旦出现坏了规矩的事情,他手里的正品,想再出手,可就难了。
可以说是一锤子买卖。
“详细说说,回头咱们找场子去,废了他的招牌。”
我说。
古玩行当就是这样,你若是坏了规矩,我这边找人来,到时候,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招牌直接就废掉。
正所谓行有行规。
......
大海收拾出两张凳子来,把整个事情的脉络,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大海还有个二叔,就是常年走街串巷,下到农村,专门搞捞荒的。
那个梅瓶,便是他二叔捞荒搞到的好东西。
拿到货之后,大海找人鉴定过,确定为真,加上最近压了点货,就准备把这东西出手给上家的搂货商。
结果昨天拿过去,出事了。
本来说好昨晚鉴定,今早一早,送钱过来。
结果早上的时候,搂货商过来,直接就砸了大海的店,说大海给了个“低仿”给他。
所谓“低仿”,指的是粗劣不堪的仿品,也叫“判眼”,如果拿这种货去给搂货商,那难免搂货商不会生气。
“东西呢?”我问。
既然是说他给的是“低仿”,那货肯定是要送过来的,要不然,就是空口无凭。
如果不给货,我和大海,现在就可以去砸了搂货商的店,甚至直接打死他,说他一个黑吃黑,坏了道上的规矩。
“那里。”
大海指了指一旁裂开的红木桌。
桌子上,放着个木盒子。
我过去,打开一看,盒子里,垫着海绵,放着一个梅瓶。
仔细一看,纹理、釉质、胎色,全都对不上,确实是个低仿的。
而且防得极其低劣,一眼假。
半点不开门。
果然是被掉包了。
“你亲自送去的?”我问:“中间有经过其他人的手么?”
如果中间经过第三个人的手,那这事情,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毕竟“货不过三”,是行里的规矩。
必须卖家和买家,亲手交易,过了第三家,这买卖,谁都可以说中间出了问题。
“那肯定亲自送去,这点规矩我懂。”
大海解释:“我是亲手把盒子,交到楼货商手里的,还看着他亲手打开看了看,确认没问题,说详细鉴定之后,今天给我钱送钱来。”
这就奇怪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大海和搂货商,有一个人在说谎。
大海,我信得过。
大海兄弟,他没毛病。
他没毛病,那有有问题的,只能是搂货商。
“这个搂货商,你们之前交易过么?”
“交易过几次,不过都是小买卖,北典苑的外堂掌柜,身份没的说,硬的很。”
北典苑的外堂掌柜?
一般来说,这些大型典当行,分外堂掌柜,内堂掌柜。
内堂掌柜主要主掌店里的事情,比如有人来店里典当这些,主管明面上的生意。
外堂掌柜,则主要管暗地里收货的事情,毕竟货这种东西,不光是有明面上的,还有暗地里的。
如:鬼货、水货、贱货、生货,这些东西,一般都不敢轻易走内堂,而是走外堂。
鬼货,即从古墓里弄出来的东西。
水货,主要是指走私来的货。
贱货,是指偷出来的货。
生货,则指的是新鲜出土的玩意儿。
这几样货,如果明着收的话,大概率吃牢饭,可这东西,却又占据了市场上的一大半古玩来源,不得不收。
所以一般大的古玩行当,必然会有内堂和外堂。
外堂表面上,和内堂无关,但江湖中,道上的,都知道这是某某的外堂。
也都不怕他们卷了自己的货跑。
既然是北典苑,那可是武陵城四大巨头之一,响当当的旗号。
北典苑的外堂掌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因为区区三十万,栽赃嫁祸,陷害大海!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除非......
我心中一动:难不成,这是一个剐刀局?
所谓的剐刀局,取自于一句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说的是走投无路的人,光脚不怕穿鞋的。
而剐刀局,则是“穿鞋”的,主动脱了鞋,主动去挨剐。
这种一般来说,是死局。
就好比某个身价千万的大佬,和你在一起,你的身价,只有10万,你俩一起看一块价值10万的表。
然后这块表丢了,大佬说,是你拿的。
你根本没办法辩解。
因为大佬完全没必要因为区区10万,坏掉自己的名声。
这个锅,只能你来背。
可事实上,表,就是大佬拿的,他要栽赃陷害你。
这种大佬亲自下场,以自己做局的手段,即:剐刀局。
这种局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你明知道自己被陷害了,却根本无从反驳!
只能自己认!
当然,这种局很少,大佬都是爱惜羽毛的,绝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入局。
如果事情败露,那大佬难逃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一旦布局,大概率是下死手!
想到这里,我问大海:“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生死局。
一旦开盘,一人生,一人死。
我赢了,我活,他输了,他死。
我盯着狼叔。
他这种角色,我本没兴趣杀他。
可他太过于灼灼逼人。
我也知道,这个美女摊主,应该有点身份——一般来说,布这种低端千局的,身边绝不可能有杀过人的人跟着。
这个狼叔,名义上是她的同伙,实际上,应该是她的保镖。
还有那个负责鉴盏的老者,手指很稳,眼神如鹰,也应该是个高手。
身边跟着两个高手,这女子却又来做这种不入流的局,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得罪了她,我可能就有麻烦了。
可我,又怎么会害怕麻烦。
我求的,就是麻烦。
她身后的人,越是厉害,越是大人物,我就越兴奋!
只有这样,我才能复仇!
江湖十六门的门主,哪个不是大人物!
所以。
我抓起狼叔放在桌子上的锉刀,伸手一掷。
“唰”的一声,锉刀飞出,嗤的钉在桌子的另一头。
“请,请自裁!”
狼叔这一辈子,应该杀过不少的人。
可今天,轮到他自己了。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锉刀。
任凭他再坚毅的心性,再凶狠的性格,在生死面前,都难以把控。
他的手,在抖。
“够了!”
这时候,美女摊主往前一步,拦住狼叔,看向我。
“说出你的条件,了却这件事。”
条件?
我没有回答她。
“5万。”
美女说了个数字。
我不为所动。
“10万。”
我依旧不为所动。
她咬了咬牙:“30万!”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那时候的人均工资,不过300块,30万,相当于后世300万的购买力。
这笔钱,不论是对于普通家庭,还是小康家庭,都是一笔足以改变生活条件的巨款了。
我看了看她,目光如狼,盯着她,说出我的要求。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
四妹说过,女人,永远是祸水,男人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离女人远点。
越漂亮的女人,越是祸水。
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漂亮女人的身边,总是跟着一群失去了理智、犹如疯狗一样的男人。
我不怕死。
我只想报仇。
我不怕疯狗,疯狗来了,那就杀掉!
疯狗越多,我才越能抓到疯狗的主人!
“你!”
美女摊主急了,气得跺了跺脚:“你这人,怎么不讲江湖规矩。”
我冷笑。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好!”
见我寸步不让,美女眨眨眼睛,给出条件:“我答应你。今天以后,你去东宝斋来找我。”
说完,她伸手抓着那个曜变盏,往我面前一推:“如果你要钱的话,拿着这个盏,随时可以来东宝斋,换30万。”
“原来,她是东宝斋的人!”
“是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出手阔绰。”
“东宝斋,南玉轩,西墨阁,北典苑,这可是咱们武陵市的四大巨头!”
我点点头,收起眼前的曜变盏。
我知道,她也在用阳谋。
我拿了这个盏,就相当于,拿了行走的30万。
等我走出这个赌坊,“疯狗们”,就会一拥而至,抢夺我手上的盏。
从周围这些人的窃窃私语来看,她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我的目的,达到了。
“好。”
收好曜变盏,将其放入皮袄中,我不再多言,转身,出门。
周围的人,见我离开,纷纷左右让开。
在我身后,那美女摊主压低声音,告诉身边的老者:“鹰伯,你去打探下,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是不是虎哥请来故意砸场子的。”
“好的小姐,包在我身上。”
身后的声音,躲不过我的耳朵。
查我?
我笑了笑,快步往前。
因为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疯狗们”来了。
来的时候,我已经打探过四周的环境。
在左边,就有一条比较狭窄的巷道,僻静的很。
我当即闪身,进入巷道里。
“快,别让他跑了!”
“追!”
脚步加快,走了几步,来到巷道尽头。
我回过身来。
只见在我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甚至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事。
甩棍、钢管等物。
“小子。”
为首一人,提醒我:“识趣的话,把那个盏拿出来,乖乖给爷爷,磕三个头,爷爷放你一马。”
30万的诱惑,果然很大。
这些人,既不是赌坊的人,也不是美女摊主那边的人。
单纯就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在发现有人赢钱以后,做着黑吃黑的勾当。
这种人,在江湖里,被称作“苍蝇”,表示吃不起饭,只能吃屎。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怀里的曜变盏,就是那个蛋,吸引着这些“苍蝇”。
可他们,配么?
“东西,可以给你们。”
我看着眼前这群苍蝇,开口:“你们全部跪下来,每人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贝勒爷。这东西,就是你们的了。”
听我这么一说,这些人怒了:“狗东西,找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的汉子一挥手:“兄弟们,干他!把这小子手脚都给我废掉!”
顿时,一群大汉冲了上来。
我并没有用指刀,而是抡起拳头,迎了上去。
一来,我不想引起衙门的注意,江湖人可以杀,这些苍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不算江湖中人,数量又多,全都杀掉的话,衙门肯定会调查我。
二来,我不想弄脏我的刀。他们,不配死在四妹的指刀下。
就在我和这群人干架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们这群混混,十几个人打一个人,过分了啊!”
紧跟着,就是一顿“砰砰砰”的声音响起。
我趁机扭头看去,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体型壮硕,手里提着个工兵铲,正在那里拍苍蝇。
这胖子力气大,手劲足,而且明显练过,一铲子下去,就有一个混混被拍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
打抱不平的?
从功夫痕迹来看,是部队的功夫,应该参过军。
想着,我甩开拳头,打落几个人的门牙,又踢飞几人。
这群苍蝇见我俩都是硬骨头,拿不下来,为首的招呼一声,一群人顿时狼狈逃窜。
我这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和胖子对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