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我成了仇人的掌上明珠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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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情歌

    男女主角分别是宴允郑吉华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仇人的掌上明珠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不听情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丫鬟都知道宴允是不会出声的,在她们心中,哑巴就是连痛都不会出声,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她们的怒气就找到了宣泄口。宴允落水之后,整个人都不算舒服。到了前院,郑吉华因为有事在身不方便见面,所以老夫人在上座,在一旁是不认识的中年女子,另外便是刚才已经见面的陆兰和她不认识的少年。朱嬷嬷将宴允放在老夫人身边位置上小声出声:“小姐还请显露郑府的风范。”宴允头晕眼花,看着桌上的东西只想全部掀翻。带着陆兰的老妇人先开口套近乎:“这便是宁儿吧,之前只是让人过来送了贺礼,倒是没见过,如今出落的已经越发标志了。”宴允看这人,标志?她如今的模样能看出什么,她无视对方,伸出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水杯想要压一压。老夫人立刻咳了咳。朱嬷嬷眼疾手快拉住宴允阻止了她动作。...

章节试读

这些丫鬟都知道宴允是不会出声的,在她们心中,哑巴就是连痛都不会出声,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她们的怒气就找到了宣泄口。
宴允落水之后,整个人都不算舒服。
到了前院,郑吉华因为有事在身不方便见面,所以老夫人在上座,在一旁是不认识的中年女子,另外便是刚才已经见面的陆兰和她不认识的少年。
朱嬷嬷将宴允放在老夫人身边位置上小声出声:“小姐还请显露郑府的风范。”
宴允头晕眼花,看着桌上的东西只想全部掀翻。
带着陆兰的老妇人先开口套近乎:“这便是宁儿吧,之前只是让人过来送了贺礼,倒是没见过,如今出落的已经越发标志了。”
宴允看这人,标志?她如今的模样能看出什么,她无视对方,伸出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水杯想要压一压。
老夫人立刻咳了咳。
朱嬷嬷眼疾手快拉住宴允阻止了她动作。
宴允甩不开朱嬷嬷的手只能作罢。
对面的妇人也明白自己刚才那话不过就是为了奉承而已,这次来也是有求于人,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宴允上。
她和带来两个孩子眼神交汇之后说明目的:“听闻游云神医到了郑府,所以将军托我带着三子和小女来拜访,也和姐姐大人你聚聚。1”
她还是喊出了姐姐大人,虽然以前是毫不往来的,可如今有求于人,也只能低头。
老夫人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句。
“神医是在府上,不过要等传话之后才能见。”
她的眼神落在陆岩身上,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过已经将这人给打量了个遍,看上去身体是不好,不过自己这边情况也并不算好,只要这人听话能留在郑府,自己可以退一步。
老妇人立刻笑了起来。
“麻烦姐姐大人了。”
老夫人让大家一起用膳。
陆兰一直在和老夫人搭话,长相可爱,又是血脉相亲,就算严厉的老夫人也还是没忍住,被陆兰逗得笑了出声。
朱嬷嬷看着高兴的老夫人也觉得开心。
席上只有宴允不高兴。
陆岩为她布菜,宴允没有接受他的好意,看陆兰虚情假意的那种样子,就连她身边的这人,宴允也觉得不好起来。
她移开自己的碗,将碗全部推倒在地。
随着碗掉在地上碎成片。
老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倒是陆家哪位老妇人急忙出声:“岁岁平安,碎碎平安,小小姐也是懂这个寓意。”
朱嬷嬷立刻让丫鬟过来收拾,重新备了碗筷。
因为陆家的老妇人开口缓和,也不算让气氛尴尬。
“继续吧。”
陆岩是第一次接触眼前的少女,可他也是哥哥,面对比自己小,而且又是自己的表妹,他还是带了些耐心。
“宁儿表妹要是不想吃这个,那我再换换。”
他耐着性子又要去换菜品。
他做这些事情都被对面的老妇人看在眼里,心思比老夫人想的要细,这一点很满意。
这次用膳,除开宴允,大家倒是都愉快的,陆兰也比初见时还要开朗不少,逗得老夫人笑了许久。
宴允听着她们的笑声更觉得头疼,起身从凳子上跳下去,向外走。
老夫人收了脸上的笑容也没顾忌还有人在场,直接厉声道:“宁儿,规矩都学去哪里了!”
朱嬷嬷要拦她,宴允转身就跑,等着出了门。
还在屋内的陆兰接了漱口的茶水和自己的哥哥挤了挤眼色,她摇了摇头。
陆岩看得明白,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宴允对意外到访的表哥表妹也不感兴趣,她现在头晕脑胀,眼前的事物都觉得天花乱坠,后背更是不断冒汗,她想回自己的屋子。
一双大手就从背后抓住了她。
宴允吓得一哆嗦,还没回头,就被人丢进了黑漆漆的屋内,随着关门的声音,外面是朱嬷嬷的声音,她说道:“小姐就在里面想想今日的行径。”
随着落锁声,宴允被关在了门内。
这间屋可不比郑吉华准备的屋子,里面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宴允一进屋,都分不清究竟是屋子里面冷冷的,还是自己周身冷冷的。
她靠在门后,用力敲了几次门,可外面的人都站得远远的,都当作没有听见。
陆兰陆岩以及祖母三人一行在院子里散步,说起宴允那个孩子,老妇人觉得还要再看看,陆兰倒是觉得好拿捏她。
看四下无他人,也就直接说了心里话:“要我说,我三哥配那小哑巴,那小哑巴是上辈子积德。”
老妇人面色凝重叫住她。
“兰儿,不可胡言。”
陆兰没被呵住,反倒是说,“祖母担心什么,这里没人。”
老夫人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妥:“那也要小心说话,被人听去了,你三哥的事情怎么办。”
陆兰点头,觉得这句话倒是提醒得对,“那倒是。”
老夫人心这才放下去,陆兰就是这点好,听得进去长辈的话,漫步走在后花园,三人倒是安心赏起景色来。
还没安静一会儿,陆兰又开口说:“祖母,这郑府怎么比我们将军府还要气派?”从前院到这里,处处都比家里好,这让她有点觉得憋屈。
祖母也没想到当年被舍弃的姐姐如今成了这般气派宅邸的老夫人,面对陆兰的问话,也解释不清楚这些年,只得说:“毕竟不是一个地方,你看着新鲜。”
陆兰不觉得是新鲜,她眼神四处看,越发坚定心中所想,“三哥,等以后这些都变成你的,我也要住到这里。”
祖母赶紧叫停。
“行了,这些话快收收。”
陆兰还是盯着四处的院子张望。
神医出来找人,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小子,这小子的心啊,早就飞走了。
“赶紧回屋去修养,不然赶不上出发的日子。”
少年盯着神医,可对上神医的目光,他又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他只是不解:“您为什么救我。”
神医解释简单:“眼缘。”
他就看中眼缘两字。
“你进去收拾,要出发去下个地方了。”
少年盯着前院的方向,心里还是担心他所担心的人。
夜里,神医给郑吉华施针之后,老夫人派来的人说明来意,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见见,告诉郑吉华需要注意些什么,自己便去见了这三人。
郑吉华让身边的侍从都离开,自己一人留在屋内。
等四周都安静下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双腿,曾经死灰一般的心情可这一刻觉得不能再热血,就算心里告诉知道,未必能成功,可想的都是,要是不成功,就让那神医埋在郑家后院。
他扶着一旁的长桌,还没站起来,额头上已经满头大汗。
他长呼一口气,可还没有感觉的双腿就还是使不上力气,只能靠着双手支撑身体,他试着往前迈步,可惜双腿还是没有按照自己所想往前。
他浑身卸力瘫倒在地。
他悔恨的锤着自己的双腿,就不该相信那个老头。
郑吉华伸手就要去拉木椅,就在向上去时,那种无力感瞬间又要将他拉回地狱一般。
“既然如此,就不该起这些不该有的希望。”
郑吉华声嘶力竭地想要大喊,看目光落在门外的人影又忍了回去。
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到现在还是一场空。

她想说自己看见的场景,可转念一想,不能告诉三哥,要是三哥知道自己看见别人胸膛这些,之后的时间肯定是不会安宁了。
“没,没…”
陆兰立刻转移话题,指着另一边的糖人:“三哥,买一个这个给我吧。”
陆岩要了两个,递给陆兰一个,陆兰看着另外一个。
“三哥,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陆岩是不吃甜的,不过想得比较细。
“我们现在都在郑府,给表妹也带一个。”
陆兰觉得自己三哥这心思太细了,细得自己不喜欢,听见说要给郑宁儿带,嘴里的冰糖葫芦也没有刚才好吃了。
“回去吧,三哥。”
她嘟嘴就想走。
陆岩跟上她:“不转转了吗?”
“不去了。”
陆兰和陆岩回了郑府,这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陆岩四处转了转,就是为了遇上宴允,把手上的糖葫芦给她。
有时想要找一个人的时候,未必就能遇上。
陆岩一直到用膳也没遇上宴允,放在身边的冰糖葫芦也不了了之。
在之后的一个月。
郑府送别了神医,宴允站得远远地看着神医身边站着的那个少年,他也在看宴允,虽然伤好之后想要去见见小姐,可府上的人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如今隔开远远的看着,心里觉得落寞。
神医在一旁注意到他的视线提醒。
“若是你无正式登门的本事,就将现在的想法全部收起来。”
少年没想到这样被点名,想到神医话中的意思,面红耳赤之后随即解释:“我只是担心,担心小姐的安危。”
再则小姐就是自己额的主人,他怎么敢生出那些不能想的想法。
神医没在意他的回答,也没回应他。
在他看来,这丫头的眼神可透露着不同年纪的算计,至于身边这少年,还是单纯得很。
“那就此别过。”
神医带着少年离开。
少年连一句话都来不及留给小姐,他心里觉得伤心,可伤心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一定能再回来这里,等那时候,自己一定能帮上小姐。
宴允对于神医的离开,既没有不舍,也没有其它情绪,倒是她见了陆兰之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宴允现在也不闹了。
朱嬷嬷和自己说什么,都是有礼貌地听着,不过遇上刺绣弄花,她就听不进去。
而陆兰跟着学,和杨嬷嬷说了不少话,说自己喜欢绣花,还时不时要看宴允学得怎么样,虽然时不时比较都是宴允在下下层,但陆兰还是特别高兴地哄她。
“表妹,不用担心,慢慢来。”
两个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可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不喜欢自己,不过都是在假装而已。
就是在看谁装不下去。
陆岩因为身体也不能去外面,按照嬷嬷的意思,更多的时间跟在妹妹和宴允身边,他举止也算得体,没做出让人讨厌的事情。
再三个月之后。
他们也要离开。
陆岩原本以为自己和表妹的关系怎么也算近了一步,可离开的时候宴允都没有出来送行,这一点还是有些失望。
他站在马车旁边,回头看了又看,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陆兰还开玩笑地说:“三哥,你不会是不想回去了吧?”
陆岩自然是要回去的,今年在外镇守的大哥和爹要回府,这相聚的时间太少,定要抓紧才好。
“走吧。”
陆兰也没忍住回头,她再看了一眼郑府的高门,终究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郑府今年也是热闹。
因为发生了一件喜事。
郑吉华自己站起来了。
这对郑府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在其乐融融的郑府,只有一人心事重重。
宴允也曾怀疑过,可未曾想,真的就这样看见郑吉华站了起来。
郑吉华站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其他的,是来了宴允的院子,他如风一般奔跑过来,抱着宴允兴高采烈地许诺。
“以前爹爹不能如山保护你,可今后,只要有我郑吉华,就没人敢对你不敬。”
这话是郑吉华的承诺,而他这一生也一直在为了这句话不断付出行动。
宴允生硬地推开那个怀抱,对这个噩耗逼得必须尽快成长。
而就在这一年。
还发生了一件事。
那就是远京兵败,与之噩耗还有陆将军死在了敌军手上,当然这些事与远隔十万多千里的宴允没有关系,但和郑府有了关系,只是这是后话。
郑吉华带着小妾离家去了远京。
宴允留在郑府。
经过半年,宴允绣的刺绣还是拿不出手,杨嬷嬷都觉得头疼,自己教过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像小姐这样,如何都学不会,不仅学不会,十根手指全部刺破了。
“小姐,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就一个不盯着,就看见小姐刺错位置了。
杨嬷嬷拿起来帮着改,“小姐,这个位置要这样才对。”
杨嬷嬷刺着就收不回手,宴允摇摇晃晃底下的长凳,等着她绣完。
朱嬷嬷过来看,就看见小姐在休息,杨嬷嬷自己在绣。
朱嬷嬷说话比较严厉。
“要是想让杨嬷嬷绣,就不会请杨嬷嬷来府上了。”
杨嬷嬷脸色一白,想要解释。
宴允先一步举起自己十根包着白纱布的手指,朱嬷嬷看着摇头,这已经快小半年了,却完全没有进步。
宴允见朱嬷嬷来,就起身离开。
朱嬷嬷还没来得及叫住,宴允已经没了身影。
她叫不住宴允,就叫一旁的杨嬷嬷:“杨嬷嬷。”
杨嬷嬷心觉不好。
“朱嬷嬷。”
她陪着笑上前,却被朱嬷嬷说:“从明日起,你就不用来了。”
朱嬷嬷求之不得,其它小姐的嬷嬷来找过自己几次了,她就等着呢,听朱嬷嬷这样说,还装作面露难色。
“是老朽哪里做得不好吗?”
朱嬷嬷倒是没明说,“是老夫人的意思,小姐不用学刺绣了,至于你的工钱,账房那边也准备好了,你去领了之后离开吧。”
杨嬷嬷一听,也不是说自己教不好,工钱也给自己准备好,这种好事机会可不多。
杨嬷嬷客套了一番,立刻就走。
等杨嬷嬷一走。
朱嬷嬷盯着旁边的刺绣觉得为难。
老夫人的期望小姐注定是完不成了。
宴允现在动作更灵活,再加上郑吉华离开,她没了顾忌,每日都出去,出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是去了书院。
她上辈子没学过识文断字,在闺阁内学的都是相夫教子,可那些落在上辈子的自己什么用都没有,就算恭恭敬敬的可又如何?
她想着就觉得心血翻涌,赶紧压低心绪,继续听书院里面的书声。
大先生远远看见这孩子躲在门外。
看小丫头服饰,上前驱逐。
“丫头,可不能偷听。”

病入膏肓这四个字让宴允更加慌张,她伸手拉住对方的衣袖。
“那她在那里?”
被抓着的妇人觉得宴允就是来玩闹的,不耐烦的一巴掌打在宴允脸上。
“小丫头片子闹什么?”
宴允毫无防备,一巴掌就被打翻在地,她痛苦的瞪着眼前的人,就在对上视线之后,她还认出了这人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是什么名。
“你要是找夫人,就去护城河那边的石庙找找好了。”
对方说完关上了门。
宴允立刻往石庙去。
而石庙那边,是很有名的乞丐街,都是住的乞丐,宴允找着石庙,等她跑到石庙,身上起了不少汗。
她推开石庙的门,走了进去。
石庙里,四周都散发着恶臭。
一个老者突然在背后出声。
“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到这里来了?”
宴允立刻回头,就在身后,衣衫褴褛的老头正盯着她,伸手就要来抓宴允。
宴允一巴掌甩过去,打开他的手,只是宴允的动手在哪个老者面前就像是玩一样。
他瞧着宴允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还在额伸手招呼她过来。
“你过来,我看看。”
宴允会听话过去就是傻瓜。
她眼神四处看着,自己的力气打不过,就只能悄悄的动手,眼前的人绝对不会是好人。
就在宴允还在想下一步的时候,那个老者已经冲了过来,抓住宴允头上的簪花,丝毫不在乎宴允疼不疼,直接扯了下来。
宴允倒吸了一口气。
可也趁着这个机会没有让那个老者靠近自己。
而因为老者和宴允这边闹出的动静,一直安静没有出声的女人起身了,她去抢夺老者手上的簪花。
“啊,呀..”
她含糊不清地说话,手上的动作也迟钝。
倒是那个老者看见女人的动作,哈哈大笑了一声,他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
“我那么对你,都没出声,为了一个簪花,就敢和我动手,你果然是喜欢好东西。”
那一巴掌没有让女人再生更大的动静,可却让一直在思考如何从现状脱困的宴允怒火中烧。
她听着那声音觉得熟悉,像极了她的娘亲,如果是自己的娘亲,她曾几何时要被人这般对待。
宴允冲上前就要动手,老者一看这丫头不怕,不逃跑还跑回来,就像是抓小鸡一样,提着人出去,他将宴允丢出门外,将木门给栓起来。
宴允用力拍着门,可就算破烂的木门根本就不是她能撼动的,她冲着里面大声叫着,可还是摇摇欲坠的没有被破坏。
宴允从门缝向着里面看。
这里明明是石庙,可是四周根本就没有人经过。
那个老者不仅打骂宴允的娘,还做着恶心的动作。
宴允瞪大眼睛,所有的理智都没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在这里,也不知道宴府为什么变成了宴府,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再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要疯了。
她不再胡乱地拍门,伸出手指去扣门口的栓子,等手碰到栓子,宴允感觉到里面一松,她一步一步地走进去。
就在那个老者还没有注意到她时。
宴允捡起地上的簪花,对着那个老者一下又一下地刺了下去。
老者吃痛站起来,回头就要揍眼前这个丫头。
可宴允丝毫不慌张,她知道自己的簪花是刺不死眼前的人的,要想刺死眼前的人,她知道一个位置。
宴允躲开来抓自己的手。
她从老者身前的位置躲到背后,她跳上老者有些佝偻的后背,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将簪花举起刺进了老者的脖子,老者侧过头,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被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刺中。
在他失神瞬间,宴允也松开手,从他身上跳下摔在地上。
他伸手去碰被刺中的位置,看那孩子,当看清她的眼眸,就觉得不寒而栗,为什么一个还没自己腿高的孩子能露出这样的眼神。
没有拔出来的簪子刺在老者的脖子上。
他往前走两步,不舒服地激烈咳嗽,一咳嗽,那血直接像是水一样往下流。
宴允转头看地上的娘亲,立刻蹲下身,当她拨开女人遮挡在脸上的发丝,露出里面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宴允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
她拉住她的手,单手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的喊着娘亲。
宴允死的时候最痛苦也最悲惨,可她想她的娘亲,就算娘亲一直严厉的对自己,可那时候对娘亲的思念,占据了她最后的所想。
这一字一字的娘。
惊得地上的女人甩开宴允的手。
站在她们面前的老者也拿起地上的木棍就要对着人砸下去,宴允的娘亲伸手推开宴允。
一头撞向老者。
当老者摔在地上,宴允伸手将那簪花往里面更用力地送进去一寸。
老者抓住宴允的手,他微微张口,“死丫头,你是谁!”
说话间,喷出的血飞了宴允一脸。
宴允抹开眼前的血,拔出自己的簪子。
那老者这次不仅是说话的嘴,脖子那里也不断地滋出血。
宴允看着他一直挣扎,没有再爬起来,也不会再有刚才的力气来对付自己,对他的问题根本就不想回答。
她伸手扶娘亲,可是宴母盯着她,那双眼睛看得宴允心碎裂。
“娘。”
她低声呼唤,却被宴母一掌打在脸上。
宴母清醒万分,对着宴允怒斥:“我不是你娘。”
宴允想说自己就是她的女儿宴允,她自然就是自己的娘亲,可宴母的神色没了刚才的疯,看宴允是出奇的镇定。
她盯着宴允,却又像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女儿,那个没用的人也不是我的女儿。”
她站起身用棍子对那奄奄一息的老者的头用尽全身力气补上了最后几棍子,在闷哼和求救声中,宴允绝望地说出了那句。
“娘,我是宴允。”
严母手中棍子落地。
她回头看向宴允,脏污的脸上露出笑意,她一直咳嗽,一边问宴允:“你这孩子是疯了,宴允?是谁?”
宴允忍不住流泪。
“娘,我啊,我是在郑府里死了,可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女儿活过来了。”
宴母皱眉看宴允说完,这般天方夜谭她以为自己会信?
宴母指着宴允的额头:“那些人是这样教你来这样说的?他们以为我会相信你个小孩说的?”
宴允想娘亲相信自己。
“娘,在我十岁那年,你曾给了我一样东西,如果我还记得,你会觉得我是你的女儿吗?”
她说的声泪俱下,完全和小孩的模样不一样,宴母有瞬间的松动,可就是瞬间。
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女儿,就算眼前的小孩子是自己女儿那又怎样?
“要不是她没用,相公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死了,留了一身污名给我们宴府…”
她句句都是真真的怨恨,这让宴允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让小妾进府的是郑吉华,自己按照娘亲所教,在郑府辛辛苦苦伺候相公,可是换来了什么?换来了自己如同草芥一般被践踏的杀害。
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她做错了什么?
宴允言辞清晰,每句话都是刀子刺宴允:“要是她乖乖的哄着郑府少爷,郑府也不会对宴府见死不救,要是她没做错事情,郑府又为什么不要她?”
宴母也稀里糊涂的说出一切。
相公的死,郑府人的落井下石,只要想到这些,她自然觉得自己生出的这个女儿还不如没有。
想到这里,她看宴允的眼神变得残忍。
刚才还对这个孩子有些许的柔软在瞬间消失无踪。
“既然你说你是她,那你就跟娘一起去死吧。”
宴母伸手掐住宴允的脖子,她将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撒在眼前这个孩子身上,管她是谁派来的人,既然自己活不了,那她也死了更好。
在宴允意料之外的是,宴母真的会想要掐死她。
窒息感让她大脑空洞,看眼前狰狞的人都觉得眼花。
她再难憋出那个娘字。
她握在手上的簪花没有刚才那样坚决的刺向老者一般刺向自己的娘亲,她停手,就像是接受自己会再次这般死去一样没了挣扎。
宴母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那清亮的眸子里却不是孩童应该有的天真,如同石灰。
她心中更觉得讥讽。
口中一股子腥甜冲了出来,喷了宴允满脸。
她松开手,身子一歪重重倒在地上。
宴允重新呼吸,没有劫后余生,而是无助地哭起来,她曾经所想有多天真,所以在这一切就有多绝望。
宴府真的没了,宴母已经倒地抽搐不止,那喷涌出来的鲜血根本止不住,那双眼睛也逐渐变得没了神采。
宴允爬起来想要扶住她。
宴母颤颤巍巍的说着最后的话。
“宴府败了,败在宴允身上了......”

她有些绝望的说出这句话,却又改了口。
“或许生下她的我才是最错误的,是我没为宴府生下一个有用的孩子。”
宴允握住她的手,心如刀割:“娘!”
是,是她的原因,是她没在郑府帮助到娘亲,就算要怪,那也是怪她。
宴允只希望娘亲不要再自责。
她如今重新来过,就是上天给的机会。
“娘亲,宴府不会消失的,你活着,我也还活着,只要我们活着宴府就不会消失。”
宴允承诺的话还未说完,被她握紧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再没了回应......
宴允将额头靠着她的手背,娘亲只是累了而已,她休息一下而已,她握紧她的手不让她掉下去,可没了声响,宴允也慌了。
她嘶声力竭:“娘,娘!”
就算是责备的话也再了没了声响…
四周安静了下来。
宴允无力的松开手,将她放在地上,她捧着她的脸,她分明还睁着眼的:“娘亲,娘亲。”可以叫醒她。
可现实是魏母已经断气。
宴允的声音也弱了,她害怕:“娘!不要丢下我…”
宴允想要抱着魏母出去求救,可她小小的身体拖动不了魏母,她声嘶力竭哭喊,脑海中想起郑吉华带回来的那个神医。
如果是他,是不是可以救自己的娘亲?
宴允来不及思考,起身就要往外跑。
一道黑影不知在何时守在门内。
宴允回头对上他,瞬间被吓得出声。
“你,你是谁?”
她看向对方,可对方一身黑,遮挡住脸,根本就看不清脸。
宴允在出声之后立刻开始警觉,自己所做的事情他未必看见,自己不应当太过防备,她如今只是一个孩童,谁也不会防备她的。
她指着地上的人开口,没像刚才那样情绪激动:“她病了,需要大夫。”
那人听完,反手将门给栓上,他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眼前的丫头不会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所有的事情他可都是看在眼里,她不会还以为自己相信,眼前的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吧。
双方对峙。
宴允擦了眼角的泪水,此时额头冒了汗水,她心急如焚,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知道什么,又看到了多少,但是关上门又要和自己说什么?
宴允试着出声,“求你救救她,好吗?”
她开口请求,可对方没有要听她的意思。
还冷冰冰的提醒:“你不要随意乱动,不然别怪我。”
黑衣人冷声警告宴允,他向前走到宴母身边,伸出手。
宴允想要阻止。
对方的手指落在宴母的脖子上,随即道:“不用去找人了,人已经死了,谁来都救不了。”
宴允不愿意相信,她相信找到自己找到那个叫神医的老者,就可以救醒宴母。
她也不想掩饰,对着那人就开始大喊。
“她没死,也不会死。”
宴允转身就要往外跑。
她看着就在眼前的门,就在要伸手拉开的瞬间,身后飞来木棍,径直砸中她的手。
“嘶。”
宴允吃痛收回要开门的手,她回头看向那人,他正蹲在那老者身边,手碰着他脖子上的伤口仔细地在看。
“尸体还是热的,你要去找人来吗?”
要是有人来了,她能解释清楚这两人的关系吗?
那人又道:“你想让人看见他们在一起吗?”
一语惊醒宴允。
宴允看着地上的人,她不会愿意被人看见娘亲这般,可她也不想娘亲死去。
她看向眼前的人,装傻充愣根本就瞒不过这人。
“你想要怎样?”
那人站起身,回头看向宴允,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是侏儒?”
在他想来,只有侏儒才能做出如此行径,真正的小孩是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
宴允没在意他的话,可看娘亲的时候,就算已经知道了事实,可她还是想要再确认一番。
“地上的人真的死了吗?”
黑衣人见宴允没有再想离开,回应她的话:“你说的是哪一个?这个老头还是那个妇人。”
“娘…”刚刚说出一个字,宴允立刻改口,“那个妇人。”
“死得透透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宴允觉得心口一窒,那种黑暗就快要席卷全身,她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可现在从别人口中听见,就算是不相信,那又能怎么样?
她看向眼前的人。
“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要去告发我?”
如果不是想告发自己,还藏着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人听宴允主动说到自己,他不过是无意中经过,偶然发现眼前这一幕,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已经足够出乎自己所料了。
他问宴允:“我先问你,你是侏儒吗?”
宴允回应,“不是。”
他走向宴允,仔细打量了宴允一番,他心中生出其他想法,他看向宴允道“我不会问你是谁,也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与之,我还会帮你,处理好这两个人,但是你要帮我做三件事。”
宴允不解,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事情?
“那三件事?”
宴允随即反问倒是让黑衣人愣了愣,自己现在自然没想好让她现在就做这件事,他捡起地上的那只簪花,将簪花一分为二,一半抛给宴允,另一半收进了自己怀中。
“等三件事都完成之后,我会将另一半还给你。”
宴允看着那一节簪花,没有再问。
她看向地上的宴母,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将她留在这里,自己做不到。
“能帮我好好安葬她吗?你要是答应,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份恩情,就算是这条命你也可以拿去。”
她说得坚定,听得那黑衣人更是盯着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回答宴允:“若是你的命没了,还怎么为我做那三件事,你走吧,外面天快黑了,我的人就要到了。”
宴允一听他还有人要过来,再想他答应了自己的交换条件。
“我如何能找你。”
“我的人会去找你。”
宴允得了回答就要走,这次没被打断,打开门大步踏出去,她看见那匹来回踱步的马。
她的身高和这匹马比起来差距太大,她远远绕开那匹马落荒而逃。
宴允回了郑府。
如今宴府已经不是可以回去的地方,她的栖身之地可笑的是只有这里。
守在门前的少年等待着她回来,在看见她那一刻才勉强放下心,可才放心的瞬间,入眼就看见她浑身的血迹,凌乱的头发都在告诉自己,小姐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心乱如麻,立刻跑上前,伸出的手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接住对方,最后还是垂下了手。
宴允知道自己这般是解释不了的,与其解释不如沉默。
她放心眼前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径直向着地上摔了下去。
他惊慌失措地再次伸出手。
“小姐。”

郑吉华看见宴允就招手。
“宁儿,过爹爹这里来。”
他倒是满怀期待地希望宴允能过去。
宴允撒腿就跑。
小妾听见声回头看,宴允那小小的身影已经又跑了出去,她也想喜欢这个自己生下的孩子,可都不到自己眼前亲近,她的心思又被自己娘亲叮嘱还是要为老爷生下能够继承郑府的男子的任务,孩子就让老夫人带着好了。
小妾嘟着嘴撒娇。
“相公,你太久没回来了,很是想念您。”
周围的丫鬟都悄悄红了耳朵。
小妾身边的嬷嬷叫她们离开,“都下去,这里我来伺候就好。”
“是。”
等丫鬟都退下。
嬷嬷推着郑吉华的木椅进了屋内。
宴允希望这郑府的人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当做自己不存在都好,可现实却完全相反。
郑吉华的心思几乎全部放在宴允身上,就算宴允在府上,可去哪里,郑吉华都要知道。
老夫人那边还是被郑吉华给说动,宴允被朱嬷嬷送回了小妾身边。
小妾的心思在郑吉华身上,让自己的嬷嬷照顾宴允,比起朱嬷嬷,小妾身边的嬷嬷虽然更有耐心,但是对宴允也更是纵容。
宴允原本不想见小妾,可现在倒是感谢她让自己回来,回了这个院子,宴允的束缚可就减轻不少,没天天盯着自己的朱嬷嬷,宴允就一心准备逃跑。
之前就说过,郑吉华请了一个神医。
最近都不出府,在等待着神医的到来。
小妾希望能趁着这个机会怀上第二个孩子。
每个人的心思都想得不同。
宴允这边已经清楚如何从后门出去,只是现在多了一个看门的人,这让她觉得有些麻烦。
钱庄那边有事,郑吉华不得不出府去。
小妾和嬷嬷正和上门来量尺的师傅选花色。
宴允寻了机会就去后院。
那少年也在,这次他正在劈柴,一斧子下去,没砍断,反倒是差点被弹回来的木材给弄摔在地。
宴允没往前,找了个石阶坐下。
她盯着那少年,脑子里转了转,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眼看郑家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自己可以相信和托付的人,可眼前的人不同,他年纪小,而且还守着自己想要出去的后门,要是他能为自己所用,那…
宴允脑海里有这个想法就觉得可行,郑家的这些人,自己是一个都信不过,但是眼前的人不一样。
她说动就动。
径直进了火房里,里面的厨娘看见宴允立刻起身,将自己在吃的东西放在一旁。
“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灰重。”
宴允环视四周,看见厨娘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东西,就知道这里还有吃的,她四处看了看,瞧着冒热气的笼屉,指了指。
厨娘一看,猜测应该是饿了想吃东西立刻就问:“小姐是想吃东西吗?”
宴允点点头。
厨娘立刻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碟,将热蒸笼里的点心放在碟子上递给宴允。
“小姐吃这个。”
宴允没要碟子,拿过上面的点心就走。
厨娘那句烫还没喊完,宴允已经迈出了门栏。
宴允没拿那碟子也是想着那小子不敢,以前就发生过这事,还在宴府,厨娘因为不见了精致的碟子,被责罚的模样,自己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从伙房里出来。
那小子还在劈柴,可惜没什么力气,瞧着一直不得劲。
宴允走过去,他也没发现。
他想着休息,才放下工具要坐下,一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背后的宴允,被吓了一跳,没控制住地惨叫了一声。
“呀!”
他向后退了两步,指着宴允,却又不敢说什么话。
宴允对他的反应不怎么意外,自己现在不出声,他要是没留意,肯定会被吓到。
等他缓和过来,宴允走上前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少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点心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接,他有些惊慌地爬起来,想要躲开。
宴允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挡在他的面前,还是把点心给他。
他肯定是不认识字的,所以写纸条给他那样根本就用不上。
少年惶恐,从自己第一次看见宴允,他就知道,这人和自己的身份,那是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能随便去触碰。
他低下头道歉。
“是我的错,吓到小姐了。”
刚才发出那样的声音,一定吓住她了。
宴允瞧着这少年,他虽然还小,可是五官硬朗,从现在看都觉得这少年面相不凡,和郑府那些下人完全不同。
宴允心里笑了笑自己,现在还有看人面相的习惯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拉住那少年的手,把自己手上的点心放在他手上,等他的手确确实实接住自己递过去的点心。
宴允松开手没走。,她指着自己的嘴唇。
对方立刻伸手喂给宴允。
宴允伸手去挡。
她指他,是给他吃的,不是让他喂自己。
少年立刻摇头。
宴允握着他的手,一把就喂到了他嘴边。
等点心碰到他的嘴唇,宴允立刻就走。
她不需要特意叮嘱他什么,只要这样,慢慢地,持续不间断地这般,自己就能动摇这少年的心,毕竟没有人会防备一个如此年纪的自己。
从那之后,宴允每天都会出现在后院,不过不是要出去,而是去见这少年。
他总是有干不完的活,不是在添水就是在劈柴,或者做其它帮手,没有闲下来的时刻。
宴允虽然每天也有许多要做的事情,可没有他这样累。
他抬头,想着时辰到了。
宴允准时出现在后院,她手上拿着从小妾那里拿走的各种点心,这些点心,都是嬷嬷吃的,那些丫鬟就算是想要偷偷的尝尝都没有机会。
宴允把点心交给他,就要离开。
第一次,第二次...
一直到少年开口。
“小姐,这些不是我能吃的。”
宴允送的这些点心,少年都没吃,都藏在自己休息的屋内,可惜被带他的那个人发现了,对于偷东西这件事,少年被狠狠揍了一顿,可他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跪在地上一直在哀求。
“那你就说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少年依旧闭口不提,自然逃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宴允看见他身上的伤,只是不知道他挨打的原因。
宴允没问,悄悄地去看过一次。
她送出去的那些点心,他没吃,都是打少年的那个倒夜香的老头子给吃了的,他还告诉少年,要留在这里就要好好听自己的话,至于小姐,他就别想了,想了也没用,人家是郑家的千金小姐,他就连倒夜香的家世都算不上。
就算是哑巴,那也不是他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