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颂宜盛徐行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江颂宜盛徐行全局》,由网络作家“覆鹿寻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完,他消失在铜镜后。江颂宜将吃食交给放风的三叔,叔侄俩悄悄回到小山坡。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二叔江元柏负责放哨,盯着帐篷里睡觉的官差,其他人悄无声息分了吃食。饭团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带着淡淡的咸香味。大块的冷切牛肉一口咬下去,唇齿间都是卤香味。馅料丰富咸甜适中的三明治更是前所未见。饭后一人一根水果黄瓜,偷偷摸摸地啃。这顿无声的晚食吃得众人心满意足。吃完东西,大家默契地将所有包装盒包装袋打包,挖坑就地掩埋。一个时辰后,江颂宜如约再次打开铜镜。盛徐行已经回来了,手上摆弄着一个三指宽,手掌长的黑色物体。“这是电击器,用来防身的。”盛徐行演示给她看,“这处有个开关,摁下就会产生电流,还可以调节档位......”盛徐行演示完毕,江颂宜虚心求教:“...
江颂宜将吃食交给放风的三叔,叔侄俩悄悄回到小山坡。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二叔江元柏负责放哨,盯着帐篷里睡觉的官差,其他人悄无声息分了吃食。
饭团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带着淡淡的咸香味。
大块的冷切牛肉一口咬下去,唇齿间都是卤香味。
馅料丰富咸甜适中的三明治更是前所未见。
饭后一人一根水果黄瓜,偷偷摸摸地啃。
这顿无声的晚食吃得众人心满意足。
吃完东西,大家默契地将所有包装盒包装袋打包,挖坑就地掩埋。
一个时辰后,江颂宜如约再次打开铜镜。
盛徐行已经回来了,手上摆弄着一个三指宽,手掌长的黑色物体。
“这是电击器,用来防身的。”盛徐行演示给她看,“这处有个开关,摁下就会产生电流,还可以调节档位......”
盛徐行演示完毕,江颂宜虚心求教:“何为电流?”
盛徐行想了想,说:“下雨天打雷闪电那个电流,不过这是弱化版,你随身携带,那些官差要是再欺负你,你就用这个电他们,只要一下,就能把人电晕!”
江颂宜眼睛一亮。
有了这个,自己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家人了?
盛徐行把电击器投递过来,又拿起一个三寸长的罐子。
“这个是辣椒水,让你那几个姐妹一人一瓶带在身上,再有人敢图谋不轨,就用这个喷他们的眼睛!”
几瓶辣椒水落在江颂宜面前,她一一捡起。
“还有这些。”盛徐行塞过来一大包饼干和两打功能饮料,“这叫压缩饼干,吃一包再喝些水能顶一天,每人身上都带几包,功能饮料可以抗疲劳和补充能量,哪天要是官差在,不方便联系我,就先吃这个填肚子。”
江颂宜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盛公子,我以后还可以来找您吗?”
“当然可以。”盛徐行拿起装在锦盒里的羊脂玉佩,“这东西很值钱,能抵很多顿饭钱了。”
话虽如此,江颂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没事儿,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在玩游戏好了,你们顺利抵达北境,这游戏就算通关了。”
江颂宜听得一知半解,又不好追着问什么是“游戏”,“通关”又是何物。
盛徐行看出她的讪然,想了想,又道:“当然,你要是过意不去,等到了流放地,就帮我收集一些当地的书或者画作。”
“书画?”
“对,不用什么昂贵的名家著作,普通市井杂谈即可。”
作为一个古董商,盛徐行对历史了解颇深。
大晟这个只存在于野史上的王朝,也许他能通过书籍和画作去证实它真的存在过。
江颂宜痛快答应下来:“好。”
谢过盛徐行,她回到小山坡,将压缩饼干分发下去,叮嘱族人把饮料倒入水囊,掩埋掉空了的瓶子。
又叫来女眷,人手一瓶辣椒水,教她们怎么使用和随身携带。
-
次日,天刚蒙蒙亮,所有人被官差叫起来赶路。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四周越发荒芜,连棵稍微高点的树都看不见。
低矮的植被匍匐在地上,黑色乱石点缀期间,衬得路途荒凉而孤寂。
盛徐行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连着两天,流放队伍要么宿在荒村,要么宿在路边的农户家——官兵睡农户的房间,江家人睡牛棚。
人多眼杂,江颂宜不敢冒险拿出铜镜,众人只能偷摸着用压缩饼干充饥。
好消息是冯玉珠吃了几天药,止住咳症,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到了第三天,翻过一座高山,寒风呼啸,气温骤降,天上飘起细雪。
今晚宿在野外,六个官差依然是支使江家的男丁给他们搭帐篷,而江家人只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子。
草棚四面漏风,勉强能挡住头顶落下的雪屑,一家人挤在一起,围着火堆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也许是一路走来受了寒,流放队伍中有好几个人出现咳症,连江颂宜也发起低热。
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来了癸水。
小腹胀痛难忍,她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
夜深,江颂宜浑身又冷又疼,辗转反侧了半晌,她悄悄爬起来,叫醒三叔为自己放风。
她则带上铜镜,悄悄躲到远处的草堆后。
草堆在迎风处,江颂宜冻得牙齿直打颤。
她抹开铜镜,盛徐行的脸出现在镜中,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了一眼,皆是一怔。
几瞬后,盛徐行松了口气:“两天没出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江颂宜勉强一笑:“多谢盛公子挂怀,这两日官差一直守着,我不好拿出铜镜。”
盛徐行了然,突然凑近铜镜看她:“你受伤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只是有些低热。”江颂宜说着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拂去落在长睫上的雪屑,“盛公子,我的族人有好几个都病了,咳嗽,发热,能否劳烦您为我寻一些药来?”
盛徐行见她衣裳单薄,冻得脸色发白,头顶还时不时飘下细细的雪粒子,心里有了章程。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毛绒外套投过来给江颂宜:“好,咳嗽发热应该是感染风寒,你先穿上这个,我去买药。”
江颂宜接住从铜镜里递过来的雪白毛绒外套,不由得一愣。
这不是狐仙的......皮毛吗?
正要起身的盛徐行似乎看出她的错愕,迎着江颂宜困惑的眼神,他脸不红气不喘:“我已经修炼到能褪下皮毛完全伪装成人族了,厉害吧?”
江颂宜的困惑瞬间变成崇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用力点头:“厉害!”
盛徐行:“......”
江颂宜小心翼翼地将“皮毛”围裹在身上,起身时,她稍稍躬身,无意识按了一下小腹,眉头微蹙。
这一幕落在盛徐行眼里,他微微一顿。
盛徐行这次离开了很久,江颂宜披着温暖的“皮毛”,在草堆后等得昏昏欲睡。
直到铜镜后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她打起精神抬头一看,盛徐行扛着一个大箱子回来了。
不等江颂宜开口,他抛过来一个保温杯和一颗药:“先把布洛芬吃了。”
许卿如性子泼辣,说话向来刻薄。
以往在侯府,她顾忌着江颂宜父亲江元麟是侯府世子,将来是袭爵的大家主,所以不敢放肆。
如今江元麟已死,举家流放,她没了顾忌,加上气恼江颂宜不听劝告,白白错失三千两白银,嘴上便越发尖酸。
白令容听不得她这么说自己的女儿,辩驳道:“颂宜是个聪明孩子,她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什么道理能比真金白银来得实在?家里都穷到要讨饭了,连件像样的袄子都买不起,她倒好,把送上门来的银钱往外推......咱们没偷没抢,凭本事得来的谢礼,为什么不能收?”
白令容知道这事江颂宜不占理,声音弱了几分:“颂宜不是收了那狼牙吗......”
一说这个,许卿如更气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们也信?乌犁山高水远,那大胡子一年能来几回?还是说,咱们家颂宜真有那么大本事,能跑到乌犁去找人家兑现承诺?”
江颂宜听了这番阴阳怪气的话也不恼,转身吩咐身后的江景臣:“景臣,去把大门关上。”
江景臣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上。
众人一看江颂宜这举动,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立刻竖起耳朵。
江颂宜看向许卿如,不紧不慢道:“二叔母,你可知庭州城有多少流放来的罪奴?”
许卿如皱眉:“不知道,这与我何干?与此事何干?”
“庭州常住人口一万两千人,过去二十年流放而来的罪奴有四千多人,这座城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戴罪之身。”
许卿如不解道:“那又如何?”
“同为罪奴,大家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低贱得宛如草芥,我们家突然发了一笔横财,其他罪奴会怎么想?”
许卿如下意识道:“们还敢上门来抢不成?”
“他们敢。”江颂宜道。
许卿如一怔。
“被当成牲畜压迫了这么久,吃不饱穿不暖,处处低人一等,很多人别说道德品行,甚至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咱们在庭州城没有根基人脉,不仅守不住这笔钱,这三千两银子还会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江颂宜道,“巴图尔给我们送银子时,门外有人在偷听。”
许卿如脸色微变。
厅中其他人也愣住了。
他们倒是没注意,也没往这处想。
“可、可就算不要银子,你让那大胡子给点其他东西,哪怕要得少一点也好啊。”许卿如不甘心道,“要个一二百两的,不比那不值钱的破狼牙来得实在?”
江元柏也道:“是啊,颂宜,咱家现在有多缺钱你是知道的,我前些日子买文房四宝作画用,最次的纸张都要二两银子,那么多张嘴要吃要喝,公中那点钱着实不够花。”
江颂宜解释道:“狼牙是意外所得,我从未想过找巴图尔兑现承诺,我要的是巴图尔答应配合我在城门口演一出戏。”
在旁边闷不吭声的二哥江怀川插嘴道:“颂宜,你这就更不靠谱了,先不说巴图尔一年来不了庭州几次,就算来了,他一个外邦商人,如何能管大晟的事?你找错靠山了。”
江颂宜微微一笑:“不,我没打算依仗巴图尔做靠山,让他陪我演戏,有别的用意。”
许卿如问:“什么用意?”
“狐仙公子有许多庭州没有的新鲜玩意,想拿出来卖,就得解释清楚东西的来处。
今日巴图尔在众目睽睽之下陪我们在城门口演了一出戏,让庭州人知道我们对一个外邦商人有恩。
以后凡是狐仙公子送过来的东西,都可以说是巴图尔供来的货。”江颂宜道,“乌犁路途遥远,就算有人存疑,总不能亲自去乌犁求证。”
她说完,厅内陷入沉默。
许久,祖母冯玉珠开口了:“这个主意好。”
其他人捋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纷纷点头:“对,还是颂宜脑筋灵活。”
“这么一来,咱们家挣的钱有正当来处,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吃肉了,连件厚实些的衣服都不敢穿了。”
许卿如见众人都认同江颂宜的做法,心里虽然不屑,却也只能悻悻地闭嘴。
江怀川问:“颂宜,你接下来打算卖什么?”
江颂宜想了想,道:“卖冻疮膏。”
庭州寒冷,很多人手脚和耳朵都长了冻疮,冻疮膏在这里有市场。
江怀川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还是摆摊卖吗?”
江颂宜摇头:“不,奶茶四文钱一碗,这么薄的利润都能惹来旁人眼红,冻疮膏定价不低,若是公然拿出来卖,定会招来麻烦。”
“那要怎么卖?”
江颂宜心里有了计划,但不确定实施起来顺不顺利,只道:“我再想想。”
跟众人解释清楚不收巴图尔银钱的顾虑,江颂宜回到奶茶摊子继续忙碌,直到傍晚才收摊。
回到家,江颂宜清点了当日营收。
虽然白日经历刘记奶茶抢生意,那对祖孙闹事,好在下午来了两队几十人的大商队,一共卖了六百多袋奶茶粉,今日营收将近四两银子。
把所有的铜钱串起来收好,江颂宜关上门,抹开铜镜。
盛徐行正在啃一只烤成金黄色的大鸡腿,桌上摆了好几个盒子,上面印着“肯德基”字样。
见江颂宜来了,他二话不说,戴着手套递过来一只鸡腿:“尝尝。”
一见面就被塞了只大鸡腿,江颂宜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但想到盛徐行不拘一格的性子,她又坦然了:“谢谢盛公子。”
两人一边啃鸡腿一边交流。
江颂宜如往常那般,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盛徐行。
盛徐行听得很认真。
得知她没收巴图尔给的三千两银子,反而请他带着商队在城门口帮忙演了一出戏,他立刻猜到江颂宜的用意。
“这么一来,以后我送过去的东西就可以说是异邦商人送来的,你就能光明正大拿出去卖了。”
江颂宜闻言,脸上漾出浅浅的笑意:“对。”
她跟盛公子相识不过数月,他却比江家人更了解她的所思所想。
跟盛徐行道别后,江颂宜收起铜镜走出房间。
客厅隐隐飘着饭菜的香味,通往院子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江家众人都候在偏厅餐桌旁,等着江颂宜过来一块用饭。
江颂宜走过去,扫了一眼餐桌。
主食是白米饭和精面馒头,七八道荤菜,三道素菜,一咸一淡两个汤,一道冷盘,还有一道饭后甜点,摆了满满一桌。
这伙食比起京城里的小富之家也不遑多让。
她一落座,众人纷纷提起筷子夹菜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江颂宜在屋中燃起炉子取暖,将所有人叫到一起,问起今天出去找活计的进展。
说到这个,族中几个青壮年男子面面相觑。
半晌,三叔江元盛先开口:“城东一家打铁铺子缺打铁匠,我今日去问过了。”
江颂宜问:“如何?”
“没谈妥,那铺子掌柜欺人太甚,一听我是流放来的,每日只给我开三十文工钱!”江元盛愤愤不平道,“三十文,连副鞋垫都买不了。”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诉苦。
“就是,城南的来福客栈招跑堂,一天工钱只有二十五文,包的那顿饭是两个粗糠馍馍,连碗热粥都不舍得给,可不就是欺负人。”
“城外挖沟渠我也去问过了,卯时上工,要干到酉时才下工,一天工钱只有三十五文,这压根就是把咱们当畜生使......反正我不去。”
“我也不去。”
江颂宜听完,并不生气,而是问:“既然做不来这些粗活,你们可有别的想法?”
二叔江元柏立刻道:“有,我可以作画卖,在京城时我画的雪梅图一副能卖到八百两银子,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我的丹青功底还在,一副卖上一百两银子不在话下。”
江颂宜沉默了一瞬,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江元盛:“三叔,你呢?”
江元盛挺起胸膛:“我听说守城副将想给家里的哥儿招武夫子,每月束脩三两银子,明日我去试试,假以时日,说不准能教出个大将军来。”
江颂宜点头,把目光投向一母同胞的二哥江怀川。
江怀川今年二十岁,在京城时花天酒地,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侯府一朝倾覆,他大受打击,流放路上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什么存在感。
但到了庭州吃喝不愁后,他心思活络开了,今天早上江颂宜出门时隐约听到他在向母亲白令容要钱,说想出去转转。
此时面对江颂宜的询问,江怀川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还没等他回答,江景臣指着他大声道:“二姐姐,川哥哥今天压根就没出门,在房中睡了一天懒觉。”
江怀川:“......”
他立刻扑过去捂江景臣的嘴。
江颂宜没有斥责他。
一圈询问下来,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想在庭州施展拳脚,让全家过上在京城一样的日子。
江颂宜听完后,垂下眼睛思索了半晌。
等再次抬头,她已然做出决定:“既然各有想法,那从明日起,我给大家半年时间谋生路,半年后,无论盈亏,三房各自分家,往后生死自负。”
这话一出,厅内哗然。
连作为生母的白令容都没想到江颂宜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江颂宜却没理会那些反对和责怪的声音,搀起祖母送她回房。
祖孙俩进了房间,江颂宜点燃油灯,在灯下看着祖母沧桑的脸。
“祖母,别怪我狠心。”江颂宜低声道。
冯玉珠轻叹了口气:“哪能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若是不逼着他们自立,在庭州这种地方,没人能护住他们。”
见祖母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江颂宜心头一松:“祖母,你懂我。”
-
2024年,宁城。
盛徐行收起铜镜,将那本《民间杂谈》装进包里,关了古董店,踏着夜色出门。
晚上八点半,盛徐行开车抵达别墅区,进了一栋古香古色的老宅子。
“老爷子,有好东西,看不看?”
宅子主人是个年过七十,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个时间本来已经睡下了,被盛徐行叫起来,他满脸不高兴,哼道:“就你那破古董店,能收到什么好东西?”
盛徐行被他嘲讽了也不生气,掏出包得严严实实的书放在他面前:“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敷衍地打开那本书,随手翻了翻。
很快,他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让保姆取来老花镜戴上,仔细翻阅起来。
他反反复复看了二十分钟才问盛徐行:“哪来的?”
盛徐行笑嘻嘻地说:“我那破古董店收的。”
老爷子抬手作势要揍他:“少油嘴滑舌!”
盛徐行虚虚挡了一下才说:“我朋友送过来的,我拿不准是哪个朝代的东西,您帮忙看看。”
老爷子叫顾时章,曾经在知名大学考古专业任教授,退休后被返聘到博物馆做馆长,去年才正式退下来,在考古界和古董界都有很高的声望。
顾家跟盛家是世交,盛徐行是顾老爷子看着长大的。
只不过老爷子看不惯盛徐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消极态度,每次看见他都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反复鉴定后,顾时章摘下眼镜:“是古物,但纸张保存得这么好的很少见,而且它记录的这个大晟朝......我只在野史上看到过。”
“我也是。”盛徐行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正色道,“这几天我查阅了不少资料,如果我没推算错,这个王朝应该真实存在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它有关的历史记载被全部抹掉。”
疑似被人为从历史记载上抹去的王朝,如果能证实它真实存在过,那在考古史上会是重大突破!
顾时章来了兴趣,问盛徐行:“这书卖吗?”
盛徐行逗他:“您出多少钱?”
顾时章琢磨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
“五千万?”
顾时章“啧”了一声:“小兔崽子,学狮子大开口也不怕硌着牙,五百万,我要了。”
盛徐行一把从他手里抢走书,塞进包里,转身就走:“您早点睡,我不打扰了。”
顾时章“哎”了一声,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急什么眼啊。”
摊主:“......”
江颂宜放下碗,心里有底了。
难怪盛公子说庭州收购的牛奶不一定能用。
刘记奶茶的摊主验证了这一点,确实不能用。
很快,被低价吸引到刘记奶茶的客人纷纷回到江记的摊子上。
而刘记的摊位开张不到半天就因为差评过多被迫倒闭,摊主收拾东西灰溜溜地跑了。
江颂宜几人当即把奶茶摊子搬回了原先的摊位。
到了下午,江记奶茶摊子生意红火,摊子前排起小长队,江颂宜几人忙得热火朝天。
这时摊子上来了一个年迈的妇人,带着七八岁的男童,祖孙俩要了两碗奶茶。
喝完奶茶,妇人悄悄给男童使了个眼色。
男童心领神会,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叫唤起来:“祖母,我肚子疼!好疼好疼!”
妇人扶住他,大声冲摊子后忙碌的江家女眷嚷嚷:“你们卖的东西有毒,我孙子喝了肚子疼!”
这话立刻把摊子前正在喝奶茶,买奶茶包的客人视线全部吸引过来。
江颂宜放下手中的事走到两人跟前,见男童脸色红扑扑的并无异样,知道这是遇上吃白食的了。
不想付账,所以借机生事。
两碗奶茶不过八文钱,江颂宜不想影响生意,本着将他们唬走便罢了的心思,温声道:“大娘,我家以前是开医馆的,我会一些医术,给您孙子把把脉,看看是怎么个不舒服。”
她说着就要给男童把脉。
妇人立刻拍开江颂宜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孙子!谁知道你们往奶茶里掺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我孙子肚子疼,头晕想吐,要上医馆看大夫,你们把医药费给了,四......五两银子,给钱!”
江颂宜一看这对祖孙的架势,意识到他们不只是想吃白食,而是看摊子生意好,想趁机讹一笔钱。
正在煮奶的江玉窈闻言,快步走出来:“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在这里摆摊好几天了,那么多客人喝了都没事,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奶茶不干净!”
妇人冷哼一声,熟练地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撒泼打滚:“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看,黑心的江记奶茶掺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孙子喝完头昏脑涨肚子疼!他们不承认也不负责,满嘴狡辩......”
男童配合着她倒地捂着肚子滚来滚去,嘴里不断发出哀嚎。
被这对祖孙一嚷嚷,排队等着买奶茶的几个客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扭头就走。
见有人离开,剩下的客人犹豫了一下,不敢冒着吃坏肚子的风险继续买奶茶,索性也跟着走了。
江玉窈急了,和几个女眷连忙上前挽留:“大家别听她胡说,我们家的奶茶绝对干净!”
“她是恶意污蔑我们!”
“大家别走啊......”
没人理会她们,有个客人甚至连钱都没付就跑了。
不过片刻,原本生意红火的奶茶摊子客人跑了个精光。
对面卖馄饨和山货的摊主看着这一幕,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妇人达到目的,站起来得意道:“要么把五两银子药钱给了,要么老婆子我天天上这儿闹,让你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江玉窈大怒:“二妹妹,咱们报官!官府还能纵容他们恶意讹诈不成?”
妇人冷笑道:“报官?你们几个流放来的罪奴,闹到官府只会吃不了兜着走!只要我一口咬定我孙子喝了你们的奶茶闹肚子,到时候别说做生意,你们还要下狱!”
听了这话,江颂宜和江玉窈对视一眼,明白这祖孙俩有备而来。
欺负她们是低人一等的罪奴,不敢把事情闹大,这才狮子大开口。
江颂宜沉默了一瞬,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她没接妇人的话,转头看向江玉窈:“大姐姐,报官。”
江玉窈:“可是......”
“不是告他们讹诈,是告知官府城门口出了命案。”
这话一出口,不仅江玉窈,连那对祖孙都愣住了。
江颂宜转身从摊子后面的土炉子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柴火。
“本以为流放路上吃的苦头够多了,没想来了庭州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我是罪奴,贱命一条,我怕什么!
这世道逼得我活不下去,那我临死前拉两个垫背的——大姐姐,转告我母亲,女儿不孝,不能为她养老送终了!”
她说完,举起燃烧的火棍,气势汹汹地朝那对祖孙走去。
妇人一看她满脸被逼到绝境的悲愤和视死如归,反应过来这几个罪奴不是好惹的,吓得连连后退,拉起躺在地上的孙子就想跑。
江颂宜冲上去一手拽住妇人,一手拿着火把往她跟前一燎。
近在咫尺的火把烫得妇人额前的碎发“哔啵”一声蜷曲起来,她当即面露惧色尖叫连连:“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姑娘,放过我!”
江颂宜冷笑:“不要五两银子了?”
妇人盯着火把,浑身发颤:“不、不要了......”
“你孙子不是吃坏肚子吗?”
“没有没有!他没有吃坏肚子!”
“不用我们负责了?”
“不用不用!”
江颂宜这才松开她。
妇人转身就想跑。
“等等!”江颂宜叫住她。
妇人脚步一顿,回过头一脸惊惧。
江颂宜擎着火把,火光倒映在她清亮的眸中:“两碗奶茶,八文钱。”
妇人:“......”
她哭丧着脸掏出八文钱放在桌上,拉起孙子一溜烟跑了。
江玉窈目睹全程,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花想容则冲江颂宜竖起大拇指:“还是颂宜有主意。”
江颂宜将火把塞回炉膛里,拍了拍手上的灶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得拿出不要命的架势才能镇住他们。”
她说完,看向对面自始至终在看热闹的馄饨摊和山货摊的摊主,微微一笑,颔首算是打招呼。
两个摊主讪讪地收回视线,低头假装忙碌。
这一出对奶茶摊子生意影响不大,不多时,摊子迎来一队进城的商队,转眼卖出去十几碗奶茶和五十多包奶茶粉。
在江颂宜忙着收钱时,原本待在家中的江景臣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二姐姐,家里来了好多人,祖母让您回去一趟。”
此后几天,流放队伍深入北境。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寒风吹在脸上刀刮般难受。
加上时不时飘一场鹅毛大雪,脚下的路成了厚厚的冻土,愈发难走,夜里还能听到阵阵狼嚎。
好在江颂宜白日赶路,晚上通过铜镜接收盛徐行投送过来的各种高热量食物,江家一行人吃好喝好。
每日都服用抗病毒药物,就算生病了也能及时发现,对症下药治疗。
是以深入北境,连身强体壮的官差都小小地冻病了一场,江家老少却安然无恙。
“走快点,翻过这座山再往前走三十里就到了。”
随着许顺这一声吼,被冻得蔫头耷脑的众人纷纷打起精神——
走了近一个月,终于快到了。
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艰难地翻过高山,一望无际的冻原在眼前铺展开来。
昨夜下了一场暴雪,冻原上白雪皑皑,入目一片萧瑟。
踏入冻原,脚下是及膝深的积雪,江家人正闷头赶路,远处突然传来蹩脚的大晟官话:“救命!救命!”
江颂宜迅速抬头,远远看到两个异邦人踉踉跄跄朝他们奔来,身后跟着三头穷追不舍的雪狼。
众人脸色骤变。
雪狼是雪原上最凶猛矫健的捕食者,遇上它们,还是三头,今天必须有人留下性命和尸首,其他人才能脱身。
“滚!滚开!”官差纷纷拔刀,对着那两个异邦人恐吓道,“不许过来!”
那两个异邦人不管不顾,朝他们奔来的脚步不停。
见异邦人不仅没被吓退,反而朝他们跑得更快,许顺暴跳如雷。
在他们靠近时,许顺对着其中一人迎面就是一刀劈下。
但异邦人显然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迅速窜到众人身后。
江颂宜见状,立刻大喊:“大家背对背围成一个圈,把老人孩子护在圈内。”
江家众人虽然惊恐,但短暂的慌乱后,所有青壮年,无论男女都迅速背对背做出御敌的姿态,拿出身上挂着的水囊包袱护在胸前。
连官差和异邦人都加入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雪狼。
三头雪狼奔到众人面前,一看这架势,放慢脚步开始围着他们打转,寻找薄弱的突破点。
紧张的气氛中,江颂宜悄悄从怀中摸出电击器,握在手里。
雪狼绕了一圈,三只突然同时发起袭击,离江颂宜最近的那只直扑她旁边的江韫玉——
江韫玉是江家长房长子,和江颂宜是一母所出,小时候一场重病让他落下跛足,身体也格外瘦弱。
雪狼估计是看出他不良于行,所以将目标对准了他。
江韫玉是读书人,面对扑来的雪狼,他惊得瞳孔紧缩,压根做不出反应。
眼看雪狼就要一口咬上江韫玉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江颂宜挡在他身前,抬手将电击器对准雪狼,摁下开关,把电流档位开到最大。
随着一阵细微的“哒哒哒”启动声,雪狼被电得四肢抽搐,无法再往前半步。
江颂宜一惊,她没想到这电击器的威力如此强大。
与此同时,江颂宜心里生出危机感——在官差眼皮子底下使用电击器,她要怎么解释这东西的来源?
她还没想出对策,三叔江元盛突然冲出来,叔侄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颂宜了然,她收起电击器那一刻,江元盛一拳狠狠砸在雪狼脑袋上,将本就被电得七荤八素的雪狼砸得轰然倒地。
雪狼看起来就像是被江元盛打倒的一样。
江元盛自幼习武,一身蛮力,还曾考上武状元。
只是他性格冲动,上任不到半个月就被陷害丢了官职,眼下出手一拳打死雪狼,倒也说得过去。
亲眼见识了电击器的威力,江颂宜心里有了底气。
叔侄俩一个开挂一个打掩护,很快就解决了另一只扑向族中女眷的雪狼。
连杀两头狼,身后突然传来异邦人的惨叫。
江颂宜和江元盛齐齐转身,一个异邦人被雪狼咬住腿往雪原深处拖,看样子是要把他当成食物拖走。
另一个异邦人是个女人,既害怕,又对付不了雪狼,只能用蹩脚的大晟官话向众人求救。
“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
江颂宜和江元盛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握紧电击器,一个借了许顺腰间的佩刀冲上去救人。
三下五除二,第三只雪狼也被斩杀。
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雪狼尸体,冷静下来的江颂宜隐隐感到后怕。
多亏了电击器。
盛公子又救了她和族人一命。
雪狼危机虽然解除了,但雪原上危机四伏,众人不敢停留,即刻启程,想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
然而大家正准备走,那个异邦女人突然跑过来,对着江颂宜就跪了下去:“姑娘,帮帮我们!我丈夫受了伤,我们的马也受惊跑丢了,留在这里会被冻死的......”
江颂宜看向躺在不远处高鼻深目,有着绿色眼珠的异邦男人,他的右腿被雪狼牙齿贯穿,血汩汩往外冒,把地上的雪都染红了。
男人无法行走,距离这里最近的城池还有二十里,如果不救他,他势必会被冻死在这里。
但带上这个伤号,流放队伍的行进速度会被拖慢。
在雪原上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江颂宜还在犹豫,许顺上前一脚粗暴地将女人踹开:“别理他们,江家都自身难保了,就别想着做什么好人,咱们赶紧走!”
女人被踹翻在地,又马上爬起来,扯着江颂宜的衣摆苦苦哀求。
“姑娘,我们是来大晟做生意的乌犁商人,暴雪天跟商队走散了才会被雪狼追赶,只要您肯帮我们,等我们找到商队,一定会给您丰厚的报酬。”
大晟边境跟周边几个小国有贸易来往,乌犁国就是其中之一。
短暂的迟疑过后,江颂宜弯腰扶起女人,转身吩咐族中几个青壮年:“做个担架,把他带上。
许顺蹙眉:“你确定要带上他们?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会负责。”江颂宜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
许顺见状,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刻钟后,一副简易的担架搭好了。
江家几个青壮年轮流抬起担架上的异邦男人,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城门关闭前赶到流放地——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