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和离后再嫁权臣,前夫气的吐血了宋南姝柳云珩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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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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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闻言,宋南姝眼眸流转,似是多了几分兴趣,但也漫不经心的。
“先用早膳吧,之后姜姑娘再同我说说是什么方子,我让管事估了价再议。”
姜箬璃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怎么在意。
她在现代背下来的那些方子,随便几个都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她不怕宋南姝不同意。
用过早膳,姜箬璃就在宋南姝这里写方子。
她磨磨蹭蹭了一个时辰,结果觉得每个方子都有大用,一个也舍不得给出去。
可她又实在想要宋南姝南方的铺子。
宋南姝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翻着手中书籍。
就在姜箬璃犹豫不决时,外面婆子忽然来报,说柳云珩陪着姜家夫人和姜家三公子,回了安远候府。
“这会儿姜夫人和姜家三公子已经进门了,世子爷让人请姜姑娘过去......”婢女立在屏风外,低声说道。
“娘和三哥来了!”
姜箬璃蹭的一下站起身,紧紧攥着手中毛笔,语声带着激动。
姜箬璃回来后便在侯府一事,是今儿一早柳云珩的母亲让人传出去的。
姜家人过来的这么快,想必是刚得到了消息,便匆匆赶来见她。
可见,姜箬璃在他们心中是何等重要。
宋南姝搁下手中的书本,微微一笑,“姜姑娘快去吧,别让姜夫人和三公子久等。”
姜箬璃从桌案后出来,挨着宋南姝坐下,怯生生看着她,“南姝,我......我有点不敢去见我娘和三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姜箬璃怕姜夫人和姜三公子一见她,就要带她回姜家。
可......宋南姝还在柳云珩身边,还霸占着柳云珩妻室的位置,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我让迎春送你过去。”宋南姝笑容清淡,“姜夫人和三公子寻了你六年,定然有许多话要同你说,我一个外人在不合适。”
况且,宋南姝不想见姜家的任何一人。
“南姝,你知道我是为了阿珩哥哥回来的,我还不想回姜家!”
姜箬璃拉住宋南姝的胳膊,撒着娇把人拽起来,“我爹娘一向喜欢你,对你有求必应,只要你开口说想让我陪你几天,我娘一定会让我留下来的!”
姜箬璃这话不假。
以前,宋南姝还未和姜家疏远前,姜家夫妇对她很好,好到让她受宠若惊的地步。
他们对宋南姝明显的怜爱、喜欢,浓厚又强烈。
突兀得不能用“缘分”二字概括。
只是,那时她不知晓自己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对于姜家炙热的关怀,宋南姝总是心怀感恩的加倍偿还给姜箬璃。
可越还,便欠的越多,总让她惴惴不安。
后来当她知道,她苦苦寻找的亲生父母便是姜家人时,简直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
她曾无数次偷偷幻想过,自己亲生父母该是什么样子......
从被姜箬璃邀请去姜府做客,见到姜父姜母之后,他们就一直是宋南姝幻想中的父母。
姜父儒雅温和,在子女面前毫无架子。
姜母温婉柔弱,疼爱孩子。
可以说姜家人关系融洽温暖的,让宋南姝艳羡不已。
她没想到这样好的父亲和母亲,居然就是她的亲生爹娘!
她忘记自己是怀揣着怎样澎湃的心情,去参加姜家举办的马球会的。
她一到球场,便设法避开人群,前去寻姜夫人,想将身世之事坦白。
哪知,却无意中听到姜夫人和姜尚书不打算认回她的谈话。
他们说,姜箬璃和柳云珩两情相悦,已经定亲。如若认回宋南姝,姜箬璃就无法嫁入侯府做正妻了。
他们说,她看起来过得很好,也很独立,不像姜箬璃那么娇气,离不开他们。
他们还说,姜箬璃天真无邪,要是被还回宋家,一定斗不过宋家那些吃人的饿鬼!可她不同,她不是宋家亲生骨肉,性子要强,也不会被宋家轻易拿捏。
后来,宋南姝忘记自己是怎么从马球场回去的。
或许是曾经,在脑海中对自己素未蒙面的亲生父母,倾注了全部的孺慕之情。
才会在听到那些话时,被伤得肝胆剧痛。
原来,她的亲生父母知道她在宋家是过的什么日子,可为了他们捧在心尖上的养女,竟从未......想过认她。
于是,那天马球会之后,她装得什么都不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和姜家心照不宣。
平静得体的将该还给姜家的人情还完,从此远离姜家。
等宋南姝回神时,她已经被姜箬璃挽着手臂,从碧苍院里带了出来。
迎春、迎雪两个大丫头连忙招呼婆子婢女跟上。
谁知,两人刚绕过假山,还没走到正厅,就迎头碰上了在柳云珩陪同下,匆匆而来的姜夫人和姜三公子。
宋南姝脚下步子一顿。
姜箬璃已热泪盈眶,撒开宋南姝的手,朝提裙姜夫人跑去。
“娘!”
姜箬璃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跪着扑进姜夫人的怀里。
“我的儿!我的阿璃!”
姜夫人哭到几乎站不住,与姜箬璃一同跪倒在地。
姜夫人用力将姜箬璃搂入怀中,“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
柳云珩担忧的视线落在宋南姝身上,见宋南姝正平静从容地吩咐着迎春什么,心口像被攥住。
柳云珩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宋南姝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他知道宋南姝在找定魂丹,又不能告知她定魂丹所在,愧疚之下,便想为宋南姝做些什么弥补。
想起宋南姝最初入京时说过,她是来寻自己亲生父母的,他就想帮忙查。
没想到,宋南姝早就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清楚姜家没想过认回她。
所以,她便不动声色与姜家疏远,只做彼此人生中的过客。
见母亲和妹妹抱头痛哭,双眼通红的姜三公子同柳云珩行礼,“云珩兄,借你府上厢房一用。”
总不好,让母亲和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头痛哭。
迎雪上前对柳云珩行礼,“世子爷,少夫人说,姜夫人和姜姑娘可在西厢房说话。”
姜夫人听到这话,猛地抬头,通红的眼望向站在不远不近处的宋南姝。
她盈盈而立,唇角含笑,周身透着让人舒服的温婉气质。
晨曦映着她精致的侧颜,衬得她玉雕似的白皙无瑕。
姜夫人的眼更红了,心也更疼了,眼泪潮涌般收不住......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南姝了。

平日里,宋南姝不大出门参加各府宴会。
即便是去了,见了她也只是浅笑行礼,而后便找借口与其他贵女离开。
姜夫人几乎下意识就要喊出宋南姝的名字,可又被怀里姜箬璃的哭声拉回了思绪。
姜三公子朝宋南姝看了眼,同宋南姝点头致谢,又忙跟婢女婆子一起扶起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往西厢房走。
对于宋南姝这个人,姜三公子不怎么熟悉。
只听说是曾经是妹妹的好友,很得父亲母亲喜欢。
甚至让父亲母亲动了收义女的念头。
后来小妹失踪,宋南姝便不怎么和姜家来往了,之后又嫁给了小妹的竹马柳云珩。
姜三公子认为,宋南姝定是个工于心计,还抢夺朋友未婚夫的下作女子。
心里难免对宋南姝存了几分鄙薄。
若不是这个宋南姝曾经帮过他长姐,姜三公子连眼神都不会给她。
姜夫人搂着姜箬璃,姜三公子支撑着姜夫人,与眉目含笑的宋南姝擦肩而过时,姜夫人的情绪瞬时垮塌。
她不自主伸手要拽宋南姝的手臂,却听怀里姜箬璃便痛呼一声,险些摔倒。
柳云珩眼疾手快将人扶住,“阿璃!”
“阿璃!”
“阿璃!怎么样?!”
姜箬璃小脸惨白,双眼含泪,脚一碰地就喊疼,“娘亲,哥哥,我疼......”
姜夫人回神,在女儿一声声疼中显得慌乱不知所措,头皮发紧。
“怎么了?哪儿疼?伤哪儿了?”
柳云珩顾不上男女大防,蹲下身,掀起姜箬璃的裤管。
“唉!柳云珩......”
姜三公子只觉不妥,却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柳云珩将人打横抱起。
宋南姝清冷冷的嗓音也紧跟着响起,“迎秋你腿脚快,去请府医过来!迎雪你去取些冰来!”
迎秋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不大愿意,但还是听话应声:“是!”
柳云珩感激又歉疚看了眼宋南姝,抱着姜箬璃朝西厢房疾步而去。
姜三公子扶着母亲,也急忙跟上。
府医很快过来,只说姜箬璃脚崴了一下不是很要紧,给开了些外敷的药。
可姜夫人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搂着姜箬璃,一口一个心肝肉地问着姜箬璃。
问她这些年在哪儿。
问她有没有吃饱穿暖。
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在外银子够不够用......
姜箬璃像模像样的编造谎言,说怕他们不同意,偷偷去南方做生意了。
偶尔姜三公子也插一嘴,嘴上责怪姜箬璃突然消失,但能听出是真的心疼妹妹,怕妹妹在外吃苦。
柳云珩几次要出来,把西厢房留给姜家三人,可姜箬璃拽着柳云珩的手不撒,谁也无法。
宋南姝一直没有进去,就静静站在厢房门口听着。
她本该离开的,可不知为何却在这里听了半天,迈不出步子。
大约是,她也很羡慕的吧。
年幼时她在宋家,从未被母亲搂着哄过。
母亲只是关心她绣工如何,课业如何,礼仪学得如何。
从未问过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也不关心她月钱够不够用,是不是被宋家堂姊妹难为过。
她看到别的孩子,被母亲叫着心肝肉搂在怀中,艳羡得不得了。
她也曾鼓起勇气,问母亲能不能叫她一声心肝肉,能不能抱一抱她。
可母亲却绷着脸说她是姐姐,要给书砚做榜样,不好这样对长辈撒娇,要端庄稳重才行。
她其实希望母亲能和别人的娘亲一样,在她闯祸的时候凶她,而后也能心疼地安抚她。
但母亲只会在她犯错时,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说她让人失望,罚她不许吃饭跪佛堂。
好在有小她一岁的弟弟宋书砚,总在夜里偷偷给她递酥糖。
算起来,宋书砚......算是宋南姝在宋家那段日子里,唯一的温暖。
很长一段时间,宋南姝都在想,如果养母自尽之前,没有留下那封戳穿她并非宋家骨肉的信,这辈子都把她瞒在鼓里。
是不是她看到别人母女相处的温馨场景,就不会这么为自己难过了。
宋南姝听着屋内的声音,走了神。
直到瞧见柳云珩贴身长随三元,带着姜尚书跨进院门,宋南姝才回过神来。
姜尚书连官袍都未换,便匆匆赶来安远侯府。
可见是非常在意姜箬璃。
瞧见宋南姝,姜尚书怔了怔。
姜裕行已年逾五十,许是身居高位的缘故,身上少了些年轻时温润儒雅的书卷气,多了点持钧秉轴的庄重沉稳。
实际细看之下,宋南姝和姜尚书眉眼很像。
迎着姜裕行的目光,宋南姝上前,立在三步外,如往昔恭谨,垂眸行礼:“姜尚书。”
西厢房内是妻女的哭声,姜裕行看了眼敞开的雕花隔扇,视线还是落在宋南姝的身上。
他温和开口询问,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从宋南姝嫁入安远侯府后,他几乎就没有机会再见宋南姝。
其实当年,姜裕行不是没有想过把女儿认回来。
可当时,他们怕把两个孩子的身世挑明,宋家会将姜箬璃接回晋阳。
他们舍不得从小宠到大的姜箬璃,又想着宋南姝人反正已在京都,便没想着让两个孩子各归各位。
只打算悄悄从别的方面弥补亲生女儿。
正当他们犹豫要不要将女儿收为义女时,宋南姝似乎已敏锐察觉。
所以,她计算过姜家赠予的一切的价值,又等价还回,不着痕迹与姜家保持距离。
关于两个孩子身世的那层窗户纸,虽然没有挑破。
但姜裕行隐约觉得,以宋南姝的聪慧,她怕已经知道。
只是,这孩子可能知道他们没有打算认回她,便心照不宣罢了。
“有劳姜尚书挂怀,过得很好。”宋南姝回答。
“多谢你昨夜收留阿璃,我这就带她离开。你放心,我不会让阿璃影响你和云珩。”
姜裕行像是同宋南姝保证,又像是叮嘱,语声温和,“你和云珩,你们......好好过日子!”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姜裕行还有许多话想同宋南姝说,又不知从何开口。
宋南姝只是温婉让开路,语态疏离道:“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姜尚书团圆了。”
姜裕行不舍看了眼宋南姝,颔首朝西厢房内走去。
一进门,姜裕行就见姜箬璃依偎在姜夫人怀中,不顾她的阻拦,硬是拉住柳云珩的手腕,哭着恳求:
“娘,我不想回去,我想和阿珩哥哥在一起,我不能没有阿珩哥哥!”

自从六年前姜箬璃消失后,宋南姝便让人将她的分红送到姜家去。
可姜夫人连数目都没看,还说让宋南姝自己留着用。
她只好让人把该给姜箬璃的分红,放在钱庄存着。
以防什么时候姜家人反悔,她好送还回去。
“南姝,账册什么的我就不看了,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信谁?”
宋南姝端起燕窝又抿了口,心知她必然还有后话,果不其然——
“南姝,我听说......咱们的晶华琉璃坊和天香楼,都开到江南那边去了?”
“我是这么想的,正好我们把铺子分了,江南那边的铺子给我,这样日后我们各自经营,钱财上不会再有牵扯。而且我还能跟爹娘说我是去江南开店才离开多年,两全其美。”
当初姜箬璃回到现代后,想着或许自己有朝一日能回来,便背下了很多秘方。
她有秘方在手,当然不愿再和宋南姝继续合作,让宋南姝白白得利。
迎雪听到这话,立刻看向自家姑娘,只觉得这姜箬璃好不要脸!
旁人不知道,迎春和迎雪还不知道吗?!
从前分明是宋南姝出钱、出人、出力,姜箬璃只出方子,其余一概不管。
可就这方子,也不是什么正经方子!
姜箬璃给的方子只有配料,没有用量,更没有制作方法。
要不是宋南姝花了大价钱,请老师傅尝试无数次做出来,才有了如今得成就。
况且,经过这六年的劳心劳力,宋南姝把铺子开遍了大江南北。
且就以南方富庶最为赚钱,而姜箬璃凭个不成章程的方子,就敢开口要江南那边的铺子?
心可真黑!
迎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迎春是比迎雪更能沉得住气的,虽然心里不高兴,但面上并未表露出来。
宋南姝似笑非笑地觑着她。
看不出姜箬璃这表情虽然一派天真,但精明的算盘珠子都崩她脸上了!
最早,她和姜箬璃定下五五分利时,是因姜箬璃给的方子是完整的方子。
后来,虽然姜箬璃给的方子不完整,但因为点子比较新奇,她就没和姜箬璃计较。
而在姜箬璃离开的这六年,宋南姝可不是守着她给的那点方子,才能把分店开到南方去的!
更别说,姜箬璃几年前给的方子,早被其他商户琢磨出来,不赚钱了。
姜箬璃倒好,回来就开口要她手上最赚钱的铺子。
宋南姝冷冷勾唇,说话不急不缓,把账本推到她面前。
“你想要江南的分店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有个章程。你且先看看账本,江南的店开时未动你的分红,况且,这店用的也不是你原先......”
不等宋南姝说话,姜箬璃就心急的打断她的话。
“南姝,我知道你的意思,有的店盈利多,有的盈利少,按道理说我们要分的话,应该平均分。”
“你用我的方子开店做生意,每开一个店,就要给我一个店的一半盈利的。这个在我们那边,叫专利费。”
“不过......”姜箬璃朝她眨眨眼,看似天真的笑了笑,“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等我们分完店铺后,你可以继续用我给的方子开店做生意,不管后面开多少店我都不收你专利费,赚的银子也都是你的!”
宋南姝看着姜箬璃装傻,说不收专利费的样子,也笑了笑。
“姜姑娘,我虽然不懂你说的专利费,但你的意思是,但凡用你方子开的店,卖出的每件东西都有你一半的利?”
姜箬璃点点头,“是呀,可我们是朋友,我也不会和你计较那么多的。”
哦,倒还显得她更大方了。
宋南姝嗤笑了下,“姜姑娘,之前我们合作开店,铺子里卖的东西可不都是由你方子做出来的。明明是我出钱出力,姜姑娘却要用方子做要挟,换取我整个店铺的一半利润,难道不是我更吃亏吗?”
宋南姝笑着说完,不等姜箬璃解释,又轻点了点账本。
“况且,江南的店开起来,可没再用姜姑娘的方子。”
听了这话,姜箬璃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眼见姜箬璃还不相信,迎雪终于忍不下去了,她甩了甩帕子,轻蔑道:“姜姑娘,您那方子做出来的东西,早在三年前就满大街都是了!眼下京中铺子时兴的物件,都是后来我们少夫人花了大价钱请老师傅们琢磨出来的!”
姜箬璃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质问喊道:“为什么满大街都是?是不是他们偷我的方子?还是店里那些看过方子的技工偷偷卖了我的方子?南姝,你要找官府告他们!在我们那里,偷方子可是犯法的!”
宋南姝很是平静,示意她先坐下,然后风轻云淡地开口:“不要小瞧这些靠手艺吃饭的老师傅,你给的方子里需要的材料并不是和璧隋珠,工艺也没有很复杂,别家作坊的老师傅们把东西拿到手,多加揣摩几日,就能猜出个差不多。”
姜箬璃气得胸口起伏剧烈,依旧不信这番话。
宋南姝也不在乎,只淡淡道:“若是姜姑娘不信,可以问问世子爷,世子爷总不会骗你。”
闻言,姜箬璃坐了回去,即便内心还存疑,但还是惦记着宋南姝的南方铺子。
眼下,不是她们撕破脸的时候。
姜箬璃按着眼角,委委屈屈的说:“这个时代就这点不好,律法不完善,这要是放在我们那儿,我可以告那些人侵权,把他们这些年赚的钱都给咱们吐出来!”
宋南姝只笑不语,并不接话,姜箬璃便讨好似的晃了晃她的胳膊。
“南姝,你就当是为了我和阿珩哥哥,把江南的店铺给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没法和爹娘交代,这样......这六年的分红我都不要了,只要铺子,成吗?”
宋南姝不由分说地抽出手臂,冷淡地看着她,语气却十分温和。
“六年分红,换江南的铺子,姜姑娘好贪啊。”
如今的宋南姝,似是比六年前的性子还硬上许多。
她不仅敢当着姜箬璃的面这么说,甚至没留半分转圜的余地。
姜箬璃咬咬牙,也不反驳,心想她在现代背了不少方子,捡几个不太要紧的,没准能换下江南的铺子。
接着,她眼巴巴的开口:“我这次回去,又记住了几个方子,我用方子和你换铺子,你看成吗?”

柳云珩好像动怒了。
宋南姝却始终神色浅淡,神态未改。
待房内再次静谧下来,宋南姝才缓缓抬眼,对上他几欲逃避的目光。
“和离书......不签吗?”
“若不和离,你把姜姑娘放在什么位置?做平妻吗?平妻也是妾。”
“姜家夫妇视姜姑娘作命,岂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明明宋南姝才是姜家的千金,明明她才是姜家夫妇的亲生女儿。
可姜家夫妇为了不让姜箬璃受委屈,硬是不把她认回去。
因为一旦她回去了,姜箬璃在姜家无法自处。
他们又怎能让姜箬璃婚事上矮宋南姝一头?
冷风拂过,柳云珩唇瓣嗫嚅。
她说的是。
姜家不会舍得阿璃与人为妾。
也不会嫁与他做妾,那就只有......
他抿紧唇角,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宋南姝知道他在思量,过了好半晌,才道:“当初假成亲,我们各有所需。你是为了能继续寻找姜姑娘,而我,则是为了利用世子夫人的身份,以权势逼迫宋家,把我养母的嫁妆还给我弟弟阿砚。”
宋南姝的嗓音变得温和疏淡,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柳云珩的心口搅弄。
接着,听她继续道:
“四年前,阿砚就已得到了嫁妆。如今恰好姜姑娘归来,你我也该和离了。”
那时,宋南姝答应和柳云珩假成亲,除了各取所需外,或许,还有因救命之恩而对柳云珩产生的爱慕。
但现在,这都不重要了。
她将桌案上已经画押的和离书,往柳云珩方向推去。
“当初,你陪我去宋家夺回养母嫁妆时,我对你发过誓,若有一天姜箬璃回来,我必会不贪恋世子夫人的位置,半月之内和离离京,否则不得好死。”
当初她起誓时,强调要给足她半个月的时间。
只因她若要离京,京城里的铺子需要细心安排。
更别说,现在铺子的规模远比四年前的更大。
柳云珩怔愣片刻,才想起确有其事。
“我......我那时只是与你玩笑。”
柳云珩脸色渐渐变白,“那是玩笑,做不得数。”
“可我当真了。”宋南姝弯唇轻笑了下,“和离书我已写好,你画押后送往衙门,便可给姜姑娘和姜家一个交代。”
见她如此决绝,柳云珩极力克制着情绪。
在宋南姝准备离开,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忽然紧紧扣住她细白的皓腕,用力到手背青筋直跳。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与宋南姝成亲那日的场景,又想到他们这四年的相濡以沫。
他更用力握住宋南姝的手腕,眼角晕开一抹红。
“不准和离!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内我会......会安顿好阿璃。”
宋南姝并未因这番话而心动。
她很了解柳云珩,所以很清醒。
柳云珩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但也是个极容易心软,又有些优柔寡断的人。
这些年他仅有的毅然决然,都用在了寻找姜箬璃上。
她见识过柳云珩对姜箬璃近乎偏执的执念。
姜箬璃是他魂牵梦萦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是他意气风发少年时轰轰烈烈的悸动。
如今更是为他舍弃一切,跨越时空而归。
她与他不过四载假夫妻,怎么比?
即便是他现在选择了她,往后余生......也会一直活在对姜箬璃的愧疚中。
日子稍有不顺,柳云珩就难免后悔,甚至会怨她。
宋南姝不想吃这碗夹生的饭。
她摇了摇头:“阿砚的病一直未愈,这些年我一直在为他寻药,若是月底还没有消息,我便起程去南山书院看他,之后便不打算回京了。”
京都,原本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
柳云珩听宋南姝说不打算回京,内心翻云倒海。
他呼吸粗沉,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些年,你一直在为宋书砚寻找可解百毒的定魂丹,我知道在谁手里。”
闻言,宋南姝瞳孔一缩。
寻找定魂丹之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柳云珩。
宋书砚自出生起便有体弱之症,寻遍天下良医皆无办法。
直到发现阿砚其实是中毒,此毒却连能妙手回春的薛神医都束手无策。
薛神医说,阿砚所中之毒她没见过,这种草药和毒虫混杂的毒药世间罕见。
或许唯有服用薛神医师祖所创的定魂丹,方可解此毒。
据说定魂丹可解百毒,但制作法子却没来得及传给薛神医,师祖便仙逝了。
薛神医还说,服用过定魂丹之人,此生百毒不侵,体内流淌的血液亦可解百毒。
所以若是有人服用过定魂丹,也能救阿砚的性命!
为了避免宋书砚将来服用定魂丹后被有心之人盯上,宋南姝一直打探的很小心。
哪成想,柳云珩竟然知道!
柳云珩注视着她,喉头轻轻滚动。
“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这定魂丹你拿不到,我不想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
宋南姝神色复杂,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有些急迫,“所以,定魂丹在谁手里?”
柳云珩抿了抿唇,偏过头,语气酸涩。
“就当是我威胁你也好,南姝,再给我半个月,只要我安顿好阿璃,便把定魂丹给你求来。”
“如若我做不到,你再与我和离,可好?”

迎雪甚少会背后说人,眼下冷不丁的被正主撞见,忽然愣住。
她脸上浮起一抹愧疚,却想到昨夜世子爷抛下宋南姝陪了姜箬璃一夜,便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人敷衍地行了个礼。
姜箬璃掐了掐藏在袖子里的手腕,缓步上前,含笑道:“阿珩哥哥要去上早朝,我一个人用早膳又未免有些无聊,便想同南姝一起。”
听罢,迎春侧身把人往里请。
“姜姑娘来得巧,我们夫人刚派人去和厨房打招呼,说给您把膳食备着,等您一醒就送过去,没成想您这就来了。”
房内,宋南姝刚端起碗喝了口燕窝粥,迎秋便行礼道:“少夫人,姜姑娘来了。”
宋南姝眉眼未抬,神色清淡,慢悠悠地吩咐:“给她拿副碗筷。”
迎秋满脸的不情愿,努努嘴说:“昨夜世子爷可是在她那歇的,您怎么还能请她进门。”
宋南姝勾了勾唇,“去拿吧。”
迎秋咕哝了下,到底还是领命下去了。
宋南姝放下瓷碗,眸光闪了闪。
姜箬璃此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时隔六年,两人再次相见,估摸着她没安好心。
“南姝!”很快,姜箬璃打帘进来。
她看似一如从前那般天真无邪,在宋南姝面前转了个圈,道:“好看吗?阿珩哥哥说,我不在的这些年,他就命人按照我的喜好做了好多衣裳和首饰,我都挑花眼了!”
“他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不但在院子里种满海棠,还把海棠苑的耳房布置成我喜欢的模样,里面都是这些年他凭记忆给我画的画像,可见,他没一刻是忘记我的!”
海棠苑的布置与画像,宋南姝都知道。曾经,她也艳羡过。
说完,姜箬璃径自在宋南姝身边坐下。
她双眸泛红,瞳仁却亮晶晶的。
“南姝,不瞒你说,回来之前我心里特别忐忑。我怕阿珩哥哥身边有了别人,还好他没有负我,还一心一意的爱着我,不然我真活不下去了。”
宋南姝沉默的好像让姜箬璃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起自己在21世纪想方设法回来的事儿,宋南姝依旧安静着。
“昨晚我都不敢睡,生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又是我一个人,身边没有阿珩哥哥,还好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说罢,姜箬璃紧紧握住宋南姝的手,满目感激。
“南姝,昨晚阿珩哥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为了我和阿珩哥哥假成亲,为我守住阿珩哥哥妻子的位置,我就知道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我和阿珩哥哥说好了,以后......我们和我们的孩子,都会好好报答你的!”
宋南姝神色浅淡的抽回手。
她并不在意地扬了扬唇,似笑非笑。
看来经过一晚,左右摇摆的柳云珩还是做好了决定。
不过定魂丹的事儿,希望柳云珩不要食言。
看宋南姝不说话,姜箬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南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南姝侧眸看向她,姜箬璃顿时就跟被针刺了下似的,立马窘迫起来。
“我......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日后的打算,看看......我和阿珩哥哥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不是在赶她走么?
宋南姝忍不住笑了笑。
这解释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而姜箬璃之所以如此心急,便是觉得打小受封建礼教洗礼,她们古代人迂腐又古板,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她担心宋南姝不愿意和离。
要是把宋南姝想得再龌龊一点,保不齐她当初答应与阿珩哥哥假成亲,就是想着打着即便自己回来,也能共侍一夫的心思。
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可姜箬璃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绝不能接受。
“南姝,你......你在笑什么?”
此时,姜箬璃把慌乱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宋南姝淡淡地睐着她,在她惊慌失措的目光下缓缓启唇。
“你好像很期待我现在就离开侯府。”
“没,没有啊。”姜箬璃红了脸颊,磕磕绊绊的开口。
“那你急什么?”
“南姝,你......你误会我了,我不是......”
不等姜箬璃解释,宋南姝便打断了她的话,“不必试探,待此处事了,我自会离开。”
宋南姝知道,是个女子都无法忍受自己男人身边的位置被旁人占据,她已决定与柳云珩和离,自是不会霸占着侯府少夫人的位置。
姜箬璃就像是心事被人戳破了似的,一张脸红得跟个虾子似的。
她连连摆手说没有试探,只是关心,可宋南姝却没给什么好颜色。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姜箬璃咬了咬唇,轻声说:“那如果南姝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我们说。”
宋南姝笑而不语。
姜箬璃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告诉爹娘我是穿越来的这件事,我怕他们受不了。”
“等爹娘问起,我就说这几年我去做生意了,怕他们不同意才悄悄走。南姝,咱们之前一起做生意,我的分红有多少?我能不能......拿回去当做给爹娘的孝敬?”
当初,宋南姝一来京都就先开了两个铺子,生意红火。
姜箬璃见宋南姝有做生意的天赋,便与她合伙做生意。
宋南姝负责出银子,而姜箬璃则是利用现代的见识和知识,让宋南姝的店卖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两人盈利对半开。
比如胭脂铺里加卖香皂和牙膏。
姜箬璃给配料,老师傅们研究出配料的用量和顺序。
后来,因香皂液容易凝固,宋南姝就让人做了些精致可爱的模具,将香皂做成有意思的花样,生意好得一塌糊涂。
又比如晶华琉璃坊,姜箬璃提出用铅矿煅灰的方法烧制玻璃,经老师傅们反复修正煅烧手段,将纯净度极高的玻璃烧制出来,让玻璃制品风靡京都。
再比如,京都有名的天香楼,姜箬璃给出很多有意思的菜谱。
虽然姜箬璃不会做那些菜,但她知道配菜和烹制的方式,所以在大厨们反复尝试更改调味后,天香楼一开业便生意火爆。
不需要姜箬璃说,昨夜宋南姝在等柳云珩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该姜箬璃的那份,宋南姝自然不会贪。
“迎春,去把账本拿来。”
接着,她又对神色变得难堪的姜箬璃道:“我已连夜将这六年的总账整理了出来,你仔细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