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嗅觉。
普通人哪里用得起龙涎香？
而一时半会的相处，哪里又能沾染上他人的香味？
他怕是一整天都在和公主翻云覆雨，以弥补昨夜的遗憾吧？
我垂下眼眸，心口酸涩。
他什么时候爱上公主的呢？
他们相爱的时候，我是否又沉醉于他给我编织的美梦中？
我不愿想。
我抽回手，利落把香包缝制好。
闻浩言在一旁看着，不是帮我穿针，便是帮我挑亮烛火。
“月儿，烛火下的你更美了。”
我收好最后一针，扯出笑容，把香包绑在他腰间。
“这是给三日后我们纪念日的礼物。”
闻浩言吹了吹我被扎伤的指尖，满脸笑意。
“我的香包够多了，不值得你受伤。”
他伸手想要攥住香包，我连忙摁住他的手。
“等到三日后方可触碰。”
闻浩言笑容更大，“好，月儿还会准备惊喜了。”
我盯着他眼角的纹路，出了神。
闻浩言，六年的感情，我不要了。
夜晚，无数盏孔明灯升起。
闻浩言牵着我往祈福楼去。
那里是京城最高的地方，能够将整个京城一览无遗。
走在路上，我昂着头看向半空。
那些注定会坠落的孔明灯不断上升着。
就像彩凤楼的女子，明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不可能娶她们为正妻，她们依旧不放弃。
那般糜烂的地方，因着闻浩言一句承诺，我一待便是五年。
祈福楼上，我深深嗅着自由的味道。
闻浩言从身后揽着我，下颚搁在我肩头，语气宠溺。
“月儿，我们成婚那日，我要给你准备满城的烟火。”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娶回府了。”
他言
语之间的期待不加掩饰。
“不必。”
我从美景中回过神来，打断了他的幻想。
闻浩言将我转过来，与我额头相抵。
“为何？月儿往常看见爆竹都欣喜的想要舞一曲。”
我往后仰，避开他的触碰。
“烟柳之地的人，配不上。”
闻浩言神色一怔，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勉强的扯出笑容。
“可去岁年夜里，你还缠着我想要看一场烟火……”
我自嘲笑笑。
是啊，以往陛下禁放烟火，他为了满足我的愿望，八百里加急从邻国带回一批烟火。
悄悄带着我去荒山上放的。
可他成婚那夜，祈福楼楼顶的烟火声响了一整夜。
那夜，他身上的烟火味熏得我想吐。
那时，他可有想起彩凤楼里等了他五年的我？
不等我开口，楼内窜出来一批侍卫，个个拿刀指着我。
甚至有把刀尖划破我的衣裳。
我惊吓之余，慌忙揪紧愈要散开的衣裙。
绾发的簪子掉落，碎了一地。
凌乱的发丝吹到我脸上，脖颈处一道清晰可见地血痕显得格外可怖。
一道身影款款而来，瞧见我，她嘴角讥笑。
“闻将军，陛下有请。”
闻浩言心疼的查看我身上伤口，乍一听见声音，抓着佩剑就要往身后人刺过去。
可他一转身，看清了那人的脸。
连忙收回佩剑，剑光差点打在我身上。
我苦笑。
公主来了。
她浑身贵气，即使穿着简约的白裙，也有无上的气势。
闻浩言深吸一口气，替我将凌乱的头发挽起，用手腕上的红绳帮我扎好。
“月儿，我先去面见圣上，我会让暗一带你回去……”
黑暗中，他丝毫没有看见我还在流
血的脖颈。
我忍着痛意，点头。
他解下自己的衣袍披在我身上，不悦的看向公主。
“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随意动我的人！”
“不许再有下次！”
说完，他踩到了碎掉的簪子，眉间皱的更紧了。
刚想说什么，却被公主攥住了衣袖。
“将军，再不走就迟了。”
她一改往日的跋扈，温声细语，道尽了对闻浩言的特例。
闻浩言毫不客气挥开她的手，“本将军会去！”
“不想和你同行！”
这一下打碎了公主的面子，可她依旧笑盈盈地。
听他的话转身离开。
闻浩言踢开簪子碎片，“月儿，我下次再给你打一个更好的，你先回去等我。”
我依旧点头。
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看着我和暗一下楼，才转身离开。
殊不知，我下到拐角处便再次摸了上去。
此刻的闻浩言正把公主压在栏杆上。
“我们有过协议，凡有月儿的场合你不许出现！为何破坏规矩？！”
公主媚眼如丝，亲手扯开腰带，层层叠叠地宫装松垮。
衣裳里面的春光几乎挡不住。
她贴着闻浩言的耳侧，声音柔媚。
“将军，你不想试试在这里？”
“百姓一抬头便可以看见的地方……”
闻浩言脊背瞬间僵硬，用力将她抱起放在栏杆上。
手掌包裹她的身体，呼吸声逐渐粗重。
“被他们知道目中无人地殿下原来如此……”
公主连忙主动吻上他的唇，“将军，奴家任由你摆弄。”
闻浩言再也忍不住，两人身形交缠。
不堪的声音被风送到我耳边。
我看着闻浩言腰间的香包不断拍打公主的腿，断裂的簪子被他们踩在脚下不断碾磨
。
而我胸口的衣裳早已被血染红。
疼痛丝丝缕缕地钻进心口。
即使决定要离开，看见此情此景，我还是心如刀绞。
我揪着心口慌乱跑回彩凤楼。
一路穿过欢声笑语地街道，视线早已模糊。
现在，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忍着悲痛，我威胁暗一，“要是你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将军，我就死在你面前。”
暗一眸色不明。
就像六年前一般。
那日，我和闻浩言订婚，第一次看见他。
他来给我送信物，面瘫脸上也是这般神情。
“将军在挨家法，为了和你定亲。”
我爹不过芝麻官，自然配不上将军府。
是他，闻浩言挨了一天家法求得将军府同意娶我为正妻。
也是他，在云家被抄家之时，抗旨保下我，将我养在彩凤楼。
于我，他是我的救命之人。
这五年，我早就还够了恩情。
我关上门，从暗门去了后院，把袍子烧掉。
今夜，闻浩言没有回来。
翌日清晨，他才带着满身的露水踏进房内。
他微凉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颊，将一只新簪子放在我枕边，再次离开。
门被关上，我睁开眼，瞥了一眼簪子，没有动。
整整一日，我都在收拾细软。
这些年，闻浩言送给我的金银珠宝很多。
但更多的是他从战败的国家带回来的稀奇玩意。
会发光的大珠子，拇指大小的珍珠，还有他亲手雕刻的木雕以及一枚免死金牌。
把免死金牌放进单独的首饰盒里，我将其他的珠宝全都卖于楼内的姐妹换成金银。
其他不能卖的也全都丢到后院杂物间。
闻浩言踏着夕阳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刚
住进来的时候，闻浩言特意把这层楼都打穿了，弄成一间房给我住。
现下丢了那些东西之后显得格外空荡。
闻浩言心口一颤，略带慌张的抱着我。
“月儿，怎么房内少了这么多东西？”
看不见那些物件，我只觉心口轻松。
还有一天，我便要自由了。
“无事，看腻了。”
“那我再为你准备一批新鲜的，保准你没见过。”
不必了，我也用不上了。
我已经开始期待日后不必像个娼妓一样等他来宠幸的日子了。
最后一日，是我们的定亲纪念日。
这天，半空中尽是飞翔的纸鸢。
纸鸢上挂着闻浩言亲手写给我的情诗。
他特意包下整座彩凤楼，这一天，楼内所有人只为取悦我。
台上，隐藏在纱帘之后的人儿曲线玲珑，引得众多久经风月的大人都连连称赞。
这人淡然的在纱帘之后，弹琵琶。
弹得很好，不愧是公主。
我沉醉其中，跟着乐曲轻哼。
闻浩言痴迷的看着我，“月儿许久未哼曲儿了。”
“台上何人？速速下来再为月儿弹一曲！”
公主带着面纱，步步生莲，眉眼皆是笑意。
“将军，奴家弹的可好？”
闻浩言惊讶的看着她走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已经到了我面前，一席薄纱根本挡不住她身上的红痕。
尤其是手腕间的掐痕。
我看着她手上的琵琶，这是我求着已经不问世事的师傅亲手炮制的。
原来被闻浩言送给了她。
她腰间绑着的赫然是我给闻浩言绣的香包。
她在我身侧坐下，手里琵琶声不断，同时在我耳侧低语。
“云姑娘，你没有进过将军府吧？”
“将军府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