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别怪他，我只是想邀请他参加我的庆功宴。”
“他生气才摔了我的奖杯，推了我，我不会怪他。”
祁北辰柔弱无骨依靠在她的怀中，眼眸含泪，楚楚可怜。
“北辰，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
她抱着怀中的人，脸色心疼不已。
又转头怒视着沈斯言，愤怒命令道。
“道歉！”
“马上给北辰道歉！”
沈斯言好不容易扶着柜子站稳脚，忍着痛意皱眉看着他们。
“我什么也没做，不会道歉。”
楚嫣然本还想发作，看到一道触目的血痕从他额头流下，心中划过一丝心疼。
怀中的人忽然哽咽出声。
“嫣然，我好疼，我走不动了。”
“啊...算了斯言也是一时糊涂，为了你我也不会怪他。”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楚嫣然心中的那丝心疼又被压下去。
愤怒的眼神盯着沈斯言。
“沈斯言，你现在变得那么狠毒，还死不悔改是吗？！”
“你不和北辰道歉，我们就分手！”
沈斯言一怔。
明明不是他的错，眼前这个他爱了十年，在一起五年的女人。
却不分青红皂白相信了别的男人。
眼看着只差一天他就可以摆脱楚嫣然，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沉默了良久，他沉声问道。
“你真的要我道歉？”
“废话，必须道歉！”
她说完这话时，却发现沈斯言脸色忽然不一样，没了方才的怒气，多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一种让她感觉陌生又遥远的情绪。
沈斯言闭了闭眼，为了任务，他也得完成，只剩一天了，忍一忍。
他喉咙艰涩出声。
“对不起。”
祁北辰的唇角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善解人意道。
“既然斯言认错了，那这件事就算了。”
楚嫣然定定看着沈斯言，虽然料想到他会因为不想和自己分手而听话。
但这一刻，她却没有自己意想中的开心。
“嫣然，你怎么了？我的脚很疼，我们先走吧。”
祁北辰扯了扯她的衣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抱着他出门，朝沈斯言冷声道。
“这次看在北辰份上放过你，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沈斯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冷意。
没有下次了，过了明天，他就会离开。
最后一天，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把房子里关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扔掉。
收拾完一切，已经是晚上。
楚嫣然捧着一束白色玫瑰花回来，又递给他一份礼物。
沈斯言没有接，唇角扯出一个冷笑，这算是打一个巴掌赏一颗糖？
但是他不需要。
见到他不领情，楚嫣然的眼里难得没有不耐烦，温声道。
“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这是我给你礼物，我的礼物呢？”
因为想着要和她分开，沈斯言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毕竟过去的五年里，从来只有他记得，他去准备礼物的份。
如今，他都要走了，她倒是想起来了。
可是，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看着那束娇嫩的白玫瑰，淡淡开口。
“我不喜欢白玫瑰。”
“你之前不是最...”
楚嫣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却又在意识到什么一下尴尬噎住。
喜欢白玫瑰的另有其人。
在一起五年了，她从来都记不清自己的喜好。
他本以为是她不拘小节，但对于祁北辰的点点滴滴却了如指掌。
爱和不爱其实很明显。
“那我下次再送别的给你，这次你别计较了。”
她也意识到，于是有些尴尬找补道。
沈斯言十分平静，他不需要了，包括她这个人。
不过在一切结束之前，他也该和楚嫣然说清楚。
“不必了，以后我也不会过这个纪念日。”
楚嫣然一愣，微微皱眉。
“你什么意思？还在为之前的事计较？”
“沈斯言，我已经赶回来给你过纪念日，你还想怎么样？”
她心中略微不满，自己已经特意给他台阶下，她竟然还开始拿乔。
“没什么意思，以后你和别的男人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楚嫣然看着他平淡到冷漠的脸色，心中忽然涌出一阵不安。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开始脱离她的控制。
一颗心忽然开始控制不止地坠落，却看不到底。
“斯言，我说过北辰是我的哥哥，我照顾他只是出于情分，你能不能不要计较？”
“放心，以后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绝对不会计较。”
“斯言...”
楚嫣然还想和他说什么，却发现他根本没理会自己，心中莫名不安。
沈斯言一错不错盯着客厅那座巨大的落地古董钟，分针一点一点接近十二点。
“铛。”
新的一天报时声响起，系统的声音也准时响起。
“本次攻略任务结束，请宿主开启下一次任务。”
沈斯言背脊瞬间放松，整个人如释重负。
缓缓朝楚嫣然道。
“我们分手吧。”


过了一会儿，楚嫣然终于回来。
见到沙发上的沈斯言，轻声唤道。
“斯言。”
他回头起身，目光看着她满是冷漠和恨意，脸上带着泪痕。
楚嫣然瞬间怔住，心中被他的眼神刺痛，莫名的不安感漫上心头。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
“楚嫣然，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斯言直直看着她，语气质问。
为了在这次的比赛展示出最好的设计。
他这一年来绞尽脑汁，无数次推翻自己的设计，又无数次重新开始。
每天加班加点，画得手抽筋得了腱鞘炎，还要贴着膏药才缓和一点。
在一次次的痛苦怀疑中才得以画出心中最满意的作品。
她明明也知道！
本以为一切辛苦能在今天得到回报。
但没想到却是一场空。
楚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和愧疚，沉声道。
“北辰刚回国，他需要这次机会来打响知名度，这次你就别和他争了。”
沈斯言觉得十分可笑，攥紧拳头，胸膛气的起伏不定。
“他需要可以光明正大去竞争，而不是让你偷我的稿子！”
“他需要机会，难道我不用吗？我为此付出多少...”
“够了！”
楚嫣然被他的话瞬间触怒，眉眼带着怒气，声音冰冷至极。
“不就是几张破图，至于那么紧张？要不是北辰需要，谁会稀罕？”
“沈斯言，你不要再小题大做！”
她的话如同密密麻麻的针，狠狠把沈斯言的心扎得血肉模糊。
那可是他没日没夜熬出来的心血，是他为之努力拼搏的职业梦想。
在她眼中却一文不值，可以随意拱手让人。
“楚嫣然，我会告他抄袭，让他把我的设计图还回来！我要找他算账！”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被楚嫣然一把拦住，用力推回去。
“胡闹什么！”
听到他要去找祁北辰的麻烦，她心中一阵不悦，眼底十分烦躁，冷声低吼。
“够了，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说就是。”
“大不了我让你进楚家的门，我养你一辈子，根本不需要出去工作，还在乎几张破图？”
沈斯言被她推得差点摔倒，心中气愤更甚，怒声道。
“我不需要！”
楚嫣然面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冷声道。
“怎么？难道你不想娶我，想和我分手？”
“我...”
沈斯言的话一下噎住，要不是系统的限制，他确实恨不能马上和这个人说分手。
看到他僵住的表情，楚嫣然的心彻底放了下来，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早就知道，沈斯言爱惨了自己，无论她做什么，绝对不会离开自己。
只是他一时气在头上，只要以后哄一下就行，何况他向来很好哄。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也缓和下来，道。
“我没空和你胡闹，我回来换件衣服就走。”
说罢，也不再管他，直接上楼。
她前脚刚走，祁北辰后脚走了进来。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朝他炫耀地晃着手中金灿灿的奖杯。
“沈斯言，是不是很不甘心，很难过？”
“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轻易得到你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一切。”
“不管是你爱的嫣然，还是这次的冠军，你呀是抢不过我的。”
“要不是我当年出国，根本轮不到你这个贱人上位！”
“识趣你就赶紧滚，别再犯贱缠着嫣然，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沈斯言看着他嚣张的面容，觉得十分可笑。
“楚嫣然我不要了，你想要就给你。”
祁北辰没想他会那么轻易就退让，心中十分疑惑。
他整整缠着楚嫣然十年，她是楚家千金，有钱有势，他绝不可能放弃。
“欲擒故纵这种招数真以为我会信？”
“沈斯言，既然你犯贱不识相，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瞟了一眼楼上，忽然把奖杯狠狠摔碎，自己也顺势倒地。
委屈大喊“斯言，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也不要这样对我，好疼！”
楼上的楚嫣然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这样的情形。
心急之下，立马飞奔下来，一把撞开面前的沈斯言。
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沈斯言猝不及防身体一倒，撞上了旁边尖锐的桌角，额头一阵剧痛。


期间，楚嫣然曾经带着祁北辰回来过一趟。
见到沈斯言在书房忙碌，还凑了过去，笑道。
“斯言，你这次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吗？”
他机敏地拿来白纸盖住设计图，淡淡道。
“没什么可分享的，还没画好呢。”
他才没那么傻，听说祁北辰也参加比赛，当然不可能私下讨论。
祁北辰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也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终于完成所有设计图后，沈斯言如释重负，伸了个懒腰。
下楼准备做点吃的填填肚子，却发现楚嫣然正在厨房忙活，饭桌上还有几道菜。
见到他走过来，她端上最后一道菜，微笑招呼道
“你以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菜吗？”
“斯言，这几天是我太忙了，今天抽空特意陪你吃饭。”
沈斯言有些意外。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主动。
那些菜式一看就是个会做饭的，可在他的印象里，楚嫣然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下厨。
这些年，只有他给她做饭的份。
哪怕从前撒娇说想要试试她的手艺，都被她冷漠拒绝。
这样的厨艺又是从哪里练出来的？恐怕只有那个人才叫得动她。
楚嫣然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给他倒上一杯。
微笑道“来，试试看，这酒很好喝。”
沈斯言看着她对自己殷勤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感慨。
曾经他也幻想过这样温馨的画面，多希望楚嫣然能再爱自己一点，就那么一点。
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仰头喝完杯中的酒，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楚嫣然看着他，目光晦暗。
沈斯言拿起筷子刚想夹菜，却瞬间感觉浑身失去力气，头昏眼花。
“砰。”
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扶着桌子，全身绵软，目光涣散望向楚嫣然。
她赶紧起身跑过去扶着他，脸上有心虚，紧张，还有一丝愧疚。
但唯独没有意外，像是早就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斯言醒来时，捂着疼痛的脑袋，第一反应是赶紧去参加比赛。
冲去书房拿设计图时，却发觉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只剩几张空白草纸。
他她心中一惊。
赶紧四处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想到工作室还有他的初稿，顾不得其她，他匆匆下楼。
路过客厅，电视机里一则最新报道让他猛地停住脚步。
主持人清晰又响亮的声音传来。
“本次时装比赛冠军由新人设计师祁北辰先生获得！”
“他的作品获得评委空前一致的赞赏，被称为天才设计师。”
...
沈斯言顿时愣住，瞳孔骤缩，脑袋一片空白。
电视上，祁北辰的获奖设计作品，无比熟悉，分明是自己的图！
他被人抄袭了！
更确切来说是盗窃！
所有的事情忽然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难怪楚嫣然一改冷淡，破天荒对自己那么主动。
原来到头来还是为了祁北辰，甚至不惜下药迷晕他，把他的设计图偷走，只为了给白月光铺路。
他心中一片悲痛。
饶是早对楚嫣然不抱有什么期望，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对自己。
沈斯言此刻只想冲去和他们对质，却发现大门被人反锁，怎么也打不开！
他狠狠怔住，苦笑一声，只觉得遍体生寒。
楚嫣然为了祁北辰，竟然防他防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了最爱的人，她果真是煞费苦心。
爱她的这十年，终究是错付了。


攻略楚嫣然的第十年，她的好感度只差1%，始终无法刷满。
失联已久的系统忽然上线。
“宿主，鉴于你攻略任务迟迟未能达成，现在有一次机会，可以更换攻略对象，请问你愿意吗？”
“好，我愿意。”
听到沈斯言毫不犹豫的回答，它反而迟疑了一下。
“你已经攻略她整整十年，也爱了她十年，攻略值达到了99%。”
“一旦确定无法更改，前功尽弃，你想清楚了吗？”
闻言，沈斯言扯出一抹苦笑，正要回答。
“砰！”
门口忽然被人用力推开，楚嫣然一脸急迫冲进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跟我来！”
一路上，她将车子开到最大速度，甚至几次差点想要冲红灯，等待的时候一脸焦急。
不停地疯狂按着喇叭，浑身充满着他从未见过的烦躁和戾气。
楚嫣然在他面前向来清冷自持，好像自己做什么事也无法让她动容。
能让她如此失态的只有一个人。
直到她把她带到楚家医院，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一下证实了他的想法。
祁北辰，她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马上抽他的血配对，他也是珍稀血型。”她冷冰冰地下命令。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按下，粗长的针管不由分说扎进他细嫩的皮肤。
一阵刺痛袭来，他忍不住皱眉，倒抽一口冷气。
护士看着楚嫣然离开的背影，羡慕道。
“楚总好爱她的男朋友，一知道祁先生需要骨髓配对，他的血型珍稀，掀翻整个医院没找到合适配对，竟然还在短短一个小时找到人了，别人最快也要几个月。”
沈斯言这才知道，原来楚嫣然陪祁北辰例行体检，却发现报告显示他有白血病，这个病需要移植骨髓。
因为他和祁北辰都是珍稀血型，这才把他找来。
沈斯言的心只觉得瞬间被一双大手狠狠掐住，几乎无法呼吸。
十年前，他被系统选中攻略楚嫣然，只要成功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对楚嫣然一见钟情。
一半为了任务，一半为了喜欢去接近她。
他轰轰烈烈，如同舔狗一样费尽心思追求她整整五年。
在祁北辰出国官宣结婚后，她终于心灰意冷，答应和他在一起，并承诺以后会好好爱她。
五年来，他倾尽所有去感动楚嫣然，最爱她的那年，甚至打算留在这里陪她。
她也如自己期待般，对自己的好感与日俱增。
沈斯言原以为她虽然性子冷淡，但也是爱自己的。
但三个月前，祁北辰离婚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一管血液抽完，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赶来，一脸尴尬道。
“搞错了，楚总的男朋友根本没事，报告是同名同姓。”
“抱歉，这位先生你可以走了。”
沈斯言苦笑，捂着淤青的手臂起身离开。
路过一家vip病房，虚掩的大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北辰，吓死我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楚嫣然紧紧握住祁北辰的手，向来淡定的脸上是满满的后怕和紧张。
仿佛一旦失去眼前人，就会痛不欲生。
“嫣然，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在乎我，我很知足，哪怕真的得病，真的死...”
祁北辰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话却一下被打断。
“别胡说，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她语气满是浓浓的爱意，眼里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宠溺。
沈斯言一直以为她只是性子冷淡，不善于表达，但见过她爱人的样子，才恍然明白原来她不爱自己。
那种浓烈得溢出来的爱意是他和她在一起五年，从未得到过的。
十年倾尽所有去爱她，她的心中始终还是有别的男人。
就如她现在只顾着关心白月光，早把他这个男朋友忘在九霄云外。
沈斯言一直很奇怪，他们在一起后，攻略值顺利升得很快。
只是到了第三年，再也没有涨过。
无论他怎么努力，那1%就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
而今天，在看到楚嫣然的态度后，他终于明白。
那1%就是祁北辰，是他们之间永远不能逾越的鸿沟，是他不管如何努力也不会得到的结果。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系统忽然上线。
“宿主，确定好更换攻略对象了吗？”
沈斯言看着他们亲密的身影，缓慢点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我确定！”
楚嫣然，这一次，我不要你了。


舞会开始，沈斯言也被人拉倒舞池中跳舞。
不知道是谁无意中碰到了酒桌，三米高的香槟塔忽然轰然倒下。
而沈斯言和祁北辰正巧站在中央，背对着桌子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楚嫣然下意识猛地朝祁北辰扑过去，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砰！”
“啊！”
纵使沈斯言已经快速反应，本能护住脑袋，酒杯破碎砸在他裸露的肌肤，还是在身上划出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冰冷的酒水流进伤口更是让他痛意瞬间蔓延全身，忍不住咬牙颤抖。
“斯言！”
楚嫣然看到她这样，下意识心中一紧，急忙上前询问他的伤势。
“你还好吗，伤哪里了？”
“我...”
沈斯言忍着痛意，刚想开口，却被别人高亢的声音打断。
“哎呀！北辰你怎么站不稳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你都流血了！”
楚嫣然闻言立马转身，面带紧张跑到祁北辰面前，紧紧抱住他。
在看到他脚踝和手臂两道的浅浅划痕时，眉头紧紧皱起，一脸担忧。
立马做出决定“我们赶紧去医院！”
祁北辰一脸虚弱地靠在她怀中，抬眸间水汽氤氲。
“那斯言怎么办？他好像伤得比我严重。”
“嫣然，我没事的，不如你去照顾她吧？”
一旁的朋友顿时不满，催促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自己细皮嫩肉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考虑别人！”
“嫣然，北辰他身体虚弱可不能耽误，我们赶快去医院！”
像是特意配合这句话，祁北辰适时地捂着伤口嘶了一声，眼里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落下，
看着他那么可怜的模样，在周围人的催促下，楚嫣然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扶起他就要走。
路过一身狼狈躺在地上的沈斯言，眼眸闪过一丝愧色。
“斯言，等我送完北辰，马上回来接你，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去。
祁北辰亲密地搂着她的脖子，朝着他勾唇一笑，眼底尽是得意，眼神挑衅在告诉他，自己才是胜利者。
那些到场的朋友本就是祁北辰的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走。
从始到终，没有一个人关心他，也没有一个人提出送她去医院。
直到人都走光，沈斯言才撑着身体，缓慢地从一堆碎玻璃中艰难起身。
这里是半山别墅，深夜也打不到车。
他忍着满身的痛疼，躺在沙发上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直到看到祁北辰的朋友圈更新。
配文道“我说害怕一个人在医院，你说会一直陪着我，感谢在危险的时候总是选择我的你。”
配图是一双如玉的手在给他脚踝认真的擦药。
沈斯言扯出一抹自嘲，知道他再也等不到楚嫣然回来。
一个心里没他的人，就像是在机场等一艘船，永远也等不来。
终于抛弃掉最后可笑的一点幻想，他努力地撑着身体，一步一踉跄地朝山下走去。
深夜的半山空无一人，周围高大的树林随风摇晃如同鬼魅，沙沙作响的声音显得十分诡异，林中不时还传出动物怪异的叫声。
沈斯言怕黑，紧紧抱着双臂，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惧和身上的痛意，光脚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走到脚底红肿，起了水泡才终于走到山下，拦到车去最近的医院。
护士帮他清理伤口，一边道。
“你来得真是时候，要是早一点还没有医生给你看。”
“半夜那会，楚总把所有医生都叫去看她的男朋友，包下整栋医院。”
“她男朋友那点小伤都算不上伤，她还紧张得非要住院，这不现在还在vip病房。”
“做楚总的男朋友真幸福，好羡慕。”
......
沈斯言低头敛眸，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和红肿的脚踝，不由觉得可笑。
幸福？
这些年为什么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