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全身衣服脱得一干二净后，屋外突然发出了「哐啷」一声。
我连忙抓过衣服遮住紧要部位，神情慌张：「啊，怎么了？」
刘杰明走出屋子张望了一下，「害，没什么，村子里的野狗在胡闹呢。」
「听话，快换上衣服，咱们别让村里人等着急了。」
在刘杰明的催促中，我放下遮挡着身体的衣服，一件件穿上那及其难穿的民族服饰。
只是，门口吞咽口水以及自以为轻声的讨论声，全都半点不差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这个妞可真白啊，屁股也大。」
「老子早就说这女人不能找太瘦的。」
「太壮的你能制得了吗？」
「看你这话说的，等下非得让她在老子胯下叫爸爸！」
哦，叫爸爸啊。
还真是倒反天罡了。
什么时候就连肉食也配叫嚣上桌了？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娃，要先让那棵树......」
不等那人的话说完，就被老村长厉声打断了：「三旺，你还真是精虫上脑了！」
「这事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不想来年过好日子了是不是？」
「别说了别说了，那女娃换好衣服要出来了。」
「老公，我穿好啦，你看看我穿得对不对。」我冲刘杰明笑了笑。
「对，我就说嘛，你穿上这衣服肯定好看。」
我任由刘杰明牵着我的手走到村民聚集的篝火堆旁，只看得那群人的眼睛都直了。
在热情村民的带动下，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纯天然的烤肉，喝着自家酿的米酒。
不知不觉间，我的头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明仔媳妇儿？明仔媳妇儿？」
「嗯，搞定了，把村长请来吧。」
一个戴着鬼神面具、穿着皮革大褂的人，赤脚蹦跳着来到我面前，
「一年一度的山神献祭仪式即将开启，有请山神新娘上花轿。」
话音落下，我被几名壮汉架住手脚抬了起来。
「啊，你们要做什么？」我猛然睁开眼睛，面露惊慌之色。
「嗯？她怎么提前醒过来了？」
刘杰明神色阴翳，「雀儿，你不是说什么忙都愿意帮我吗？那你帮我跟山神沟通，然后拿回山神赐下的沉香。到时候老公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
婆婆也在一旁附和道，「这事要做成了的话，我们老刘家养你一辈子。但你要是误了村里的喜事，别怪我让杰明休了你！」
「所以，」我吞咽着口水，艰难开口：「你们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被大树侵犯？」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啊，这不是为了让你也爽么。」
「就是，被谁干不是干啊。」
刘杰明双手捧着我的脸，语气极致温柔：「放心，老公已经把你开苞好了，不会很疼的。」


刘杰明说得倒是轻巧，反正他只需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了。
但我却真的忍无可忍了。
事实证明，我忍让的结果只会让婆婆更加变本加厉的磋磨我。
我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想到的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
她要求我替她手洗内衣内裤不说，还要在晾晒时念动大悲咒进行「驱邪」。
「你还小不懂事，你都不知道这女人啊，有多脏。」
「就得随时随地、无时无刻的念念佛经来净化一下才好。」
当时，我还想着这或许是婆婆的个人习惯，毕竟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念佛的人。
可后来，我却无意中偷听到她和刘杰明的谈话。
「傻儿子，妈可不是老糊涂，妈根本没信佛教。」
「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下雀儿的容忍度，这女人就得找听话懂事的。」
刘杰明手里捧着手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随你吧，快出去、别烦我了。」
手机里，传来嗲嗲的女声，「谢谢明哥哥送的大火箭~」
刘杰明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令我一阵生理性恶心。
回到厨房，我半眯着眼睛，机械式的刷碗发呆。
婆婆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齐雀，你怎么在这傻站着，又偷懒了是不是？」
我扬了扬手里的碗，开口解释道：「我没偷懒，我在按照您说的，默念心经刷碗呢。」
「哼，这还差不多。做事记得机灵点，毕竟你嫁过来都快一年了，还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真是够丢死人的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今年你跟我们回老家过年，可不能上桌吃年夜饭。」
我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心中默默道：「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人看，肆意作践我，那就别怪我了。」


「嫁进我们刘家都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你还想上桌吃年夜饭？」
婆婆数落完我，摔门扬长而去。
我亲爱的丈夫，只管窝在沙发上刷同城女直播。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麻烦他们充当我的年夜盛宴了。
毕竟，这全是他们自找的。
我叫齐雀。
是一个被婆婆苛责、被老公不喜的女人。
但我也曾经是族中最有天赋的猎手。
我们这一族，源远流长，名为食人族。
因为受够了处于地底深处不见天日的生活，因为厌烦了茹毛饮血的日子，因为多读了几本美好的爱情故事；
我决定走出地底洞穴，出来闯闯。
我和身为族长的娘亲订下两年之约，而即将到来的春节，就是两年期满之日。
在临走前，娘亲曾语重心长告诉我，「雀儿，你记得在外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娘永远在家里等着你。」
把我当成老大的族人们也纷纷和我说笑，「雀儿姐，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带大餐回来改善伙食啊。」
当时我还觉得自己在外会过得很好，也根本没想把外面世界的人带回去做食材。
可此刻，我望着生了冻疮的手，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并不像故事书中所描绘的那般酸涩。
原来故事书，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真挚的爱情，但至少我没遇到。
肚子咕噜噜发出一声抗议，我摘掉系在身上长达半年之久的围裙，走进卫生间，面对着镜子中蓬头垢面的自己勾唇笑了下。
「我叫鬿雀，而非齐雀。」
我不是生不出蛋的废物，只不过是我刻意避讳着怀胎生子。
我们食人一族，生子是最虚弱的时候。
婆婆整日只想着磋磨我立威，我又早已察觉出刘杰明变了心。
除非我是脑子被驴踹了，才会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给他们老刘家生孩子。


其实我在刚认识刘杰明的时候，他并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那时我刚来到这灯红酒绿的大城市，手里只有一张老巫制造的假身份证。
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可我饿啊，特别的饿。
身为食人族人，我需要消耗极多的食物才能维系正常的机能运转。
本能驱使着我走进一家面馆，刘杰明就是拉面馆的老板。
「吃点什么？」他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我没由来觉得他就是书中所描写的「男主」。
我编造了一个凄苦的身世，我说我为了逃婚，才从深山中费尽千辛万苦跑了出来。
「老板，我能干活肯吃苦，你就收留我吧。」
刘杰明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是我还在心中暗自庆幸，这么多年的小说总算是没有白看。
殊不知，已经快要掉入刘杰明精心编制的陷阱中。
他在生活上一直照顾着我，甚至有客人起哄说「老板娘真好看」的时候，他也不加以否认。
过去几个月后，我和刘杰明水到渠成走到了一起。
他会在我来例假时给我送上红糖水，他会替我打发醉酒挑事的客人。
只是我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自从与刘杰明正式确认关系的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给我支付过工资。
所以，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美好的爱情。
我只是一个免费劳动力，还是个附赠陪睡服务的傻子吗？
除了不再给我开工资外，婆婆也三天两头就找我麻烦，就好像磋磨我，她能得到极致的快感一般。
一开始，刘杰明还会替我从中说和，婆婆也不敢对我太过分。
但慢慢的，刘杰明彻底对我失去了新鲜感。
甚至他会嫌弃我体重太重了，嫌弃我的身体一点都不柔软。
婆婆故意找我麻烦时，刘杰明便不再替我说话，而是将矛头对准我，
「齐雀，你能不能懂点事啊？我妈都那么大年纪了，你让让她能怎么了？」


「这女娃娃看起来就健康，真的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连忙低下头，扥了扥刘杰明的衣角。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各位长辈呢。」
刘杰明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一手指着面前的几位中老年男人介绍着。
「这是老村长，这是二柱叔，这是三旺大伯，那个你就叫狗剩哥就行。」
我一一认清后，一行人朝着村里走去。
没想到村子里竟然围了不少人，只是大部分都是男人，很少看到女人。
他们眼中闪烁着的渴望令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我在面对猎物时，所流露出的神色。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吓坏明仔的新媳妇。」老村长挥舞着灯笼，将村民们驱散。
冲我笑眯眯的问道：「女娃娃，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啊。」
「还好，明哥在来的路上和我说了。」
「他说村子里很少来外人，所以大家会有些好奇。」
况且，这种程度的目光，根本称不得凶狠二字。
或许该让他们见见我的真实模样。
「那就好。你们等下先将行李放好，然后我们开篝火宴会给你们接风洗尘。」
「你和明仔的那间房，是我们特意修葺过的，敞亮着呢。」
谢过老村长后，我和刘杰明回到了房间。
刘杰明神秘兮兮的打开衣柜，抖落着一套充满异域风情的服饰。
衣服上面点缀的银饰随着他的摆动而哗啦作响。
「媳妇儿，这是村里长辈特意给你缝制的民族服装，你换上，咱们好去参加篝火晚宴。」
我关顾四周，大开大合着足足两扇门，还有至少七八个窗户，可真是够「敞亮」啊。
「这房是不是太大了？」我腼腆一笑，「直接脱衣服有点怪怪的。」
「怕什么，有老公在呢。」刘杰明一拍胸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