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暄音林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被逼婚?将门孤女她杀疯了 番外》,由网络作家“烟雨沉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淮擎打量着她,鹰隼般的眸子寒意更甚。这小丫头生了一副好模样,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琼鼻挺翘,嘴唇殷红,看着也是一副乖乖软软的模样,身量也就比他腰高不了多少。眼下似乎是被他吓着了,小脸煞白,神色惶然,瞧着颇惹人怜惜,连声音也怯生生的。若是没听见她先前那番话,饶是孟淮擎性子冷硬,眼下也会缓一缓神色,稍微安抚一阵这个“妹妹”。但此女居心不良,给她好脸色,怕是她要更加猖獗。孟淮擎扬起下颌,语气冷硬:“姑娘还未正式被镇远侯府收为养女,唤我大公子便是。”纪暄音被那冷浸浸的嗓音镇住,一时无措。她前世被接到侯府后做了很多混账事,为了帮林义要好处,在侯府想尽法子争宠,与她一同被收养的那位遗孤说过她几次,她下不来台,就总是跟她对着干。再后来,那个女孩但凡...
这小丫头生了一副好模样,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琼鼻挺翘,嘴唇殷红,看着也是一副乖乖软软的模样,身量也就比他腰高不了多少。
眼下似乎是被他吓着了,小脸煞白,神色惶然,瞧着颇惹人怜惜,连声音也怯生生的。
若是没听见她先前那番话,饶是孟淮擎性子冷硬,眼下也会缓一缓神色,稍微安抚一阵这个“妹妹”。
但此女居心不良,给她好脸色,怕是她要更加猖獗。
孟淮擎扬起下颌,语气冷硬:“姑娘还未正式被镇远侯府收为养女,唤我大公子便是。”
纪暄音被那冷浸浸的嗓音镇住,一时无措。
她前世被接到侯府后做了很多混账事,为了帮林义要好处,在侯府想尽法子争宠,与她一同被收养的那位遗孤说过她几次,她下不来台,就总是跟她对着干。
再后来,那个女孩但凡有什么意外,参加宴会的裙子被绞了,或是失足落水了,所有人就都要把账算到她头上。
久而久之,侯府众人也对她失望,尤其这位承袭爵位的大哥。
一开始他对她其实还不错,后来却是下了死手管教她,在那位养女和她一起去寺庙祈福差点被人凌/辱,那流氓又说是被她指使时,更是当众抽了她二十鞭,令她在佛堂跪了三天三夜。
所以,她也怕极了孟淮擎,被林义害成那样,也不敢和侯府求救。
可现在,她还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他态度这么坏?
纪暄音也不敢问,低头乖乖唤他:“大公子。”
孟淮擎本以为她会撒娇或是惺惺作态,这样听话,倒让他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憋屈,偏又挑不出错。
深吸一口气,他冷声道:“带我去纪伯父灵前。”
纪暄音忙将他引进来,伸手捧上一炷香。
孟淮擎伸手接过,粗粝的指腹不慎碰到那柔/软掌心。
掌心触感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温热光滑,让他忍不住心悸。
再看纪暄音那副低眉顺眼模样,他紧绷着唇拿过香,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若无其事点香。
明知这女孩心怀不轨,他还不避嫌,蠢!
待郑重上过香,孟淮擎才起身看向她,声音冷淡:“走吧。”
此时,纪家旁支亲友和村上人听说侯府的人来接纪暄音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而林义和林敏儿早被纪暄音那浑身气势镇得大气都不敢喘。
原本林义还觉得侯府公子也不过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能比他高贵到哪去?
可看见那张俊美的脸,还有男人通身尊贵凌厉的气质,他心里克制不住生出自卑。
林敏儿眼中的嫉妒也更甚,一想到纪暄音今后能跟这样出挑的贵公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心里便说不出的堵!
再想起纪暄音刚刚那些话,她故意阴阳怪气:“暄音啊,你向来骄纵坏了,日后跟公子们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要讲讲规矩避嫌,不能像是在乡下似得,看见个男人就往人家身上扑,要被人骂不检点的。”
孟淮擎听见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几乎升起直接甩袖走人的打算!
村人们更是下意识看向纪暄音,眼神古怪。
纪暄音却看穿她心思,牵了牵唇。
“堂嫂这话说得奇怪,我看见哪个男人往人家身上扑了?”
“平素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见到的男子,也仅有您这位娘家弟弟,先前我也几次三番说,父亲不在,外男应该避嫌,您却次次将他往我家领,我也只能去隔壁张婶子家暂避。”
她意味深长道:“您这弟弟每回活看不出来干了些什么,在我家倒是能待上一个下午,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勾当,这孤男寡女的,林义也不是你亲弟弟,怕才是要避嫌。”
村人们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
还有这事?
他们之前看林义常来常往,只当是姐弟感情深厚,敢情不是亲姐弟?
住在隔壁的张婶也想起来了:“暄音是经常来我家,说是家里来了外男,我还问过她嫂子,怎么能带男子到小姑子面前,她嫂子说是自家亲戚不妨事呢。”
林义和林敏儿如遭雷击!
纪暄音怎么会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事!
林敏儿是外嫁进来的,林家在隔壁村,当年林父将他抱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也就本村几个近邻!
“你,你信口雌黄!”
林义气急败坏,一张脸狰狞极了:“我和我阿姐不是亲姐弟,莫非你是?!阿姐不过教育你几句,你便要这样污我们清白?”
纪暄音往孟淮擎身侧靠了靠:“是吗?可你今年二十有一,林家婶子听说是堂嫂两岁那年过世的,堂嫂今年二十有三,你若是林家骨肉,莫非是从鬼肚皮里爬出来的?”
“还是说,你是林家伯父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私生子?”
林义胸口一阵起伏,眼看村人们脸色古怪,恨不得杀了纪暄音!
而一旁的孟淮擎微微蹙眉。
这丫头的嘴,还真是够恶毒的。
只是那妇人说的话,也有些不怀好意。
一个屋檐下还真是出不了两种人,也就纪家几位伯父算是英雄。
林敏儿眼看事情越发不妙,忙道:“暄音,此事林义不知道,家里也一向将他当亲儿子的。”
“他来帮忙,只是看家里没有男人,怕咱们两个女子撑不起门楣来,没有别的意思啊!”
纪暄音却扯了扯唇:“堂嫂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我先前就说过了,你们只是寄住的。”
“不管你们是不是亲生,我可不想日后自家的基业被别人占了,你和你弟弟感情这样深厚,想来他也愿意照顾你这个阿姐,那就赶紧将我家的地契房契什么的还过来,你们姐弟一块过去吧。”
姜蓉秋最爱去的就是孟淮远的院子。
说什么都信。
“往后有我在府中,若是纪暄音胆敢欺负你,你便来寻我。”
“谢谢三公子。”
姜蓉秋得了这话,眉梢的得意险些压不住,赶紧低了头。
孟淮远瞧她这副安静乖巧的样子,一时便松了口风。
“你既成了侯府的养女,便是我的妹妹。往后称我三哥哥便好。”
姜蓉秋猛地抬头,惊喜的看向孟淮远。
原以为只是能挑拨这孟淮远针对纪暄音,没成想竟误打误撞让他认了自己。
“是,三哥哥。”
——
又过了小半个月,纪暄音的身子彻底将养好了。
侯夫人安排她出来见见府里的人,尤其是荣寿堂的老夫人。
纪暄音穿的素素净净的,跟在侯夫人后面进去。
刚踏入老夫人的厅堂,孟淮远和姜蓉秋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孟淮远才瞧见她,就皱紧了眉头,“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病怏怏的,别把病气过给了祖母。”
姜蓉秋低下头偷偷的抿嘴笑了两下,紧接着又装作好心的模样说:“姐姐,你刚病愈,可得小心着点儿,别冲撞了老夫人。”
两人一唱一和,摆明了是在挤兑纪暄音。
纪暄音晓得定然是姜蓉秋在孟淮远年前说了些什么,才叫他这般讨厌自己。
可今日头一遭来拜见老夫人,若是同他们吵起来,难免惹得老夫人不喜。
纪暄音强压着心中的恼怒,规规矩矩的向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承蒙侯府不嫌弃,收我做养女。暄音前些日子病着,没能来拜见您。今日病愈,立马前来给您请安。”
老夫人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孟淮安见状,冷哼了一声:“刚刚病愈就急吼吼的来给祖母请安,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三番两次被挤兑,饶是泥人捏的也有三分气性。
纪暄音强掐着手心忍住,只是微微笑着,不曾回半句嘴。
侯夫人瞧她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儿,不争不吵的,眼中带着几分喜爱。
她冲着纪暄音招了招手,温和地说道:“来,暄音,坐到我身边来。”
纪暄音心中一喜,身子微微放松,朝着侯夫人走去。
姜蓉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凭什么她处处讨好,侯夫人却对她不冷不热。
纪暄音不过是笑笑,就得了她的青眼?
姜蓉秋恶从心底起,瞧着纪暄音从她面前路过,悄悄伸出脚绊住她。
纪暄音毫无防备,“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狼狈极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纪暄音身上。
纪暄音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
孟淮远双臂抱在胸前,毫不留情的讽刺:“到底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连走个路都能摔倒。”
“不过贵女穿着长裙而已,你这都穿不好,往后在外头可别说是侯府的人,免得丢了侯府的脸面!”
姜蓉秋眼中满是得逞后的得意,嘴上却假惺惺地关心:“姐姐,你没事吧?摔着哪没有啊?”
纪暄音神情低落,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三公子,我自小在乡下长大,母亲早早离世,父亲也不在了。”
“往后我定会在府中好好学规矩,绝不会出去丢了侯府的颜面。”
孟淮远一怔,已经到嘴边的讽刺吞了下去。
他没想到纪暄音身世竟如此坎坷,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
整个厅堂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侯府常年有人征战在外,自然比平常人更晓得亲人的可贵。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侯夫人闻言,心中更是一软。
她拉起纪暄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逝者已去,留下的人还要好好生活。”
“好孩子,既然侯府养了你们,我们便都是你的亲人。日后受了委屈,只管找我做主。”
纪暄音眼泛泪花,感激的说道:“谢谢夫人。”
安抚好了纪暄音,侯夫人便不悦的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自打一进门,他就对纪暄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处处挑刺。
如今更是惹得人想起伤心事。
“淮远,我与你父亲平素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此番说话委实失了分寸,还不给暄音道歉。”
孟淮远心中本就愧疚,闻言态度有些松动。
他正准备道歉,姜蓉秋冷不丁的站了起来。
她不甘心众人的目光都留在纪暄音的身上,便摆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听见姐姐说起家人,我也想起父亲了。”
“从前虽与父亲聚少离多,但到底心中有个念想,如今却是连念想也没有了。”
姜蓉秋低垂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瞧着像是在哭。
孟淮远有些无措,没想到能惹得两个人伤心难过,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侯夫人的神色冷淡下来,瞧着姜蓉秋做作的姿态,颇有些心烦。
“好了,莫再提这些伤心事了。女儿家多思多想,怕是容易生病。”
姜蓉秋动作一顿,心中实在恼怒。
怎么纪暄音卖惨的时候,侯夫人半点不提。
“蓉秋晓得了。”
纪暄音也见好就收,乖乖巧巧的站在侯夫人身边。
老夫人适时开口,“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几人行了礼,相继从厅堂里出来。
纪暄音故意落后几步,跟姜蓉秋肩并肩的一块往外走。
她故意瞧了一眼姜蓉秋的腿,慢悠悠的说道:“方才在里头摔倒的时候,我好似踩到了什么,不知道是谁的东西没收好。”
“妹妹离得近,不知道瞧清了没有?”
姜蓉秋面不改色,没有半点身为罪魁祸首的心虚。
她假意为纪暄音着想,实则讽刺的说道:“姐姐,你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好在府里学学规矩。”
“今日是老夫人心慈,不同姐姐计较。来日若是冲撞了其他人,旁人怕是会说侯府出来的人没规矩。”
纪暄音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妹妹的规矩学的倒是挺好。”
她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好奇,同是从乡下出来的,妹妹的规矩怎么就学的又快又好?”
姜蓉秋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几分疑惑,侧着头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顿了顿,似是思考了一番,“难不成姐姐是觉得我偷偷开了小灶?”
横竖她做的干干净净,就算是纪暄音怀疑什么又怎样?
没有证据,侯府的人怎会信她?
纪暄音没想到她除了讨好卖乖,装傻充愣也不遑多让。
她语气淡淡的道:“我是什么意思,妹妹心知肚明。话说得太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
姜蓉秋咬了咬嘴唇,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姐姐不能自个儿规矩差就怀疑起我来,我也是用了心仔细学的。”
她凑近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满的恶意,“姐姐自己蠢笨,那就在院子里多练!别像个疯狗似的,出来咬人!”
纪暄音心中忍不住冷笑,真该叫侯府这些人看看,他们以为的乖巧养女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披着乖巧可人的外衣,内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纪暄音同样压低了声音反击回去,“谁能比妹妹更会咬人?逮着人就咬,也不怕翻到阴沟里。”
“人在做,天在看。妹妹平素还是小心些吧,免得半夜鬼敲门。”
姜蓉秋闻言攥紧了衣服,死死地盯着纪暄音,说不出半个字来。
本想就此忍下,没想到正巧瞧见孟淮擎从纪暄音身后走过来。
她故意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被人推搡了一样,“姐姐,你不能自己规矩学得不好,就,就......”
姜蓉秋低头掩面而泣,委屈的接着说:“就拿我出气。”
纪暄音皱着眉头,下意识脱口而出:“姜蓉秋,你发什么疯?”
她话音刚落,孟淮擎便走了过来,一张俊颜紧绷,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纪暄音这才晓得姜蓉秋这番作态是为了什么,当即便要解释。
姜蓉秋却抢先一步开口,“大公子,你别怪姐姐,是我不该提起姐姐的伤心事。”
她怯生生的朝纪暄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补上了剩下的话:“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纪暄音冷笑一声。
“我确实比不上妹妹,八窍玲珑。”
浑身都是心眼子!
“够了!”孟淮擎打断了两人的唇枪舌剑,眉间褶皱清晰,“都是自家姐妹,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都给我站好了!”
孟淮擎平素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会儿冷下脸来更瘆人。
纪暄音和姜蓉秋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像鹌鹑似的,不敢说话。
孟淮擎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开口教训:“你们既已经是侯府的人了,就该守侯府的规矩。侯府家训,‘姊妹不相争,兄弟不阋墙’。”
“你们既犯了家训,便一块去祠堂罚抄家训。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纪暄音低垂着脑袋,不敢有异议,“是,大公子。”
姜蓉秋小声的啜泣,“都听大公子的。”
孟淮擎眉头方才松了些,招呼下人过来,“带两位小姐去祠堂,看着她们好好抄写家训。”
当即有嬷嬷过来给二人引路。
“暄音小姐,蓉秋小姐,请跟老奴来。”
两人默默的跟在嬷嬷的身后,往祠堂而去。
推开祠堂的门,里面静得吓人!正前方的位置从上到下摆满了牌位。
嬷嬷拿出两个蒲团放在地上,一左一右放下。
纪暄音和姜蓉秋跪坐下来,正好面对着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眼神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感晦气,立刻低下了头。
嬷嬷摆好了笔墨,拿出两本族训摆在两人面前,一套东西连环熟练,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二位小姐,还请开始吧!”
纪暄音和姜蓉秋无言,皆拿起笔蘸墨抄写。
偶尔有风吹进来,吹得纸张簌簌作响。
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两人手边已经写了一沓族训。
纪暄音忍不住揉了揉手腕,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这要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孟淮擎不会是将她们忘在这里了吧?
才有松懈,看着她们的嬷嬷便冷漠无情的催促,“蓉秋小姐,还请继续抄写。”
纪暄音继续埋头苦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府里基本都熄了灯,只有祠堂还灯火通明。
纪暄音和姜蓉秋手里握着笔,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侯爷去城郊练完兵回府,瞧见祠堂还亮着光,便绕过去看了看。
瞧见两个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便招来嬷嬷询问情况。
“更深露重的,怎么让两位小姐在祠堂睡着了?”
嬷嬷行了礼,低头回话:“回侯爷,大公子吩咐了,让两位小姐记住了族训才准离开祠堂。”
侯爷无奈的按了按眉,他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重规矩了些,像个老学究。
“把两位小姐送回院子里去,夜里别染了风寒。”
“是。”
嬷嬷走过去轻声叫醒两人,“暄音小姐,蓉秋小姐,回房睡吧。”
纪暄音和姜蓉秋被叫醒,脸上还残留着睡意,迷茫的看着嬷嬷。
“不用抄了?”
嬷嬷回话:“侯爷发话,二位小姐可以回自个儿的院子了。”
纪暄音撑着桌子起身,“有劳嬷嬷了。”
姜蓉秋闻言,也起身一块走了。
两道背影在门口分开,背道而驰。
次日。
侯爷吩咐下人将孟淮擎叫到自己的书房。
孟淮擎进来便拱手请安,“爹,您叫我过来什么事情?”
侯爷问道:“听说你昨天罚了暄音和蓉秋抄写族训?”
“是。”孟淮擎面不改色,“让她们长长记性,免得整日里为了一点小事计较,争吵不休。”
侯爷无语凝噎,这孩子当真是一根筋,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日后如何是好。
他顿了顿,说道:“她们是你的妹妹,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用练兵的方式来规训她们,未免太严苛了些。”
“两个小姑娘,爱拌嘴不是什么大事,说上几句便是。何必将人拘在祠堂里?”
祠堂罚抄,也未必见得是件坏事。
孟淮擎面无表情的应下:“我知道了,往后会注意。”
侯爷看着人离去的背影,他肯定是记住了,但不一定会改。
她正坐在桶中,一张芙蓉面迅速涨的通红。
方才那般孟/浪的人真的是她吗?孟淮擎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轻浮之人?
孟淮擎瞧着纪暄音缩在木桶里瑟瑟发抖,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惜。
“你且忍忍,药已经在灶上熬着了。”
今日之事也算是他保护不力,竟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纪暄音掳走。
倘若纪暄音真叫人糟蹋了身子......
“此事我定会为你做主,不会教你白白受了委屈。”
纪暄音娇怯的点了点头,咬着嘴唇。
冰与火的交织折磨得她难捱极了,感觉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哼出来。
孟淮擎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
视线直白,让纪暄音无处可躲。
“药来了!”
医馆的学徒打破了他们之间难言的氛围,他端着药碗快步走过来。
浓烈的苦味弥漫在鼻尖。
纪暄音下意识皱了眉头,接过药碗,一饮而过。
她苦的皱紧了眉头,张开嘴唇快速的呼吸,舌头在口腔里若隐若现。
孟淮擎垂眸错过视线,吩咐亲卫找一身干净的女子衣服过来。
烈性春/药的药效渐渐消退,纪暄音在冰水中冷的打了个哆嗦。
孟淮擎见她用过药了,自觉退出,守在门外。
他听力极好,不多时,屋内传来动静。
纪暄音换好衣服出来,还是不大自在,“大公子,我好了。”
“嗯,走吧。”
孟淮擎给了药钱,带着纪暄音往驿站的方向走。
纪暄音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思绪早就飘走。
今日这烈性/春/药是姜蓉秋的手笔。
她试探说道:“说来也巧,今日蓉秋妹妹说大公子给了银两让我们在驿站吃饭,饭后我便有些......有些不太对劲。”
“我会派人好好的查一查。”
听到孟淮擎的话,纪暄音心中涌起些许酸涩。
他这是不信她。
也是,那姜蓉秋楚楚可怜,瞧着便一副惹人疼惜的样子。
哪像她,初见面就惹孟淮擎不喜。
纪暄音咬了咬牙,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抓到姜蓉秋的狐狸尾巴。
姜蓉秋在驿站门前打转,见二人回来,匆忙迎上去。
她抓着纪暄音的手腕,声音里一股子哭腔:“纪姐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饭吃的好好的,你突然就晕了。我急着去给你找大夫,路上不小心摔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都怪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原以为纪暄音叫人掳走了,定然清白不保。
届时,侯府便是为了声誉也不会认一个破鞋当养女。
谁知竟让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纪暄音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只道:“妹妹是个聪明人,你替我做的我都记住了。”
“往后若有机会,定会好好报答妹妹!”
日后的日子且长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姜蓉秋掩去心中的不甘,娇娇弱弱的说:“哪敢要什么报答,只要姐姐别怪我就好。”
真能装!
纪暄音心中暗骂一声晦气,“怎么会呢?妹妹这么关心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她们的话听着倒并无什么不妥。
孟淮擎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猜想许是纪暄音误会了什么。
“纪暄音,今日这事只是个意外,同蓉秋没什么关系,你莫要怪错了人!”
纪暄音眼中流露出些许讽刺,冷眼瞧着姜蓉秋扮无辜。
她若无辜,纪暄音三个字便倒着写!
“大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怎会迁怒蓉秋妹妹?”纪暄音装作无事发生。
她顿了顿,又道:“我有些累了,便先回房间休息了。”
“嗯。”
孟淮擎应了一声,便同姜蓉秋说:“你今日也受惊了,快回房休息吧。”
姜蓉秋抬起脸瞧着孟淮擎,眼神有些惊喜,“谢大公子关心。”
孟淮擎略点点头,便抬脚上了楼。
瞧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身影,姜蓉秋眼神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只要能攀上大公子,往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进来。”
姜蓉秋轻轻的推开了孟淮擎的房门,手里端着一碗汤羹。
“我听侍卫说,大公子没用晚膳,便亲手做了些吃食。”
短短一会儿功夫,姜蓉秋不仅换了身衣裳,还做了个碗吃食。
她俯身布菜。
孟淮擎皱眉,语气颇为冷淡:“你有心了,不过侯府接你们回去是享福的,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不过做点吃食,不费什么事的。”姜蓉秋连忙说道。
她绕着桌边多走了几步,大着胆子拿起汤羹去碰孟淮擎的手。
“大公子,你尝尝。虽比不上侯府吃食/精致,但也不差。”
孟淮擎躲开她的手,“放桌上吧。”
接连受挫,姜蓉秋有些恼。
她故意踩上自己的衣裙,想来一个假摔,摔进孟淮擎怀里。
到时候,温香软玉就在怀里,她就不信孟淮擎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子还能忍住。
却不想,孟淮擎竟直直躲开了。
她刚要哭诉。
“侯府收你们做养女,可我们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到底不好。”
“身为女子,合该好好爱护自己的名声。”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姜蓉秋登时红了眼睛,低垂着脑袋失落的说:“侯府愿意收养,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想尽可能的多做点什么。”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大公子了。”
姜蓉秋转身立马黑了脸,咬着牙出了房间。
原以为这样的世家公子私底下定是来者不拒,没成想竟碰了个硬茬。
——
纪暄音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同是孤女,姜蓉秋何必这般针对自己。
她索性穿了衣服出去,打算使些银钱问问今日厨房的人,看看能不能找些线索。
没成想,路过姜蓉秋的房间,听到里头传来旁人的声音。
“那孟淮擎油盐不进的,美人计用在他身上,只怕不奏效!”
“等进了侯府,还有两位公子,总有愿意上钩的。”
“你动作最好快些,免得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什么意思?
纪暄音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的听里边的声音。
“发现了又怎么样?横竖那个死丫头不可能出现。”
纪暄音瞪大了眼睛,姜蓉秋是冒名顶替来的?
她不小心碰到了房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
姜蓉秋开门往外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人,便又进去了。
次日一早。
姜蓉秋等在门口,瞧见纪暄音出来,便笑着凑上去:“姐姐,咱们一块下去吃早饭吧。”
“好啊!”
纪暄音跟着她一道往楼下走,随时防备着她使坏。
姜蓉秋忽而问道:“姐姐昨夜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是怀疑我了?
孟淮擎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狐疑。
姜蓉秋眸光一闪,立即拿帕子拭起泪来,“大公子,我手上的伤不怪纪姐姐,是之前家中婶娘打的,都怪我没提前说清楚,反倒让您错怪了姐姐。”
她神情凄楚,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看了难免心生怜惜。
孟淮擎神色缓和下来,温言安抚,“蓉秋不必自责,这等事情自然不可能见到个人便说,你既身上有伤,就好好将养,等你进了侯府,侯府自会护你周全,往后再没人会欺负你。”
姜蓉秋眼眶通红,“多谢大公子,您与侯府的恩德,蓉秋没齿难忘。”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套。”孟淮擎微微颔首。
纪暄音在旁冷眼瞧着,哪里还看不出姜蓉秋掩藏在娇柔面孔下的深沉心机。
从前只以为她是个心思单纯良善的,如今才知道是自己太蠢,想来前世因她蒙受的那些不白之冤,大抵也都是她故意为之。
可惜上辈子她根本没去细想,才会落到那凄惨下场,不过现在发现也不算晚,往后有了提防,便不会再被她轻易算计。
孟淮擎回头想与纪暄音道歉,正对上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心中忽的涌起一股古怪之感,总觉得那眼神中带了些许嘲讽。
他语气复杂,“对不住,方才是我误会了你,你的手可还疼?“
纪暄音淡淡一笑,不甚在意,“没事,大公子只是关心则乱,我不怪你。“
孟淮擎没想到她竟如此大度,心中微讶,还以为以她对堂嫂那般锱铢必较的态度,会对此事抓住不放,讨些补偿或好处呢。
他又是深深看她一眼,“你们俩先回房去休息吧,我去帮你们买些伤药,晚上涂了药再睡,伤也能好得快些。“
“多谢大公子。“两人一齐道谢,乖顺应下。
姜蓉秋低着头,眼底极快划过一丝阴翳,心中暗恨。
本想借着这一身伤算计一下这个跟自己一同进府的纪暄音,没想到她竟当场将自己拆穿,反而让孟家大哥对她生出愧疚,态度好转,当真是弄巧成拙!
不过也并不着急,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等孟淮擎离开,纪暄音就回了二楼的房间。
她正准备更衣休息,房门便被人敲响。
“纪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是姜蓉秋的声音,她心中警惕,语气却如常,“进来吧。”
姜蓉秋推门进来,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纪姐姐,大哥晚上临时有些公事要去处理,给我留了二十两银子,叫我们自己吃饭。”
纪暄音闻言狐疑,上一世孟淮擎今晚可没有什么公事,怎的突然不一样了。
“姐姐若是无事,便同我一起下去吃饭吧。”姜蓉秋又是说道。
纪暄音没说话,并不想同她一桌吃饭,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姜蓉秋立即委屈道:“姐姐莫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怪我?”
纪暄音看她又一副要哭的样子,连忙起身,“行了,不就是吃饭吗,走吧。”
姜蓉秋跟着她一起下楼,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到了一楼大厅,姜蓉秋很主动点了菜,这会儿吃饭的人也不多,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姐姐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她拿起筷子,神色如常。
纪暄音没动,看她先吃了哪到菜,才去夹了那道菜。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可吃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你......”她脸色大变,怒视对面的姜蓉秋。
“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姜蓉秋得意笑问道。
纪暄音咬牙想要离开,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姜蓉秋看她瘫在椅子上,便起身过去,扶着她便往楼上走。
她之前就买通了小二在纪喧音饭里下烈性的药,一会儿又让他送茶水到客房,到时纪暄音药效发作,定会忍不住主动投怀送抱,她再叫人过去抓奸......
她要毁了纪暄音,这样侯府就只会收她一个人做养女!
好不容易将人送回客房的床上,姜蓉秋正要回房,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这边来。
她立即将门留出一条小缝,想看看这两人要做什么。
下一刻,那两人已经到了房门前,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用手指在门上抠了一个洞,然后掏出个竹管一样的东西,朝门里面吹着什么。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那两人竟是大摇大摆推门走了进去,片刻后从屋里抗出一个用被子包裹的人形。
姜蓉秋自然猜出那包着的人是纪暄音,她捂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阻拦两人,心中大喜,正好可以将所有事都栽到这两人头上,这般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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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贱人!还想逃出咱们的手掌心,等你占了她的身子,我看她一个破烂还能嫁谁!到时你借着侯府的势力飞黄腾达,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耳中隐隐传来尖刻恶毒的声音,纪暄音头痛欲裂,身上仿佛着了火。
她艰难睁开眼,看到不远处残破的神像下站着一男一女,正是林敏儿和林义。
思绪慢慢回笼,姜蓉秋!是她给自己下了药!可林敏儿姐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三人联手害了自己?
她恨得牙关紧咬,没想到他们如此卑鄙,为了拿捏威胁自己,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纪暄音狠狠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想趁着两人不备逃跑。
可刚才挣扎站起身,却因为双脚使不上力,又摔倒在地上。
那边两人听到动静,立即快步过来。
林敏儿冷笑一声,“小贱人,以为攀了高枝儿,就能把我们甩了?想得美!现在还不是落到我们手里,我劝你乖乖听话,也能少吃些苦头!”
林义目光邪恶,“暄音妹妹,你放心,哥哥我一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