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赵今宜,诗然性子柔弱,你作为主母理该容人,更何况她的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般的擅妒,连她的敬茶也不肯喝?”张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一手揽着梨花带雨的赵诗然,柔声安慰。
“诗然,心悦如何,如今更是肚子里面已经怀有我们张家子嗣,不可谓不是张家的大功臣,如今更是与你同入王府,和你平起平坐,你更是要悉心的照料她,怎么能冷着一张脸呢?”
赵诗然以绢帕拭泪,娇声道:“姐姐,诗然与郎君两情相悦......”
赵今宜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她不是死了吗?环顾四周雕梁画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重生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一世,她被赵诗然这副柔弱模样欺骗,最终落得个被做人彘的悲惨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赵诗然手中的茶杯倾斜,眼看就要泼洒出来。上一世,赵诗然便是借此污蔑她善妒,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尽奚落。
赵今宜眼疾手快地扶住茶杯,眼神凌厉如刀,直视赵诗然。
赵诗然心中一惊,眼前的赵今宜再不似往日那般愚钝,犀利的眼神让她无所遁形。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很快便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
赵诗然眼眶泛红,泪珠在长睫上颤巍巍地挂着,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赵今宜冷笑一声,松开赵诗然的手,那只保养得宜的手皙白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哦?不是故意的?那妹妹倒是说说,怎么个不是故意法?”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屏住了呼吸,这新婚第二日就上演妯娌大战,着实精彩。
赵诗然咬着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妾身......妾身只是手滑......”
“手滑?”赵今宜挑眉,目光扫过赵诗然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嫁衣,语气里满是嘲讽,“妹妹这手滑得倒是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是故意的呢。”
赵诗然脸色一白,身子微微颤抖,她身边的丫鬟杏儿立刻上前一步,尖声道:“王妃,我们侧妃娘娘是真心来给您敬茶的,您怎么能如此污蔑她?”
赵今宜斜睨了那丫鬟一眼,眼神锐利如刀,“我还没问你话,你插什么嘴?王府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来置喙了?”
那丫鬟吓得脸色苍白,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诗然见状,更是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已经是世子的侧妃了,你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
赵今宜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我喜不喜欢你,与你何干?你嫁的是世子,又不是我。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小聪明。”
她说着,端起丫鬟重新奉上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茶不错,妹妹也尝尝。”
赵诗然看着赵今宜,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
她颤抖着手接过茶杯,却不敢喝,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
这个赵今宜分明是给自己难看,哪有给新人喝她喝过的剩茶的?
“怎么,妹妹不喜欢这茶?”赵今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是说,妹妹怕这茶里有毒?”
赵诗然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姐姐,你......”
“我什么?”赵今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妹妹何必如此紧张?莫非是做贼心虚?”
在一旁的张敬挡在了赵诗然面前:“赵今宜,你不要欺人过甚,别以为你现在是主母就拿着鸡毛当令牌,当初和你成亲只是无奈之举,这三年我从未入你的房中,我的心中只有诗然一人。
你最好适可而止,让你做主母是诗然的宽厚,你如今如此的跋扈本,世子可是要考虑这主母之位要不然易主了。”
“哦?是吗?世子不提醒我倒是忘记了,这些年荣亲王府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要不是我母家的嫁妆,一直的暗中补贴,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荣亲王府的体面,婆母您说是不是啊?”
在一旁只想置身度外的荣亲王妃虞氏闻言,顿时脸色惨白一片,赵今宜说的话不错,要不是赵家的嫁妆的补贴,他们王府早就捉襟见肘了。
“好儿媳,这大喜的日子莫要生气,正所谓和气生财,诗然啊,你就快些喝了吧,喝了这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虞氏赶忙的打圆场。
赵敬心怀不满,但是也不能违抗母亲的命令。
赵诗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姐姐说笑了,妾身怎么会做贼心虚呢?不就是喝杯茶吗?就是眼下姐姐让我和铁水,妹妹都不会犹豫。”她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心里屈辱异常。
赵今宜看着她喝下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茶里自然没毒,但她就是要让赵诗然心生忌惮,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姐姐,妹妹不懂规矩,还请姐姐多多包涵。”赵诗然柔柔弱弱的开口,眼眶微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张敬更是心疼的搂紧了她,仿佛赵今宜是什么洪水猛兽。
“赵今宜,够了,这敬茶也喝了,诗然就是我堂堂正正的侧妃,你就不要继续作妖了!”张敬看着心尖上的人儿受到胁迫,心疼坏了,现在就想搂着赵诗然,一刻钟也不想见到赵今宜这个妒妇。
赵今宜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世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了妹妹呢。对了,今日我也准备了一份大礼给妹妹,以庆祝妹妹和世子的新婚之喜。”
张敬和赵诗然互相对视一眼,隐约觉得不妙起来。
赵诗然心中奇怪起来,她的这个姐姐是个榆木疙瘩一向做事情一板一眼,这次自己重生归来,为的就是能早些的把赵今宜踢出家门,省的在流放路上受苦,早些做上荣亲王府的当家主母,坐享荣华富贵。
上辈子,赵诗然因为看到荣亲王府失势,于是就逃了出去,谁知遇到了一个渣男,渣男骗财骗色,让她蹉跎了几年的光阴。她曾以为一辈子翻不了身的荣亲王府,谁知到了岭南后,自己那个一板一眼的长姐,竟会经商,成为了一方的首辅,富甲一方,甚至还被皇上召回重新恢复荣王府的名声。
赵诗然再眼巴巴的回到赵家,被赵今宜各种的蹉跎,好在她知道做低伏小,装可怜蛊惑了赵敬和赵敬的孩子们,最终好不容易才搬倒赵今宜。
这辈子她既然重生了,那就最好在流放的路上,不对,就是现在最好搬倒赵今宜,独享荣华。
这时赵今宜身边的丫鬟仙鹤端着一个白玉的瓷盅走到赵诗然的跟前。
赵诗然看清楚后顿时大惊失色:“姐姐,你竟送我骨灰坛,莫是要诅咒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