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跟依然阿姨在一起，我们才会快乐。”
“我真的好喜欢依然阿姨啊，我也想悦悦当我妹妹，让坏妈妈死掉吧。”
我透着门缝，看着他们四个人好像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
我想不到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竟然巴不得我死掉。
我更想不到，青梅竹马，结婚多年的丈夫，会如此对我。
泪水不断翻涌。挤满眼眶。
视线变得模糊，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两具雪白交缠的身体，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全然不顾孩子在场！
那双下雨时为我撑伞，吃饭时给我剥虾，生理期腹痛难忍时，给我捂肚子。
从手术室推出来，跪在我面前。流着泪说我辛苦了，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抱着我的那双大手，此刻一手揽着他的白月光。
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揉捏。
听到儿子说想弄死我。
才难舍的短暂分开，嘴角还扯着银丝。
薄唇吐出两个字。
“好啊。”
早上，我还在做早饭，岁岁一脚踢向我的小腿。
很用力，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坏妈妈，你为什么要把依然阿姨送给我的娃娃洗掉！”
“上面有悦悦和依然阿姨的味道，我要抱着它们，我才能睡得着 你赔我的味道！”
饶是决定放弃，但看到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这般态度，我的鼻子还是有些酸涩。
岁岁这样，在我的印象里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本我以为只是叛逆期的提前到来，死后才明白，这是有心人的蓄谋已久，以及他骨子里的的凉薄。
他天生体质差，加上年纪小，我一直控制他的饮食，垃圾食品基本不让他碰。
杨依然没少给他吃，每次都让他尽兴，说什么应该尊重孩子，尊重他们的天性，给他们自由和爱。
为了讨岁岁的欢心，经常带他出入各种儿童娱乐场所。
但是儿童免疫力差，加上流感频发，为了避免他生病，每次回来，我都强硬带着他洗澡消毒。
起初还好，后来开始对我又踢又打，十分抗拒。
“都怪你你这个坏女人，你把依然阿姨给我的味道洗掉了。”
“香味没有了，你这个臭妈妈，我不想沾你身上的臭味。一点都不好闻，臭死了。”
之前每次我都红着眼眶教育他。
但是现在。
我慢慢蹲下身子。
“对不起啊岁岁，妈妈不知道。”
跟他再三保证，以后他的东西我都不会再碰。
“你想要什么味道，想留多久都没有关系。妈妈不管你了。”
但岁岁圆滚滚的脸蛋依旧斜着不信和厌恶。
看着那张与贺峻相似的，原本越看越喜爱，如今就觉得恶心。
“哼，我才不相信你呢，你就是个大骗子。”
但看到桌面上丰盛的早餐，全是他平时想吃，但我不让他吃的。
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跟着贺峻一起大快朵颐。
“多吃点，毕竟以后吃一顿少一顿。”
贺峻每天都主动请缨送儿子去上学，我本以为他是体谅我辛苦，主动承担父亲的责任。
身边的朋友也夸他体贴。
可直到死后我才知道他每天主动接送儿子只是为了偶遇他的白月光杨依然，顺便送她和她女儿上下学。


丈夫带着儿子参加同学聚会。
却让年仅五岁的儿子上桌打牌，一晚上输掉了七十万。
我质问丈夫是不是疯了，输光我们的积蓄不说，还让孩子染上赌博恶习。
谁知丈夫和儿子却说我没有善心。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依然的孩子病的那么重，帮帮她怎么了？”
“坏妈妈，我要是不输钱，悦悦妹妹就没钱治病了。”
我才知道，父子两输钱原来是为了帮助白月光母女。
我气笑了，质问他们没了存款，我们以后生活怎么办？
父子俩恼羞成怒，将我关进串串房，日日吸甲醛，生生熬成白血病，被病痛折磨而死。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丈夫带着儿子输掉七十万回来这天。
既然你们喜欢做善事，我当然要支持啦！
......
即便已经死过一次，但看见贺峻抱着儿子岁岁回来，我还是下意识走过去接过丈夫手里的湿衣服。
见我伸出手，儿子下意识躲开，将小小的身体藏在贺峻怀里。
贺峻蹙眉张嘴就来：
“别一天天上赶着贴儿子，他也需要独处的空间，你这样你太让人窒息了。”
我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瞬，密密麻麻的疼。
不等我反应过来，父子两个越过我，走向沙发，心安理得喝着我给他们熬的驱寒汤。
两辈子都是这样，无论我对他们付出什么付出多少，他们都以为是应该的。
从来没有一句感激和夸赞。
“对了，忘记跟你说，依然的女儿得了白血病，我们几个给他钱怕他不收，就让儿子跟他打牌，输给人家了。”
贺峻开口告知，说话时眼神有些躲闪。
上一世因为这事我跟他据理力争，强烈谴责他，不该引导才五岁的儿子去赌博。
也不赞成他将七十万全都给白月光。
七十万是我们这些年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下来要给儿子上学，换学区房的钱。
还是他们两个未来的救命钱。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丈夫指责我，儿子看不起我：
“尹菡，真是看错你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居然还有心思算计这么多。”
“妈妈真坏，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坏妈妈。家里的钱都是爸爸辛辛苦苦挣的，他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这么多年的付出在他们的眼里一文不值。
更没有想到，因为那次的争吵，他们积怨在心，给我后续惨烈的报复。
见我一言不发，贺峻有些意外，摸摸鼻子刚准备找补。
我就一声不吭，回到卧室。
刚迈开腿，丈夫的声音就从我身后炸开：
“你看你妈就是这么小心眼，一点点事情都要跟我发脾气......”
我不禁冷笑，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咯。
话还没说完，我就双眼猩红，捧着一袋子钱走了出来。
“依然也是命苦，这些钱你拿着让带着孩子好好治病。”
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宽宏大量。
贺峻看着厚厚的一袋子钱。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老婆你真好，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原本对我避之不及儿子也来贴着我的脸。
“妈妈，你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妈妈，我最爱妈妈了。”
呵呵，我呸！
夜晚把他们两个哄睡之后。
我悄悄爬起来，倒掉他们的药膳，之前的药材也全部打包送人。
他们脾胃虚弱，我格外小心他们的饮食。
半年前看到他们的体检报告单后是更是严加把控。
我用祖传的药方给他们调养身体，使他们在病情初期就得以根治。
我辛辛苦苦付出的这一切。却成了他们父子俩在白月光母女面前卖惨博同情的工具。
上一世，我性命垂危之际，强撑着病体去找他们。
“依然阿姨，我好想你当我妈妈呀，我妈妈整天逼着我们吃不爱吃的东西，还要强迫我们喝恶心的东西。”
“爸爸，我们把妈妈弄死，你娶依然阿姨好不好？”


我在岁岁包里放了一个录音设备还可以定位。
看着手机上位置不断移动，我骑着车悄悄跟上。
他们四个人在游乐场里，姿态亲密，穿着亲子装，好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一般。
贺峻将杨依然揽在怀里，低低亲吻，岁岁拉着她的女儿，看起来融洽极了。
他们四个因为超高的颜值引的路人驻足观看。
往来路人忍不住赞叹他们一家人感情好，兄妹和睦。
贺峻笑着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几人在游乐园一个劲的拍拍拍，
“依然阿姨你好漂亮啊，不像我妈跟个黄脸婆一样。看见就觉得好恶心。”
“就是啊，你的依然阿姨最漂亮了，仙女都没有依然阿姨美。”
看着精心打扮过的杨依然，贺峻眼中满是爱意和赞美。
“当年你的依然阿姨可是班里的班花。”
“那爸爸当年为什么没有娶依然阿姨呀？要是这样的话，现在岁岁的妈妈就是依然阿姨了”
“我们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我举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发抖。
心脏像是被钝掉的刀反复切割，疼得我几乎无法站立。
索性打电话约了乔麦，出来一起逛街。
刚跟贺俊在一起那几年，日子过得很苦。
那时候整天节衣缩食，恨不得一分钱能够花成五六瓣来花。
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穿衣打扮，脑子里只想着挣钱。
后来好不容易宽裕点，又生了岁岁，无时无刻不在操心孩子更没了打扮的心思。
曾经那些性感火辣的衣服，不少已经穿不上了，要不就是不适合我现在母亲的身份，那些都已经深深藏在柜底。
算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我自己去了商场，漫无目的的游荡，很快便被橱窗那件白色大衣吸引。
以前我很喜欢白色的衣服，但是婚后要干家务，要带孩子，实在不方便，后面全部换成了黑色，灰色。
“你好，这件衣服帮我包起来。”
两道不同的声线，同时响起。
我抬头看去，
是杨依然，他们一行人穿着上午的亲子装。
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
杨依然化着淡妆，皮肤细腻，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都是精细护理过的样子，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一点也不像孩子生了重病的母亲形象。
看见我，她的眼神带着挑衅，但声音甜甜的，
“尹菡姐，好巧啊，在这儿遇见你。你眼光真好，跟我看上同一件衣服。”
又突然压低了声音，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不过可惜，我看上的，只能属于我，你争不过我的。”
“男人是这样，衣服也是”
她笑着，让店员再拿一件大号的给我。
“毕竟尹菡姐你生完孩子都不注意身材管理，这样个型号的衣服你穿着容易显胖，还是得穿大号一点的，把你的肥肉遮一遮。
但此时，店员面露难色。
犹豫着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两位女士，这件衣服是限量的，只有这一件。”
我还未开口。
贺峻的声音冷冷传来。
“这件衣服不适合你，让给依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