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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簪渡长生全局 连载
一簪渡长生全局 三颠墨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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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颠墨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长夏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簪渡长生全局》,由网络作家“三颠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待其余三人反应过来,便只见他们的同伴倒在地上,脖颈鲜血喷涌,已经气绝身亡。而那个女人,却执剑在手,淡然立于牛背之上。那长剑上残留的血液滑落至剑尖,努力攀附,却终究无力挽回,落地生花。黑衣人立刻明白他们轻敌了,持剑对峙,“你到底是谁?”“我就是你们选的河神新娘......”怀瑾轻蔑一笑,斜眼轻睨出言之人。话音落,剑势起,犹如蛟龙出海,每一剑都带着决然的杀意,直取对方命脉。宋长夏就像一个看戏人,眼见着怀瑾操控着自己的身体,轻步挪移,身形如浮光掠影,穿梭在黑衣人之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三人即使合力围攻,也无济于事,只能不甘地死在怀瑾剑下。-怀瑾,速战速决!他们的人快到了。宋长夏注意到远处飞奔而来的黑衣人,他们人多...

章节试读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待其余三人反应过来,便只见他们的同伴倒在地上,脖颈鲜血喷涌,已经气绝身亡。
而那个女人,却执剑在手,淡然立于牛背之上。那长剑上残留的血液滑落至剑尖,努力攀附,却终究无力挽回,落地生花。
黑衣人立刻明白他们轻敌了,持剑对峙,“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们选的河神新娘......”怀瑾轻蔑一笑,斜眼轻睨出言之人。
话音落,剑势起,犹如蛟龙出海,每一剑都带着决然的杀意,直取对方命脉。
宋长夏就像一个看戏人,眼见着怀瑾操控着自己的身体,轻步挪移,身形如浮光掠影,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三人即使合力围攻,也无济于事,只能不甘地死在怀瑾剑下。
- 怀瑾,速战速决!他们的人快到了。
宋长夏注意到远处飞奔而来的黑衣人,他们人多势众,怀瑾再厉害,毕竟寡不敌众。血洗青溪村一事,不急于一时。
“说好的替你血洗青溪村,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怀瑾执剑而立,目视前方,毫无畏惧。
- 此事不急于一时,活下来最重要。
宋长夏反而劝起了怀瑾。
怀瑾了然一笑,扔下长剑,飞身回到野牛王背上,带着浩浩荡荡的野牛群,冲入了夜幕之中。
牛群数量众多,在中途便分散成若干小股,引开追踪之人,让对方最后追无可追。
宋长夏身后也再无黑衣人的影子。野牛王带着她隐匿于黑暗,进入野兽的地盘,却也无比安全。
.
明月皎皎照野畴,微风簌簌抚牛头。
怀瑾双手垫于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野牛王背上,放松惬意的状态让宋长夏也觉身心舒畅。
她好像从未在牛背上看过月亮。
“姑娘,问你个问题呗,你为何独自一人来了这青溪村?”怀瑾突然问道。
宋长夏并未回答。
“好吧,看来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怀瑾并未终结话题,而是继续说道:“人生在世,难免有不开心的事情,想开点就好了,何必想着寻死呢。”
宋长夏微楞。
- 为何这样说?
“你一进村,我就发现了你。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毫无生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怀瑾其实想说,正因为那时的她如行尸走肉般,生无可恋,才一眼便吸引了他。
一个活着却已死了,一个死了却想活着,天作之合,绝配啊!
可惜他看走了眼,最开始他也以为对方是个男子,后来才发现其实是位姑娘。
宋长夏愕然,这男人居然从那时就关注了她,还说自己不是青溪村的人。
“那老太婆下毒的手段如此拙劣,你居然没有发觉!女扮男装,独自行走江湖,却没有足够的警惕,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 也许,命不该绝吧…宋长夏答。
“真羡慕你,命真硬。这次你也该庆幸,幸好你是个女的,而且刚好遇上河神祭祀。”
- 为什么?
“你若是男的,被他们迷晕后的下场只有三种,一种就是被当成种子,第二种便是废掉你武功,抓去做劳役,若这两者皆不成,那就只剩最后一个,烹煮而食。”
烹煮而食!
宋长夏突然想起刚进村时,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原来那是看到美味珍馐的反应。
这村子果真不该存在于世。
- 那种子又是什么?
“种马,知道吗?被选中成为种子的男人,将会被关在一间屋内,等待被操纵的命运。”
宋长夏感到自己的身体抖了一下,那是怀瑾打了个冷颤。这应该是同为男子之间的共鸣吧,所以她没有。
“这个村子与世隔绝,他们需要引入新鲜血液,所以这些误入的人便是他们的目标。”
怀瑾继续说着,宋长夏微微蹙眉,没想到那犹如仙境,优美恬静的青溪村居然是个人间魔窟。
- 你…不会也是被抓来的种子吧?
宋长夏猜测怀瑾的身份,对他深表同情,真是可怜的男人。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我的情况有些特殊,跟你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我在那儿,主要就是为了你这副身体。”
怀瑾低头,戏谑道:“虽然是一副女儿身,不过没关系,可以将就用用,毕竟这身材还不错......”
宋长夏顺着怀瑾的目光瞧过去,便瞧见自己的身材,忽觉一股邪火上冲,想动手扣下怀瑾的眼珠子,却反应过来那眼珠是她自己的。
怀瑾对宋长夏的反应了如指掌,他眼底含笑,伸出手在宋长夏的脸上温柔抚摸,甚至探到了耳后以及脖颈。
宋长夏实在忍无可忍,生气地呵斥:“你在干什么?”

怀瑾小心翼翼地游到宋长夏身旁,生怕惊扰那份宁静。
他并没有立刻浮出水面,而是如同幽灵一般静静地飘在水下。
此时,他才发现宋长夏的腿上放着已经捆好的晶石,腰间还栓着一个小布包袱。那晶石的光泽洒在她身上,仿若为她渡上一层薄薄的佛光。
而她那本就残缺不全的裙摆,此刻又少了一大片,看得怀瑾眉头一皱,恨不得立刻出去给她置办一大柜的华丽罗裳。
而宋长夏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察觉到怀瑾的到来。
那双雪玉赤足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潭水,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水中扩散开去,穿过怀瑾,越过破云剑。
怀瑾顿时觉得宋长夏拨弄的不是潭水,而是他的愁绪。
这女人一旦安静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活力,方圆一丈之内万物冻结,毫无半分生机之象。
那眉眼淡然平和,嘴唇微抿线条优美,那俏丽的容颜上明明没有丝毫的愁容,可怀瑾却偏偏觉得,这女人心中好似锁着万千无奈,了无生趣。
他甚至觉得,若不是因为他在,宋长夏可能会选择在此长眠不醒。
怀瑾正准备叹气,宋长夏的脸突然放大,出现在他眼前。
她在水面,他在水下。
水面是倾国倾城之貌,水下是青面獠牙面具。
她和他,只隔了一波涟漪,却似隔了万水千山。
“你不上来,在下面看什么?”宋长夏疑惑地看着水下的影子。
怀瑾瞬间清醒,破水而出。
“下面确实有条通道,通道那头是一个水池,水池连着一条地下河。可那水下甬道距离很长,我担心你闭气不够......”
“你带着我,应该没问题。”
.
破云剑带着宋长夏飞速往前游,怀瑾跟在她身侧。
此时的宋长夏如灵鱼入水,青丝漫舞,那一划一蹬之间,恰似银鲤摆尾,又如鲛人弄潮,灵动自如、身姿轻盈。
怀瑾时而在前方替她引路,查看周围情况;时而出现在她身侧,伴她同游。
他观察着宋长夏在水下的状态,驱使破云剑加速,快一点,再快一点。
破云剑终于穿过了这狭窄的水下通道,前面空间一下变大,宋长夏感应到水面上方是个溶洞,那里有空气。
溶洞内,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然起了漩涡,一个光球快速上浮,一道黑影以闪电之势从水中激射而出。
随着黑剑的飞出,一个黑色的脑袋紧跟着从水面下冒了出来。
“哈——”
“呵——”
宋长夏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换气,她甚至都来不及爬到岸上。
这已经到了她闭气的极限,她这身体确实除了不死之外,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那窒息的感觉还萦绕在她脑海,迟迟没有散去。
“你感觉怎样?”怀瑾与破云剑立于宋长夏面前。
“哈——”
“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宋长夏爬上岸,虚脱地躺在地上。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渍,靠着晶石的光芒检查周围的情况。
这一处溶洞空间不高,洞顶全是倒挂的乳白色钟乳石,岸边矗立着石笋。这里发光的晶石比外面少了很多,视线并不是很好。
怀瑾说的没错,她面前的水池与一条地下暗河相连,河床深浅不一,蜿蜒曲折延伸至远处,一眼看不到尽头。
宋长夏起身坐起,解下腰间的小布包袱,里面是她裹好的鞋袜。
她拧挤干鞋袜的水份,重新穿上,脚上湿哒哒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总比没有强。
“看来只能顺着这条暗河走…”宋长夏说。
“小心点…”怀瑾提醒。
宋长夏沿着暗河行走,这条通道最开始有两人展臂之宽,渐行渐窄,最后仅有一人展臂的距离。
通道内岩壁逐渐发生变化,原来光滑的岩壁变得起起伏伏,状若肋骨,形似一副巨大的“骨骼架”,整个通道更像是一条巨龙躯骸。
人行走在里面,恍若走在一条巨龙的肚子里。
走过长长的“龙骨架”,便是“巨龙龙嘴”,这里上下都是密布的“龙牙”,中间只有很窄的缝隙,可容一人侧身通过。
幸好宋长夏足够纤瘦,否则就有可能被卡在这里。她扭动着身体,像一条白色的美人蛇,丝滑地在龙牙缝里穿梭。
但,她那可怜的衣裳命运却大不相同,在宋长夏的移动中,那衣裙总是勾住石刺,撕扯之间,更是破烂不堪,早已成了稀稀拉拉的烂布条,衣不蔽体,春光乍泄。
当宋长夏好不容易穿过“龙牙阵”,来到宽敞的地方,却发现怀瑾呆立在那,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

“我的不行,你可以换一个人,换个男人的身体不是更好,何必委屈自己窝在一个女人身体里。”
宋长夏觉得自己突然就和怀瑾互换了角色,之前是他开导自己,现在换自己来开导他。
“不行。”
“什么不行?”
“我说我做不到,我上不了别人的身,借不了其他人的身体,只有你可以......”
“......”宋长夏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就难办了。
她没想到自己对怀瑾来说居然如此特别。
报恩的事情,要不也容后再说吧。她实在不喜欢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怀瑾见宋长夏突然缄默不言,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他看着宋长夏一脸平静地整理起了头发。
她将那披散的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扎入发髻中。
这女人活得也太随意了些。
他叹了口气,盯着她的面容出神。
此时他才注意到,这姑娘当真长了一副好颜色。
她眉似远黛,微蹙间若含烟笼雾;鹿眸若秋水,却又有些清冷疏离;琼鼻挺直,朱唇不点而红;肌肤胜雪,宛若凝脂,难怪摸起来手感那么好。
可能因长年佩戴假面,不见阳光,细看之下会觉得那肤色略显苍白。
怀瑾突然觉得有些酸酸的,多好的一个姑娘,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才会心灰意冷,独自云游。
宋长夏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又继续佩戴被怀瑾扯下来的人皮面具,因为没有工具,那张人皮面具无法做到之前的天衣无缝,只能暂时佩戴。
她整理好一切,一抬头便撞上怀瑾面具之下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那眼中狂涌而出的欢喜,让宋长夏大感不妙。
“宋长夏,我知道要什么了?”
.
宋长夏没想到自己来了一趟青溪村,居然会收了一个跟班,而且对方还是一只孤魂野鬼。
野牛王慢悠悠地驮着宋长夏往前走,怀瑾在她身边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下这张面具,我好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原来,怀瑾的面具取不下来!
“宋长夏,你长得那么好看,作为你的同伴,我也不能太差,不能给你丢脸!”
- 你长什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宋长夏送了怀瑾一个白眼。
“宋长夏,让我跟着你,你不吃亏。我可以跟动物沟通,关键时候能救你命。”
- 真是谢谢你了,我根本不需要你救。我只想死!
“宋长夏......”
“宋长夏......”
......
宋长夏扶额,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居然这么重,莫非是今夜的月色太沉给它增加了分量。
她预感自己的余生将与安静无缘。
“宋长夏,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我要跟着你,你走哪儿我就到哪儿,你不能丢下我。”
宋长夏完全无法理解,怀瑾一个男人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要求,还挟恩逼着她答应。
而她,居然还答应了!
宋长夏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
“这么美丽的姑娘,不要老叹气。”
“前面就是李沐阳搭的小房子,今夜你就先住在那。”
宋长夏抬眼望去,在他们前方,果然有个小木屋,虽简陋,但可以遮风避雨。
在来这儿的路上,怀瑾说了很多。
原来他来到青溪村也才一年,是一个叫李沐阳的年轻人唤醒了他。李沐阳是在青溪村长大的孤儿。
原来救宋长夏的除了他,还有一个人,那人正是李沐阳。
就连解药也是李沐阳偷来的,他第一个冲到棺材旁,却坚持到最后一刻,在棺材破了之后,找机会将解药扔了进去。
“怀瑾,你的这位弟弟当真看不见你吗?”宋长夏问。
“嗯,他只能听见我说话,却看不见我。”
“你当真不换一个要求?”宋长夏不死心地再次询问。
“不换!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换。你以后走哪都得带着我,不能丢下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信守承诺。”
怀瑾改变主意,不要她身体了,却变成跟着她浪迹天涯,理由就是她能看见他,还能跟他说话,或许偶尔还能让他借用一下身体,感受一下做人的快乐。
宋长夏无奈地摇摇头,她跳下牛背,学着怀瑾的动作拍了下野牛王,野牛王便朝一旁走去。
怀瑾早已提前等在了小木屋门口。
宋长夏抬步跨上小木屋的木台,刚走出一步,便看见怀瑾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哨音,一声惊呼之声,伴随着飞扑而来的怀瑾,同时传入宋长夏耳中。
“咻......”
“小心!”

“沐阳...”
怀瑾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沐阳,终究是开了口。
宋长夏的手松开,李沐阳摔在地上。
“大哥?”李沐阳惊讶怀瑾居然还在,这具身体竟然一体双魂。
“李沐阳,我们相识一年......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怀瑾心中悲愤,始终有点儿接受不了。虽然他们相处仅有一年,可这一年他真心拿他当兄弟。现在想来,那些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利用自己,去帮他打探消息,还想着将他永远控制在手中。
“大哥,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
李沐阳捂着伤口,艰难地说道。
“你居然一开始就想杀了这姑娘?”怀瑾质问。
“大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你的愿望就是重新做人,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具完美的身体,你怎么能放弃。你说你能自由上她的身,但是只要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还在,它就不是你的!你就做不成人!”
李沐阳激动地向怀瑾靠近,“大哥,我是在帮你啊。只要除掉这女人的灵魂,这身体就是你的。”
“李沐阳,你还在狡辩。你不光想杀她,你还想控制我!”
“大哥,我也不想的。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李沐阳惨笑。
怀瑾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李沐阳根本就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善良憨厚的弟弟,这人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你唤醒了我,也算对我有恩,今日我留你一命,你走吧......”
“大哥,你留下来,我们还是兄弟......”
怀瑾仰头,轻笑出声,“走吧,再不走我可反悔了。”
李沐阳艰难地爬起,捂着伤口,跌跌撞撞走向黑暗的从林之中。
.
今夜,月轮高悬,其明熠熠,璀璨夺目。
良辰吉日果真适合上演精妙绝伦的好戏。
只是,原以为自己是看戏人,未料却早已深陷其中,是那真正的戏中人。
始觉旁观为逸客,终惊身陷作囚臣。
“想哭就哭吧,你说的...没有人规定男人不能流泪。”
宋长夏从未有过鼻头酸涩,眼睛也酸酸热热的感觉,怀瑾虽然故意仰着头,可那东西他好像控制不住。
宋长夏微微一笑,这男人生前应该也很爱哭吧。
原来这世间也有水做的男人啊!
“嗖...嗖...嗖......”
万箭离弦,划破长空之音。
怀瑾脸色大变,转头便看见漫天飞射而来的箭雨......
除了跳河,避无可避!
他闪身欲跳入河中,身体却突然僵硬了一下。
宋长夏中箭了!
李沐阳终究是不肯放过他!
是他连累了宋长夏!
.
隐身在黑暗之中,被护卫搀扶着的李沐阳冷眼看着河边发生的一切。
那女人身中数箭,有一箭直插心脏,有一箭命中眉心,必死无疑。
她带着大哥的魂魄一起坠入了青溪河。
怀瑾,必须死!
那女人,也必须死!
这青溪村,也该处理了!
青溪河下,宋长夏双眼微睁,那固定头发的树枝掉了,长发如墨般飘散开来,她就像一朵玉兰花,旋转着慢慢地沉入河底。
怀瑾已经被迫脱离了宋长夏的身体,他围绕在她身侧,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
“宋长夏...宋长夏......你不是说你入水之后不会死吗...你醒醒......”
怀瑾伸手想抱住宋长夏的身体,却径直穿透;他想拔出她身上的羽箭,却怎么都握不住。
这一刻,他好恨自己没有实体。
宋长夏死了!
怀瑾无法控制一具彻底死亡的身体,但凡宋长夏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控制她的身体游出去。
可,宋长夏真的死了!
他只能跟着她下沉......随着她一同飘动......陪着她在青溪河下沉沉浮浮......
是他害死了宋长夏,他就不该放了李沐阳。
.
宋长夏全身痛得要死,她看见漫天箭雨向自己射来。
怀瑾反应非常快,他准备带着她跳入河中,是她阻止了一下。
如果她不阻止,她就不会中箭。
但她必须中箭!
怀瑾必须死!
她宋长夏也必须死!
在小木屋的时候,她和怀瑾已经猜到了一半。
那些黑衣人并不是单纯为了她而来,而是为那驭兽之术而来。
怀瑾离开,去寻找对方的马匹,而她则留下拖延时间。
那些话是怀瑾教她说的。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这是怀瑾常对李沐阳说的话,为的就是让对方以为那身体里的人还是他。
而那个知道他存在的人,就只有李沐阳。

宋长夏的无所谓激怒了怀瑾。
他真想摇醒这个蠢女人!
生命就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一下也行。
“不用说了,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弃他,你们两个我都要救!”
一直围困着宋长夏的千年积冰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有什么东西正在竭尽全力地穿透它。
怀瑾看向屋外,那些人正在鞭笞李沐阳,那每一鞭都如同抽在他身上 。
他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他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下所有人。
宋长夏伸手摸着心口。
怀瑾在她身体里时,这里跳得如擂鼓一般;怀瑾离开后,这里立刻如一汪死水,没有波澜。
宋长夏觉得,怀瑾比她更像一个人,至少他是鲜活的,热烈的,令人感动的。
但她知道,如今这四面楚歌的情况,只有牺牲她,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而且是伤亡最小的办法。
外面,李沐阳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坚持不了多久。
宋长夏决定不再拖延,她朝着门口走去。
.
“你干什么,我说了不行!”
怀瑾发现了宋长夏的举动,立刻进入她体内,阻止她出去。
“怀瑾,你不想救李沐阳了吗?”
“你不是说,你把李沐阳当亲弟弟看吗,他现在都快死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宋长夏大骂,与怀瑾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还有,以后未经我允许,不许擅自控制我的身体。”
“你别去!让我再想想…我有办法......”
怀瑾想稳住宋长夏,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可他一时参透不出所以。
河神新娘的人选是可以变的,在宋长夏来青溪村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给河神选妻不过是那些长老治理青溪村的手段罢了。
那他们为何非要死追着宋长夏不放?
宋长夏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而已!
.
“姑娘,别再挣扎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你若主动出来,李沐阳尚可活命,你若不同意,那就只能先杀了他,再杀你。青溪村容不下叛徒。”
屋外,所有的人都密切注视着那扇木门的动静,一位黑衣人在白发老人的授意下,大声喊道。
但,小木屋依旧没有动静。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
白发老人发话了,旁边的黑衣人举剑刺向李沐阳。
“嘎吱......”
一道声音从小木屋传出。黑衣人立刻收剑,退到一边。
那白发老人抬眸看向木门,他眼神如鹰隼般犀利,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掌控全局的笑容。
小木屋的门缓缓打开,宋长夏出现在门口,“放了他,我跟你们回去。”
“那就请姑娘先喝药吧......”
一位黑衣人立刻拿着药瓶走向宋长夏。
“慢着。”宋长夏突然呵斥,“让李沐阳送过来,我就喝。”
那白发老人好像顿了一下,开口道:“他受伤严重,不良于行。姑娘要不亲自过来看看。”
“他走不了,你们就扶着他过来。若想要我喝药,那必须让我先看看他的情况,还有...立刻准备大夫,先给他疗伤...”宋长夏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白发老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姑娘现在的处境...好像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吧。”
“是吗?”宋长夏嘴角轻扯,冷漠鄙夷地斜看过去。
“既然各位已经胜券在握,为何不直接来抓我?如你所说,我反正也跑不掉,你们来抓我便是,还等什么?难道是怕我自尽,无法跟河神交差......”
“又或者,诸位对我有什么忌惮,毕竟我武艺高强,要是拼个鱼死网破,还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
宋长夏停顿了一下,又朝着那躺在地上的人大喊。
“李沐阳,你小子还醒着没,你听着,大不了,咱俩儿今日死在一起,也算是缘分。还记得吧,我说过,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只问你接还是不接?”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宋长夏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都是怀瑾的意思。她自己都有点儿不适应,为了尽量拖延时间,她可是老脸都不要了。
“听不懂啊......那就说点儿听得懂的......赶紧给李沐阳疗伤,然后让他过来,等他好转了我就喝药。”
“要不...你们就干脆一起上吧,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拉上几个垫背的,路上也不孤单!”
宋长夏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吊儿郎当地甩着腿,等着对面的反应。
她的举动丝毫不像女子,而更像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