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明明明月是前身 全集
明明明月是前身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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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怂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浅宁时远的其他类型小说《明明明月是前身 全集》,由网络作家“怂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浅平静地跟他们对视。宁时远生怕林浅会闹,正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却见林浅平静地下床:“来了。”林浅走后,护士叹了口气。“她就是那个高烧不退的姑娘,听说早就结婚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男人来看她,果然不是每个丈夫都像您爱人这样体贴。”苏婉婉笑容很甜:“没有啦,不过时远哥对我真的特别好。”宁时远坐立不安,起身想去追林浅。却被苏婉婉握住了手,眉眼全都是对他的依赖:“时远哥,嫂......虽然看起来好多了,但的确需要你,你还是去看她吧,我自己就可以的。”“不用输血也没事的。”说着却低头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宁时远顿时心都软了:“你放心,我就在这陪着你,那都不去。”林浅拎着药回来就看着他们亲亲我我,索性直接伸手道:“给我些钱,我还...

章节试读

林浅平静地跟他们对视。
宁时远生怕林浅会闹,正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却见林浅平静地下床:“来了。”
林浅走后,护士叹了口气。
“她就是那个高烧不退的姑娘,听说早就结婚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男人来看她,果然不是每个丈夫都像您爱人这样体贴。”
苏婉婉笑容很甜:“没有啦,不过时远哥对我真的特别好。”
宁时远坐立不安,起身想去追林浅。
却被苏婉婉握住了手,眉眼全都是对他的依赖:
“时远哥,嫂...... 虽然看起来好多了,但的确需要你,你还是去看她吧,我自己就可以的。”
“不用输血也没事的。”
说着却低头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宁时远顿时心都软了:“你放心,我就在这陪着你,那都不去。”
林浅拎着药回来就看着他们亲亲我我,索性直接伸手道:“给我些钱,我还没付药费。”
见护士们奇怪的看过来,宁时远什么也顾不得了,硬拖着她去抽血口抽血:“你赶紧去献血,婉婉等着你的血救命呢!”
宁时远太粗鲁,一下捏到林浅刚止血的针眼,瞬间飙出一大滩血。
林浅疼的直皱眉,“放开我。”
宁时远却直接变了脸:“你其实根本没生病对吧,你是不是跟踪我们来了诊所?”
林浅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我跟踪你们?”
“你没听到护士说我比你们先来,已经打完了吊针了吗?”
宁时远斜睨她一眼:“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我们的关系你别说出去,婉婉脸皮薄,遭受不住别人的目光。”
林浅眼底满是嘲讽。
苏婉婉如果真的要脸,又怎么会默认一个有妇之夫是自己的丈夫?
“你听到没有!要是你敢胡说,我跟你没完!”
宁时远手上力道加重,疼的林浅嘴唇瞬间失色。
“现在先去给婉婉献血,她还等着呢!”
林浅拼命挣扎:“我发烧了,不能抽血。”
“你不是刚打完吊针吗,少跟我装可怜,今天这血你不想抽也得抽!”
“护士,护士,快来!”
护士紧忙出来:“这位女同·志你要献多少血?”
宁时远抢先道:“八百!”
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献血都不能超过400毫升,更何况林浅这个病人!
可宁时远不顾护士的阻拦和林浅的挣扎,硬生生给她抽了近一千的血液!
得逞后,一把撒开林浅。
林浅的脸色比纸还苍白,头晕眼花险些栽倒。
有个男医生见义勇为冲上来:“你干什么呢!怎么能强迫女同·志抽这么多血!”
宁时远眉头登时倒竖:“你谁啊,她是我老婆,自愿献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医生皱眉看向林浅:“他是你丈夫?”
宁时远笃定得去看林浅,林浅却缓慢摇了摇头:“不是。”
“林浅!”
宁时远不敢置信。
林浅抬眼,淡淡的反问:“你不是我隔壁病床的家属吗,什么时候成了我丈夫,还请你自重。”
宁时远脸登时沉了下来,为了苏婉婉的名声,却无法辩解。
林浅一声冷笑。
果然,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提起苏婉婉,宁时远都能立刻让步。
她对男医生低声道谢后,拎着药踉跄着回了家。
这次被强行抽血,林浅有三四天都起不来身。
能行走后,她立马去了一趟供销社,把买工作的事跟领导交代清楚。
怕对方不信,她还掏出了和宁时远的结婚证。
“这样吧,只要你一个月内找到顶替上岗的人,这事就能办,否则我们就得开天窗了。”
“一定一定,领导您放心。”
从办公室里出来,林浅才松了一大口气。
接下来只要她能找到买工作的人就可以了。
然而一连几天,她都没有丝毫头绪。
倒是意外的让她听到几次关于军人同·志的信息。
霍骏在执行任务回来探亲,在她去诊所当天就匆匆离开了。
令林浅惊讶的是,霍骏竟然是隔壁棉纺厂的子弟,母亲在棉纺厂当副厂长,父亲则住在部队家属院。
而他本人年纪轻轻就当了团长。
这样的条件不知道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了。
比宁时远的条件都要好上百倍。
那天他抱着昏迷的自己去了诊所,好多人都看见了。
所以林浅最近,总是会被一些微妙的目光打量。
原本林浅并不在意,清者自清。
可这天,她提着大包小包来看婆婆孙桂花。
有个三角眼的婶子却阴阳怪气起来:
“有些人走了狗屎运嫁了个好男人,该是没想到还有比自己男人条件更好的吧?”
“不过啊,某些人以前还像个样,现在丑的不行,还生不了孩子,就算想离婚嫁给人家,恐怕人家也不会要,你说是不是,林浅?”
林浅抽血后躺了好几天,婆婆得知后大骂了宁时远一顿,还气病了。
婚后这三年,婆婆对她一直不错。
她于情于理也该来探望一翻。
她心里挂念着婆婆,也顾不上跟着嘴碎的婶子拉扯,就要上楼。
那婶子见林浅不说话,在她身后“呸”了一声:“你还巴巴的过来干啥,人家婉婉因为你糟老罪了,你婆婆正忙着照顾人家呢,根本懒得看你一眼!!”
林浅上楼的动作一顿。
苏婉婉在婆婆家?
可婆婆无数次跟自己说过,她只把苏婉婉当成临时住家的客人。
自己才是她心里认可的儿媳。
甚至,她还送给了自己一枚家传银戒指。
虽然款式旧了些,可林浅一直宝贝似的好好戴着。
所以,林浅第一反应并不相信她的话。
可等她来到婆婆家门口,却听到了里面传来婆婆热切的声音。
“婉婉快看,这可是我们家传的黄金手镯,你可要收好了,在妈的心里,你才是我们宁家唯一的儿媳妇!”

“时远哥,嫂子不会生气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在供销社我见公安进来,一时害怕才把东西塞进嫂子口袋的。”
“谁知道公安恰好来了,把嫂子给抓了进去。”
“没事,她皮糙肉厚进去蹲半个月又不会生病,你身体自小娇弱,怕是抗不了一天。”
刚从拘留所出狱的林浅一脸疲惫地推开门,同里面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对上了眼。
宁时远推开怀中的女人,不悦地质问林浅。
“你怎么今天出来了?不是说要改造半个月吗?”
苏婉婉被推开,脸色难看起来,哎呀一声好像要摔倒。
宁时远瞬间又抱住了她,两人紧紧相贴。
林浅看着他们紧挨着的身体,想到刚才在门外听见的话语,心里空洞洞的,麻木的像是要漏风。
林浅和宁时远是相亲认识的,但他们的条件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宁时远是钢铁厂主任的儿子,又在厂子的附中教学,儒雅温润,条件是一等一的好。
而林浅自己只是个乡下女孩儿,唯一的特点就是长得漂亮。
可没想到宁家竟在相亲当天就主动提亲!
林家自是喜出望外痛快答应。
婚后三年,宁时远成了整个钢铁厂职工里出了名的疼媳妇的好男人。
她不会做饭,做出来饭菜不是太咸就是糊锅,连她自己都嫌弃,可宁时远却都笑着吃了下去。
她不会骑自行车,宁时远就手把手的教她,生怕她磕到碰到,给她当肉垫,自己则摔的鼻青脸肿。
她同婆婆有矛盾,宁时远也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哪怕自己流产,大夫说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宁时远也不怪她,甚至还跪在她床前,许下也不要孩子只要她的诺言。
她本以为她的婚姻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可她错了。
三个月前,宁时远带回了青梅苏婉婉,对她好的男人一下就变了。
彼时,苏婉婉怯怯的躲在宁时远身后,面黄肌瘦,像个没长大的小鸡仔。
宁时远同她说,苏婉婉的姐姐对他全家人都有恩。
如今她跟家人被迫分离,怕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所以就把人领了回来。
林浅本来就心疼苏婉婉的经历,又被宁时远百般叮嘱。
将苏婉婉当成亲妹妹来精心照料,省了自己的布票工业票都给苏婉婉添置衣物和日用品。
苏婉婉得了她的好处加上全家人的宠爱。
不到一个月就完全蜕变了。
不仅变得更加好看文静,还更温柔惹人爱怜,成了地地道道的城里姑娘。
林浅为她骄傲自豪时。
却没料到自己呕心沥血照顾起来的娇娇女竟然反手插了自己一刀!
明明自己做饭有了很大进步,可那苏婉婉只要皱个眉头,宁时远就会让自己重做,做到苏婉婉满意为止。
而学会了自行车的她也被宁时远安排去接送苏婉婉,无论刮风下雨,都不能缺席。
这些虽然让林浅心中不舒服,但她以为宁时远是太紧张这个妹妹。
直到那天在供销社,她亲眼看到苏婉婉把一罐雪花膏塞到她口袋里,故意陷害她偷东西。
而那个她无比信赖的男人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
就伙同苏婉婉把自己送进了拘留所!
让她以偷窃罪进拘留所被改造半个月!
明知道自己穿的单薄,但大降温时,却狠心到没给自己送来一件御寒的衣物!
害她险些冻死!
而此时,苏婉婉正穿着时髦的大衣,浑身像个没骨头似的贴在宁时远身上:
“嫂子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这会不会连累到时远哥哥啊?”
林浅看见了苏婉婉眼神里的挑衅。
但她精神和身体都疲惫不已,只是扯了扯嘴角:“能让开吗,我很冷,要进去取暖。”
竟然没生气?
苏婉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宁时远却觉得林浅还在怨恨苏婉婉,在耍小脾气,眉头拢起不耐烦。
“你还介意这次的事情?婉婉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好端端的回来了,还计较什么?”
林浅眼里一片讥诮。
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宁时远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想揭过。
可凭什么呢?
楼道里吹出一阵阴森凉风,林浅打了个哆嗦。
如今已经进了腊月,她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秋衣,从拘留所出来又走了这么远,冻得手脚都发抖。
她侧身要进房间,视线里忽然多了一丝鲜艳的红色。
是苏婉婉脖子上的围巾。
“你这围巾......”
苏婉婉眼光一转:“嫂子你别误会,时远哥只是见我身子单薄,所以才把你的围巾给我围上的。”
林浅抿紧唇,这围巾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打出来的,自己都没舍得戴过一次。
同宁时远脖子上的是一对。
织这条围巾时,她满脑子都在想她跟宁时远一起戴上会有多般配。
可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在蹲局子时,宁时远竟然把这条围巾自作主张给了苏婉婉!
宁时远不以为意:“不就是一条围巾吗,你嫂子不会跟你计较的,戴着吧。”
他觉得林浅小家子气,拢着苏婉婉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浅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痛意很快被决绝代替。
她砰一声关上门。
围巾脏了,那她不要了。
连同对她毫不关心的丈夫,她也不要了。
她要离婚!
十天没回家,林浅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在炉子边一边吃烤馒头一边烘头发。
年底她就会转正到公公手底下工作。
可她打算离开宁家,还需打离婚申请让领导同意才行。
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得想办法换个车间。
或者......换个厂子!
林浅被自己冒出的这个胆大的想法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觉得十分可行。
八十年代初,买卖工作的人很多,三百块她就能买个不错的工作。
而她刚好省吃俭用攒了三百块。
有这些钱,她就能换个工作单位,早日离婚!
想着,林浅迫不及待翻出自己存钱的饼干盒子。
可刚打开,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凝滞,手脚一阵发冷。
她的三百块积蓄,全都不见了......

宁时远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你胡说什么?”
七十年代满城里都找不到一个离婚的夫妻,宁时远虽然嫌弃林浅,但还没到这一步。
苏婉婉心里虽然欣喜,但面上也劝和。
“是啊嫂子,你别说气话,时远哥哥还是很在意你的,不过你敢说离婚,该不会早就不把自己当宁家人了吧,怪不得对时远哥哥不如原来体贴了呢。”
宁时远果然不悦的哼了声。
“我知道你是拿着离婚当借口对我欲擒故纵,但这种是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只要你签了谅解书,我可以不计较。”
欲擒故纵?
宁时远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浅平静的重复:“我要跟你离婚,宁时远,我不喜欢你了,你让我无比恶心!”
瞧着林浅这郑重严肃的神情,宁时远心里忽然一个咯噔。
难道她是认真的?
可这怎么可能?
离了他,林浅根本活不了!
估计是在吃苏婉婉的醋,赌气罢了。
与其在派出所里丢人现眼,倒不如先假装答应,反正出去后他只要勾勾手指,林浅就会屁颠颠回来了。
“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签了谅解书,放我和婉婉出去。”
林浅狐疑的盯着他。
虽然知道宁时远有可能骗她,但离婚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于是她想了想,起了个离婚保证书让宁时远签好后才在公安的见证下,签了谅解书。
几人都被放了出来。
外头寒风阵阵,林浅珍惜至极的拿着保证书,只觉得身处梦境般不真实,这就可以去离婚了?
林浅死死咬住牙,理智回归,她难耐激动:“宁时远,走,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办离婚!”
哪怕工作还没有到手,钱没有到手!
哪怕自己要因为没有工作被抓去当盲流!
她都不要再跟宁时远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然而......
撕拉一声轻响,林浅眼睁睁看着宁时远撕碎了保证书,砸在了她脸上。
“想离婚?呵呵,林浅你别闹了,你不就是想博取我的注意吗,只要你还跟以前一样乖顺,我就会原谅你这一次,让你继续舒舒服服当你的宁太太。”
碎片纷纷扬扬落下,林浅的世界崩塌了。
她崩溃抓住宁时远:“我没有闹,你答应过我离婚的,你跟我走!”
“我们去离婚,我们去离婚......”
“嘶,林浅你放开我!”
“嫂子你慢一点,时远哥哥被你抓疼了!”
苏婉婉小跑着过来阻止,却不料宁时远此时发难,手臂一挥,林浅和苏婉婉身形不稳,都坠进了身后冰冷的河水中。
宁时远目眦欲裂:“婉婉!”
“时远哥哥救我!”
扑通一声。
宁时远也跳进了水中。
刺骨的河水侵入到四肢百骸,口鼻呛水,林浅情绪瞬间冷静下来,奋力挣扎着。
她水性一般,拼命地喊人来救自己。
却眼睁睁看着宁时远没有半丝犹豫,转身去救了苏婉婉。
甚至为了借力,把靠近他的自己蹬向了河底。
林浅在那一瞬间,心脏比水底还要寒冷。
她怔怔看着宁时远抱着苏婉婉头也不回地游向了对岸。
看啊!
这就是口口声声爱自己的丈夫!
这就是她曾经拼命爱着的丈夫!!
在自己的生死关头,眼里始终都是别的女人!
以前他为了苏婉婉杀子,现在又为了她不惜杀妻!
自己死后,他们反而会开开心心的成为一家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凭什么!
凭什么她跟孩子就得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原本任由自己坠落河底的林浅眼底骤然迸发出深深的恨意和求生的野望!。
她努力的向上游,她要活!她要活下去!亲手把这对狗男女弄的身败名裂!!
平静的水面此时骤然落入另一道颀长的身影,有力的臂膀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深渊中拽了出来!
宁时远早已抱着苏婉婉去了诊所,等林浅上岸后,脱力的靠在了军装男人结实的胸膛里。
她伏在男人手臂上喘·息着:“咳咳咳,是你,霍骏霍同·志,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浅抬头看到了男人的全貌。
男人身材健壮,剃着寸头,唇很薄,眉眼浓黑锋利。
眉尾处似乎还有一道伤疤,更显得男人不好惹。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男人垂眸,沉声开口:“要不要去诊所?”
“不,我没事,”林浅不想再看到宁时远他们,她抿紧唇,有些难以启齿,“我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卖份工作......”
林浅经历过生死,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的确要报复宁时远。
但绝对不会再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仇,她要报。
生活,她也要过好,去农场当盲流,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霍骏听完始末:“好。”
警卫员开来一辆警车,他将女人打横抱起:“我带你去市里医院。”
“不用不用,我......”林浅囊中羞涩,实在不肯。
霍骏只道:“我是军人,为人民服务,你要是有愧,以后再说。”
顿了顿,他语气轻了几分,像是安抚:“你要想报仇,无论如何也要把身体先养好。”
此时车子已经启动。
林浅只能应下。
到了医院,男人并未下车,反倒是递给她一个纸条。
“我有公务要先行离开,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报或者写信。”
“不用担心医疗费用,我已经替你交好了钱,你好好休息。”
“......好,谢谢。”
林浅捏紧纸,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报答他。
有霍骏出手,林浅只等了三天,买工作的人就和她见了面。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林浅拿到了三百块,心里沉甸甸的石头落下,半月来的忍辱负重总算到了尽头!
她去打了离婚申请报告,回了一趟筒子楼。
林浅看着这三年前由自己满怀欣喜布置的婚房,彼时宁时远那句会让自己幸福的承诺犹在耳侧。
到底是物是人非......她一寸寸收回了目光。
将报告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宁时远,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了......

这可是她足以安身立命的三百块!
林浅做临时工一个月才只有十块钱,这三百块几乎是她三年来硬生生从嘴巴省出来的!
她把屋里都翻了一个遍,都没看到这笔钱。
钱不可能不翼而飞,所以一定是有人偷拿了她的钱!
林浅咬紧唇,硬扛着疲倦冰冷的身体等着宁时远,可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她心乱如麻,枯坐一夜,直到凌晨才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宁时远蹑手蹑脚进来,却不妨同僵坐的林浅对上了视线。
他忙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谎话张口就来:“怎么起的这么早?我是去给你买早饭去了。”
林浅早就看到了宁时远脖子里的痕迹,讥讽地移开眼。
真是可笑,自从苏婉婉归来,他什么时候再去给自己买过早饭?
当真以为她眼瞎看不出他是跑出去跟人鬼混了一晚上吗?
林浅已经懒得戳穿他:“我攒的三百块钱呢?”
“一回来就要钱,你想干什么?”宁时远有些狐疑。
“我身子不舒服,想去诊所看看,”林浅伸手,“钱给我。”
“什么病要这么多钱?”宁时远扔给她两毛钱,“随便拿点药就行了。”
林浅被两张毛票砸了脸,深吸一口气:“我不要这些,只要我的三百块。”
“三百块三百块,这又不是小钱,你能不能懂点事?”
宁时远烦躁:“林浅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我一大早就去给你买早饭,你不领情还跟我吵吵,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看来你进去改造时间还是太短了,性子根本没改好。”
林浅气的情绪上头,气血翻涌。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偷东西......”
“那为什么公安不听你解释?”
宁时远冷下脸:“你在家反思一下自己,我要去上课了。”
林浅直勾勾盯着他:“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三百块?”
仿佛被“偷”这个字给刺激到,宁时远忽然拍了桌子。
“够了林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不就是三百块钱吗,什么你的我的,这是你我夫妻共同的财产,我有权支配。”
宁时远身上一股子苏婉婉洗发水的味道,林浅强忍着心中的恶心:
”那你是不是应该知会我一声?这笔钱你到底做了什么?”
“婉婉相中了供销社的工作,我花这钱给她买了个工作。”
林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宁时远理直气壮道:“婉婉不比你身子骨好,不适合钢铁厂的工作,我就给她另找了一个。”
林浅闭了闭眼。
刚结婚时,宁时远就说过要给她换工作,他心疼自己在厂子里割铁。
她一直在等,可等来的却是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给别的女人换了工作,用的还是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
“你不是最疼她了吗,而且这些钱大多都是我赚的吧,你每月那点钱连吃饭都不够怎么可能攒出来,要不是花着我工资,你还能吃成这么个大胖子?”
宁时远厌恶的别过眼。
林浅身体晃了晃。
眼泪一颗颗砸下。
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可这些话还是跟细细的尖针一样刺在了心口,真的好痛。
是,宁时远是往家里拿工资。
可自从苏婉婉回来后,宁时远每次都要盯着她用这钱不断给苏婉婉添置东西。
有时候钱不够,还要让她自掏腰包。
是她傻,瞎眼爱上这样一个虚伪的男人。
更何况,他有什么脸抨击她的身材!
原本林浅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女孩儿。
流产后,为了给宁时远生下个一儿半女,一直在吃激素药。
这才导致她身材严重走样,每次都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不是不难过。
只是刚开始宁时远还会安慰她,陪着她。
说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
可苏婉婉回来后,宁时远看着苏婉婉被养的越发水灵好看。
渐渐对林浅没了兴趣。
林浅本以为他是忙,所以才三个月都没有夫妻生活。
结果没成想,她是觉得自己的身材腻到他了。
林浅咬紧唇,将抽屉里的激素药通通扔到了垃圾桶里。
既然决定要离开,那这些药也不必吃了。
至于那份三百块买来的工作。
她宁愿卖掉也不会便宜了苏婉婉!
心情慢慢平复,林浅才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样。
头昏脑涨,身体发软。
她高烧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加上十多天的折磨,情绪大起大落,林浅再也撑不住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拦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宁时远:“我难受,你送我去诊所吧......”
宁时远头都没回:“难受你就自己去,我还得给去婉婉送早饭,她不吃饭会难受的。”
然后直接摔门离开了。
林浅怔怔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惨笑一声。
看啊,在宁时远眼里,哪怕她病死了都不如苏婉婉吃个早饭重要。
她咬牙跌跌撞撞走去诊所,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昏迷前一秒,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闪进视线。
“林浅?林浅!”
............
林浅是被尖锐的刺痛疼醒的。
“醒了?”
护士拔完针:“你高烧四十度,要不是有个军人同·志把你送来诊所,你可会有生命危险。”
林浅见状忙四处打量。
“他早就离开了。”
“那他有说他叫什么吗?”
“好像是叫什么......霍骏。”
霍骏?
林浅呢喃着,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时远哥哥,我真的没事,只不过是流了些血,你不用这么担心。”
“这怎么行,你忘了你本来就贫血吗?”
思绪被打断,林浅眼睁睁看着宁时远正一脸着急的把苏婉婉放在隔壁的病床上。
甚至没看到一旁的自己。
医生和护士全都围了上去:
“病人需要尽快输血,但血库里没有这种血型了,你家里人有这个血型的吗?”
“林浅,林浅和婉婉是同血型,我去找她!”
“时远哥你慢一点,我没事的。”
有护士羡慕道:“这位男同·志可真紧张他爱人,这样体贴的男同·志可不多见,隔壁病床那个姑娘,高烧快死了都没人陪床。”
林浅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下一秒,宁时远的声音传来。
“她身体比较弱,我放心不下。”
竟然是默认了他跟苏婉婉的关系。
那么她呢?
她林浅又算什么?
就在这时,有护士高呼:“二号病床林浅,过来拿药!”
话音一落,宁时远和苏婉婉纷纷看向这边,见到真是林浅,面色大变。

“你以为我和时远哥哥只是在三个月前才联系上的吗?“苏婉婉勾唇,“今年的八月十三,时远哥哥在我那里。”
林浅瞳孔猛地缩成一个点。
八月十三,这是她查出怀孕的第一天。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她把这好消息告诉宁时远时,对方惊喜交加的模样。
他颤抖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兴奋的喊她宝贝。
只可惜下午他要出差,隔了好些天才回来......
所以,在她查出怀孕的第一天,宁时远竟然抛下他们母子跑去乡下找了前任?!
林浅胸口一阵恶心。
更让她胆寒的是,苏婉婉说的那句她不喜欢孩子,所以宁时远也不想要他和她的孩子。
可宁时远分明专门为她学了营养餐,一日三顿的补着。
每次下班回来都要从外面带一些孩子喜欢的小玩具和衣裳。
同她一起布置孩子的婴儿房,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这总不能是做假的吧?
林浅承受不住如此森寒的真相,连连摇头,卑微的祈求上天。
她信宁时远不爱自己。
她也信宁时远是为了气苏婉婉才娶了自己。
可她不信宁时远居然会歹毒到杀死他们的孩子,那也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然而——苏婉婉轻飘飘的话轻易击碎了她所有的希冀。
“你不知道的是,那些营养餐本身相克,普通人吃多了都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孕妇。”
“他天天带回去的玩具衣裳也都带上了对孕妇有害的物质,长此以往,你不仅会滑胎以后也生不了孩子!”
“时远哥哥根本不想让你给他生下一个杂·种!他爱的始终都是我!”
“你闭嘴!!!!”
林浅被刺激到眼眶充血,疯了似的扑打苏婉婉。
“婉婉!!”
随着宁时远的吼声,林浅被宁时远踹飞重重撞在了结实的墙壁上!
宁时远冲上去抱住苏婉婉,细心的安抚着。
林浅疼的浑身颤抖,可眼睛却死死盯着苏婉婉。
她的孩子没了,不是意外。
是他们这对狗男女害死了她的孩子!
林浅再也不打算息事宁人了。
她爬起来吐出一口鲜血,对赶来的管理员说:“报警,帮我报警!”
苏婉婉一怔,宁时远也懵了。
——
派出所审讯室内。
两个公安看着只草草包扎的林浅:“该问的我们都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浅冷静的可怕,一字一顿道:“我不要任何赔偿,我只要宁时远去坐牢!”
“还有我还要告我丈夫家暴,勾搭女同·志,我要申请离婚!”
至于他们害了她的孩子这件事,对公安说也于事无补,她会自己报仇的!
公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嗽一声:“你冷静一点,这是家务事,我们也不能干涉太多。”
“更何况据我所知,你身上的伤大多都是你弟弟打的,跟你丈夫关系不大吧?”
林浅怔怔看着他们,忽然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失望的闭上了双眼。
果然结了婚后,哪怕自己受了伤害,也都是这一套说辞。
等林浅走出去,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巴掌。
“你个丧门星,竟然敢污蔑自己的丈夫,你想反了天不成!”
是婆婆黄桂花。
她被两个公安控制住了仍然嚣张。
“要是婉婉和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爸妈!他们怎么扒着我家找到的城里工作,我就会让他们如数吐出来!”
林浅只静默地盯着她。
另一边苏婉婉两个人也被带了出来。
苏婉婉泪眼婆娑,见到林浅就扑通跪在了她面前。
“嫂子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别误会了时远哥哥,他都是为了我好。”
“我求你了嫂子!你放过时远哥哥吧!”
宁时远顿时感动的不行:“婉婉你站起来,不用求她!”
“林浅,这都是家事,你害得婉婉过敏性休克我都没找你算账,你怎么还敢对婉婉动手?”
宁时远叱责林浅:“你既然这么恶毒,那我也就不替你瞒着了。”
“几位公安同·志,林浅是有前科的,因为偷窃被拘留了十多天,你们宁愿相信这种卑劣的人都不肯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吗?”
听宁时远把她改造过的事搬出来,林浅竟然有种早有预料之感。
毕竟这个男人本性里就是利己卑劣的。
她只垂眸,对苏婉婉冷笑出声:“你这做小伏低的给谁看?”
“他是我的丈夫,要不是你们做的太过分,我舍得报警吗?”
苏婉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在澡堂里先对我动了手,所以时远哥哥才赶来救我,不小心误伤了你而已。”
“作为他的妻子,你非但不体谅他,还狠心地把他抓到派出所,嫂子,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苏婉婉哭的梨花带雨:“我舍不得时远哥哥受伤,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撒吧!”
“所有的一切我都接受,只要你肯放过他,哪怕让我蹲局子我都愿意!”
苏婉婉这一番抢白说的无比好听,林浅看着宁时远感动不已的模样。
不得不感慨苏婉婉手腕极高。
林浅没理她这话,只冷冷问:“你口口声声说我先打的你,那你有没有解释,我为什么打你?”
苏婉婉明显一顿。
林浅:“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敢把这话都说明白吗?”
苏婉婉眼神微闪,而后啜泣道:“我也不知道嫂子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毕竟嫂子这么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次不还用山药害我过敏性休克,险些救不回来吗?”
“我用山药也得有山药才行,那天婆婆都没有准备山药这个食材,我去哪里找山药来陷害你?”
“再说,你有什么值得我陷害的?”
林浅故意说:“我有个英俊的丈夫,美满的家庭,而你却孤苦一人,要说陷害,也是你因为嫉妒而陷害我,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这话字字珠玑,林浅就差把苏婉婉的脸皮扒下来了。
苏婉婉恨死了林浅,但面上忽然冲林浅砰砰磕起头来。
“嫂子说的是,都是婉婉被猪油蒙了心,眼红嫂子有这么好的丈夫,所以、所以我才陷害的嫂子,嫂子,这样说你满意了吧,可不可以放了时远哥哥?”
宁时远原本消散的怒火蹭的又聚了起来。
他一把将柔弱的苏婉婉拉起来拽进怀里:“婉婉,我不许你跟她求饶!”
“林浅,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跟你离婚。”
一句话砸下来,所有人都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