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妾身吗？”
白宣成放开梅花枝，枝干上下晃动，花瓣飘落，随清风落向楚千灵。
她脸颊粉红，笑容羞涩。
白宣成冷声道：“卯时动身，你迟了许久，便徒步跟随马车去宗祠。”
“……是，王爷。”
楚千灵看着白宣成冷漠转身离开，温热的情绪慢慢冷却，跟着出了府门。
谁都知道武王爷向皇上求娶的楚家嫡女楚千月，那可是盛京城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奇女子。
可就在武王爷出征的半年后，楚千月嫁了旁人，楚家向皇上请罪，商榷一番后，便换了楚千灵顶替她的姐姐。
皇上为楚家买了帐，拨了三千两白银给武王爷的将士们补贴粮饷，武王爷为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就被迫应下了这门婚事。
只是楚千灵还对白宣成心存幻想，此刻正难堪的……徒步跟在车马后面。
楚千灵身边的丫鬟不忍，低声道：“小姐……你若是身子难受，就告诉花莲，花莲背你。”
楚千灵摇头，“如今我嫁给了王爷，称呼得改了，被外人听见，会拿楚家做口舌。”
花莲抿唇，连忙点头，“是，王妃。”
去宗祠的路并不近，一路上有不少百姓围观，最开始他们只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武王爷，带着一众随从如何威风。
而后探望马车里空无一人，细细观察之下才发现，新进门的王妃，步行尾随其后，端着姿态，脸色并不好看。
这不明晃晃的告诉众人，武王爷并不宠爱这位新娶的王妃么？
最后，楚千灵与白宣成一前一后进宗祠，并没有同他一起向先人拜告上香。
她被拦在门外，许久后才进去行完一切礼仪。
出门时，白宣成已经带着王府的随从走了。
花莲紧紧搀扶着楚千灵的手，“王妃……”
楚千灵摇了摇头，“走吧。”
……
回去的时候，楚千灵特意绕了远路避开耳目，若是旁人说她不受宠倒还好，但毕竟是皇上给换的亲，白宣成这般冷待自己，没必要愈演愈烈，打皇上的脸。
“你看见武王爷刚娶的正妃没？”

不敢杀你，才在这儿胡言乱语？”
白宣成一脚踢翻苏竹，踩着他的胸口，长剑刃尖直指他的眉心，寒光反转，划过楚千灵的脸。
“本王的后院，本王的王妃，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只有本王说了算。就算她坏死了，也必须死在本王身边！”
苏竹满眼震惊的看着白宣成。
“白宣成，我看你是疯了！”
白宣成勾起嘴角，冷笑：“本王看你才是疯了。”
这时，白宣成的贴身暗卫把李桂艳救上来，见她下身渗出殷红，忙禀告向自家主子：“王爷，李姨娘怕是小产了！”
白宣成眼中寒光乍现，他对此未置一语，收剑撤身，走向脸色发白的楚千灵，低声细语的问她：“想跟他走？”
楚千灵摇头。
“留下来？”
楚千灵还是摇头。
“还是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死。”
白宣成盯着她的双眼，那漆黑的双眸越蕴越深，似乎在集中一场风暴，最后发出一声低笑：“你害了李姨娘腹中的孩子。”
楚千灵深呼吸一口气，“所以，我要一死，为花莲，为李姨娘腹中孩子。只有一死，我才能还清自己的债，才能……”
从你的身边的解脱。
“休想！”白宣成捏住她的下颚，目露凶光，“你谁的债都不欠，你唯一欠的，只有本王！”
“白宣成，我欠你什么？！”
白宣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转身离开。
……
最后，苏竹手脚的筋都被挑开，丢出了王府，王妃要与人私奔的消息不胫而走，白宣成将楚千灵名正言顺的囚禁起来。
这段日子对于楚千灵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白宣成没日没夜的折磨她，两人仅有的交流只有一句话——
她说：“杀了我。”
花莲的坟墓就建在楚千灵的后院里，白日门窗大开让她看着。
楚千灵摸不清白宣成的意思，也没有心思摸清。
就在此间，她自杀了一次。
白宣成为了防止她继续自杀，便将房间里一切尖锐东西撤掉，将她栓绑在床榻上，找了些聋哑婆子伺候
医说得久远了。”
苏竹耸了耸肩：“这不楚二姑娘说了算？”
楚千灵掩唇大笑：“自从爹爹散了自己的门客，倒是许久没人唤我楚二姑娘了，听着倒是叫人怀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怀念？本王倒是不知，苏太医与家妻竟是旧识。”
“王爷。”苏竹对着进来的白宣成行了一礼，收手道：“我与王妃豆蔻之年时，有过几面之缘。”
白宣成一来，楚千灵刚刚所有的灵动似乎都收了起来，她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王爷。”
白宣成并未搭理，对着苏竹咄咄相逼：“那苏太医定也见过楚家的大姑娘吧？二者比起来，如何？”
苏竹抿唇一笑，“楚二姑娘最好。”
白宣成眯起眼睛，单手背在身后，握拳。
“论姿色论才德，当是楚家大姑娘最好才是。难道苏太医，对本王的王妃有所觊觎？所以……才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千灵眼见不好，忙拦在了苏竹的身前，“王爷，您似乎有什么误会。比起妾身的姐姐，苏太医与妾身只有过寥寥几言，你问苏太医这话，又当着臣妾的面，苏太医自然是要给臣妾这个面子，夸上一句好的。”
楚千灵这么一说，白宣成冷笑一声：“本王又没对苏太医作甚，你又紧张什么？寥寥几言……呵，看不出你还挺爱勾搭外男，如此不知检点，水性杨花。”
白宣成的声音很轻，字字句句足以让楚千灵脸色发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王爷，臣妾没有！”
白宣成上前一步，紧紧拽住她的手一扯，将人扛上 身。
“啊！”
“小心！她身上还有伤！”
白宣成警告的看了一眼苏竹，“苏太医对贱内最好没有任何心思。”
苏竹脸上挂着假笑，“王爷不信小臣，难道还不信自己的夫人？”
“不信。”
楚千灵将所有苦楚压了下去，转而变得不声不响，任他扛走。
目送二人离开，苏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垂下的手却紧攥成拳。
……
白宣成将楚千灵丢给了花莲照

“臣妾从未如此想过！”
白宣成钳制她的双手，低声而笑： “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证明。”
……
次日，白宣成离去，早朝前派了府中所有的婆子给楚千灵整理身子。
看见的人都知道，这王妃可真是太惨了。
满床血污，面色惨白昏死了三天。
王爷暗中请了好些大夫，都无能为力，看样子，王妃只能等死了……
“在这里？”
“是，快请。”
花莲带着位披着斗篷的人，进了楚千灵的屋子。
那人解下披风，快速查看了楚千灵的状态，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花莲紧张的望了望门外，抱着从外买来的药包，催促苏竹，“苏公子，你看好了没？王妃如何？”
苏竹放下楚千灵的手，拿起纸笔一口气开了好几张药方子。
“你家主子，情况很不好。若是想让她赶紧醒过来，除了这三副药方补血，还要我每日过来为你家主子施针护住心脉。”
花莲看苏竹的神情，吓坏了。
“王妃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苏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吓人，忙缓了缓，“你不必担心，你家主子只是出血过多，于身要好生调养，但是于心……却要精心呵护。她伤心过度，意识昏迷，你与你家小姐自幼一起长大，定要常在她耳边说些能让她开心的事，唤她醒来。”
花莲猛点头，摸了两把眼泪，跪在床边握住了楚千灵的手。
“小姐……”
原本今日，苏竹本只是想到王府附近转悠，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楚千灵如今的伤势，有没有好转。
没想到看到昔日与楚千灵一起长大的丫鬟花莲，知她是陪嫁来的，于是上前客套，逼问了一番才知道楚千灵被白宣成折磨得昏迷不醒。
白宣成也寻了好些大夫整治，但都是一群无能为力的家伙。
花莲眼见着王爷不管不问，只能同意苏竹的做法，偷偷将他带进王府，为楚千灵看病。
但其实，苏竹徘徊在王府附近时，白宣成就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苏竹的斤两，故意减少王府后院的侍卫巡视，放他进来
觉到烟熏，猛烈的咳了咳：“对不起，是我失手害你没了孩子，我……咳咳，我不知你已经有了孩子。”
“孩子怀腹三月不可说，你的对不起我受了。”
李桂艳快速伸出手捂住楚千灵的嘴，给她喂进了一颗药丸似的东西。
这种时候，楚千灵已经不计较这些了。
她顺势吞下，感觉心口似有些火烧火燎，渐渐开始疼了起来，没一会，她身体发软，无感失常。
就在这时，李桂艳伏在楚千灵的耳边，轻声道：“很快他们就会看到这里着火，我……等你死了以后……王爷，定会很难过……我想看……看到他痛哭后悔……”
什么意思？
后面的话，楚千灵已经听不清了。
……
白宣成离老远就看到王府中火光一片，他心中一紧，快马加鞭赶回去。
见到起火之处是楚千灵的后院，他下马之时差点没站稳，还好暗卫及时扶住了他。
“王爷，王妃和李姨娘已经被救出来了，只是……”
白宣成没来得及问李桂艳为何在楚千灵的后院里，但听到暗卫语尾的颤音，他的不安还未褪去，颤栗涌上心头。
“告诉本王，王妃没有事！”
暗卫被白宣成紧紧捏住肩膀，肩上粉碎的感觉，暗卫隐忍不让出声，末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节哀，王妃……已经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