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周总虐什么?你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周时琛陶艳姿后续+全文
周总虐什么?你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周时琛陶艳姿后续+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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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的锦鲤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时琛陶艳姿的其他类型小说《周总虐什么?你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周时琛陶艳姿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修仙的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果然病得不轻!”祁聿明冷眼看着我,似乎对我忍无可忍,直接关上病房门走了出去。我看着苍白的墙壁,像是失心疯一样笑了,笑的含泪都掉下来了。两人之中,留下的这一个总是难熬一些,可我好像真的要坚持不住了。长安,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就快点回来,哪怕讽刺我,骂我都好,别让我只能守着你的心脏度过余生好吗?......因为突然的肺炎,医生给我开了很多药,在换第二瓶点滴的时候,周时琛一脚踹开了病房门。医生吓了一大跳,刚转头对上男人那杀气四溢的眼神,顿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周时琛似乎从会上赶过来的,一身宝石蓝色西装,他将袖子挽到了小臂处,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滚出去!”他看了一眼医生,威胁意味十足。“好的,周总。”医生手忙脚乱地走了出去,甚至体贴地关...

章节试读

“你果然病得不轻!”
祁聿明冷眼看着我,似乎对我忍无可忍,直接关上病房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苍白的墙壁,像是失心疯一样笑了,笑的含泪都掉下来了。
两人之中,留下的这一个总是难熬一些,可我好像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长安,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就快点回来,哪怕讽刺我,骂我都好,别让我只能守着你的心脏度过余生好吗?
......
因为突然的肺炎,医生给我开了很多药,在换第二瓶点滴的时候,周时琛一脚踹开了病房门。
医生吓了一大跳,刚转头对上男人那杀气四溢的眼神,顿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周时琛似乎从会上赶过来的,一身宝石蓝色西装,他将袖子挽到了小臂处,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滚出去!”
他看了一眼医生,威胁意味十足。
“好的,周总。”
医生手忙脚乱地走了出去,甚至体贴地关上了门。
我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宋晚音,你胆子大了。叫你关地下室,你就暗地里给祁聿明发了消息,直接闯到我家里带你走。”
“怎么,你伪装深情的游戏玩腻了,想要一走了之了?”
“我没有。”
我看着周时琛这揭底斯里的模样,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他。
“我说了不会离开你的,你别生气,一会儿又该难受了。”
周时琛的怒火反而更旺了。
“从今天开始,你别妄想踏出这个病房半步!”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直接将病房门摔得震天响。
等我下午再次醒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几名保镖,他们将我拦在了病房里。
“宋小姐,我们周总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病房半步。”
毫无疑问,我被周时琛软禁了,每天除了医生之外,我见不到其他人。
我倒也没有因此显得过于焦躁。
反而很平静,趁着病情好了一些,开始画稿子。
捡起曾经丢弃的东西确实很难。
我反复画了很多张都没有灵感。
就在这时前来给我打吊针的护士在给我扎针的时候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宋小姐,祁总在等你,我会想办法引开门口的人,你只有半个小时。”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就跟风一样走了出去。
祁聿明要见我?
我打开了那张纸条。
下午三年,时光咖啡厅,有事要谈
我将这张纸条烧了,换了衣服之后,果然门口那些人似乎被叫走了,我趁着这个空挡离开了医院。
时光咖啡厅距离医院并不远,五分钟之后我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咖啡厅虽然很小,但很有氛围感,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型木质舞台,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
再旁边是一颗许愿树。
上次来我一心都在长安要送我地那副画上面,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今看着那架钢琴,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
长安死后我第一次有这样想要给他弹琴地冲动。
之前,我们说好我们,要在婚礼上,他请战友们跳舞,而我弹一曲《致爱丽丝》。
我将手搭在了钢琴上,闭上了眼。
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长安穿着一身警服向我款款而来,他还带着我最喜欢的蓝色妖姬。
我突然笑了,可眼睛却下起了雨。
一千多个日夜,你总算是回来了吗?
氤氲的视线模糊了周围的景色,眼前人那张脸在我眼中模糊又清晰。
从长安变成来一张陌生的脸。
我第一次发现,祁聿明就连身高都和长安别无二致。
我有些狼狈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抱歉,祁先生,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祁聿明单手抓着钢琴的边缘,似乎很难受,他另外一只手,按着自己地太阳穴,一贯高大的男人弯下了腰,那不动如风地表情也出现了皲裂。
在他重重地对自己太阳穴砸下拳头的时候,我总算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祁先生,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还没说完,男人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指尖微凉,但掌心却燥热。
那双丹凤眼倒映着我慌乱的表情。
“你是谁?”
男人声音蕴藏着巨大的痛苦。
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心口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席卷而来。
“祁先生,我是宋晚音。”
我努力维持自己声音平静,心中却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第一次,我居然因为一个陌生男人心痛不已,还是没来由的,那种自己忘记了重要事情的惊慌,叫我犹如站在悬崖边,稍微不慎,就粉身碎骨。
“宋,晚音。”
祁聿明将我的名字念得缓慢但是痛苦,他摇了摇头,好像出现了幻觉。
一分钟之后,又恢复了那个冷硬疏离的模样。
“抱歉,我刚刚失控了。”
男人嗓音沙哑,罕见的有些虚弱。
“没关系,你不要紧吧?对了,你约我过来是要看设计稿吗?”
祁聿明打量着我,锋利的眉梢压低了几分。
“我约你?”
遭了!
我很快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底升起的愤怒和寒意。
“我们被算计了。”
一个有软肋的人,这特定的时候总是容易失去判断力。
林知意就是一次次利用我的这一点,给我设局。
“宋晚音,你本事还真不小。”
果不其然,周时琛那暴怒的声音在咖啡厅门口响起。
我闭了闭眼,隐去了心底万千情绪,恢复了往日冷静,起身站到了他面前。
“周时琛,是有人算计我。”
“你以为我瞎吗?你的手段和能耐还真是一次次叫我‘惊喜’啊,要是我再晚来一点你们是不是还要二手联弹,甚至出门右拐去开房?”
男人们地恼羞成怒往往通过侮辱女人发泄。
因为嫉妒,因为得不到,所以要把人践踏到泥里,满足自己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而这只是和面子自尊有关。
“那你呢,你是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的?是林知意说的吧,周时琛她在利用你。”
如果不是为了这颗心脏,我真的不想和这个变心还不敢承认地懦夫解释。
“利用我?宋晚音,你还真是会狡辩。你一口一个祁先生,他知道你这里还住了一个叫长安的男人吗?”
周时琛说着逼近了我一步,狠狠地戳着我的心口。

周时琛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拉往他的方向,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位先生,你扶着的是我女朋友。”
他说完,直接捏着我的手腕往外走。
那人在我眼中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站在那里穿着考究的西装,挺拔如松。
怒不可遏的周时琛将我塞到了车里,突然掐着我的脖子。
“宋晚音,长安是谁?”
窒息的感觉叫我越发的难受了。
我不禁开始害怕起来。
绝对不可以叫周时琛知道长安是谁,他那么恨我,一定不会再给我机会靠近长安的心脏。
“说话!”
他用力松开了我,我拼命咳嗽,这才缓过气来,我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低声解释:“他是我们同届的学长,已经不在了。”
哪怕我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但心脏那种锥心蚀骨地疼,还是在时时刻刻拆穿我的伪装。
周时琛冷笑一声,眼中都是刻骨的恨意,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宋晚音,别以为我查不到,我不管他是谁,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身边!”
“我要你用一辈子给月吟偿命!”
男人生的一对有些锋利的眉,和长安一样。
我无力地笑了,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有些颤抖的将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喃喃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怎样对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好好照顾你的身体。”
“因为你是很好的人啊。”
周时琛缓缓地松开了我,盯着我的双眼,有些难受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脸上突然没有了血色。
一种巨大的恐慌吞噬了我,我顾不上自己身体的难受,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
“周时琛你那里难受?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我给程医生打电话......”
“滚开!”
他一把推开了我,我的头磕到了车窗玻璃,疼的我有些晕眩。
身体上的难受似乎要到极限了,我清楚地感觉到鼻尖的呼吸一点点的稀薄。
只能凭借着本能抓住他。
“别伤害自己,你恨我吧,我只要你好好的......”
恍惚中,周时琛的脸在我眼中变成了穿着一身警服的长安。
他就那么笑着看着我,有些无奈地说:“小馋猫,明知道自己芒果过敏,还不小心,又难受了吧?”
“我好难受......”
我抓住了他,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在他劲脖处蹭了蹭。
那熟悉地、叫我依恋地温度让我控制不住眼泪。
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你只是存在于另一人的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了我的身体。
我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再说:“为什么她还不醒来?她要是死了,我叫你也混不下去!”
“周总,宋小姐这次过敏反映太严重了,又精神衰弱,这才开始发烧,我们已经给她用了药。”
“滚出去!”
周总是谁?
有什么碎裂的声音,想要叫醒我,可我太累了,实在不想睁眼睛。
恍惚之间,似乎有人靠近。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在那宽大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满足的笑了。
看吧,我又赢了,每次我难受你都舍不得生气,心疼我,是不是长安?
......
我罕见的坐了一个这三年唯一的好梦。
长安执行任务回来了,他将那名勋章给了我,单膝跪在我面前。
我将手递给他,黏糊湿热的血液顺着我的指尖落下。
我大惊失色地看向了他,眼前英俊的脸变得血肉模糊。
“音音......”
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跟我说什么。
“不,别走!”
我情绪失控地坐了起来,手背上撕扯的疼痛唤回了我的理智。
是梦啊。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拔了针头,看到床头的药,反应过来昨晚应该是周时琛最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软了,给我叫了医生。
我掀开胳膊,身上的红疹已经褪去了不少,身上黏黏糊糊地感觉实在不舒服,我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澡,打算去画室。
刚下楼,就发现周时琛的母亲陶艳姿正坐在沙发上。
她见到我来了,一脸歉疚地看着我。
“晚音啊,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放心,有伯母在,周太太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这三年你对时琛怎么样,伯母都看在眼里。”
“伯母,”我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垂眸看着自己青青紫紫地手臂,“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至于名分我不在乎。”
“好一个不在乎,我差点要信了。”
周时琛嗤笑了一声,从厨房走了出来。
“宋知音,别想我会娶你。”
陶艳姿一脸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时琛,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三年晚音一心一意照顾你,也不在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你生病,她不眠不休。她哪里不好了?你不娶她难道想娶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是又怎么样?”
周时琛冷笑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旁的外套,懒洋洋地开口:“我去公司了。”
“臭小子,你!”
陶艳姿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她平复了心情这才拉着我的手一脸愧疚地说:“晚音,时琛他脾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你是个好孩子,阿姨都知道。”
“没关系,阿姨,都已经三年了,我习惯了。”
习惯了他乐此不疲折磨我,践踏我的尊严,看我痛苦。
可他们都不知道,我痛苦的根源从来都不是周时琛不爱我。
“你这个孩子,哎......”
陶艳姿并没有在公寓里待多久,特意嘱咐了家里家里佣人照顾我,给我补补身体。
接下来的一周,周时琛都没回来,本地新闻天天都是他和林知意约会的照片。
我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好好的照顾自己。
家里佣人也和往常一样对我冷嘲热讽。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吃的下去的,我们少爷前两天还送了林小姐一辆跑车呢。”
“这种死不要脸的女人,也就只能跟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了。”
“难怪少爷不回家,见到这张脸我也觉得晦气。”
家里佣人最会看脸色,有了周时琛授意,加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我当做佣人使唤,她们从来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小口喝着汤,充耳不闻。
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过来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短信。
宋晚音,想要天使之城那幅画,今天下午三点,时光咖啡馆见(林知意)
我紧紧的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这个林知意跟周时琛身边其他女人不一样,她知道我的过去和软肋。
天使之城是长安生前最后一副画,可它丢失很久了。
我将指甲掐进了肉里,任由掌心血肉模糊。

我如遭雷击。
周时琛三年来,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因为我让他恶心。
可是现在......
我用力抵着他的胸膛,躲开他的亲吻。
“周时琛,你忘了江月吟这个名字吗?”
我轻声说道。
男人果然变得暴躁。
“闭嘴!你不配提她。”
“是我想要留在你身边,趁着你做手术昏迷给了她一张支票,叫她出国。结果,那趟飞机失事了,她就这样葬身大海,你都忘了吗?周时琛。”
我看着男人越来越差的脸色,突然古怪地笑了,甚至主动凑近了他一些。
“你看,我的所有手段都有用,你眼里还是有了我,刚刚你甚至想亲我。就是不知道连骨灰都没有......”
“闭嘴!”
周时琛一拳砸在了我的耳畔,他双目通红,胸膛剧烈的起伏,被气得不轻。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
“周时琛,”我看着他的脸,又逼近了一步,“欲拒还迎对你们男人真适用。其实,你变心了吧?”
我话音落下,周时琛脸色彻底黑了,他一把将我推到角落里,和那七零八落的画架一起。
“宋晚音,我真是小看你。我会爱上你,做梦!”
男人说完摔门而出。
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胳膊动不了了。
嘶——
应该是骨折了。
我忍着钻心的疼,小心的拿着衣角擦了擦自己手腕上的那款“恋人之桥”,一脸狡黠地亲了亲上面的图案。
“长安,我聪明吗?我答应过你的,要做你的新娘,只属于你一个人,不会骗你的。”
周时琛这一下,压根没有留情。
拖着一条软趴趴的胳膊就没法画画了,所以我还是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
“晚音,你真的在南城。”
何怡然,我曾经的闺蜜,她看到我受伤的胳膊,脸上满是愤怒。
“怎么回事儿?”
“没事,我该去拿药了。”
我想要躲开她,躲开认识我的所有人。
何怡然却不给我这个机会,她拦住了我的去路,眼尾有些发红。
“宋晚音,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就因为慕长安死了把心脏捐了,你就要隐姓埋名跟在那个人身边,天天被折磨?”
“慕长安已经死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她尖锐的声音像是划开了什么。
我宛如被人推到了深海里,无论怎么挣扎只能下坠。
“他没死!他还活着!”
我提高了音量,拉着她的手,鼻尖忍不住发酸。
“怡然,他的心脏还在跳动,我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宋晚音,别做梦了行吗?慕长安的骨灰还在烈士陵园,他......”
“别说了!”
我捂着自己的耳朵,后腿了几步。
“你和他们一样,你们都不明白,因为躺在哪里的那个人,不是你的爱人。”
“所以你就要跟疯子一样守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慕长安看到你这幅样子他该有多难过,晚音,你难道不想他安息吗?”
何怡然一点点走近我,试图安抚我。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包裹着我。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听得太多了。
像是四面不透风的密室,想把我永远关在哪里。
我才不去呢。
“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我平复了心情,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我早就说了,你们就当宋晚音死了。”
说完,我加快了脚步跑进电梯里,生怕何怡然又跟我出来。
太阳穴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来了。
我捂着头,踉跄的出了电梯。
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出现在我脑海......
“宋女士,节哀。慕警官在一次抓捕毒贩的卧底行动中不幸身份暴露。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肋骨全部碎了,身上中了数十刀,就只有一口气了。他自愿将自己的器官捐献给了有需要的人。”
“接受他心脏捐赠的那个人叫周时琛。”
......
我以为这些记忆我都靠着药物遗忘了。
它们不会再把我吞没,不会再没日没夜折磨我。
可为什么那些故人一定要出现,一遍遍的提醒我,长安死了?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正直、善良的理想主义者,连生命最后一刻都要把心脏捐出去,不就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延续生命吗?
怎么会死呢?
周时琛明明背负着他的生命,他明明活着的。
埋在墓地里那个是英雄慕长安,才不是我的爱人。
我抹了一把眼泪,头也没那么疼了,这才往马路对面走。
刚走到一半,滴滴滴——
刺耳的汽车鸣笛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我下意识地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
车子在距离我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半分钟之后,有人在我耳边说:“小姐,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
我猛然抬起了头,铺天盖地的惊喜要将我吞没。
是长安!
可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长得矜贵又迷人,一双丹凤眼清冷疏离,挺拔的鼻梁,流畅的下颚线,比电影明星还要精致。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腿长腰细,只是手背还带着新鲜的伤痕。
不是长安。
莫大的失望一点点吞噬了我。
长安也很帅,可他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并不像是眼前这个男人天生的冷白皮。
除了眉眼,他长相没有太像长安。
“没事,谢谢。”
这个世界上声线相似的人太多了。
男人似乎也看清楚了我的长相,他淡淡道:“居然又是你。”
“生命很珍贵的,小姑娘。”
他的声线和长安一样,带着一种精英阶层独有的贵气,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一开口,我就想到了长安跟我说再见的时候。
以前长安也这么叫我。
如果那个时候再抱抱他就好了......
也许是怡然的话,也许是不合时宜的回忆,也许是眼前这个人声音眉眼都太像长安了。
我的眼泪决堤而出,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有些哽咽的开口:“你......能不能摸摸我的头?”
只要他能在摸摸我,我就能继续走下去。
走到和长安心脏一起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我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好在有一部分资料还能用。
但我已经三年没有碰过设计了,哪怕只言片语也理解的很费劲。
左右晚上睡不着,我将拼好的资料,看了七七八八。
一转头这才发现,天都亮了。
从长安离开以后,还是我第一次觉得黑夜如此短暂。
熟悉的头痛侵蚀着我的神经,我拿过自己藏起来的药胡乱的吃完,刚想睡一会,祁聿明给我发消息叫我跟设计团队碰个面。
我问了地址,坐车去了中心大厦十八楼。
会议室里只有祁聿明一个人,他依旧西装革履,手边还放着一些旧稿,似在思考。
男人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指尖放在那些未完成的画稿上,眼中有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站在门口,捏着手里的稿子,无声的心口一紧。
祁家果然不同寻常,这些陈年旧事他都查到了。
似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男人抬眼向我看来,眼里的困惑尚未褪去,削减了他的冷漠。
“祁先生,其他的设计师呢?”
“马上到了。”
祁聿明转过身,看向我,视线落在了我的手上,漆黑的瞳孔燃起不易察觉的怒意,接着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大约是一晚上没睡,我脑子有些不清楚了,下意识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欲盖弥彰。
“祁先生......”
“拿出来。”
男人那双眼充满了压迫感,不由分说地将我背在身后的手拉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我白皙手背上的大片青紫。
“真看不出来你非但是个疯子,还喜欢受虐。”
祁聿明依旧是那略带嘲讽的嗓音。
我还没来得及辩驳,男人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腕出了会议室。
动作那么用力,压根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他直接连推带拽的把我推进了办公室,从休息室拿出了一个药箱。
“手拿出来。”
“祁先生,”我没有动,看着他的侧脸和眉眼,隐去了自己心中那莫名的熟悉和刺痛,躲避着他的视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对你的每个合作伙伴都这样吗?别忘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明明不是故人,为何他会给我长安才有的熟悉感?
祁聿明拿着棉签和酒精,半蹲在我面前,即便是这样,我也有种我在仰望他,低他一头的感觉。
“那你想多了,如果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你的背景,你觉得我会把项目交给你?”
男人的声音清润疏离。
“宋晚音,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我图的从来都是你能创造的价值。也许你抗抑郁的药吃多了,记忆不太好了。”
“但我可见过你以前的作品,以及那幅你还没有完成的作品救赎,这些作品的价值,不言而喻。”
祁聿明说着给我的手上了药。
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很快替我处理好了伤口。
他拿着湿巾一边擦手,一边看着我。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我们的交易结束,与我而言,你可不是我的必选项。”
男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里那种从容不迫充满了莫名的威压。
我捏着自己的手指,在他面前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祁聿明说的对,我不是他的必选项,他完全可以拒绝我,从一开始就远离我。
可他还是因为心软给了我一个机会,背后的原因我并不想深究。
可如果我这样浪费了一个机会,对祁聿明不公平。
他赠我了一把伞,我不能做白眼狼。
“宋晚音,这个机会你到底要不要?”
祁聿明看着我,眸子深不可测。
他耐心很好,等着我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看着他的双眼,无端的想到了那一年高考毕业,长安从公大特意来看我,买了我最爱喝的柠檬水。
我问他能不能跟他一起上公大,他说不能。
“我们音音长大了,该有自己的选择。”
“音音,没有谁能恒久陪着另一个人一辈子。但我希望你自由,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向上。”
“音音,十八岁是你生命的节点,我希望也是你人生的节点,从此过去的不幸都成为了往事,你要好好长大,变成更好的人。”
这些被我埋藏的记忆在此刻喷涌而出。
我有些急促地说:“我要!”
“我会按时完成设计。”
我怎么能忘了这些重要的事情?
如果此生还能拿起画笔,如果最后终于有勇气完成那幅作品,他也会高兴的吧。
那是我本来送他的新婚礼物。
祁聿明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带我回到了会议室。
整个设计团队的人很快来了,我坐在最后,听着他们高谈阔论,说着很多我不懂的词汇。
我这才有些恍惚,原来我离开那个圈子三年了。
公司开完会已经下午了,我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那辆红旗L5停在了我面前。
男人摇下车窗,淡淡地开口:
“上车。”
我没有拒绝,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车子停在了西山别墅门口,我刚下车,突然一双手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闻着周时琛身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胃里止不住泛恶心。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挣扎,手臂暗自用力。
“祁先生,多谢你送我女朋友回来。”
“晚音,下次这种小事给我打电话就好,别麻烦别人了。”
他说着还用手掌抚摸着我的发丝。
我别过脸,克制着自己的反感。
祁聿明坐在车里,丝毫没有因为周时琛这些亲密动作被影响到。
他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宋晚音,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说完摇上车窗,离开了西山别墅。
“周时琛,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淡淡地问道。
“怎么,他碰你你就高兴,我碰你,你就不乐意了?宋晚音你不是有心理洁癖吗?”
周时琛掐着我的胳膊,力气大的吓人。
男人因为嫉妒,原本英俊的五官都变得狰狞起来,特别是那双眼,写满了怒火。
果然只是一个放着长安心脏的躯壳,没有一点点和他相似的地方。
我收起自己的心思。
“我是有心理洁癖,也没有背叛你。周时琛,我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那个长安对吗?”
周时琛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到时光咖啡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放着一个画板,被白布盖着。
预感到了那是什么,我竟然有些不敢向前。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
“音音师妹,我偷偷告诉你啊,我们队长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副画,他......”
“哎呦,老大,你咋来了,踢我干啥。”
“长安,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我现在看看呗。”
“不行,生日礼物只能生日在看。不过,音音,你生日的时候我可能没法陪你过了,生日快乐。”
“对了,再见,音音。”
“再见。”
......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红,像是血一眼。
长安一身蓝色的便服,如同他在公大那样,耀眼又阳光。
他倒退着,对我挥了挥手,郑重的跟我说了两遍“再见”。
但那天开始他消失了。
而生日礼物也没有到我手上。
我从回忆的桎梏中清醒了过来,一步步走到了画架面前,用力扯下了那块白布。
这是......
我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画中,空旷的舞台上,一束光打在那抹水绿色的身影,舞台上的女人坐在钢琴前,她是全世界唯一瞩目的光。
原来天使在这里。
我是他的天使,他的安心之所。
那你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长安,骗子......
那种无数次午夜梦回刻骨地疼一点点凌迟着我。
画在我的眼里变得模糊起来。
“女士,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老板的私人藏画,您不能碰。”
服务员走了过来,一脸抱歉地看着我。
“那......可以帮我问问你们老板,把这幅画卖给我吗?我真的很喜欢,多少钱都可以......”
我说的有些着急,不小心被冷空气呛到了,咳嗽了几声。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画了?”
周时琛从后面包厢里走了出来,身后还站着林知意。
“晚音姐,听说这幅画是作者画给自己未婚妻的,该不会你......”
她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巴。
“可你不是喜欢我们周少吗?”
周时琛犀利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掐着我的胳膊。
“不解释吗?宋晚音,为什么要这幅画,为什么对着它流泪,作者是你什么人?”
我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有些紧张地蜷缩着手指。
不,不能被他知道,周时琛会毁了它。
“不说话?”
周时琛古怪地笑了,我看出了他的意图,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幅画,可它已经落在了周时琛的手中。
“画的真好啊,”他有些感慨地说道,然后拿出了打火机,“但没有办法,谁叫你喜欢它呢。”
“不,”我顾不上自尊,哀求道,“周时琛它只是一幅画,能不能......”
“那你紧张什么?”
周时琛斜睨着我,凉薄的勾了勾唇角。
“宋知音,求我。”
他这个眼神我太熟悉了,每次他想折磨我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我咬了咬唇,缓缓地跪了下来,像是一条可怜虫一样,抓着他的西装裤裤脚。
“求你了,周时琛。”
长安留给我的东西不多了。
我不能失去这幅画。
“宋知音,这幅画作者到底是谁?”
我指尖收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麻木的冲他磕着头,任由额头鲜血淋漓。
“周时琛,只是一幅画而已,不重要的,求你了,别毁了它。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关禁闭,罚跪、做家务干什么都可以......”
“宋知音,只是一幅画就能叫你做到这种程度啊?你不是一贯摆着一副死人脸什么都不在乎吗?”
他半蹲在我面前,伸出拇指擦了擦我的眼角。
“哭的很可怜。”
“啪”的一声,男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打火机。
火苗一寸寸吞噬了那幅画。
我想也不想伸出手,任由火光灼烧着我的手背,拼命用手碾碎火光。
可那纸张太脆弱了,最终只留下了一角。
我颤抖的捧起那一地的残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长安,对不起......
“知意果然说的没错。因为我和你初恋长得很像,所以你才费尽心思留在我身边的。”
男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不惜伤害无辜的生命,宋知音,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他扯着我的头发,逼迫我看向他。
我像是待宰的的羔羊,毫无尊严的任人宰割。
“哭吧,你越是痛苦,我越是高兴。”
“既然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不管你喜欢谁,这辈子我绝不会叫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你只能被我折磨到死!”
周时琛一脸嫌恶的推开了我。
我视线落在他的心口,突然笑了。
“我不会离开你,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我们当然要永远在一起了。”
毕竟是你先失约的啊,长安。
我一点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眼前人的心脏。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周时琛似乎被我的告白恶心到了,拍开了我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跟在她身后的林知意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宋晚音,你还真是深情啊。”
我无心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一点点将散落的灰烬仔细包了起来,无视咖啡厅员工的目光。
“不给我说生日快乐,礼物我也不收了。”
“长安,这个礼物我不喜欢。”
我看着自己黑乎乎地手,轻声说道。
......
下午我回到了西山别墅。
叫我意外的是林知意居然也在。
这些年来,她是第二个在这里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女人。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四处参观房间,见到我来了,眼中露出点点讽刺来。
“知意姐,周少说我没有固定住所,让我暂住在一楼客房,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
我手上烧伤的位置疼的厉害,并不想在这里跟她虚与委蛇。
可她并不想放过我。
“知意姐,周少说你厨艺很好,我想喝热可可,肚子疼。”
“家里佣人会照顾你。”
我有些不耐烦,耐着性子提醒她:“林小姐,你也看出来了,他不爱我。所以,你只要让他高兴,你就赢了,不必针对我。”
“是吗?”
她又露出那样带着刻骨恨意的眼神。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掐着我掌心的烫伤。
“那你还真是深情,爱一个人不求回报,不求结果。”
她铁了心不让我好过,我疼的冷汗阵阵,一把推开了她。
“跟你没有关系。”
“你要是真想做周太太去找周时琛,别冲我发疯。”
我不想跟她浪费时间。
林知意却突然凑近了我。
“宋知音,你还记得慕长安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