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瑶去学校给导师交论文。
“林瑶啊，你是跟好苗子，但心思得多放在学业上。”
“你自己说说，你这篇论文改了多少次了？”
导师西装革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老师，您希望我怎么改？”
林瑶低下头，语气温顺：“我按您的要求改。”
“想好了？”
导师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手轻轻抚上她的长发。
见林瑶没有躲开。
导师的手顺势滑到她的肩上，隔着单薄的衣料轻轻揉/捏。
林瑶闭了闭眼，轻声问：“老师，您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不知道吗？”
导师笑了：“你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
“既柔弱又倔强，既清纯又......诱人。”
说着，他的手开始往下探。
林瑶忽然挣脱，提高了声音：“老师，您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我是来交论文的，难道就因为我不接受潜、规则，您就一直为难我吗？”
导师脸色一变，冷笑道：“算计我？”
林瑶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老师，别这样......求您了......”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踹开。
陆琛一脸阴沉地冲了进来。
林瑶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导师倒地的惨叫声。
陆琛下手极重，拳拳到肉，打得导师毫无还手之力。
林瑶回过神来，赶紧扑过去拉住他：“陆琛！别打了！”
地上的导师已经鼻青脸肿，昏死过去。
陆琛还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一脚。
林瑶死死抱住陆琛的腰：“再打会出人命的！”
陆琛喘着粗气，转头看向她。
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红痕时，眼神一暗：“他干的？”
林瑶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轻声说：“你干的。”
陆琛：“......”
他转身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
这才拉着林瑶的手腕往外走。
林瑶抓起桌上的包，悄悄关掉了藏在里面的录音笔。
“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琛怒气未消，走得飞快。
林瑶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
多久了？
林瑶在心里算了算，大概有半年多了吧。
从最初的言语骚扰，到后来的肢体接触。
再到她明确拒绝后的处处刁难。
为什么不告诉他？
曾经，她也想过向陆琛求助。
毕竟，以陆琛在江城的地位。
解决这种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甚至像今天这样冲进来把人揍个半死，他也能全身而退。
可为什么没有呢？
林瑶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那天陆琛是怎么说的？
“林瑶，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给你脸，你就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女朋友了？”
那次，林瑶被丢在暴雨里淋了半夜。
回去后高烧了一周。
退烧后，还是她主动回去向陆琛道歉。
之后，两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照旧。
但林瑶知道，对她而言。
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琛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
电话那头的人恭敬的答应会立刻处理。
“你怎么会来学校？”
林瑶好奇的询问。
陆琛没回答，但走到门口时，林瑶明白了。
“学姐，好巧啊！你今天也来学校了？”
苏晴从车里探出头来，一脸天真无邪。
仿佛昨晚短信里的嚣张挑衅从未存在过。
“上车。”
陆琛松开林瑶的手，走向驾驶座。
林瑶走近时。
苏晴忽然手忙脚乱地要下车：“对不起学姐，我只是不想让琛哥当司机才坐副驾驶的。”
“我这就下去，你来坐......”
“脚崴了就别乱动！”
陆琛打断了苏晴。
林瑶没等陆琛再说什么，自己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陆琛显得有些烦躁。
车内一时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苏晴转过头，怯生生地说：“学姐，你不高兴吗？”
“琛哥是看我脚崴了，才送我来学校交作业的，没别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林瑶或许会微笑着回一句：“大一新生不是住校吗？”
但现在，她只觉得无聊，索性一言不发。
倒是陆琛开口了：“她心情不好，关你什么事？小孩子别瞎操心。”
苏晴腼腆地笑了笑，又嘟起嘴：“琛哥，我不小了。”
“早就满十八岁了，再过几年就成老女人了。”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瑶。
陆琛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眉头稍稍舒展。
苏晴开始给陆琛讲自己入学后的趣事。
陆琛难得有耐心，听得认真。
林瑶看向窗外，有些恍惚。
三年前的自己和陆琛，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带着小心思，故意说些天真烂漫的话。
而陆琛总是耐心听完，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吻下去。
那时的吻轻柔而虔诚，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
后来，他的吻变得激烈而充满占有欲。
仿佛狂风、暴/雨，让她一度沉、沦。
直到某天，她听见陆琛的朋友调侃。
“没想到林瑶这么放得开啊！”
“琛哥，你什么时候腻了，也让我试试？”
林瑶没听下去，匆匆逃走了。
情事被公之于众已经够难堪。
她怕听到更不堪的话从陆琛口中说出来。
那会让她万劫不复。
那时候，她还在乎陆琛。
“学姐，可以吗？”
苏晴的声音将林瑶拉回现实。
“什么？”
林瑶抬眼。
“琛哥说你会做糖醋排骨。”
苏晴笑着问：“学姐，可以做给我们吃吗？”
林瑶从前视镜里看了一眼陆琛，他没什么反应。
“可以。”
林瑶点点头。
“太好了！谢谢学姐！”
苏晴开心地说道。
林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晴：“辛苦你当保姆给我们做饭啦。”
隔了几秒，又一条：“你想知道琛哥为什么喜欢糖醋排骨吗？”
苏晴故意吊她胃口，不再继续发。
林瑶只是淡淡地垂下眼，没有回复。
车子开进别墅区时，苏晴又发来一条。
“因为有人曾经亲手为他做过这道菜，想知道是谁吗？”
林瑶依旧没有回复，收起手机。
车子停在别墅前。
苏晴推门下车，脚刚一着地，就痛呼一声，差点摔倒。
陆琛及时扶住了她。
“琛哥，我没事，我慢慢走......啊！”
苏晴惊叫一声，被陆琛打横抱起。
林瑶从车里出来，正好看见苏晴双手勾着陆琛的脖子。
一脸娇羞地从他肩上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以前，林瑶会感到难过。
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但现在，她只是淡然地看着，反手关上车门。
甚至在别墅门前，提前伸手替陆琛打开了密码锁。
陆琛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林瑶走进厨房，开始准备糖醋排骨。
客厅里不时传来苏晴天真烂漫的笑声。
手机在料理台上震动，林瑶以为是苏晴的挑衅短信。
低头一看，心却猛地一跳。
那是一串没有备注却烂熟于心的号码，短信只有几个字。
“给我转一百万。”
林瑶拿起手机，快速打字回复。
锅里的沸水忽然溅起，林瑶心慌意乱，失手打翻了整锅水。
滚烫的水溅到她的脚上，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动静太大，陆琛闻声赶来。
林瑶第一反应是收起手机。
陆琛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两步跨过地上的狼藉。
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拧开水龙头。
凉水冲在烫伤的皮肤上，带来短暂的麻木。
随后是难忍的疼痛。
林瑶咬着唇，脸色苍白。
陆琛沉着脸，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脚踝。
另一只手继续用凉水冲洗。
“林瑶，你是小孩子吗？烧个水都能打翻！”
陆琛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林瑶心里烦躁，脚上的疼痛。
让她忍不住一口咬在陆琛的肩膀上。
陆琛皱了皱眉，却没有松开手，只是低声骂了一句。
“属狗的？”
“学姐，你烫到了吗？严重吗？”
苏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脸焦急。
“我去找烫伤膏......”
陆琛看了一眼林瑶的脚，直接抱起她。
绕过苏晴往外走：“去医院。”
车子启动时，苏晴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
说担心林瑶，非要跟着去。
陆琛一路将车开得飞快。
林瑶的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隔着包握住手机，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车内气氛压抑，谁也没说话。
行至半路，后排的苏晴忽然掩面哭了起来。
“学姐，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说想吃糖醋排骨，你也不会烫到。”
“我只是看着你，就想起我姐姐，忍不住想跟你亲近......”
陆琛的眼神微微一动。
林瑶没有搭话，陆琛却开口安慰了苏晴几句。
苏晴还在抽泣：“对不起学姐，是我考虑不周。”
“我应该想到你可能不愿意做给别人吃，毕竟这菜是你专门为琛哥做的。”
“还有，我是被人推倒摔伤了脚，才不得已麻烦琛哥的。”
“我真不是故意受伤的......”
陆琛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医院门口，林瑶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陆琛转过头，眼神冰冷：“林瑶，有意思吗？”
“做一道菜而已，你不愿意做就不做，犯得着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一套，你用不腻是吗？”
“滚下去！”


江城的上流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
“陆家大少爷陆琛，只对十八岁的女孩感兴趣。”
不过，林瑶跟在陆琛身边的时候。
已经二十二岁了。
而且，这一跟就是四年。
傍晚，林瑶接到陆琛的电话。
陆琛说晚上会回江城，顺便说了一句想吃糖醋排骨。
林瑶忙活两小时，做了一桌子的菜。
可左等右等，依旧不见陆琛的身影。
等到八点过，她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有男女的笑闹声，还有打麻将的动静。
“我这会在云顶会所，先让司机接你过来。”
陆琛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不是说晚上回来吃饭的吗？”
林瑶轻声询问。
“你还没吃？想吃什么，过来我让人给你弄。”
陆琛的语气依旧随意。
林瑶沉默了几秒。
刚想答应，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胡了！”
紧接着是一阵吵闹的声响。
有人笑着调侃：“林瑶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陆大少这么长时间都不腻？”
“我说陆大少，你不会是真动心了吧？”
陆琛笑出声来：“你脑子进水了？少说废话。”
“你们懂什么，养条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
“何况林瑶这么听话的宠物，陆大少当然舍不得！”
“滚！”
陆琛笑骂了一句。
又是一阵吵闹的声音，电话紧接着被挂断了。
林瑶赶到会所时，牌局还没结束。
依旧是电话里那些人在场。
但没人把她当回事。
所有人都觉得林瑶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计较。
最主要的是不敢计较。
林瑶长得漂亮，但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以陆琛在江城的地位，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
林瑶能留在陆琛身边这么久。
靠的无非是她的乖巧和懂事。
果然，林瑶只是低眉顺眼地在陆琛身边坐下。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半夜从会所出来时，陆琛有些醉了。
整个人靠在林瑶身上。
林瑶费劲的把他塞进车里，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车子沿着山路往下开。
四周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显得格外荒凉。
陆琛忽然凑过来吻她。
林瑶起初还端坐着，但被他吻到耳垂时。
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陆琛似乎更来了兴致，抓着她的手往下按。
整个人压了过来。
“别......司机还在......”
林瑶声音微弱，慌乱地看向前排。
陆琛没理会，反手敲了敲隔板。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司机下了车。
陆琛向来没什么顾忌。
林瑶跟了他这么久，依然不习惯这种场合。
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陆琛似乎特别喜欢她这副模样。
捏着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去解皮带。
空间狭小，陆琛的动作迅猛而激烈。
深秋的夜晚，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林瑶仰起头，看见汗珠从陆琛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
顺着喉结一路向下。
她不得不承认，抛开陆家少爷的身份。
单凭这副皮囊，陆琛也足以让无数女人为之倾倒。
陆琛注意到她的目光，轻笑一声。
“看什么呢？这会儿倒挺大胆的。”
没等林瑶回答，她的手腕一凉。
一只镶满钻石的手镯滑到了她的腕上。
“生日礼物。”
陆琛懒洋洋地翻身坐起，随手扯过衬衫。
林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刚过零点，0月9日。
其实，今天根本不是她的生日。
“谢谢。”
林瑶贴过去抱住陆琛的腰，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林瑶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琛已经接起了电话。
“琛哥......”
电话那头传来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琛立刻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苏晴只是抽泣，没有回答。
陆琛皱了皱眉，迅速扣好衬衫扣子：“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陆琛对林瑶说：“下车。”
没有解释，甚至没有给她整理衣服的时间。
林瑶裹着一件风衣站在路边，看着陆琛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冷风吹过，身上的汗渐渐干了。
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寒意。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瑶掏出来看了一眼。
“看吧，只要我一个电话，他就会丢下你。”
苏晴的短信里满是得意。
林瑶扯开衣领，对着脖颈上的红痕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片刻后，苏晴回复：“不要脸！！！”
林瑶勾了勾唇角，没有理会接下来的辱骂短信。
她收起手机，抱紧了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日子......
好在，还有十一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