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夫妻十年,我改嫁摄政王你才后悔宋彦初谢南伊后续+全文

本书作者

钟晴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彦初谢南伊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妻十年,我改嫁摄政王你才后悔宋彦初谢南伊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钟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辈子,谢南伊与宋彦初是九月二十六日成婚。如今刚过中秋节,她还有四十天的时间退掉这门婚事。“真的?”芍药抹了把泪,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姐。小姐对宋世子多么上心,这些年她是看在眼里的。“比珍珠还真。”谢南伊将方才写下的东西交给芍药,“拿这个悄悄去找最好的说书先生,等我消息,到时在城内最热闹的酒楼,说上三天。”芍药只看了一眼,就露出开心的笑:“此事包在奴婢身上!”办好这件事,谢南伊回到相府,才得知父亲下午去侯府退婚。听说去的时候面色阴沉,回来却绝口不提退婚之事。谢南伊早就料到,她和宋彦初的婚没这么容易退掉。毕竟是皇上赐婚,况且皇上十分欣赏宋彦初。就算此事闹到御前,皇上可能还会觉得并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是年少多情,甚至觉得他是性情中人。所以,...

章节试读

上辈子,谢南伊与宋彦初是九月二十六日成婚。
如今刚过中秋节,她还有四十天的时间退掉这门婚事。
“真的?”芍药抹了把泪,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姐。
小姐对宋世子多么上心,这些年她是看在眼里的。
“比珍珠还真。”谢南伊将方才写下的东西交给芍药,“拿这个悄悄去找最好的说书先生,等我消息,到时在城内最热闹的酒楼,说上三天。”
芍药只看了一眼,就露出开心的笑:“此事包在奴婢身上!”
办好这件事,谢南伊回到相府,才得知父亲下午去侯府退婚。
听说去的时候面色阴沉,回来却绝口不提退婚之事。
谢南伊早就料到,她和宋彦初的婚没这么容易退掉。
毕竟是皇上赐婚,况且皇上十分欣赏宋彦初。
就算此事闹到御前,皇上可能还会觉得并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是年少多情,甚至觉得他是性情中人。
所以,她不急!
等他们两人自己一步步作死!
这一晚,谢南伊睡得十分安稳。
她再也不用担心起得晚,会被婆家长辈责备不懂规矩。
也不用晚上熬夜安排,明天早起一大家子吃什么,怎么买到新鲜的肉菜,长辈那里哪个时辰去立规矩,晚辈要请哪个师傅教导,买什么布料,给谁添新衣,给谁买发簪......
更不用费尽心机地去讨好宋彦初,傻傻等着他回心转意。
她只需要做自己!
睡得好,她次日醒来时便神清气爽。
芍药进来时,眼底却闪过一丝委屈。
或许是怕她发现,所以极力掩饰,硬挤出的笑容瞧着好假。
谢南伊一眼就看穿,笑着问:“何事如此忧心?”
芍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府门外的哭声断断续续传进来。
虽然听不清楚,谢南伊却第一时间就猜到,必然是沈云娇来闹事。
“是沈云娇,她来求我给她一条生路?”她问。
“是。”芍药满脸委屈地道,“相爷说,让小姐去瞧瞧,把人打发走。”
原本这件事就是宋世子和沈小姐对不起自家小姐,如今反而成了自家小姐的不是。
不过,这话她只是心里想想,怕给小姐添堵。
谢南伊没有直接去府门外,而是站在里面听。
想看看沈云娇的手段到底有多高明,才能哄得宋言初那个蠢货,十年如一日地爱着她?
沈云娇那听着十分柔弱的声音,从门缝直钻入耳中。
“谢小姐,我是罪臣之女,不敢奢求什么身份,只求留在侯府,哪怕为奴为婢伺候你和世子。”
听着这些话,谢南伊忍不住勾唇冷笑,示意小厮开门。
“出来了,出来了,谢小姐出来了......”
谢南伊戴着面纱,莲步轻移,款款走到沈云娇面前。
沈云娇正跪在台阶下,满脸泪痕,鼻尖都哭红了,倒是越发显得娇俏可人。
“云娇,你别来求她,我们回去,我会有办法让你进府。”
谢南伊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宋彦初被下人放在木板上抬了过来,满脸急切地想要阻止心上人。
因为太着急,背上渗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单薄的长衫,触目惊心。
看来,平南侯下手还挺重啊!
沈云娇凄婉地恳求:“谢小姐,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一条生路,世子只是觉得我无处可去,怜惜我几分罢了,我绝不会破坏谢小姐和世子的感情,您请别赶我走好不好?”
“沈小姐,你今日跪在这里,是想要毁我名声,还是想要毁我和宋世子姻缘?”谢南伊垂眸看着她,眼神冰冷。
沈云娇表情明显一僵,眼中瞬间涌出泪水:“谢小姐,我只是想要个容身之处,请谢小姐可怜可怜我!”
“可我不是平南侯府女主人,我做不了侯府的主,沈小姐来求我做什么?你不应该去求侯爷和侯府吗?还是说,沈小姐看我面薄好欺负,只想要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谢南伊不急不缓却字字珠玑,“据我所知,宋世子将你安排在一处侯府别院,怎的沈小姐管那三进的宅子不叫容身之处,只有侯府才配得上沈小姐容身吗?”
围观的众人恍然,原来这个沈小姐不甘心当个外室,想要坏了谢小姐的名声,取而代之。
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见形势对自己不利,沈云娇很快就抬眼,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宋彦初。
“彦初,谢小姐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谢南伊!”宋彦初立刻炸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谢南伊发难,“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娇只是心软不想让你难堪,你竟然如此刁难她。”
他越气,谢南伊越冷静,不答反问:“宋世子眼睛还好吗?”
宋彦初一怔,满脸莫名其妙地问:“我跟你说云娇,你问我眼睛做什么?”
“只是觉得,宋世子眼睛若无碍,如何看不出,此时此刻,到底是谁在刁难谁?”谢南伊的声音沉静无波。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宋彦初面色瞬间由白转红,再变得铁青,他捏紧手指,眼底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
默默看着他的神情,谢南伊总觉得他眼神不太对劲。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看着她时,只有冷漠,可没有那种相处了十年的相看两厌。
难道......
“谢南伊,你口齿伶俐,我一向说不过你,但云娇如今无依无靠,只要你能容下她,我还是可以娶你。”宋彦初神情间颇显倨傲。
“那我,要多谢世子娶我之恩?”谢南伊嗤笑。
他此刻的表情,绝不是前世他们之前所有。
前世他们成婚之前,没怎么见过面,宋彦初对她只是冷漠。
倨傲和嫌弃,不过是他们成婚十年,他亲眼看着她对自己的付出,觉得她离不开他,才生出来的。
这些,再加上之前他及时用军功换沈家人性命。
谢南伊几乎可以肯定,宋彦初也是重生来的。
“谢南伊,你说话要这么难听吗?”宋彦初恼羞成怒,本就通红的脸颊更红了。
“这就叫难听?”谢南伊嗤笑,她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说罢了。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大理寺衙役,露出轻笑。
众人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谢南伊心中像有只小兔子在跳,砰砰砰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辰安却淡然道:“谢小姐,之前我就说过,此事会给你交代,今日便是交代。”
缓缓松了口气,看来他没认出自己,谢南伊略微欠身,并未说话。
“不过是聘礼凑齐了,我伊儿的名声当如何?”老夫人还在扮演慈祥祖母,“你们宋家,就没有交代?”
宋辰安笑着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震惊在场所有人:“那些涉嫌传出流言蜚语之人,全都已经被抓起来,老夫人放心,晚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闻言,谢南伊惊得险些叫出声,咬破了唇角,才堪堪忍住。
真不愧是上辈子手段狠辣的摄政王,这种事居然说得像是家常便饭!
若是这件事牵连到无辜之人,那可就是她的罪过。
她故意捏着嗓音道:“大人这是要强迫别人闭嘴吗?可法不责众,流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小姐尽可放心。”宋辰安依旧淡然,“只要重罚流言传出之人,其他人自然会闭嘴。”
他的到来,让何月琴立时有了底气:“老夫人,相爷,夫人,这件事我瞧着两个孩子都有意,倒是不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毁了他们的大好姻缘不是?”
“也是。”李舒玉跟着开口,“如南伊所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两个孩子不成婚,南伊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说这话时,目光看向一旁的老夫人。
谢老夫人沉吟片刻,打算答应,毕竟宋家也给足了颜面。
谢南伊心中焦灼,宋辰安今日前来,是她没有料到的。
今日若是接了这聘礼,以后可就更难退婚。
她对芍药低语了一句。
芍药登时暗暗退出去,走到外面的巷子,在没人的地方,放出一个孔明灯。
那孔明灯上写着三个字——长相守。
孔明灯徐徐上升,逐渐就出现在相府上空。
老夫人正要答应此事,就看到那孔明灯,略微蹙眉。
以为今日婚事就要定下来,宋彦初心中正有种诡异的安宁,莫名却看到了那盏孔明灯。
上辈子,他定了九十九盏,每一盏上都写着“长相守”,就为了与沈云娇在一起。
可他还没来得及兑现与她的诺言,就出事了。
此刻,他重生一辈子,却坐在这里,再次背叛了他和云娇的感情。
他心中突然钝痛不已,站起身,甚至无礼到没有给任何人行礼,便急匆匆离开。
就要将婚事定下的众人:“......”
谢南伊适时掩着口鼻哽咽起来:“伯母,宋大人,看来世子并不愿与我成婚。”
听到这些娇滴滴的闺女哭泣,宋辰安就忍不住皱眉:“想来彦初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我定会将他抓回来。”
可这件事彻底触怒谢昌,他拂袖恼怒道:“既然贵府对婚事这么没有诚意,便带着你们的东西立刻离开!”
说完,他直接回后院。
夫君都走了,李舒玉也不便留着,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
何月琴将目光转向留下来的老夫人:“老夫人,此事是彦初不对,我们定会好好处罚他,还请......”
“侯夫人。”谢心妍突然开口,“世子那么着急跑了,会不会是为了那个沈云娇,若是闹出什么丑闻,可就不好了。”
闻言,何月琴哪里还有心思多说,立刻起身便走。
徒留宋辰安一人,略显尴尬地坐着。
他起身拱手,想说什么,接触到谢南伊那红了的眼眶,终究没有多言。
有些事,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好说什么。
待他也离开,谢南伊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宋彦初那个蠢货还记得他跟沈云娇的誓言,记得之前的孔明灯,否则今天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门口围观的百姓,瞧着聘礼都抬进相府,宋世子突然跑了,聘礼也抬走了,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谢南伊从后门追上宋辰安的马车,欠身行礼道:“宋大人,还请听我一言。”
马车停下,宋辰安却没有下车,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是这种身份,着实不适合见面。
谢南伊自然也知道,可她不得不来:“那些戏班子和说书人,不过是为了生活,才编出一些戏,也没有提名字,是旁人乱想,还请大人饶了他们。”
“谢小姐到底是为他们求情,还是为别的?”宋辰安冰冷的声音传来。
谢南伊心中咯噔一声,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硬着头皮道:“若是大人将他们抓了,百姓只会议论,是侯府以权势强行堵住他们的嘴,侯府和宋世子的名声只会更差,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也会觉得,大人滥用私权。”
这伶俐的口齿,让宋辰安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借着马车门缝看出去,只瞧见她发白的手指,还有通红的眼睛。
他冷笑了声,这上京城的贵女,多数都会做一些博取名声的事情。
谢南伊定是怕这些人被抓,影响到她的名誉,这才会来恳求。
矫揉造作,真是让人觉得厌烦!
“此事与谢小姐无关,还请让开。”宋辰安不耐烦地催促她。
谢南伊却仍旧拦在马车前,分明那样纤细的身形,却显得固执又坚定。
宋辰安彻底失去耐心,打算让车夫直接架着马车过去,就不信她会不让。
车夫的马鞭刚扬起,马蹄便迅速朝着谢南伊快速奔去。
不过一丈远的距离,谢南伊甚至可以嗅到马鼻子喷出的热浪。
她却咬着唇,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不让。
她在赌,赌宋辰安不会看着她出事。
就在马蹄就要扬起,将谢南伊踩成肉泥的瞬间,马车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缰绳,用力地青筋暴起,指尖发白。
听到马蹄声停下来,谢南伊才睁开眼,正好与硕大的马眼对了个正着。
她心中一惊,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宋辰安恼怒的声音传来:“谢小姐到底意欲何为?”
“宋大人,只要你放了那些人,我就帮你破案!”谢南伊脱口而出。
马车内,宋辰安的眉宇皱得更深:“谢小姐如何得知,我需要人帮我破案?”

谢老夫人此刻盛怒之下,根本不听儿媳在说什么,举着鞭子就要打。
“婆婆!”李舒玉着急地上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臂,“打不得,儿媳待会儿慢慢告诉你原因。”
最近上京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飞,其中不乏骂她的。
如今谢南伊成婚在即,若是今日真的打了她,便坐实了她这个继母对嫡长女不好。
因为她经营不善,再加上私心,嫁妆又给得不多,若是传出去,还不被上京城内百姓的唾沫星给淹死?
丞相最注重颜面,到时休了她都有可能。
她一把年纪可以不在意,她的一双儿女可还要做人。
看出她眼中的恳求,老夫人也不打算再动用家法,只是需要个台阶,沉默看着谢南伊。
李舒玉立刻会意,看着谢南伊道:“伊儿,还不快给祖母道歉?”
“道歉?”谢南伊诧异地问,“今日之事,原本就是妹妹打了沈云娇,宋彦初才会上门找事,祖母却偏偏要罚我,母亲一向疼我,今日倒是为我评评理。”
李舒玉蹙眉,让她评自己婆婆的理,亏得谢南伊想得出来!
“你看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子?”谢老夫人将怒火全都转嫁到儿媳身上,“早不管教,如今都要嫁人,却还是不知进退,婆家将来怎会容得下她?”
“婆婆消消气,伊儿还小,咱们慢慢教就是,您别气坏了身子。”李舒玉轻抚着她的胸口,用眼神示意谢南伊赶紧走。
离开兆华院,谢南伊才露出讥讽的笑。
他们爱颜面,她就将颜面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不得不自己收回伤害她的“鞭子”!
“小姐。”芍药急匆匆而来,“飘絮方才来说,司小姐约小姐申时在平日那间茶馆见面。”
谢南伊一惊,司锦年很少这样着急地约她见面,看来是出了十分紧急之事。
怀着忐忑的心,她未时末就到了茶馆。
司锦年看到她的瞬间,就带给她一个炸裂的消息。
“伊伊,你上次到底怎么跟宋辰安说的,他竟然主动邀约我见面!我娘激动坏了,这不就是要跟我成婚的意思?”
谢南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甚至暗中掐了掐掌心,以为自己在做梦:“你说什么,宋辰安要和你见面?”
“对啊!”司锦年一把握住她的手问,“你是不是上次刻意打扮了才去的,他被你的美貌迷住了?”
“不曾。”谢南伊摇头。
她上次为了让皇后心疼,特意将自己打扮得虚弱不堪,面色惨白,瞧着一阵风都能吹倒。
对着那样一张消瘦且白的诡异的脸,宋辰安是怎么想到要再见面的?
“怎么办,我要是不去,我娘会打死我的,可我今天要是去了,拆穿上次的谎言,我娘还是会打死我!”司锦年挽着谢南伊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伊伊,你会帮我的,对吧?”
谢南伊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你想怎样?”
“再假扮一次我,去见宋辰安,好不好?”谢南伊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这次你的性子再恶劣些都没关系,也不必担心我名声,反正我也不想嫁给上京这些娇滴滴的公子哥儿。”
“宋辰安哪里是好相与之人?”谢南伊却摇头断然拒绝,“若是你今日去跟他说清楚上次的误会,他或许不会怪你,可你若是继续骗他,谎言戳穿的那天,你和将军府,面对得了他的怒火吗?”
摄政王一怒,伏尸遍野!
只是在心里想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十分恐惧。
“不会拆穿的,我是闺中女子,若是不能成婚,以后就不会见面。”司锦年拍着胸口保证,“不会连累任何人。”
谢南伊还是不答应,站起身就要离开。
“他已经来了!”司锦年指着楼梯上,正往这边来的高大身影道,“我在隔壁保护你,绝不让他伤你!”
说完,她竟从窗户跳到隔壁雅间!
谢南伊想走来不及了,宋辰安已经到了雅间门口。
他轻叩门扉:“司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宋大人请进。”谢南伊尽量装作虚弱的样子,用帕子掩住唇角,轻咳了几声。
宋辰安推开虚掩的房门,踱步进来,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不等他说话,谢南伊便直接连珠炮似的道:“宋大人明知我母亲抱着怎样的心思,为何要给她希望?难道是你记恨上次我对你说话不客气,所以想要报复?”
宋辰安明显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道:“司小姐误会,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宋大人这话说的,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大理寺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一个闺阁女子出面的?”谢南伊嘲讽地笑。
她心中生气,等解决了这件事,非要好好教训司锦年这个死丫头不可!
宋辰安轻轻一笑,拿出卷轴放在谢南伊面前,双手展开给她看。
“近些日子,上京城内有不少女子丢失的案件,嫌犯滑如泥鳅,大理寺几次设局,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他只盯着年轻女子下手,所以......我便想到了司小姐。”
谢南伊诧异地抬眼,不明所以。
瞧着她戾气尽消,只带着几分好奇的妙目,竟是有些可爱。
宋辰安眉梢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他声音都不由得低沉几分:“司小姐乃骠骑将军之女,自小习武,聪慧过人,若是肯相助,定能让嫌犯现身。”
谢南伊终于明白,这是让她去做诱饵,引那个嫌犯出现。
原本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谢南伊若是真会武功,说不定会帮他。
可眼下这种情形,她还是少与宋辰安接触为妙。
当初她还琢磨着扶持宋辰安,让他与宋彦初兄弟阋墙。
如今看来,这件事还是算了,一不小心还会惹祸上身。
因此,她勾唇冷笑:“所以,宋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当诱饵,将我置于危险之地?你们大理寺那么多大男人都抓不住嫌犯,却要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这是何道理?”
宋辰安神情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立刻歉意地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司小姐请相信,有我在你身边,定会保你万全。”
“保我万全?宋大人做大理寺卿一年有余,这段日子从来没有受过伤,没有遇到棘手之人?你怎么就敢打包票?”
谢南伊打定主意,让宋辰安觉得她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对她彻底失去兴趣,以后别来找她。

“谢小姐,你竟然这么善良!他们还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藏在人群中的小厮说了句,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说的没错,之前我还以为是沈云娇一个人的事,如今瞧着宋世子这样维护她,就知道,她敢伤害谢小姐,都是仗着宋世子的宠爱!”
“可不是?就连侯夫人对谢小姐也总是羞辱,依我看,谢小姐就是人太好了!”
谢南伊“乖巧委屈”地站在原地,看着旁人夸她。
宋彦初似乎是良心发现,上马车之前,对谢南伊温声道:“南伊妹妹,今日谢谢你,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婚后我自会好好待你。”
“世子快上车吧。”谢南伊笑意更深了些。
心中却暗骂,宋彦初脑子是被猪啃了吗?
都已经这样了,还指望着她相信他的鬼话?
车夫驾着马车要走,那群人却围着不肯放他们离开。
谢南伊温声道:“各位,我终究是要嫁给世子的,还请大家不要为难世子,南伊在此多谢了。”
她朝着众人欠身一揖。
丞相府嫡长女的行礼,众人受不起,惊慌失措地让开。
马车经过谢南伊身边时,宋彦初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这一幕,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愧疚之心,也排山倒海般袭来。
那个瞬间,他甚至想要下马将她扶起,让她不要为了自己这样委屈。
可他这个意念刚动,沈云娇就蓦然抓紧了他的手臂。
低头看去,她此刻满眼都是恐惧和惊慌,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双眼,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紧紧窝在他怀中。
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将马车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吩咐车夫快点回府。
待马车离开,围观的百姓也全都走了。
他们看着谢南伊的眼神满是同情,看来这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好当啊!
谢南伊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朝着躲在暗处奋笔疾书的说书人颔首。
那人躬身行礼,转身迅速离开。
今天这么一场好戏,他可是写的文采斐然,明天茶馆定然又是满堂喝彩的一天!
“小姐,今天真是太痛快了!”芍药忍不住赞叹道,“奴婢早就瞧着那个沈云娇不顺眼!”
其实她觉得宋世子也不像是好人,只是小姐以前爱慕他,她便没有多说,徒惹小姐不快。
“等着吧,这不过是开始。”谢南伊嘲讽地笑。
她会让宋彦初名誉扫地,皇上不得不收回赐婚。
到那时,所有人会一边感谢她,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她!
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书人一番妙笔生花,次日茶馆当真是爆满。
无论是绘声绘色的故事,还是戏班子的深情演绎,都获得众人一致好评。
大家对谢家大小姐更是同情怜惜,有些人甚至怒其不争。
他们觉得,她对宋彦初太好了,就算成了婚,到时候也免不了被人欺负。
这话不出半日,就传到皇上耳中。
当时,皇上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听到御史这么说,气得手里的朱笔都摔了!
“这个宋彦初,竟是丝毫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
书房里的内侍与婢女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
片刻后,皇上对身边的内侍官吩咐:“去,告诉皇后,后日设宴,邀请上京贵妇与小姐入宫赏菊,到时让皇后好好安抚谢家那丫头。”
毕竟是他金口玉言赐的婚,他也不想让这件事闹得太过难看。
半个多时辰后,丞相府就收到皇后娘娘的请帖,请谢夫人带着长女谢南伊入宫赏菊。
谢南伊很清楚,皇上这是想让皇后来安抚她,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安抚大越丞相。
她不能拒绝,但她可以选择怎么去。
入宫这日,她穿着略微浅淡些的月白色长裙,不仅不施粉黛,甚至还给自己眼底画了些乌青。
她原本高挑纤瘦,这么一打扮,越发显得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柔弱的惹人怜惜。
因为不同车,宫门口下马车时,李舒玉才瞧见她这个样子,立刻关切地走过来。
可她还未接近,一道蓝色身影便风风火火地跑到谢南伊身边,将她抱了个满怀。
“伊伊,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谢南伊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年年,我也想你。”
这个抱着她的少女,是骠骑将军之女司锦年,也是她的闺中密友。
司锦年长得颇为英气,自小会功夫,腰身都十分结实,竟是直接将谢南伊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长大以后,也就只有锦年会将她当个孩子似的,抱起来转圈。
“好了,年年。”谢南伊忍不住笑出声,“这里是宫门口,我们两个收敛些。”
司锦年这才将她放下来,静静看着她:“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瘦了一圈似的,脸色还这么难看?”
两人自小便认识,司将军整日在外面打仗,她便常去找谢南伊玩耍。
最近,因为她很反感谢南伊的婚事,就被母亲困在家里,不准去丞相府。
见谢南伊不答,她立刻气愤地问:“是不是宋彦初欺负你了?我都听说最近的事了,我找他算账去!”
“年年!”谢南伊慌忙拉住她,“我们先入宫。”
两人手挽手入宫时,谢南伊才看清楚,她今天穿得很不一样。
她平日都是穿着一些紧身衣,腰上还别着趁手的兵器。
今天入宫兵器没带,还穿上了长裙,走路都不敢迈步,甚至妆容都变得温婉几分。
正要问,李舒玉却在前面招手她们两人快些。
内侍官已经到了,让谢南伊入宫便直接去皇后宫中。
“伊伊,我陪你去。”司锦年握紧了她的手,满脸担忧。
“我没事的,很快回来。”谢南伊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园,“你先去那边赏菊。”
入凤仪宫之前,李舒玉低声对谢南伊道:“南伊,你和宋世子的婚事已定,你可千万别再任性。”
谢南伊不语,只是略微颔首。
两人刚进入宫门,便欠身行礼。
看到谢南伊的瞬间,皇后眼中明显露出几分震惊和心疼。
“这是南伊丫头?”皇后不可置信地问,“怎么消瘦了这么多?面色这样难看,可是病了?”

想到自己武将之身,尚且无法忍受地上的冰冷,谢南伊那样瘦弱的身体,跪了两个时辰,如何不生病?
宋彦初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转念一想,身为儿媳,对公婆不敬,谢南伊就算跪一跪也是应当的。
他突然又坦然了。
跪了两个时辰时,他已经意识开始模糊,膝盖钻心地疼。
御书房的灯已经熄灭,皇上却没有出来,显然是从后堂离开。
他艰难地扶着地抬腿,缓缓站起身,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一旁的小内侍瞧着他快要昏倒,眼疾手快地扶着他:“世子小心。”
宋彦初站稳之后问:“皇上呢?肯见我了吗?”
小内侍一脸为难地道:“世子还是回去吧,皇上是不会见你的,你在这里跪着也没用,宫门可马上就要落锁,到时再不离开,皇上必会怪罪。”
他是好心,宋彦初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南伊的那句话——
“你若是真的心疼她,大可跪死在御书房前,求皇上给你们赐婚!”
他把心一横,将衣摆甩开,重新跪下去。
不就是跪吗?
谢南伊跪得,他也就跪得。
说什么也不能让心爱之人伤心,更不能谢南伊将他看扁了!
次日上午,宋世子久跪一夜,求皇上赐婚他和沈云娇的事情就不胫而走,大街小巷议论得更多了。
得知消息,谢南伊忍不住笑了。
这次可不是她算计,宋彦初自己上赶着送素材给戏班子。
多么让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必须让戏班子好好渲染,感动众人才是。
这爱情故事越感人,谢南伊的身份就越尴尬,到时她只要在皇上面前哭一哭,想必事半功倍。
不出三日,戏班子的风向突然变了,大家都开始歌颂宋彦初与沈云娇的爱情故事。
斥责谢南伊,是破坏他们感情之人。
芍药忍不住问:“小姐如何能知道,那些人会如何想?”
“这个世上,女子总是更容易被指责。”谢南伊不屑地轻笑,“男人年少多情,却会被人说他是个痴情的好男人,从来没有人在意,他的痴情背后,是带着何种目的,又伤害了多少人。”
经历了一场婚姻,她看透了很多东西,更理解这世间女子的不易。
她就是要利用这个不易,让她在皇上眼中,变得更无辜。
可皇上处置宋彦初的消息没等来,却把宋彦初等来了。
这日晌午,谢南伊刚睡醒,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芍药,出了何事?”她问。
“小姐,宋世子来了,据说是带着二小姐一起回来的,瞧着很生气的样子,直奔老夫人院子去了。”芍药低声答。
谢心妍?
谢南伊蹙眉,这个丫头去了趟江南,回来瞧着安分了许多,怎么又惹事?
她还来不及问谢心妍闯了什么祸,就听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请她去兆华院一趟。
这小丫头,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最是能闯祸。
而且每次闯的祸都不一样,府里除了她,没人能镇得住这个混世小魔王。
虽然已经及笄,却依旧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温婉。
老夫人让她过去,是让她镇住谢心妍,也是想将宋彦初的怒火转嫁到她的身上。
她很清楚,却也想看看,到底谢心妍给宋彦初使了什么绊子,让他能怒火中烧,失了分寸。
谢南伊嗤笑着摇头,换了身衣服就前往兆华院。
院里,谢心妍不知所措地低头站着。
宋彦初则满脸怒气地坐在老夫人身旁,紧紧盯着她。
瞧见谢南伊进来,宋彦初的目光才收敛了些。
“姐姐。”谢心妍却像是看见救星似的,站在她身后,“你快救我,宋世子他冤枉我,还威胁我!”
闻言,宋彦初面色更难看:“你倒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你将云娇打成那个样子,你怎么不说?”
“我说了,我没有打她,你怎么就信那个狐狸精的,不信我的?”谢心妍撇了撇嘴,眼中满是不服气。
宋彦初一副肺都要气炸的神情,咬着牙怒斥:“谢南伊,这就是你的好妹妹,打了人还用恶毒的语言骂云娇,你就是这么教她的?”
谢南伊瞥了他一眼,又侧目看向身后那只小白兔般,红着眼看她的小丫头。
她大概明白,这件事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定是谢心妍碰到沈云娇,忍不住动手打人。
沈云娇也不甘示弱,将此事添油加醋,好好跟宋彦初告了刁状。
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训斥谢心妍几句,一来她以前喜欢宋彦初,二来她也的确不喜欢自己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
可今天,她却完全将谢心妍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宋彦初:“宋世子此言何意?你亲眼看见我妹妹打人?你一个外男,不仅私自进入丞相府后院,还抓着我未出阁的妹妹不放,意欲何为?”
宋彦初:“......”
这是在,倒打一耙?
老夫人也怔住,没想到谢南伊这次会护着谢心妍。
屋内,只有谢心妍看着她的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
沉默片刻,宋彦初沉声道:“云娇脸上青一片紫一片,手臂上也全都是红痕,难不成还冤枉了她?”
“脸上身上有伤,就能证明是我妹妹打的?”谢南伊嗤笑,坐在他对面,平时他的目光,“说不定是她自己打自己,来陷害我们丞相府二小姐,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问罪,拿丞相府当什么?”
她知道,老夫人最是在乎丞相府颜面,这么说,老夫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老夫人就忍不住看着宋彦初道:“宋世子,今日之事,你确实鲁莽了些,沈云娇乃罪臣之女,她不过寥寥数语,就唆使你登门兴师问罪,此女断不可留!”
谢心妍看着姐姐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转头朝着宋彦初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沈云娇打便打了,你能奈我何?
宋彦初气得简直七窍生烟,上辈子丞相府所有人对他,分明十分尊重。
尤其是这个谢心妍,整日跟在他身后,“姐夫、姐夫”叫着,如今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