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小说
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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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祝丞鸣

    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听枫李放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小说》,由网络作家“晓祝丞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府的花园小径上,孟羽鸿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脑中回忆着自己与孟听枫初见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骂她,还拿扫帚打了她,她却说自己不坏?还在时梓露面前为自己说话?还说......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他脑中思绪万千,纷乱不堪。虽不知孟听枫是从哪个多嘴的下人那得知他冬日会收养小猫的,但仔细想想,他从未了解过孟听枫,更没想过要主动去了解她。爹爹和阿姐都待她平和,似乎只有自己总是与她针锋相对。那他是不是该对这位嫡姐,好一些?孟羽鸿似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低低的痛骂了自己一声。他都在乱想些什么!那个从山里来的野种可是让阿姐吃不香睡不好,还连累他被打,黑狮被杀。他绝不能心软!似乎是下定决心,他不再烦扰,嘴中絮絮叨叨地走去。跟着他的小厮颇为摸不着头脑...

章节试读

孟府的花园小径上,孟羽鸿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脑中回忆着自己与孟听枫初见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他骂她,还拿扫帚打了她,她却说自己不坏?还在时梓露面前为自己说话?
还说......看人不能只看一面?
他脑中思绪万千,纷乱不堪。
虽不知孟听枫是从哪个多嘴的下人那得知他冬日会收养小猫的,但仔细想想,他从未了解过孟听枫,更没想过要主动去了解她。
爹爹和阿姐都待她平和,似乎只有自己总是与她针锋相对。那他是不是该对这位嫡姐,好一些?
孟羽鸿似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低低的痛骂了自己一声。
他都在乱想些什么!
那个从山里来的野种可是让阿姐吃不香睡不好,还连累他被打,黑狮被杀。
他绝不能心软!
似乎是下定决心,他不再烦扰,嘴中絮絮叨叨地走去。
跟着他的小厮颇为摸不着头脑。
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神神叨叨,一惊一乍的?
在幽兰苑内,与时梓露聊天半晌后,孟听枫望着她大眼睛里逐渐蓄满的泪水有些无措。
“时小姐,你,你怎么哭了?”
时梓露拿出手帕轻轻擦着泪,“你以前在山里过得这么惨啊,春夏秋冬都在做农活、打猎,还,还会被养父打,呜呜呜......听枫,你怎么不告诉我阿兄,我好让他多送些补品来。
“你看看你,这满身伤,呜呜呜......”
她眼泪汪汪地一拉孟听枫的袖子,看见底下藏着的各类丑陋的伤疤,哭得更伤心了。
孟听枫低估了她的同情心,若是提前知晓,她定不会顺着时梓露然后将自己从前在山中的遭遇都说出来。
哭了一会儿后,时梓露突然站起身来:
“听枫,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找阿兄,让他多送些补品来!今晚你就叫厨房给你炖着喝,好好补补。”
“时小姐,不......”用了。
可时梓露跑得像阵风,瞬间没了影子。
真是善良又可爱的小姐。
孟听枫此刻才露出重生后最真挚的笑。
可时梓露兴冲冲地跑出来,忘记了这并非时府,一时间迷了路。
“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这偌大的孟府,没有家仆的吗?”
她气恼地跺了跺脚,眼尖地瞧见坐在花园亭中沉思的孟羽鸿。
时梓露提起裙摆跑过去,“喂,孟家小公子,带我去找我阿兄。”
她本以为刚才还凶巴巴的孟羽鸿会不帮她,需要再费一番功夫。可没想到,孟羽鸿只是轻轻瞧了她一眼,便站了起来。
时梓露微微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少年身高腿长,迈的步子也大,时梓露一路小跑都没能追上他,却不想对方在长廊转角处停了下来。
她开口问道:
“你......”
长廊尽头却传来说话声。
“诶,今日那时宰相带了好几箱子赠礼来呢,全都是给二小姐的。有好多金银首饰,还有上好的衣裙布料,真叫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你若像二小姐一般善于心计,也能得这些宝贝。”
“怎么说?”
“那二小姐长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你都不知道她那天救了时小姐后,衣服都湿透了,里衣都能看得清楚。她不遮掩就算了,还不停地往柳世子身上贴,最后还上了时大人的马车!你说她这副狐媚子样,多会勾人。要我说,她就是一个勾三搭四的贱货!”
听这两个闲来无事的丫鬟躲在此处嚼舌根,孟羽鸿和时梓露的神情都变了。
孟羽鸿眼神复杂,嘴唇紧抿。
这些话语,还是孟听枫回府当日,他给对方下马威不成,反施一计散播出的谣言。
下人们在孟府内四处讨论,有他的示意和庇护,没人担忧被家主责罚。
原本他是巴不得这样的谣言在府里愈演愈烈的,甚至那天他看见孟听枫吃饭时听见这些话时,委屈伤心的表情,都无动于衷。
可今日听见,为何他心底却有一丝动摇?
这些话......不该在府中传播的吧?
而时梓露更是气得跳脚,好心救了她,身世可怜凄惨的听枫,居然被府中下人如此污蔑!
她都不敢去想,孟听枫听到这些话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于是乎她裙摆一放,气势汹汹地冲着那二人走了过去。
“喂,你,还有你!”
时梓露伸出手指指向这两个多嘴的丫鬟,气愤不已:
“你们孟府没有家规吗?多嘴多舌在背后诋毁主子的,该怎么罚?”
两个丫鬟先是被她这气势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可随即又看见转角处站着的小公子,她们又放下心来。
见这两人不说话,时梓露脸都要绿了。
“你们!竟然敢无视我!”
她们二人面面相觑。
这穿着华服打扮精致的小姐,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们虽讨论二小姐,但最先允许她们随处说的小公子都站在那不发声,这小姐也没权利管她们吧?也许,小公子会处理好的。
于是两个丫鬟低垂着脑袋,等待孟羽鸿开口。
看着她们脸上放松的神情,时梓露嗓子一时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回过身去拽住孟羽鸿的袖子。
“这是你家的家奴,你不管的吗!”
孟羽鸿嘴唇开开合合,语气艰涩:
“我......”
曾经是他召集众多家仆,当着他们的面,让他们随意去说这些话。这就相当于自己为他们做了担保,可如今这件事被时梓露撞见,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责罚这两个丫鬟?那在府中下人眼里他岂不是成了一个没信誉的人?
可若是不责罚......
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时梓露放开了他的衣袖,直直走到那两个丫鬟身前。
她深吸一口气,高扬起手。
“啪!啪!”
双手垂下,两个丫鬟的脸上皆多出了一个红肿的手印。
时梓露非常后悔自己没带秋桐和冬柏来,她这时才知道,打人原来是个力气活。
只不过是扇了两巴掌,她只觉这两个丫鬟脸皮又厚又硬,震得她手疼。
“你们这两个乱嚼舌根的贱婢!”
无论手多疼,气势都不能灭,只见时梓露一边拎起一个人的耳朵,冲着孟羽鸿走来。
颇为叫人发怵。
她嫌弃地看着后退一步的孟羽鸿,命令道:
“带路!”

刚想骂他们冒冒失失的孟澜闻言步伐一个趔趄。
“你们......说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张三哭丧着脸,“家主,您快去瞧瞧吧,黑狮都把时大人扑倒了!”
李四咽了咽口水说道:
“小的,小的瞧时大人,脸色很不好。”
这些话就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开了孟澜的天灵盖。
时璟为什么会出现在孟府门前?
黑狮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他脑子里装了无数的疑问,但也只能脚步不停地朝着大门走去。
一路上,孟澜背上冷汗直冒,他想好的措辞都在看见时璟的一刹那吞回了肚子里。
只见黑狮不断举起大爪子朝躺在地上的时璟身上踩踏,那皎白的衣袍上出现片片泥污。
完了。
这是孟澜此刻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张三和李四跟在后头,谁都不敢上前去把黑狮叫回来。
若是被宰相大人记住脸,只怕他们活不过今夜了!
孟澜气急败坏地伸出脚狠狠踹了张三的屁股,“还不快去把黑狮给我牵回来!”
无奈之下,张三只能拽着李四一起去给黑狮套上锁链。
二人连声对着时璟道歉:
“实在抱歉,时大人,是我们没看好家宠,一个没留心它跑了出来,冒犯到您......”
他们小心翼翼的目光下,时璟的脸色阴沉得快能挤出水来。
“孟听枫!”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警惕地探出头来,“大黑狗呢?”
李四擦汗道:
“已经牵回去了。”
孟听枫这才心有余悸地松开了一直缠在时璟脖子上的手,顺便还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多谢时大人救了小女,若不是时大人,只怕小女就要葬身于犬蹄之下了!”
她目露惊惧,眼眶中泪光闪动。
孟澜望着满身狼狈脸色铁青的时璟,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这手段狠辣、杀伐果断的宰相大人今日在他府门前出了丑,如何都与他孟家脱不开干系了。
他心一横,咬着牙走了过去。
此时,孟羽鸿和孟雪怡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孟羽鸿望着孟澜连连弯腰的身影,脸色青青白白。
只见时璟面对孟澜的道歉,冷冷勾唇一笑:
“怎么?照你这么说,不知本相会来,便可为自己开脱了?”
孟澜冷汗直流,“不不不,下官是说,是说......”
该死的!
他一时间,竟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孟雪怡安抚地拍拍孟羽鸿的肩膀,走上前佯装讶异道:
“时大人?”
她仿佛是没看见时璟满身脏污,柔柔笑着行了礼,“小女见过时大人。
“爹,怎么不迎时大人进府呢?”
说完,她亲切地走到孟听枫身边挽住对方的手,“爹,你瞧你只看见了时大人,今天可是妹妹回家的吉日呢,而且......”
孟雪怡美目轻轻掠过四周,改口道:
“爹,先请时大人进府里喝口热茶吧。”
顺着孟雪怡的视线,孟澜这才注意到大街上来来往往停下看热闹的行人不少。
他急忙走上前为时璟开路,“是下官疏忽了。大人,请。”
时璟凉飕飕地扫过这神情各异的一家人,一拂衣袍迈步走去。
他可不愿被这些人像观猴一般在这瞧来瞧去。
待进了孟府,趁着下人带时璟去换衣服的间隙,孟澜才从张三李四口中得知了完整的事情经过。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险些就要把手边的茶杯扔出去。
平日就知道胡闹,这次更是闹出了大事来!
孟澜平复心绪,又听着女儿向自己诉说孟听枫救了时小姐一事,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眸光复杂地望向站在角落的孟听枫,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枯瘦的少女,就是他遗落在外多年的女儿吗?
可望见其长着那张与亡妻相似的脸,他内心半点失而复得的喜悦都没有,唯余万分失望。
既是他的孩子,为何不能长得像他多些?
长得像那个女人,反倒让人看了不喜。
孟听枫对上孟澜的眼神,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毕竟上一世,孟澜便因为她的这张脸而对她极其不喜,似是会勾起他不美好的回忆。
少女低下头,不露声色地笑了。
从踏进这个大门开始,她内心的所有恐慌害怕竟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她不知道,究竟是要有多么狠毒坚硬的心肠,才能将自己的亲女儿活活烧死?
既然他们不喜她,那她偏要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
半晌,时璟换好了衣服走了进来。
他一来,孟澜连忙迎着他坐到椅子上来,眼神畏惧得好像见了阎王一般。
时璟慢条斯理地坐下来,还不待旁人松口气,他便似笑非笑地问道:
“孟大人如今可以同本相说说,为何会发生今日之事了吧?”
孟澜脸色一僵。
要他如何说?
说是自家的儿子为了不让刚接回来的女儿进府,所以派人牵着狗等在门外?
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况且若是这般说,想必时璟也不会满意。
思索片刻,孟澜沉着脸走到堂中跪着的二人面前,扬起手用力扇去。
张三李四二人的头都被这一巴掌打得左右一偏,唇角渗出血丝。
只听孟澜怒骂道:
“你们这两个蠢货!养家宠都看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说完,他一指这二人,“大人,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二人看顾家宠,今日之事全因他们二人疏忽大意而造成的,下官这就重罚他们。”
“来人!拉这两个蠢奴下去,家规处置!”
旁的人不知,但张三李四在孟府为奴多年,对孟家家规心知肚明。
明面上说是家规,实则就是动用私刑!各种招式让人痛不欲生!
二人都寒了心,连连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可家丁刚走上前拉起他们的胳膊,就被时璟轻飘飘地抬起手制止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孟大人,本相可是听你家下人说,那条獒犬,乃是府中贵公子豢养的?”
闻言,孟羽鸿瞪大双眼,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时璟轻轻掠过那肆意妄为的少女,又淡淡看了孟羽鸿一眼。
“而且,本相还听说,那獒犬一般都养在无人居住的后院。
“今日却跑掉了,还能冲出前院。怎么,贵府是没有下人了吗?”
他语气风轻云淡,就像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看来,孟大人是有心要包庇这幕后主使了?”
话音落,众人的眼神齐刷刷朝着孟羽鸿射去。

孟听枫缓缓睁开双眼,周围一片漆黑。
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试着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皆被桎梏住。
每一动,便有沉甸甸的铁链拖拉声。
孟听枫眉睫轻颤。
她这是,被人锁起来了?
她之前明明是在继母的灵堂前为其守灵,程才为自己倒了杯茶,怎么就晕过去了?
“吱呀”一声,房门骤然打开,孟听枫眯起眼睛看去,还未待看清楚,便被来人狠狠地一脚踹在她心口处。
剧烈的疼痛自胸口蔓延,她双眸盈满泪水:
“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孟羽鸿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是全然不掩饰的厌恶:
“你这个害人性命的妖孽,害死了娘亲还不够,还要来害我阿姐吗?!
“若不是阿姐生病时吕大师偶然经过,只怕阿姐也要被你害得丧了命!”
他用力地朝孟听枫破烂的衣服上啐了一口。
“爹好心把你接回来,你却故意报复我们全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你给我娘陪葬!”
孟听枫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弟弟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为什么连起来,她却听不明白了呢?
几月前,她偶然遇见一个嬷嬷,这才知晓自己并非“狗奴”,而是尚书府小姐“孟听枫”。
她满怀希望地来到尚书府,可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爹见过她一面便开始伤神,不断喃喃着“太像了”后就不再见她;她欣喜地向继母请安,却被对方一把掀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浇在她腿上,直直烫出几个大水泡;就连与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不待见她,不是砸她屋里的装饰就是划烂她的衣裙。
唯有府中收养的姐姐温柔善良,在弟弟推她时将她扶起,还带她去买衣服首饰。
她自知不讨人喜欢,继母重病,她便默默在房中祈福。
如今,弟弟却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了继母,还要将她诛杀于此?
孟听枫顾不得心口的疼痛,焦急的喊道:
“我没有,我没有害人!”
跟着孟羽鸿走进来的除了父亲孟澜,还有一位道士打扮的人。他口中振振有词:
“此女身上一股诡谲之气,定是被妖孽上了身,必须将其焚烧殆尽,方能根除余孽!”
孟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长袖一挥。
“就依大师所言。”
他向来是最相信卜算相术之言的,对吕大师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此刻孟听枫才借着光亮看清四周环境,皆是以鲜血绘制的符咒和怪异的阵法,而她正身处阵法中央。
孟听枫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双手都被铁锁刮破皮肉、渗出鲜血。
“爹,我没有害人,更不是什么妖孽!你放了女儿吧!”
未待孟澜开口,程才一把走上来将她推倒在地,“听枫,莫要执迷不悟了,你还想害死更多的人吗?”
他转过身朝着孟澜正色道:
“大人,莫要与这妖孽过多接触,免得引来灾厄上身。”
孟澜似是心有余悸地后退几步,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就连程才亦毫不留情地走过,一双鞋靴重重碾过孟听枫落在地上的五指。
她怔愣着,回不过神来,五指连心的剧痛钻入身体里。
这还是那个对她说“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程谦之的今天,我绝不会抛下你”的程才吗?
仿佛被她的目光灼伤,程才退了一步,不敢再看她。
孟听枫凄然四顾,她的父亲、她的弟弟、她的朋友,没有一人回应她的祈求,没有一个人想让她活着。
“不......”
被困于锁链之下的少女不断挣扎着,直至浑身是血,不甘的泪水自双颊滑落。
“住手!父亲!”
漆黑的夜色中,一抹藕粉色在灯火照映下奔来,孟听枫愣愣地看着她。
那是自她来到尚书府后,唯一待她好的养姐。
如今只有她这位真挚的养姐,愿意相信她、救她,甚至是直接跪在了父亲面前。
“爹,听枫是孟家血脉,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忍心,就这样烧死她呢?雪怡不忍,想求爹饶了妹妹一命,妹妹定不是谋害母亲的凶手......”
备受宠爱的孟雪怡还是第一次下跪,孟澜连忙伸手去扶她,他呵斥周围人: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大小姐送回府中。
“羽鸿,动手!”
最后一丝光亮在孟听枫眼前彻底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那迅速弥漫的熊熊烈火。
炽热的火焰跃上孟听枫的身体,一丝一丝吞噬着,在越发滚烫的炼狱中,她听见姐姐的哭喊声,渐渐失去了知觉。
意识消散前,她缓缓想到,若还有来世,她还愿与她做姐妹,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人记挂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孟听枫感觉身子逐渐变得轻盈,发现是自己的灵魂飘了出来。
她望向脚下的一片废墟,众人皆已离去,只有不远处的竹林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银霜,处理干净了?”
名唤银霜的婢女身着黑衣,干练地收拾着吕大师的尸体。
“小姐,这下府中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您的地位了。您这么多年,实属不易。那乔氏一路从外室爬到主母的位置,自以为能压您一头,处处跟您作对。她怕是到死也想不到,究竟是输给了谁。
“还有那孟听枫,面上总是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偏挑在您及笄挑选夫婿时回来,不是摆明了要让您挑不着好的吗?
“要我说,咱们这府里只有一位千金大小姐,那就是您。小公子一心向着您,就连孟听枫带回来的那个门客,也被您迷得神魂颠倒......”
孟听枫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心疼得快要炸开。
最疼爱自己,到死都想着要救她的养姐,才是真正谋害自己的凶手吗?
漂浮在半空中的孟听枫慢慢握紧了拳头,双眼流下血泪。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人活活烧死?凭什么她要受这等冤屈?!

方才被孟听枫一把推开的老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心疼地看向少女手腕上两处泛红的掌印。
可孟听枫却无暇顾及腕上淤青,她望向来人,“是您,救了我们?”
来人身着盔甲,样貌俊朗非凡,亮如星辰的眸子正认真地回视她:
“是,在下御京营战将浦弘,此地山匪皆已伏诛,姑娘手腕上的伤可......”
利刃破空袭来,身后有人呐喊:
“将军,快躲开!”
浦弘神色一变,本想侧身躲开,无意间却瞥见少女水波震颤的双眸,情急之下说了声“得罪了”便抱住其柔软腰肢,翻滚后一同飞进了马车里。
只见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中,身受重伤的李石竟颤巍巍地站起身,还奋力举起了手中大刀。
李石眼见袭击失败,目眦欲裂地看着躲藏于银色盔甲之下的少女,厉声道:
“狗奴!你杀了我爹,今天休想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话罢,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笛,放在唇间吹响。
奇异的笛声在林间回荡,直冲云霄。
常在山中巡逻的士兵脸色一变,直呼不好。
“他吹的是山匪间常用的召集号!不一会儿这附近的山匪都会闻讯赶来!”
浦弘神色肃穆,护着怀中的人,单手用力将长剑向前一掷。
长剑破空呼啸着飞出,瞬间就洞穿了李石的胸膛。
刚吹完笛子的李石怔愣地低头看向插在胸口的长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说话已是气若游丝:
“你们......都......走不了。”
李石的身体垂直倒下,砸在地上发出沉沉声响。
所有人都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副将王衔皱起眉头,“将军,怎么办?”
浦弘眸光冷静,沉声道:
“撤!”
他又回身交代道,“姑娘,在下一定会护好你们,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从马车里出来,知道吗?”
孟听枫望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浦弘起身掀开帘子,从李石身上拔出长剑,飞身上马事顺带牵起了马车的马绳。
“此行目的为保护民众,所有人时刻保持警惕!”
马车又骨碌碌地上了路,只不过四周随时都可能窜出杀机。
老嬷嬷心惊胆颤地扶起孟听枫,握住她冰凉的手:
“小姐莫怕,有浦将军在,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浦弘曾在边境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又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一代的大将军。
他当年武试,可是横扫众人,不至于护不住她们二人。
单是一个背影,就足够叫她们二人感到心安。
孟听枫点点头,眼眶湿润。
直到看见他那张脸,她才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这不是一场梦,他真的,又一次救了自己。
上一世直到李石带着山匪出来拦路,她才意识到养父一家明面上是山间屠户,实则上是窝藏已久的山匪!
若不是浦弘出现救了她,只怕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整片山道上寂静无声,所有人心中的警惕渐渐消退。
眼看就要下山了,这山匪,还会出现吗?
山脚的路近在眼前,有的士兵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敲了敲紧绷的肩膀。
正在此时,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几乎是瞬间,浦弘拔剑出鞘,喝道:
“有敌袭,警戒!”
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不少来不及躲避防备的士兵被箭射中,场面一片混乱。
直到场上躺了一圈尸体,唯剩浦弘王衔等三四人时,那藏在暗处的山匪才露了面。
一身形高壮,长满络腮胡的大汉站了出来:
“哼,杀了老子兄弟,就想跑?没门!”
浦弘将长剑立于胸前,未发一言便冲了出去。
他的袭击来的猝不及防,剑招又狠又快,即使被几人夹住也能从中突围。
山匪头子脸色一变,这身穿盔甲又能有如此实力的人,世间少有。莫非是......
思及此,他额上已落下冷汗。
照这人的武力,击败他们所有人只是时间问题,为今之计,必须寻得破解之法,哪怕损失惨重,也必须保下几条命!
下一刻,他眼尖地瞧见被浦弘护在身后的马车,脚下生风般直直冲了过去。
“不好!”
王衔喊道。
被几人围困的浦弘脸色微变,果断放弃手中剑而脱离桎梏,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冲出重围,血光飞溅。
可那山匪头子已挟持住了瘦弱不堪的少女,他狞笑道:
“小子,你是想在这杀了我们,还是想让她死?”
说着,他手中的长刀已然横上了孟听枫的脖颈。
“把刀放下!叫你的手下都退开,否则,老子现在就抹了她的脖子!”
浦弘下颌紧绷,不发一言。
若是在此处放下刀,那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但若是不放下,他所劫持的那少女......必定凶多吉少。
饶是他,在如此距离之下,也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将这山匪一击必杀。
犹豫不决之时,被挟持住的孟听枫眼神坚毅地看向他,喊道:
“将军,我相信你!”
浦弘一怔。
她这一喊,惹恼了山匪,他手中的刀更进一步,那脆弱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山匪更焦急地盯着浦弘,不敢放松丝毫,“再不放下武器,我就——”
话音未落,他只觉自己腹部刺痛袭来,而眼前浦弘的脸突然间放大数倍。
山匪反应过来,惊恐地将少女一推,想用手中大刀挡住浦弘的攻击。
却不想,方才从上空袭来的长刀骤然一变,朝他下路袭来。
山匪没能躲开,刀身破穿皮肉的声音传来,鲜红的血液霎时四处飞溅。
孟听枫被推倒在地,只觉得耳边溅上了温热的液体,刚想转头去看,却被一双带着血腥味的大掌蒙住了双眼。
“姑娘,别看,看了是要做噩梦的。”
那人柔声说着。
即使身处一片血腥之中,却难得叫她心安。
孟听枫就这么被蒙着眼睛,一路坐到了马车上。
手掌松开,光亮争先恐后地涌入。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才看见浦弘正对着她笑。
眼神中有赞赏,有意外。
他指着孟听枫手中捏住的石匕,轻轻笑了:
“姑娘有勇有谋,在下钦佩。”
若不是在对方喊话的当时,浦弘捕捉到她袖间一闪而过的刀柄,他只怕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眼前之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表现出十足的矛盾感。
她虽然害怕,但为了保护自己和嬷嬷,却敢拿着一把短短的石匕朝他冲过来,刹那间的勇气已然印入他的脑海中。
浦弘语气诚恳:
“若是往后你想学武,尽管来找我。”
他发现少女虽身形瘦弱,但出招又快又准,端她下盘沉稳方正,说不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孟听枫反倒有些怔愣,将军是说,让她一个女子跟着他学武?

幽兰苑一切陈设尽在,被扫洒得干干净净。
孟听枫抚摸着木桌上的纹路,不禁红了眼眶。
若是母亲还在,那该有多好。
可阿娘早就被孟澜逼死了,自己也落得一个惨遭背叛活活烧死的下场。
既然老天爷有眼,让她重活一世,那她便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压下心底情绪,笑着对孟雪怡说:
“这院子打扫得这么干净,一定都是姐姐替我准备的,谢谢姐姐。”
孟雪怡心疼地摸了摸她枯黄的发丝,“听枫,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往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她温柔的眼眸,轻柔的手,最后却成了杀死自己的利器。
思及此,孟听枫忍不住浑身一抖。
孟雪怡误以为是她着了凉,连忙将她推进屋里,唤来两个伶俐的丫头。
“这是祥菊,这是福蓉,往后便由她们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如此好的待遇,孟听枫上一世只不过享受了几天。
但即便如此,那短短的几天,这两个丫头的性子已被她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高一些、唇边带痣的祥菊跟随孟雪怡最久,向来心高气傲,对她的话从来都是敷衍;而矮胖一些、脸蛋圆圆的福蓉是刚进的府,性格好,却像前世的她一般好欺负。
孟听枫笑着说:
“多谢姐姐,考虑得如此周全。”
见她满意,孟雪怡也不再多说什么:
“你多有劳累,天色不早了,今日便早些休息吧。明日你来我院子挑挑衣裳,待礼仪学好了,再去见见夫人,可好?”
“养姐都为我安排好了,那妹妹照做就是。”
孟雪怡点点头,袅袅婷婷地走了。
随后,孟听枫看向这两个养姐为她“精心”准备的丫鬟:
“我有些饿了,去替我拿些吃食来。”
福蓉祥菊闻言都是一愣,她们没想到这位刚进府的二小姐如此迅速地就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大小姐不过刚一走,她便开始发号施令了。
祥菊撇撇嘴,懒懒散散地看着指甲,不作声。
福蓉怯怯地看了孟听枫一眼,转身去了小厨房。
见此情状,孟听枫眉梢一挑,果然祥菊同上一世一般,心比天高,自认为跟在孟雪怡身边许久,比其他丫鬟都高贵几分,从不愿为她做事。
就算做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做做表面样子,敷衍敷衍她罢了。
可孟听枫既已重活一世,养姐塞给她的丫鬟推脱不掉,难不成还要由着这丫鬟像前世那般骑到自己头上?她可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二小姐了。
“祥菊。”孟听枫淡淡唤道,“你是不是不愿在我这做事?”
她话说的直白,向来口直心快的祥菊险些脱口而出“当然”,可转瞬她又想起大小姐给自己的吩咐,只能将话语咽下。
“二小姐这说的哪门子话,奴婢怎会不愿呢?”祥菊假笑着说。
“哦?”
孟听枫不急不慢地走到院中,环视一圈,随手挑了一根细长的枯枝折下。
枯枝被她置于掌心轻轻拍打着,“既然愿意,为何方才我吩咐你们做事时,你却不应声?”
按理说,祥菊进府的年月比福蓉长,她才应当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祥菊看她这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间有些畏惧,吞吞吐吐道:
“奴婢,奴婢只是吃多了辣的,嗓子疼......”
孟听枫笑了一声,借着山中练习的巧力,将手中细枝朝着祥菊的小腿抽去。
“哎哟!”祥菊痛叫一声,怒目圆瞪。
这二小姐竟敢打她!她可是......
一鞭子又抽下来。
此刻幽兰苑内唯有她们二人,明日管事的才会安排一些扫洒丫鬟来她院里,正巧借这个机会,孟听枫打算好好处置一番这个不尊重自己的丫鬟。
只见她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手中的细枝,细细的枝条一下又一下地抽在祥菊身上,直把她打得叫苦不迭。
“二小姐,二小姐,别打了,别打了!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祥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孟听枫收了手,微笑道,“往后可愿应声?”
“应!奴婢一定应!二小姐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如此便好。
孟听枫冷冷瞧她一眼,丝毫不介意她会将今日之事捅到孟雪怡或是孟澜的面前,对她的说辞,孟雪怡或许会信,但孟澜可未必会信。
因为她使的巧力,打在人身上虽然很疼,但只会留下细密的红痕,一夜之间便会消失。
她不过是刚从山中回到家里的可怜孤女,怎会折打下人呢?
福蓉端着满碟子菜食糕点进了院子。
“祥菊,我要沐浴。”
“奴婢这就去打水。”祥菊急忙奔了出去。
徒留福蓉满脸疑惑,她什么时候这么听二小姐的话了?
......
夜深人静,月牙悄悄挂到了天上,孟羽鸿的院子里却一片狼藉。
孟雪怡刚踏进门,一个花瓶便在她脚边炸开,碎片四溅飞散。
“滚!都给我滚!”
跟在后头的银霜惊呼:
“小姐!你没事吧?”
孟雪怡摸了摸被碎片划伤的手指,摇着头说没事。
听见声音的孟羽鸿这时才回过头来,他担忧地望向对方手指上那一道血线。
“阿姐,对不起。
“你教过我,不要随意发脾气。可是,我忍不住。”
他嘟囔着,眼神愈发委屈。
孟雪怡温柔地安抚他:
“没关系,阿姐知道,毕竟黑狮是你养了多年的......”
一提到“黑狮”这两个字,孟羽鸿眼里就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凭什么她什么事也没有,我的黑狮却死了!凭什么她还能这么悠然地住进孟府,爹还帮着她!”
银霜眼珠子一转,说道:
“旁的人都说住在山野之间的人心思最为纯净,我瞧着咱们家二小姐可不是这样。入了京城就结识权贵,还摇身一变成了人家的恩人,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碍着这一点去尊待她。只怕仗着时大人在身后,今后会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别的小姐哪有她这样的,未出阁便已与好几位有名有姓的京中人物结识。一个姑娘家,也不怕羞。之前那张家小姐勾三搭四,最后被抓到行那不齿之事,早被宗族赶出家门了!”
闻言,孟羽鸿猛地站了起来,眼里迸射出阵阵精光。
他咬牙切齿道:
“对,她救了时小姐也就罢了,浑身湿透的站在柳世子和那么多人面前,竟是一点都不知羞!
“要我看,她摆明了就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何德何能进我孟家大门?!
“爹就算再护着她,也不会要一个勾三搭四的女儿留在孟府内惹人争议。我要把她,从府里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