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温以瞳看着趴在床侧睡着的男人，又默默别开眼望向一旁的手机。

呼吸灯不停闪烁，显示有消息进入看来那个叫向馨晴的小姑娘，应该还在等着他的回复吧？

温以瞳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过他的手机。

陆庭昭对她从不设防，密码是她的生日，一直没改。

她也始终对陆庭昭深信不疑，十几年来从未看过他的手机。

今天是第一次，想来，也是最后一次。

在一排工作消息中，向馨晴的头像被置顶在和自己同样的位置。。

十几条未读里掺杂着几个语音电话，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昭哥，今天吃小兔子吗～“

下面紧跟着一张衣着清凉，头戴兔耳朵的自拍。

温以瞳默默往上翻看。

露骨的情话、暧昧的调情、频繁的约会安排......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剜在她的心上。

她将他们之间的见面与自己的时间轴一一对照，才发现原来曾经的要事，都是为了和向馨晴见面的托词。

他说公司开会时，在和向馨晴开房缠绵。

他说在陪客户时，在和向馨晴在各种场合偷尝禁果。

甚至那些不知名的夜晚，他都会哄自己入睡后，偷跑到向馨晴家里。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证据。

她一路翻看浏览，直到看到向馨晴有意无意提起要陆庭昭离婚时，手指才微微停顿。

“昭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你和她离婚吧好不好，你不是说你对我欲罢不能，很喜欢我的吗？“

而陆庭昭隔了很久才回复：

“不可能。我找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瞳瞳，而且我们之前说好的，只保持肉体关系，劝你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

“温以瞳是我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不会离开她。“

温以瞳嘴唇干涩，她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自己的丈夫即使出轨，心里也还有自己。

还是感叹他连找情人都要找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可惜，都没有，她现在只是觉得恶心。

她强忍着干呕将消息恢复原状后，又把手机放回床头。

硬物搁置的声音吵醒了陆庭昭，他揉了揉眼，面露歉意：

“抱歉宝贝，你好点了吗？我这几天有点累，没注意就睡着了。”

“喔，吊瓶快滴完了，你等着，我去叫护士。”

陆庭昭不等温以瞳说话就带着手机出了门。

再回来时，他跟在护士身后，眼角眉梢透露出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手机呼吸灯灭了，他看到了消息。

“瞳瞳，公司那边说有点急事需要我处理，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没什么问题。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温以瞳已经懒得再与他周旋，提着包自顾自出了门：

“不用，你直接去吧，我自己回家。”

“我最近睡眠浅，你工作到太晚的话就别回来了，省得吵我睡不着。”

温以瞳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冷淡，如果是以前，陆庭昭一定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出不对。

可现在，他完全沉浸在向馨晴即将带给他的刺激和欢愉中，还在暗自庆幸竟然一切都发生得刚刚好，所以想都没想就应下：

“也好，那今晚要辛苦老婆自己入睡了，害怕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温以瞳心下冷笑。

给你打电话？要我直播听你们有多缠绵悱恻吗？




待陆庭昭打完电话回来，温以瞳正走到店门口。

她实在不想再接受其他人施舍又探究的目光，只得先行逃离。

陆庭昭见她出来，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自然而然牵过她的手。

他继续介绍两人接下来的行程，可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再度响起。

“瞳瞳，我......”

“接吧，工作要紧。”

陆庭昭得了允许后迅速接起，丝毫不客气地吼了两句：

“有完没完！我在陪我老婆不知道吗？我说过了今天什么工作都不处理，你......”

他的话头骤然截止。

尽管陆庭昭有意掩饰，但温以瞳还是能听到电话那边细细碎碎的哭声。

向馨晴在撒娇哭泣，说自己的肚子好痛，求陆庭昭去救救她。

最后的结果想都不用想。

果然陆庭昭一挂了电话就面色难看：

“瞳瞳，公司那边......”

“不用说，有事就去忙吧。”

陆庭昭发觉温以瞳语气透着些冷淡，知道对方可能在不开心。

可刚刚向馨晴在电话里哭得实在难受，他根本没法安心让她一个人。

只好决定等结束后再向温以瞳赔礼道歉。

他知道的，他的瞳瞳一向很好哄。

温以瞳看着陆庭昭离开时卷起的烟尘，默默拦了辆出租车：

“麻烦您，跟上前面那辆。”

两辆车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温以瞳知道，这不是去公司的路。

他的车几拐几绕来到一幢独栋别墅前，还没等人开门，向馨晴就飞扑进陆庭昭怀里。

“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别闹，不是说肚子疼？我看你现在好得很，骗我的是吧？”

陆庭昭眉间微蹙，又拉着向馨晴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

确认对方没事后抬腿就要走，反被她抱着腰拖住了脚步。

“来了还想走？你不想看看，我这么着急找你来是为什么？”

向馨晴刻意拉长了尾音，也不顾两人还在别墅门口就一脸谄媚将自己的浴袍拉开，露出期间繁复裸露的内衣。

陆庭昭呼吸一瞬凝滞，一把将人拦腰抱起。

他甚至等不到进卧室，将大门虚掩上就与向馨晴拥吻在一起。

而温以瞳就在车里，一言不发目睹一切。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刀枪不入，能痛快接受所有。

可没想到真正亲眼目睹陆庭昭出轨时，还是忍不住双手颤抖。

世界寂静，温以瞳沉默着看完全程，直到大门再度紧闭才指挥司机掉头：

“师傅，走吧。”




处理完所有，温以瞳站在玄关处，最后一次环视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

随即她蹲下身，将行李箱的锁锁好。

箱子里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人偶店所开具的身份证明，其他什么都没带。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承载着太多回忆，她不想带走任何一样。

她看着不远处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同样的长发，同样的眉眼，甚至连眼角那颗小小的痣都分毫不差。

人偶穿着和她一样的白色连衣裙，安静地等待着指令。

“启动程序。“温以瞳轻声说。

人偶的眼睛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蓝光，随即恢复正常。

她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和温以瞳习惯性动作完全一致的笑容：“你好，我是温以瞳。“

声音、语调、神态，都完美复刻。

尽管这是她自己所生成，但温以瞳仍感觉自己在照一面诡异的镜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记住，代替我好好待在他身边，别让他找到我。“

“是，主人。”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眉眼弯弯的“温以瞳”转身走向电梯，没有回头。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对方在用她的声音哼唱那首陆庭昭最爱的《MoonRiver》。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在咖啡厅里为她弹奏的曲子。

......

而另一边，陆庭昭接到温以瞳电话后，心里总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这些预感在与向馨晴的缠绵下转瞬即逝，甚至想回去看看的念头都被一扫而空。

他知道自己已经太过于依赖向馨晴这张脸，这张与十年前的温以瞳一模一样的脸。

他明知这样是错，却无可自拔，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匆匆忙忙赶回家里去。

诧异的是当他推开家门，竟然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

“温以瞳“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他愣了一下，总觉得今天的温以瞳有些不一样。

虽然曾经她也这样等他下班，可那到底是曾经，何况不久前她还处于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中，怎么突然......

陆庭昭站在厨房外默默观察，发现今天的温以瞳动作似乎比平时更......精准？

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手都恰到好处，像是经过精心计算。

他沉思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哪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他的瞳瞳恢复了往常那样，他该高兴才是，说明他的确瞒得滴水不漏。

现在向馨晴又怀孕了，一切都在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后续几天，陆庭昭待在家里的时间持续减少。

“温以瞳”的温柔大度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留宿在外，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成长。

向馨晴从陆庭昭这里尝到了甜头，也愈发不再把“温以瞳”放在眼里，趁着陆庭昭不在大摇大摆找上了门。

门铃响起时，“温以瞳”正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早餐。

她的动作精准而优雅，煎蛋的火候控制在78.3度，吐司烤至金黄，咖啡的温度恰好是陆庭昭最喜欢的62度。

虽然陆庭昭不在家，但她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这是程序设定的日常行为模式，也是温以瞳本尊留下的记忆。

听到声响，她走向玄关。

监控屏幕上显示着向馨晴的脸，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

“温以瞳”记得这个女孩，在现存的记忆里，她是陆庭昭的助理，也是他出轨的对象。

“陆夫人，好久不见。“向馨晴露出甜美的笑容，“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温以瞳”打开门，侧身让开。

这是程序设定的待客礼仪，她无法拒绝客人的合理要求。

向馨晴踩着高跟鞋走进客厅，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

“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了，竟然还能过得这么悠哉，我可真佩服你。“

“但你这么拖着有什么用呢？昭哥迟早有一天会跟你离婚，和我在一起！”

“你不会以为装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他就会回心转意吧？”

“温以瞳”没有接话，她的程序里没有设定应对这种对话的模块，只能站在原地，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这是温以瞳最常用的表情，程序将它设定为默认表情，没想到这种反应反倒被向馨晴理解为挑衅。

向馨晴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笑什么？你的丈夫爱上了别人，你还能笑得出来？“

“还是你在嘲笑我怀孕了也进不了陆家的门？我告诉你，我马上就会劝昭哥和你离婚，让他给我一个名分！“

没想到“温以瞳”却眨了眨眼，认真分析了事态的可行性：

“他不会离婚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向馨晴。

她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温以瞳”的手腕，“你以为你是谁？你很得意是吗！”

“你凭什么，凭什么霸占着昭哥？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突如其来的恼怒席卷了向馨晴的大脑，她已经被陆庭昭宠得无法无天，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手下也没轻没重，推搡间将人一把推进泳池里。

一瞬间水花四溅。

“温以瞳”沉入水底，系统发出警告：检测到进水，部分功能受损。

她的眼睛在水中睁开，瞳孔深处闪过一串代码。

而向馨晴站在池边脸色发白，她没想到会真的把人推下去，更没想到温以瞳会一动不动地沉在水底。

“喂！你没事吧？“

“温以瞳”缓缓浮出水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生锈的机器。

“陆夫人？“向馨晴的声音有些发抖。

“温以瞳”爬上岸，水珠顺着她的衣服滴落。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向馨晴，瞳孔中似乎有数据流闪过。

“你该离开了。“她说，声音依然平静，但语速比平时慢了一些。

向馨晴闻言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温以瞳”站在原地，系统不断弹出警告：

情感模块受损记忆模块部分紊乱行为模式出现异常。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这是程序从未设定过的动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陆庭昭推门而入，见到“温以瞳”全身湿透的样子飞快跑来。

“瞳瞳！你怎么了！”




当天傍晚，陆庭昭再次以公司的事做借口，说要晚回家一点。

温以瞳如往常一样没有多问，只是摘下了自己的婚戒。

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她垂着眼，慢慢将它交由中央控制器扫描。

光芒下，她突然想起求婚那天，陆庭昭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深情：

“瞳瞳，我会用一生来守护你，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她从不怀疑真心，可惜真心瞬息万变。

婚戒缓慢消散期间，温以瞳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一条来自向馨晴的短信。

“你不会还在等昭哥回家吧？可惜哦，他已经在我这边陪我了。”

短信里附着一张照片，是陆庭昭背对着镜头正在洗澡。

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两人的亲密合照。

照片里，向馨晴的笑容明媚而刺眼，陆庭昭的侧脸依旧英俊，却让温以瞳感到陌生。

她面目表情向下滑到底，却突然被最后一张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张b超单，向馨晴她，怀孕了。

“你早就知道我和昭哥在一起了吧？那你还不赶紧退位，霸占着他不放，真不要脸。”

“你别看他今天当面骂了我，其实他心疼得不得了，刚下班就来陪我了。”

“哦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怀孕了，是昭哥的孩子。“

“你都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多高兴，亲自请了他的朋友来帮我养胎。我觉得我还挺有福气的，不像某人，没这个命。”

“昭哥自己都说了，你永远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

隔着屏幕温以瞳都能想象到向馨晴此刻得意的嘴脸，但她没有回任何消息。

有爱才有恨，有感情才会有反应。

现在有关陆庭昭的所有东西对她而言，都是想尽快逃离的祸事。

随着钻戒最后一丝光芒吸收完全，她的人偶终于制作完毕。

不过顷刻间，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躯体就出现在房间内。

一言一行，别无二致。

温以瞳轻轻抚过人偶的脸颊，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

从今以后，她才是真正的“温以瞳”了。

临走前，她给陆庭昭拨去了最后一通电话。

屏幕那边的人看来是好事还没完，话里带着几丝气喘，还硬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瞳瞳，怎么了？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没有，我只是问你今晚还回来吗？”

“今晚......”

电话那端的人陷入了沉思，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亲吻声。

再然后，向馨晴的短信接踵而至。

“你不会以为你一个电话就能把人叫走吧？我告诉你，他现在最迷恋的是我。”

“就算怀着孕他都忍不住对我的欲望，拼了命地要我，你体会过这种快乐吗，老女人？”

“别自取其辱了，他今晚不会回去了。”

看完最后一条消息，陆庭昭那边也有了回答：

“瞳瞳，公司这边有个项目催得急，估计是回不去了。等老公明天补偿你，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温以瞳抬眼看了看一侧摆放的行李箱，摇了摇头：

“不用，公事要紧，你先忙吧。”

她善解人意的态度让陆庭昭十分欣慰，一口答应过几天要带她去她最喜欢的海边。

温以瞳闻言冷笑，等那时候，他还能找得到她再说吧。




温以瞳没和陆庭昭多纠缠，直接回了家。

控制器依然散发着微弱光芒，这一次她选择了和所有人的聊天记录用来生成人偶的性格。

温以瞳呆坐在沙发上看着记录数据一页页被抹掉，其中几张，还是许英淮信誓旦旦对她说：

“你放心，就以瞳姐这么好的人，你俩吵架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真讽刺啊。

突然之间手机响起，是陆庭昭。

“瞳瞳，我明天要去海市出差，可能要待三天。这边决定下得匆忙，你身体又不舒服，来来回回怕折腾你，所以这次就不带你一起了，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陆庭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温以瞳却听得清楚，那边有女人撒娇的声音。

他果然和向馨晴在一起。

温以瞳眼眸低垂，看着聊天记录停在陆庭昭对她说的最后一句“我爱你”上卡顿了一下，又顷刻消失殆尽。

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第二天一早，陆庭昭就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给她一个早安吻。

温以瞳听着大门紧闭的声音，嫌恶擦掉脸上的残存的余温，准备开始她自己的事情。

可惜世界就是这么小，她猜到了陆庭昭一定是和向馨晴在一起，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两人。

海大的校门口，向馨晴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随风轻扬，笑容明媚得刺眼。

她紧紧搂着陆庭昭的胳膊，叽叽喳喳给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

而后者满目宠溺，耐心聆听。

她并非有意跟踪，只是她也是海大的学生，这次来是为了重新开一份毕业证明，她的人偶需要这个。

好巧不巧，就碰到陆庭昭陪着向馨晴回学校。

温以瞳远远看着他们一起吃饭，看着他们在校园里漫步，看着向馨晴在樱花树下含羞带怯吻了陆庭昭，而他没有闪躲，反而配合。

画面太过唯美，仿佛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对。

想到此，温以瞳没忍住笑出声。

用什么仿佛呢？那两人早就是一对了。

温以瞳自觉没趣，发动引擎准备打道回府，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又是陆庭昭。

“瞳瞳，我到酒店了，一会儿还要去开会。“陆庭昭的声音有些疲惫，“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路过海大，突然想起了你。”

温以瞳看着不远处正在买冰淇淋的两人，喉咙发紧：“是吗？“

“嗯，想起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穿着白色连衣裙，跟我说你的名字，让我叫你小瞳老师。“

陆庭昭的声音里含着笑，末尾却轻轻叹了声：

“我最遗憾的事就是你比小了四岁，所以没能参与到你最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活中。真想见见你那时候的样子。“

温以瞳举着手机，面目表情看向馨晴将冰淇淋递到陆庭昭嘴边，而他毫不介意地低头咬了一口，突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

怎么可以这么坦然地陪在一个女人身边，又对着另一个女人说想念呢？

“瞳瞳？你在听吗？“

“嗯，在。“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没事我先挂了。“

她不等对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随后马不停蹄驱车赶回家里。

她想加快数据录入的进程了，像这样待在陆庭昭身边，多一天她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