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小说 其他类型 王爷先别死,王妃要捅第一刀萧元驰殷皎皎全文+番茄
王爷先别死,王妃要捅第一刀萧元驰殷皎皎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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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嘿嘿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元驰殷皎皎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先别死,王妃要捅第一刀萧元驰殷皎皎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阿嘿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殷皎皎瞪圆了眼。“替我?”“弟妹和七弟总闹别扭说白了是因为宁远县主,县主身世坎坷,七弟和她有谊,是以才多加照拂,陛下也是考虑到这层,才会将她暂时安置在王府。”萧元奚缓缓道,“但除此之外,陛下也好七弟也罢都没有旁的心思。”原来他说的和事佬是替萧元驰说话,真是不白重生一回,上辈子互斗的敌人居然也有了兄弟情。可惜,萧元奚别的挺聪明,男女之事上还是欠缺,萧元驰的心思都恨不得写在脸上挂在身前,至于陛下......和宁远县主有血缘关系的东都亲戚不是没有,他不往正经亲戚家塞,反而往年轻哥哥的府里塞,这心思,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想归想,她面上乖巧。“我明白。”“弟妹嘴上明白,心里怕是在骂我睁眼说瞎话。”萧元奚笑道,“但你细想想,若是陛下当真有意将县主...

章节试读

殷皎皎瞪圆了眼。
“替我?”
“弟妹和七弟总闹别扭说白了是因为宁远县主,县主身世坎坷,七弟和她有谊,是以才多加照拂,陛下也是考虑到这层,才会将她暂时安置在王府。”
萧元奚缓缓道,“但除此之外,陛下也好七弟也罢都没有旁的心思。”
原来他说的和事佬是替萧元驰说话,真是不白重生一回,上辈子互斗的敌人居然也有了兄弟情。
可惜,萧元奚别的挺聪明,男女之事上还是欠缺,萧元驰的心思都恨不得写在脸上挂在身前,至于陛下......和宁远县主有血缘关系的东都亲戚不是没有,他不往正经亲戚家塞,反而往年轻哥哥的府里塞,这心思,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想归想,她面上乖巧。
“我明白。”
“弟妹嘴上明白,心里怕是在骂我睁眼说瞎话。”萧元奚笑道,“但你细想想,若是陛下当真有意将县主指给七弟,还会将她大张旗鼓地放进王府给人口实吗?”
殷皎皎手上一顿。
“再说七弟,一年前的赐婚,以他的性子和做派,弟妹觉得,若是他想拒绝会做不到吗?”
赐婚的前一个月,萧元驰率军大败谛戎,短短十五天接连收复被夺走了二十年的北境三州,捷报传来,东都大庆七日,萧元驰的声望就此达到顶峰,归来时,圣上封无可封,竟是生造了个非常僭越的头衔加给他,圣旨上的溢美之词更是旷古绝今,听着骇人。
确实,以那时的威风,若是萧元驰当真不同意,便是陛下说不准也得退让。
一阵莫名涟漪自心底荡起,殷皎皎忙捧了杯饮下一口茶,地道的毛尖,清香苦口,正适合浇灭不合适的希望。
“赐婚既是圣旨亦是父命,王爷是忠臣良将,是孝子,没什么好拒绝的。”她垂着眼,“大哥,你好心劝解,皎皎心领,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再闹笑话。”
听得此话,萧元奚却敛了笑:“弟妹如此防备,不愿说真话。”
殷皎皎吓了一跳。
清风朗月的男子眉间溢出些许愁绪:“倒也是,外间流言总将我与七弟对立,提起来总是你死我活,你大概也受了影响。”
“没有!”殷皎皎急道,“流言这种东西,皎皎怎会当真,大哥是王爷的亲兄长,王爷敬重您您也照顾他,兄弟情谊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绝无防备。”
“当真?”
“当真!”
殷皎皎狠狠点头。
“弟妹真是有趣。”
“啊?”
萧元奚骤然笑出声:“改日去太子府走动走动,或可令你堂姐身子好些。”
“堂姐的病还未”
砰!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殷皎皎的话,听着像是一脚踹开了房门,未等他们细听,隔壁紧接着便是惊呼声。
“七弟?!”
“三哥,许久不见。”
“你,你这......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要与三哥聊一聊纳侧妃的事。”
天和楼三楼的雅阁之间俱是由门板隔开,小声些还行,一旦大声,隔壁听得清清楚楚,是以,这段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殷皎皎和萧元奚耳朵里,两人皆是一怔。
三哥是鲁王,前儿他动了心思要纳侧妃,正和鲁王妃闹的不可开交,但说来说去都是鲁王府的家事,淑妃都懒得管,何以萧元驰要管?
不待殷皎皎想出原因,鲁王就怒道:“我纳我的侧妃干你何事?!”
“三哥若是老老实实的找女人自是不关我事,只可惜你不老实。”
鲁王大概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嗓音立时高了八度。
“你......你说什么呢我不懂!我要回府了!”
“三哥,一边拿陈家女做幌子一边找陛下请旨赐婚,三嫂若是得知你真心要娶的并非陈家女而是顾雪芝,她当如何?”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殷皎皎下意识蜷起手指,指甲扎进掌心,生疼,她浑然不觉。
“你,你你你你。”鲁王被戳中了心思,气急败坏道,“是,我是想娶宁远县主也和父皇说了,怎么,不行啊!”
萧元驰无情的很干脆:“不行。”
鲁王瞧着堵在门口的苏正清,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萧元驰,火冒三丈。
“萧元驰你一个回鹘杂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说不行?雪芝死了相公,父皇有意让她再嫁,论年纪论家世我们哪里都配,再合适不过,哦,就许你偷偷摸摸霸着她,不许我明媒正娶抬进门吗?”
回鹘杂种这种话都骂了出来,可见鲁王是气急了,殷皎皎想起前几日,鲁王妃得意扬扬拉着顾雪芝挤兑她,没想到转头就被顾雪芝挖了墙角,委实好笑。
殷皎皎想笑一笑,可怎么扯动嘴角都笑不出。
萧元驰的声音好听,在殷皎皎心里,没人比他的声音更好听,沉稳但不沉闷,金玉质地又不嘈杂,真是哪哪都好,有时情热上头,他会在她耳边叫她皎皎,带着喘息伴着沙哑,勾的殷皎皎心摇神荡。
现在,这好听的声音一字一句承认:“对,只许我,不许你。”
啪嗒,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殷皎皎捂住心口,站不住似得踉跄,秋茗惊道:“王妃!!”
“皎皎!”
萧元奚急忙上前扶住。
殷皎皎靠着他的助力才堪堪站定,她猛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我无事。”
萧元奚眉头紧皱:“前日才发烧今日便出来吹风,还穿的这般少,你可真不会照顾自己。”
殷皎皎正欲解释,一抬头,鼻尖擦过男人的下颚,热气刺激的痒感令她浑身一僵。
等会儿,这是什么鬼姿势?!
哐当!
一个和方才踹门声相似的声响从背后响起,用来隔断的门板被暴力打开,力道之大,直接将那棕黑色的实木门板踹歪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呵。
呵的殷皎皎脊背发凉。
萧元驰森然招呼:“原来是大哥。”
那冰凉的目光随之落在萧元奚的手臂上,那条手臂托住了殷皎皎的后背,似落未落摆着护卫的姿势,殷皎皎浑然不觉,她很自然的倚靠着萧元奚,只惊恐的望着他,活像是见了鬼。
萧元驰缓缓勾起唇角:“大哥是在与我的王妃私会?”
殷皎皎脑中嗡的一声,即刻推开萧元奚,不想对方也正好松手,两厢之下,她再次失了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
眼看着就要扑倒在地,又是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腕子,径直将她提了起来。
“皎皎,慌什么?”

夏兰下意识揪紧衣角,殷皎皎目光如炬,像是发现了什么,可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她能发现什么呢?莫非是最近自己言行上有不妥之处引起了她的疑心?
殷皎皎将夏兰的紧张与防备看了个彻底,一颗心沉沉的往下坠,面上却提起笑。
“说笑罢了,你是我的贴身侍婢维为何要恨我,我若出事,你还能有什么好吗?”
夏兰忙应声:“对对,我对王妃的忠心天地可鉴。”
殷皎皎放下茶盏,温声道:“夏兰,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办,且只有你能办。”
“王妃您说。”
“此番我接了淑妃的赏赐,一是因为拒绝不能,二是想分一分西苑那边的宠,那几位姑娘各个标致能歌善舞,王爷是男人,有了新欢总会新鲜一阵。”殷皎皎慢慢道,“趁王爷腾不出手的功夫,正好,再给顾雪芝一点颜色瞧瞧。”
夏兰喜道:“王妃您终于不忍啦!”
“人善被人欺,不忍了。”
“那我能为您做什么呢?”
殷皎皎微微一笑:“帮我下药。”
“下药?”
“她不是爱装病吗?那就让她好好病一场,病的难看,病的碍事,夏兰,我记得你爹曾做过几年采办药材的活儿,颇懂医理,我给你几日假,明日你就回家问问,什么药能让她病的丑陋又不致死还不容易被发现,问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夏兰家在距离东都不远的翠微山下的庄子里,往返一趟最快也得三日。
“这......”夏兰有些犹豫,“王妃,明日便走是不是太急了?你与她才闹过一场,这么快又要动手,万一被王爷发现......”
“叫你回去问问是做个准备,未必就要立刻动手,放心,只要你不说,王爷一定,不会知道。”
夏兰思忖片刻点头道:“好!”
交代完这边,就轮到院里的美人了。
殷皎皎扶着秋茗来到院中先说了几句寻常话。
她发现刺客和普通美人的眼神当真是不同,美人们听到认真,刺客们听得木然。
殷皎皎拉过那张熟脸,亲切的拍手:“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民女姓罗,单名一个香。”
“好名字,一听就馥郁芬芳。”殷皎皎热情问候,“擅长什么?”
“唱曲和剑舞。”
殷皎皎忙接道:“不错,王爷也擅书法,尤爱颜夫子的帖,你可会?”
“民女自小便习颜体。”
“好,王爷喜欢松烟墨,临帖时会焚降真香,记得了?”
罗香没想到这传闻中母老虎一般的王妃,一见面就忙不迭的和她交代夫君的好恶,一时受宠若惊:“王妃,民女,民女记住了。”
殷皎皎想了想又道:“他临帖时着宽松常服,书房里也不会放兵器,所以,你不要害怕。”
这话怪怪的,但罗香还是点头道:“民女知道了。”
这些刺客擅长掩饰,单从表情,殷皎皎瞧不出她到底是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了,这回她不预备等淑妃过来大办宴席,因为宴席之上,府中侍卫警醒,刺杀的成功率肯定高不起来,最好还是夜深人静红袖添香时,突然袭击最是可靠。
殷皎皎还是不放心,语重心长道:“王爷在府中,一日有大半日都会待在书斋,我会将你们安置在离王爷的书斋最近的竹影苑,一墙之隔,他若有需要,你们要尽心,他若没交代,你们也不能太拘谨,该主动就要主动,总之,务必要将王爷,伺候舒服了。”
“是!”
总归,她已经提点到这个地步了,要是还不能领悟,这个罗香还是别当刺客了,改行做舞娘吧!
为保万全,她亲自将四位美人送进了竹影苑,管事张先生站在一旁擒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一句话也不讲,殷皎皎心虚,忍不住和张先生道:“如此,娘娘应该安心了。”
张先生颔首:“王妃说的是。”
“张先生,我将她们送来此处,即是因为娘娘也是真心希望王府能热闹一些,王爷应当能理解吧。”
张先生不疾不徐:“王妃的所思所想,王爷一向理解。”
真是滴水不漏的老头子!殷皎皎闭了嘴,左右他不阻止便好,剩下的便是刺客们的事了。
“那就好,哦对了,张先生,有件私事我需要与你单独详谈。”
......
是夜,夏兰在花园的假山后头见到了寒烟。
“寒烟姐,王爷既说了查明事实后便会严惩,何不抓紧此事死磕到底,如有必要,我也可以站出来,定叫殷皎皎再翻不了身。”
寒烟冷笑道:“你当县主没想过?只是殷皎皎这个王妃是陛下塞给王爷的,若是没犯足以撼动朝堂的大错,她总有翻身的余地,你可还记得当初清宁殿花房之事。”
“记得,那回王爷大发雷霆,将殷皎皎送去城外别院禁足一月有余。”
“是了,区区禁足而已,时候到了还是得接回来做王妃并不能真给她切实的打击,对外还得兜着,只说王妃因祖母过世伤心至极去城外静养,闹了一场不过这个结果,得不偿失。”
夏兰想了想道:“那此事就算完了?殷皎皎可是预备着乘胜追击呢。”
“当然不会,今次殷皎皎突然发难,我家县主输在没有防备,她居然还蹬鼻子上脸!哼,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与她玩上一玩,谋害顾家遗孤,圣上亲封的县主,证据确凿的话,莫说王爷,便是陛下也要她好看!”
夏兰听得似懂非懂。
“如何玩?”
“附耳过来。”
两人在假山后头一阵嘀咕,末了,夏兰叹服。
“县主将门虎女,有勇有谋,夏兰佩服,必会配合到底!”
寒烟闻言,瞥了她一眼:“妹妹,姐姐有些好奇,你是殷府家生子又与殷皎皎多年主仆,未曾听闻她薄待你,你何以对她如此痛恨?”
夏兰眼波微暗。
“我不恨她,寒烟姐,可明眼人都瞧得出,在这王府里,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自是要跟着赢家走,主仆之情不足以让我给她殉葬。”
寒烟盯了她片刻,笑道:“说的对,倒是我浅薄了。”
两人没再多言,各自归去。
而在两人没有察觉的不远处,也有人悄然离开。
......
东院,殷皎皎房中,秋茗将人打发走,扶着殷皎皎上塌。
“你说寒烟?”
“我远远瞧着,应当是她没错。”秋茗低声道,“只是我怕她们发现不敢靠得太近,听不清说了什么。”
殷皎皎垂下眼皮:“有些......太不出所料了。”
“什么?”
“没什么。”
秋茗叹道:“晌午听见王妃您要夏兰办那等事,我还以为您当真要对孙夫人下手,心里急得很,原来您是为了引蛇出洞。”
“这才哪到哪,蛇根本没出来呢。”殷皎皎顿了顿,“秋茗,你帮我跑了这一趟,是直接回来了,还是中途绕道了。”
“绕道?”
殷皎皎看住她:“见我之前有见张先生吗?”

来了来了!开枝散叶来了!殷皎皎猛地的抬眸!
鲁王妃扬着下巴,声音响亮。
季淑妃果如记忆中那般颔首道:“鲁王妃说的有理,本宫也这样想,秦王妃,你怎么看?”
秦王妃殷皎皎拿出了毕生所有的修养,缓步,走至殿中,躬身行礼。
她几乎颤声了。
“娘娘!我也这么看!!!”
洪亮有力的回答瞬间惊呆了这座殿宇里的所有人。
季淑妃一肚子要劝解的话卡在喉头,半晌,她道:“你......你确定?”
“确定!”
为表诚心,她奋力点头。
殿中更安静了,无人不在纳罕,这秦王妃是傻了还是疯了,亦或是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要讨好秦王。
顾婕妤先出声:“姐姐,恭喜,秦王妃终于懂事了。”她笑着看向殷皎皎,“虽说晚了点,但到底是想开了,你家老祖宗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殷皎皎一僵,便听顾婕妤又道:“姐姐,既然秦王妃都如此说,妹妹斗胆,有个想法。”
“你说。”
“如今秦王府人丁单薄,堂堂皇子,后宅只一个年轻王妃,连个研墨点灯的通房也无,看着不像,可若从外头挑人,一时半会儿挑不中心仪的,时间也耽误了。”顾婕妤微笑,“不若,从自家挑,知根知底又有感情基础,也放心不是?”
她还没说完,殷皎皎就皱了眉,不对啊!上辈子不是这样的呀!
“妹妹觉得......雪芝不错。”
顾婕妤说着望向顾雪芝,顾雪芝大惊失色,半是羞半是慌道:“这......这不妥吧!”
“如何不妥?你和孙将军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当初圣上指婚,千里迢迢将你送去西洲完婚,谁曾想,刚拜完堂他就上了战场,一场恶战之下竟是再回不来,苦了你,小小年纪竟成了寡妇。”顾婕妤疼惜的拉过侄女的手,“也就你,死心眼,非认下孙夫人这个名头,要本宫说,便是回来继续做县主,再择一门亲也是使得的。”
“姑母,您别说了。”顾雪芝垂下头,“雪芝命不好。”
“呸,哪里是命不好?”顾婕妤再次看向上座,“姐姐,你我心里都清楚,雪芝原不该受这般苦,只是阴差阳错叫人捷足先登,现如今何不拨乱反正,回归正途呢?”
鲁王妃听罢和齐王妃对视,心道,顾家这算盘打的够精,认下孙夫人的名头哪里是因为死心眼,不过就是孙家在军中有威望,孙夫人这个身份可比一个空头县主来的扎实,拿着这份实力做嫁妆再进秦王府,哪怕就是个侧妃,凭两人的感情,早晚能扶正,秦王的前途不可限量,顾家的富贵可不就更长久了?
这个想法提的堪称皆大欢喜,秦王不会有意见,季淑妃也有好处,顾家又得实惠,真是哪哪都畅快,独殷皎皎不畅快。
什么玩意?美人刺客呢?怎么就成顾雪芝了?
萧元驰人没死,心上人还收进府里了,好家伙,那她还重生个什么劲,再世为人做红娘?
眼见季淑妃被说的动容,殷皎皎赶紧道:“娘娘,不可!”
“如何不可?”
“弟妹。”齐王妃插话,“方才你可同意了,如今见是雪芝妹妹便要反悔?这不好吧。”
这两个王妃纯纯看热闹不嫌事大,殷皎皎懒得理会,只看着季淑妃。
“娘娘,县主与王爷青梅竹马,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是......”
她瞥了一眼顾婕妤,顾婕妤不悦道:“可是什么?圣上本就有意让雪芝再嫁,嫁进王府不是正好?”
“婕妤这话可与陛下提了?”
顾婕妤一噎,勉强道:“自是提了,陛下正在考量。”
殷皎皎瞧她神色便知提或许是提了,但皇帝大约没考量,她不好再从皇帝下手,这才想从季淑妃这边打开局面。
于是,殷皎皎重新望向季淑妃。
“娘娘,大雍皆知,陛下爱重顾家,县主的上一桩婚事就是陛下亲自拟定,如今要再嫁,恐怕......也得陛下点头才是。”
季淑妃凝重起来。
殷皎皎趁热打铁,低声道:“县主如今也是孙夫人,孙家和王爷同在军中,这动一下,牵涉的不止后宅还有朝堂,陛下的考量里多半也有这一层。”
此言一出,季淑妃脸色骤然一变。
她自是非常希望顾雪芝做儿媳,皇帝也确实对顾雪芝和孙将军的婚事叹息不已,觉得亏欠了早亡的顾将军,想着再给她指一门,可此一时彼一时,季淑妃曾试探过,没试探出结果,皇帝没说好或者不好,只寻了个话头岔开了。
可见顾雪芝的婚事在皇帝心里确实不是小事,若是强行推动,当真扯动朝堂,说不得就是后宫干政,白白添了一桩罪。
顾婕妤也听得明白,她握紧帕子,剜了殷皎皎一眼,平时是个傻的,怎地今日精明起来,一句就打到了关键。
“有些道理,给王府添新人的事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殷皎皎一怔,从长计议,等会儿!怎么从长,长到什么时候?她只是不想顾雪芝进府,不是不让别人进府啊!
“娘娘!”殷皎皎忙道,“事情还是要办的,县主不行还有别人啊,天地下的好姑娘还有很多的嘛。”
季淑妃彻底懵了。
殷皎皎眼中的殷切不是假的,诚恳的态度也不是假的,她居然真的肯替萧元驰找女人,是被雷劈了还是天下红雨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道:“你是真的长大了,那依你之言,此事该如何?”
“回娘娘,我想着也不必那么郑重,选名门淑女要考量的太多,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不如挑几朵模样好性情好的解语花进来给王爷解解闷,王爷也轻松不是?这一轻松啊就心情好,心情一好,就容易开枝散叶了。”
殷皎皎斟字酌句,生怕提醒的不到位季淑妃领会不到她的意思。
但显然,季淑妃立刻就领会了,她恍然一笑:“不错,与本宫想到一块了,这样,你先别忙着回府,去园子里逛逛赏赏花吃些点心,晚点本宫再与你叙话。”
季淑妃片刻不等就叫了散,出得殿门,殷皎皎只觉今日的日头都可爱了,四周俱是快活的空气。
美人刺客妥了!

里头瞬间安静,殷皎皎反应的当口,萧元驰和顾雪芝已经走了出来。
“王妃?”顾雪芝诧异的望着她,“你何时来的,来多久了?”
眼角的湿润还没来得及擦拭,殷皎皎垂下眼皮:“孙夫人是我救上来的,救人救到底合该来看看,既然王爷在,可见无事,我就不叨扰了。”
言罢,她转身就走。
“等等。”萧元驰道,“我与你一道。”
“不用,王爷与孙夫人慢慢叙话就好,我去佛堂等你就是。”
殷皎皎话说的极快,她不敢停步只一气往前,竟是把两个丫头都甩在了后头,她还嫌不够,提起裙子便要跑,前头是不是佛堂不重要,只要离那两人,哦,应该是离萧元驰远一些就好。
可惜。
“殷皎皎!”
萧元驰毫不费力的跟了上来,更不费力的抓住她的腕子,他手劲大,一旦钳住,连甩脱的余地都不给。
“跑什么?”
他道。
殷皎皎不得不止步,她朝向不知何处叹了口气:“王爷不是要我去佛堂找你吗?我去佛堂。”
“佛堂不在这个方向。”
“哦。”殷皎终于回眸,“我对清宁殿不熟,王爷见谅。”
“方才在外头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到。”
“是吗?”
男人语带讥诮,殷皎皎一口气哽住:“不然呢?王爷希望我说,我听到你不信我只信孙夫人?”
萧元驰眸色沉沉:“我什么时候说过信她?”
“没说过,但王爷心里偏着谁我很清楚,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便要见我,说白了不就是想兴师问罪吗?”
“你有罪?”
“当然没有!”
“昨日之事与你无关?”
“路见不平跳水相救,算有关吗?如果算的话,那就是有关。”殷皎皎索性头一仰,“王爷爱信不信!”
挑衅的姿态摆满,萧元驰却是笑了,笑中带着点玩味。
“不大对,若是以前,你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是什么让你变了。”
殷皎皎正要反唇相讥,忽地一怔,糟了!
一个不小心杀气就要冒出来,这确实不太对,上辈子这种时候,她还追逐着萧元驰不可自拔呢,现下或哭或闹或撒娇都好,独独不该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躺平任他诬陷不就说明,她已然不在乎他了?
萧元驰不是傻子,发现她一夕之间变化如此大,难道不会提防?那她的刺杀大计还怎么施展?
殷皎皎忙调整神色,凄然道:“我,我以前隐忍,是希望王爷有朝一日能瞧见我的真心,可......可左等右等,等来只有王爷的误解,我也会累的。”
她抽着鼻子做出要蹭进萧元驰怀中的模样。
“王爷,你信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不会骗你。”
萧元驰不闪不躲只是默然,殷皎皎只得进一步靠上他的胸膛,愈发娇嗔起来。
“王爷,你急着追我出来,是不是说明,你也很在意我?”
如此自作多情的语句果然还是那么有杀伤力,萧元驰略一侧身丝滑地避过了她的倚靠,殷皎皎早有预料,晃了一下站定,眨巴着眼睛瞧他。
萧元驰虽是躲过了却仍攥着她的手腕,他不觉使力攥紧,突然道:“殷皎皎,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一个想字差一点点就要脱口而出,殷皎皎硬生生憋住,警钟嗡嗡作响,他为什么这么问,他发现什么了?
她死死抿住口,在萧元驰的注视下挤出无辜的笑。
“怎么,怎么可能嘛,我祈祷你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呢。”
萧元驰望着她,眸光波动出些许殷皎皎看不懂的东西,像是审视又像是嘲笑,片刻后,他轻呵了一声,松了手。
不远处,苏正清疾步而来。
“王爷,王妃,淑妃娘娘传召。”
......
季淑妃一见殷皎皎就拉下脸。
“哎,叫宫人去救嘛,你发着烧还跳下去,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得了!”
难得她这个婆婆对她有一句关切,殷皎皎忙接着:“我原会些水,当时救人心切没想那么多,太医瞧了都说不妨事,娘娘莫担心。”
“那也不成啊,众目睽睽湿了身又失了仪态,还叫太子殿下撞见了,成何体统!”
好吧,不是担心她,是担心丢脸。
“母亲,索性一切都好,没出大事。”
萧元驰及时截住了话头,季淑妃识趣,听出他不愿多谈,便换了语气。
“老天保佑两人都平安,罢了,本宫也不多留你们了,早日回府安置吧。”
“不成!”
这话接得太快太笃定,准备起身的萧元驰和准备送别的季淑妃都愣了一下。
殷皎皎咳了一声,吞吞吐吐道:“娘娘,那个......解语花......您之前说过,要我等着来着......”
淑妃缓了好半晌才缓过劲。
她记忆中的殷皎皎,心里眼里只得萧元驰一个,毫无当家主母的胸襟与气度,整日里只知那些小情小爱,莫说是女人,萧元驰身边便是出现一只母蚊子都得被她第一时间拍死,谁能料想呢,脱胎换骨了,追着喊着要给萧元驰找女人。
“皎皎,你刚经历一场凶险,要不,先回去歇歇,改日再议?”
殷皎皎正直道:“娘娘,正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凶险,我才愈发觉得该有些姐妹帮帮手了。”
季淑妃叹服:“如此甚好啊,元驰,皎皎长大了,你该欣慰。”
萧元驰抱臂站在一旁,不冷不热道:“很欣慰。”
秦王没意见,秦王妃热烈欢迎,季淑妃不再犹豫,大方的赏出了四位美人,都是宫中乐府出身,个个能弹会跳模样精致,殷皎皎一一看过去,看到了熟悉的脸。
上辈子,刺客有两位,一位还没杀上来就被苏正清砍了,另一位身手矫健刺到了近前,殷皎皎肉身接了她一刀,对她的脸刻骨铭心。
现在,这张脸赫然在列,她放心的微笑起来。
“想什么这么高兴?”
“自然是美人......”殷皎皎顿了顿,斜眼看向马车一侧端坐的萧元驰,咳了一声,“美人如花隔云端,这句诗,真不错。”
彼时,他们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一同回来的还有顾雪芝,只是碍于外人,萧元驰不得不与她这个王妃同乘一辆车。
殷皎皎缩进角落想保持距离,不想,萧元驰半点不客气,大剌剌倚着凭靠,挤的她毫无动弹的余地,缩的十分难受。
“这首《长相思》确实不错。”萧元驰挑眉,“可本王就在这里,我的王妃,你在思念谁?”
殷皎皎嘴巴微张,哑了片刻才道:“谁说你在面前就不能相思啦?”
她奋力往中间挤,顺便抛了个媚眼。
“王爷,你便是日日都在我眼前晃,我也会思念你的!”
“哦?”
萧元驰忽地后撤,殷皎皎正在发力,乍然没了发力对象,整个人失了平衡,竟是直接扑到了男人的大腿上,投怀送抱的彻底。
萧元驰笑道,“王妃如此深情实在令我感动,幸好这辆马车宽敞厚实。”

离得近了,殷皎皎能感受到衣衫下那副坚实紧致的躯体,在军中汉子里,萧元驰不算强壮,但他每一寸肌肉都有极致的力度,矫健非常,有时,他在院中舞长枪,长长一柄枪,又重又粗,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宛若一把轻剑,潇洒极了。
她会捧着脸瞧的目不转睛,瞧得心动不已,她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殷皎皎脸一红,挣扎着就要起来,偏萧元驰臂如铁钳,他不叫她起来。
“我可听不懂。”
“你贤良淑德,当然是......”萧元驰捏住她的腰,将人转了过来,“给夫郎找解语花。”
“啊?”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殷皎皎心虚着解释。
“我自是不想你身边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只是,你母妃总说开枝散叶,我装聋作哑许多回了。”她皱着鼻子,“你都没夸过我,我还以为你很想要些红袖来添香呢。”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当然了。”她干脆抱住他的腰,腻声道,“王爷,你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要看孙夫人多看看我,好不好?”
顾雪芝身份多,有眼色的叫县主,没心没肺的叫孙夫人,尤其是清宁殿和王府,大都叫她县主,殷皎皎偏不,自顾雪芝丧夫回京,她就一口一个孙夫人,摆明了给人家添堵,拈酸吃醋的小心思从来遮不住。
殷皎皎就是这般喜怒形于色。
她圆脸杏眼,笑的开了嘴角会有一枚小梨涡,撒娇时梨涡最深,盛满了浓情,像只可口的桃子。
可此刻的桃子嘴上撒娇,眼里却无情,或许有实话,但不太多。
萧元驰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眸子始终清明,他抚过她的脸颊,粗粝的指尖沿着眉骨向下,游走到那枚梨涡,最终,划到绵软的下巴尖,不客气的往上一提。
“殷皎皎,不论你想做什么,记住一点,不该动的人不能动,不该惹的事不要惹,老老实实做你的王妃,莫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殷皎皎心一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来说去还是不信她,偏又没证据,只能似是而非的警告一下,让她莫要再惹他的小心肝不开心。
她身子僵住,含了气道:“我一向老实,某些人不惹我,我自是不会惹她!”
“你老实?”
“比好好的孙府不回非要挤在王府的孙夫人老实多了!”
她推开他,自顾自又缩回了角落。
“孙家老宅远在凉州,陛下赐在京城的宅子又未修好,她是奉命暂居,等修好了便会离开。”萧元驰唇线微抿,“不会长留。”
“万一修好了,孙夫人不想走,王爷还能赶她走不成?”
“雪芝不会。”
“你可真信她。”
殷皎皎摆明了油盐不进,萧元驰也懒得再废话,转头看向窗外。
浑蛋,杀千刀的,偏心骗到月亮上去了,以为她还会信顾雪芝早晚会走的鬼话?是啊,不会长留,上辈子,到她死,这位孙夫人都没离开呢。
她愤愤不平,胸口一鼓一鼓,时不时还拿眼刀扫过去,扫一下,扫两下,扫第三下时,她的愤怒被疑惑取代。
方才在宫中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如今离得近了,看仔细些,果真没错。
萧元驰的左脸脸颊有隐隐的红印,大约是上了药,药效显著,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但他生母是回鹘人,天生比中原人色白,萧元驰肤色随母,哪怕是多年征战风吹日晒仍是白的惊人,这红印在别人脸上不明显,在他脸上,还是能看清楚。
是个巴掌印。
殷皎皎大为震惊,天底下竟有如此英雄敢扇萧元驰的巴掌,并且扇到了!
难道是皇帝?
不可能,前些天萧元驰还因献计有功被皇帝嘉奖,赏下好几箱珍宝,人家父慈子孝好着呢。
莫非是季淑妃?
更不可能了,萧元驰是八岁后才被带回宫认季淑妃做母,皇子有专门的宫室居住专门的师傅教养,季淑妃与他的母子关系更多是利益上的牵扯,日常相处非常客气,不可能爆发能动手的矛盾。
可除了爹娘,萧元驰还能不反抗的忍受谁的巴掌?
哦,情人间打闹失手也有可能,这方面她还算有些经验,一次在床第间被萧元驰折腾狠了,她也下意识的挥过巴掌,当然,武功高强的男人不会允许这巴掌挥到底,可若是心尖上的人呢?
殷皎皎顿时没了猜测的兴趣。
多半是因昨日之事,萧元驰没有立刻为顾雪芝出气,两人爆发了争执,推拉间失了手也是有的。
真是活该!
殷皎皎暗暗啐道。
直到回府,两人再无一言,为了不被萧元驰看出更多破绽,她急匆匆下车,一头扎进自己的小院,她亲口讨来的美人们自是跟着她,袅袅娜娜站在院中等吩咐。
“王妃,娘娘赏下的这四位姑娘,不若丢去庄子上吧。”夏兰提议,“您还当真要把她们摆在府里勾搭王爷呀。”
殷皎皎接过秋茗递来的茶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夏兰这丫头是不能再用了。
她目前虽然还未彻底背叛,但暗搓搓的小动作已经很有不少,变着法的引她和萧元驰冲突不说,还隐约在维护顾雪芝。
上辈子,她害她断了腿失了孩子,殷皎皎恼恨之余就琢磨过,她一人做不得这样的事,背后必有推手,她也曾追查,可还未查出个子丑寅卯,夏兰就在牢中自缢,而她的父母姊妹也在不久之后死于一场大火。
离奇的灭门惨案引来了当地官府介入,调查到最后竟将此案扣到了她的头上,说是她骄横跋扈逼死了贴身婢女,更是为了掩盖真相对婢女全家下杀手,人证物证齐全,打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此事引得整个东都哗然,相府和王府乃至宫中贵人们无一人替她说话,若不是赐死王妃兹事体大,三五个月都吵不出个结果,她怕是那时就已经死了,根本等不到三个月后,被萧元驰射死。
可见,夏兰不能擅动,拿下她简单,如何摸出背后之人才是麻烦之处。
殷皎皎抿了一口茶。
“夏兰,你跟我多久了?”
“回王妃,我跟着您十六年啦!”
“居然那么久了吗?”殷皎皎望着她,“夏兰,我待你好吗?”
夏兰一怔,她慢慢道:“您待我很好,相府三个姑娘,就数大姑娘您待下人最好,便是下人犯了错,你责罚归责罚却甚少扣月银,岁末的赏,银子也好布匹也好,您也总是多给从不少给,下面的人都说,伺候您是祖坟冒青烟了。”
秋茗也点头附和。
“夏兰姐说的是。”
“听起来我这个主子做的还行。”
“做得很好。”
殷皎皎淡淡笑了:“那么夏兰,你恨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