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带着刀。
“我爸死了，你就去讨好我妈？”
“方时染，想让我高看你一眼，就少在背地里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沈君越还没在病房呆上一分钟。
甚至都没去看一眼孩子，他就气得摔门走了。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婆婆愧疚地看着我。
“当初，是我和老头子做错了，不应该强求你和君越在一起。”
我勉强勾起一丝笑，装作不在意道：“没事。”
却在婆婆离开后，哭得撕心裂肺。
我是沈父生前资助的山村孩子。
大学毕业后，就在他的邀请到沈氏集团工作。
为了避嫌，我从最基础的员工做起。
那个时候，沈君越和我还不是这般争锋相对。
逢年过节，我带着礼物去沈家看望沈父时，遇到他。
他还会笑着打趣。
“时染妹妹又来了，我爸妈就盼着你这个贴心小棉袄陪他们聊聊天。”
这样的和平相处，止步于沈父被查出胃癌晚期。
诊断结果出来的当天，他约我在沈宅见面。
沈父求我嫁给沈君越，辅助他守好沈氏家业。
“沈叔叔就这么一个愿望，不愿意让君越为了外面那个拜金的女人胡闹，败坏沈家百年基业。”
我哭着答应了，沈君越却因此离家出走。
他搬出沈宅，选择和初恋薛秋柔住在出租屋。
用这种方式去反对沈父的包办婚姻。
可最后，沈父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沈君越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选择和我举办婚礼，却坚持不领证。
新婚当天，沈君越没碰我。
我知道他心里有人，也没强求。
“沈伯伯的遗愿，是希望你能够接手沈家，独当一面。”
“等你真的手握大权，我会离开，成全你和薛秋柔的。”
因为这句话，沈君越难得给了我几分好脸色。
至少，那段时间，他真的把我当做秘书对待。
有事直说，也不摆脸色。
这样的和平相处不过半年，因为薛秋柔婚后被家暴致死，彻底破裂。
沈君越开始夜不归宿。
他不去公司，没日没夜地宿在酒吧。
甚至因为酗酒，暴起伤人。
半夜去警局捞沈君越时，他猛地将我推开，冲
发现我的消失。
只是在陪顾依依前往巴黎过生日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点开手机。
整个人恹恹的。
顾依依刚拍完照片，不满地坐在男人怀中。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陪在我身边，难道不高兴吗？”
沈君越敷衍地捏了捏女人的脸。
只感觉她太过圆润了。
我在他记忆中，总是那么瘦。
瘦得让人心疼。
哪怕是嫁给他的这几年，也没见我胖过。
怀孕的时候倒是胖了点，可生完孩子后，又瘦了回去。
沈君越的心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他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点开和我的聊天框。
“我爸临死前不是让你好好帮我管理沈家吗？”
“现在绯闻漫天飞，你作为秘书，这几天是死了吗？”
他快速地打字，毫不客气地朝我质问。
可消息发过去，得到的却是刺眼的感叹号。
不是我拉黑的他。
而是我早就被他拉黑了。
平时的交流，都是靠小助理作为沟通桥梁的。
他将话重新编辑后发给小助理。
那边秒回，却在有关我的事上，犹犹豫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在沈君越的催促下，回了这么一行字。
方秘书已经办了离职手续，是沈老夫人通过的。
她早就不在沈氏工作了。

我发泄怒火。
“你克死了我爸，现在秋柔也被你害死了！”
“你倒是稳坐沈家少夫人的位置，现在的一切你满意了吗？”
沈君越固执地将两人的死摁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是在发泄负面情绪，心却还是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我不信沈君越不知道我为了给公司拉投资喝到半夜胃出血，不信他看不到我为了策划案熬到半夜。
可沈君越却用最伤人的方式，怀疑我报恩的心。
但薛秋柔的死，往大了说，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如果我没有和沈君越结婚，她就不用嫁给那个家暴男。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君越的话，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以至于后来，沈君越频繁闹出花边新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撤下热搜，保全最后一份颜面。
一次醉酒后，沈君越强迫了我。
趁他睡醒前，我慌忙收拾残局。
却忘记了吃下避孕药。
等到发现自己怀孕后，一切都晚了。
我预约了流产。
准备做手术时，被婆婆先一步阻止。
她哭着跪在我面前。
“君越他没有坏心思，只是行事乖张了些。”
“这么些年，就算闹得再厉害，也没见他抱回个私生子。”
“就算是看在我们沈家帮过你的，把孩子生下来吧。”
“有了孩子，后半生就不愁了。”
我无法拒绝沈母的话。
就像是在沈父床前，我只能含泪答应他的请求。
没有沈家的资助，我根本走不出大山，也见不到城市里的繁华。
甚至是早早地被亲生父母逼着嫁到另一个大山里，一辈子都逃脱不了。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要这么将就的过完时，顾依依出现了。
她是沈君越宠了三个月还没腻的新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震惊她和去世六年的薛秋柔长得真像。
除了面容，还有几乎一样娇气蛮横的性格，绵里藏针。
我能看得出来，沈君越对她，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的宠爱在。
我生下来的若是个女儿，肯定是要带走的。
可他偏偏是个男孩。
就算我想要带走，沈家也不会同意的。
但也幸好他是个男孩。
我欠沈家的，怎么也该还清了。
我
上。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玻璃碎渣陷入我的皮肉。
沈君越将顾依依护在身后，眸中一片冰寒。
“酒是我让你喝的，你要是有怨气，就来找我，欺负依依干什么？”
“再说了，孩子也生了，你现在也好好的，别总是无事生非！”
我看着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仿佛又回到了流产大出血的那晚。
恐惧和无助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身体像是被撕裂开来，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体温急速下降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居然是沈君越。
可那时正在抢救的我深知——
此时的他正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还会记得在生死挣扎中的我？
病危通知书，最后是婆婆替我签的。
沈君越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
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他厌恶我的事实。
我缓缓站起身，没再向从前那样毕恭毕敬地道歉。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我盯着沈君越，选择给自己无人知晓的爱恋，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就在他要回答的时候，顾依依捂住胸口，喊着不舒服。
沈君越瞪了我一眼，“这事儿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沈君越抱着顾依依就往门外跑去。
再慢点，她的伤口就要愈合了。
佣人同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视若无睹地从地上站起来。
独自一人收拾伤口后，走到了主卧。
我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六年。
沈君越留宿的次数屈数可数。
整个别墅唯一和他有关的东西，估计就是被迫拍下的结婚照。
我笑得勉强，沈君越连演都懒得演。
抿着嘴，一看就知道是被逼婚的。
我踩在床上，费力地将结婚照卸下来。
还未愈合的伤口，在墙上留下血迹。
就连床上，都染上了红。
我没管这些，将取出里面的照片，剪了个粉碎。
这场连结婚证都没领的婚姻，是时候结束了。
有关沈家的东西，我一个没带走。
从哪里来，我就该回到那里去。
至于沈君越临走时说的话，我不信他会回来。
果然，直到我离开的第三天，他依旧还没
我是沈君越的秘书，也是他隐婚六年的妻子。
对外，我曾亲手为他处理过九十九次找上门的小情人。
对内，我操持家务，孝顺婆母。
我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无望地过一辈子。
直到沈家家宴，沈君越把在外面的金丝雀带了过来。
金丝雀性情直率，得罪了沈家的合作商。
沈君越不忍让她受委屈，头一次对旁人承认了我是他妻子。
他让我下跪，替情人赔礼道歉。
有人看不过去，劝道：“她还怀着孕，万一流产了呢？”
沈君越不在意地轻笑。
“不就是让她喝杯酒吗？至于推三阻四吗？”
他说得对，一个被沈家资助的孤儿，又怎么配矫情呢？
当晚，我因早产大出血，在抢救室九死一生。
沈君越却又一次因夜会女明星上了热搜。
我突然就腻了跟在沈君越后面收拾烂摊子的生活了。
我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对着赶来的婆婆说道：
“我欠沈家的，应该还清了吧？”
......
婆婆听到我的话，险些把刚抱起来的孩子摔到地上。
刚出生的儿子发出如幼猫般的哼唧声。
因为早产，他连哭，都做不到满月生下来的嚎啕大哭。
“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婆婆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看向我时带着疑惑不解。
“是君越那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我待会儿就替你去教训他！”
她话还没说完，我的电话就响了。
“方秘书，沈总昨晚又因为夜会小明星上热搜了。”
“这次事情闹得大，有人都偷拍到他们在外热吻的照片了。”
“.......”
电话那头，是小助理惊慌失措的声音。
以往发生这类事情，我都是第一时间联系媒体撤掉热搜，花重金买下视频照片。
可现在我累了，只是嘱咐小助理按以前的办法来做。
等我挂断电话，婆婆已经不再问为什么了。
而是哀求道：“真的不能再给君越一次机会吗？”
“妈，害我早产的那杯酒，就是他逼我喝的。”
此话一出，婆婆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半句劝我别离婚的话。
她这辈子都被公公宠在手心。
最艰难的时候，也不过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