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雅周琛言的其他类型小说《为白月光妻儿祭天,要离婚你哭什么?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波波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的人是周母。在四名西装革履保镖的簇拥下,她一袭知性得体的宝蓝色旗袍,精致的面容之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妈,你怎么来了?”周琛言诧异。周母没理他。我不知道周母到底为什么来,又会选择站在谁的一边。想了想,我还是起身礼貌的唤了她一声:“妈。”周母轻‘嗯’一声,柔声安慰:“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别怕,有妈在。”我满头雾水。周母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听她说话的口吻,好像已经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似的?满心的疑惑无从问起,我只低声回了句:“谢谢妈。”周母不再多言了。她冷眼扫视屋内所有人,最后把视线落在那几个混混身上,伸手指向我:“你们刚才说,是她指使你们欺负栀子的?”几个混混连忙点头。周母眸底划过一抹讥诮,“那你们倒是说说,陈烟和栀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四名西装革履保镖的簇拥下,她一袭知性得体的宝蓝色旗袍,精致的面容之上看不出半点喜怒。
“妈,你怎么来了?”周琛言诧异。
周母没理他。
我不知道周母到底为什么来,又会选择站在谁的一边。
想了想,我还是起身礼貌的唤了她一声:“妈。”
周母轻‘嗯’一声,柔声安慰:“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别怕,有妈在。”
我满头雾水。
周母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听她说话的口吻,好像已经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似的?
满心的疑惑无从问起,我只低声回了句:“谢谢妈。”
周母不再多言了。
她冷眼扫视屋内所有人,最后把视线落在那几个混混身上,伸手指向我:
“你们刚才说,是她指使你们欺负栀子的?”
几个混混连忙点头。
周母眸底划过一抹讥诮,“那你们倒是说说,陈烟和栀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们下这样的狠手?”
不等周琛言质疑我的名字,周母便目光警告。
我瞬间懂了,周母这是在给三个家伙下套呢。
果不其然,三人立马上钩——
“陈小姐说嫉妒她老公和那个女人走得近,让我们给那女人点颜色瞧瞧。”
“陈小姐,这些话可都是你亲口说的啊!你可不能不认!”
三人一口一个陈小姐,叫的周琛言的脸色愈发阴沉。
我冷笑一声:“如果真的如三位所说,是我买通了你们,你们怎么会连我的姓氏都不知道呢?我姓慕,可不姓陈!”
闻言,三个混混顿时脸色煞白,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办案民警也看明白了,把三人带走分开问话。
问话的过程很快。
办案民警理清笔录后回来,说:“三名嫌疑人叙述不清,口供有很大的出入,由此可以推断,他们对慕女士的指认完全都是污蔑!”
前世无法洗清的冤屈,今生终于得以真相大白。
我松了口气,一抬头,直对上周琛言闪躲的目光。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不追究了。”
我冷眼站在一旁,心里挺不痛快的。
要是那三个混混不是周栀子临时买通的,他们准备得再充分一些,事先对好口供。
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我还不想白白受了这份委屈。
“不追究,为什么不追究?”我不怒反笑。
转过身,我走到办案民警面前,礼貌道:“警察同志,既然对我的指控解除了,那接下来,我要报案!”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守法公民,一不得罪权贵,二不开罪世族,怎么偏偏就让三个混混一口咬死,泼上了脏水?”
“这次是周栀子小姐没事,要是真出了事,我岂不是百口莫辩?所以我要报案,请求彻查这次的案件,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给我,也给周小姐一个交代!”
我意有所指,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周琛言。
我想,周琛言心里应该也猜到了几分。
这件事情的背后——
或多或少,都跟周栀子脱不开关系。
她以身入局,处心积虑不惜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无非是想彻底把我除掉。
只是以周琛言对周栀子的感情,宁愿一直装傻,也不愿相信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玫瑰,竟是那般的不择手段吧。
不过,只要等到警方的调查有了结果,周琛言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恐怕也不得不相信了。
......
医院里。
周栀子身上大多都是些皮外伤,护士替她做了处理,按理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周小姐也许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才一直醒不过来的。”
护士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个理由。
护士走后,我和周琛言母子三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栀子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去。
正在我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时,周母突然拿起水杯走向角落的饮水机。
满满一大杯冒着热气的开水。
她拿在手里,脚步匆匆,把水杯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
“等栀子醒来,水温刚好。”
周母说完,一转身,胳膊不小心碰倒水杯。
里面的热水顿时倾泻而出,洒在柜子上,床上,还有周栀子的胳膊上......
“呀!”
周栀子痛呼着睁开眼。
看着被烫得发红的手臂,她完全本能的向周琛言投去满含委屈的求助目光。
下一秒,她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强装镇定。
“妈,阿......哥,烟烟姐,你们来了。”
周母看破没说破:“瞧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你该叫她嫂子才对!”
“嫂子。”周栀子不情不愿。
“这就对了嘛,以后对你嫂子要尊重一些,不能再这么没分寸了,知道吗?”
周母话音如往日般和蔼温柔,却让周栀子莫名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她不敢再说话了,只闷闷的点了下头。
“这就对了。”
周母满意一笑,话锋突然一转:“后天你毕业典礼晚上的庆祝宴,学校给我和你爸也发了邀请函,再让你哥嫂陪你一起。”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一瞬炸开了。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居然没能阻止原本的故事线?
周栀子的庆祝晚宴还要继续,她依然避免不了被赶出家门的下场。
然后,被小流氓欺负。
再然后,我成了酿成她悲惨遭遇的罪魁祸首。
我和我在乎的人还是避免不了要被周琛言疯狂报复!
怎么办......
我假装还在生周琛言的气,语气中掺着刻意的不悦:“妈,我就不去了,我还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只要我不回去,就能躲过这场灾祸。
“你跟琛言生气,不愿意回去,想在这住多久都行;但栀子的毕业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也是我们全家的大事,你这个当嫂嫂的理应出席才对。”
周母语重心长,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那说好了,后天我派司机过来接你。”
我还能说什么?
知道躲不过去,我开始冷静思考。
要让周琛言和周栀子在庆祝晚宴上顺利确认彼此的心意,而我——
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撞破他们感情的‘恶人’!
如此,不仅周琛言没有记恨我的理由,我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婚离了。
一举两得。
那边,周母他们还在商量着给周栀子办理出院,回家修养。
我则默默坐在旁边,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在我脑子里慢慢展开......
慕家别墅很大,踏出门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天上的阳光变得温暖,连空气都变得清新。
“你错了,妈妈早就不爱你了。”
我相信以妈妈的性格,不管之前有多爱慕向华,知道他出轨时,就会有多恨。
我上了车,还能听到慕向华跳脚咒骂的声音。
骂吧,叫吧。
我了解妈妈,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留在这个令人恶心窒息的地方。
我带着妈妈回了老宅。
将灵位安放在了老家多年无人踏足的祠堂里。
祠堂历经岁月,已经很老旧,倒不至于塌,但是里面很脏。
村长找了两个人帮我收拾祠堂。
村长看着牌位唏嘘。
“想当年你妈妈出嫁多风光,那会儿我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现在这个场景。”
我心头一阵苦涩。
妈妈选择和慕向华背井离乡在外打拼,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可悲,可叹。
我料到了慕向华不会轻易让我把牌位带走。
但我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固执的追到这里来。
午后,我正准备出门,就听见院门被人砸得砰砰响。
动静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慕向华直接一脚踹开门,“慕烟,你这个不孝女!”
慕雅在旁幸灾乐祸,“你可真行,为了外面的野男人要和周家离婚,爸爸不同意,你就带走你妈妈的牌位来威胁爸爸。”
慕向华冲上来就要打我。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打骂软柿子,毫不犹豫闪身躲过。
慕向华大概没想到我会躲开,使足了力气落了空,差点摔倒。
站稳后,气得面红耳赤。
“你在外面不检点,惹了夫家不高兴就跑回老宅来躲着,我让你回家,你却偏偏要跟我对着干,慕烟,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罢休?”
简直就是造谣!
偏偏围观的村民们信了。
“我说她怎么忽然回来了,乡下的苦日子谁愿意过啊,原来是在外面惹了祸回来避难。”
“真是不要脸,当我们是收垃圾的?什么脏的烂的也敢往回跑!”
“滚回城里去,别脏了我们的地。”
慕雅背对着村民,笑的得意,“我劝你听爸爸的话,别再闹了,外头的野男人有什么好的?周琛言对你也算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你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慕向华强行拉着我就往外头走。
我冷笑着,狠狠甩开他。
迎着慕向华诧异的目光,我心里恨意也达到顶峰。
演戏啊,污蔑啊。
谁不会啊!
我哽咽起来:“爸爸,你怎么忍心用这样的话来污蔑我?”
“你给我闭嘴,你别......”
慕向华眼皮子一跳,想阻止我。
我不给他机会,大声嚷嚷起来,“你背叛我妈妈,出轨养了小三,还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候管过我和弟弟?”
“弟弟生病住院,你不给我钱,却给慕雅买首饰!”
“我丈夫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夜不归宿,我想回家让你帮我做主,你就把我连带妈妈的灵位一起扫地出门。怎么现在就成了我不检点?”
我声泪俱下的控诉。
一开始是演戏成分居多,但后来越说越真情实感,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怨恨委屈齐发。
慕向华气的手都在哆嗦,“你,你简直胡说八道!”
“我现在想要离婚,也只是因为我丈夫走上了你的老路。你不同意,到底是怕我以后没人要,还是担心周家不跟你合作?”
我可比他演的真多了。
“呸,这是什么父亲?这不是要把女儿逼上绝路吗!”
“这男人啊,有钱了,就不是人了。”
“难怪我看到慕烟抱着排位孤零零一个人回来,这是被欺负得狠了,不然谁会愿意回乡下,大家都往城里跑呢。”
村民们立刻倒戈。
乡下人有些迂腐,但也淳朴简单。
他们只知道谁弱谁有理,才不管什么集团利益,集团老总能不能得罪。
慕向华在外头被人捧着久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慕雅更是连反驳都不敢,因为村民们的唾沫都要喷在她的脸上了。
看着父女俩,我心中一阵畅快。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村长,他头疼的过来平息事端,打算做和事佬。
“别吵了,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好好商量,好好说,别让大家看笑话。”
我敏锐听出他在帮慕向华说话,立刻捂着脸,开始哭诉。
“村长,您不知道我父亲有多偏心,妈妈去了之后,他就没给过我和弟弟一分钱,这些我都不计较,我现在就想离婚,回乡下好好过日子,可他偏偏要我回去,那我还不如去死呢。”
我要死要活的哭一通。
村民们更是群情激愤,差点用唾沫把慕向华淹死。
村长一头冷汗,“消消气儿,大家都消消气儿,这是人家家事,咱们也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要跟着在这凑热闹。”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人给哄走。
看着我又是一脸无奈。
“慕烟啊......”
看戏的人走了,我懒得再装。
“村长不用再说,我意已决。”
村长噎住。
慕向华狠狠咬牙,“慕烟,你铁了心不回去了?”
“不。”
“你真是疯了!”
慕向华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样子,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看鬼似的。
可我觉得痛快。
“父亲还是赶紧回去吧,如果你再来我这里闹,我只能再跟大家宣传宣传,你当年靠着我妈妈发家,又在功成名就之后出轨养小三的光荣事迹!”
慕向华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拂袖而去。
慕雅狠狠瞪我一眼,“你等着!”
“走之前记得让人把门给我修好。”
我这可怜的门已经让他们父女俩一人踹了一脚。
不要点赔偿怎么行?
慕向华脚步一顿,加快步伐离开。
村长看着我叹了口气,“我之前还不知道你在外头受这么多委屈,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就在这里住,不管怎么说,你妈妈是在这长大的,看在她的面上,我也会多多照拂你。”
“谢谢村长。”
“不客气,对了,你在家里米面油什么的都没有,晚上先去我家吃饭,你婶子一直想见你呢。”
我想在这里住,当然也有必要和村长一家打好关系。
因此没有拒绝。
可我没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
我知道,慕向华一定会妥协。
他是个聪明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自作聪明。
果然,慕向华声音沉沉,“你可以把灵位留在村子里。”
我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妈妈地下有灵,也会感激你的。”
“你离婚的事......”
我抢在他前头说,“我希望你能不要再插手,让我自己处理。”
慕向华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慕家和周家有生意往来,这段婚姻已经不是单纯的我和周琛言。
婚姻破裂就意味着两家集团的分裂。
关系不再稳固,也就无法彼此信任。
所以他需要我。
“除了离婚,我还有其他方法可以破坏两家之间的关系,父亲应该不想我在中间搞事情吧?”
慕向华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从未认识过我,“慕烟,你现在可真是长进了。”
“您过奖,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从前我就是太不懂得这个道理,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命都丢了。
重活一回,再不长进,那这辈子也白活了。
慕向华大抵也是忌惮我的,最后还是松了口。
“我可以不插手这件事,但是我不会帮你。”
这对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心里窝火,看不得我高兴,又故意泼我冷水。
“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插手,你也不可能离婚,周琛言不会同意,周家不会同意。”
他走到我面前,冷笑着看着我。
“你永远也离不开周家。”
这可真是最恶毒的诅咒。
“多谢提醒。”
至此,我终于让妈妈从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解脱。
离婚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指望过慕向华。
他不给我捣乱,我就谢天谢地。
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我来到了周栀子的学校,见到了那个令我憎恶至极的人。
周栀子的追求者,她的学长。
——钱玉书。
上辈子,他作为周栀子的跟班,为她做了不少事,也是她的左膀右臂,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一个家境贫寒,青涩率真的青年。
后来,他冷冷的看着我,说我不该痴心妄想,抢周栀子的东西。
他帮着周栀子为非作歹。
甚至把我强行拉上那个肮脏的病床给我剖出孩子的人,也是他。
周栀子能走到后来那一步,钱玉书出了不少力。
我对他厌恶至极。
但如今,却不得不来找他。
“同学,你找我有事?”此刻的钱玉书还不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刽子手,甚至看起来尚显青涩,还会对陌生人保持礼貌而友好的微笑。
“你好,我是周栀子的嫂子,方便和我聊一聊吗?”
大抵是周栀子嫂子的身份让他对我卸下了戒心,没有任何迟疑的就和我走了。
咖啡厅里,我们相对而坐,钱玉书很紧张。
他很穷。
家里有一个重病的母亲,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妹妹。
他身上穿的很朴素,脚下的鞋子洗到发白。
大概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两个字——局促。
我给他要了一杯咖啡,“我很喜欢这个口味,推荐你,尝尝看,如果觉得不好可以再点。”
“没关系的,这个就很好。”
他小心的喝着咖啡,大概是喝不惯这种口味的东西,甚至连糖都没放,一边苦的直皱眉头,一边小口的喝着。
“你喜欢栀子吗?”
叫出这个名字,我条件反射的就有点觉得恶心。
赶紧喝了口咖啡压下。
“......是”
他对感情倒是很坦率。
“她在家里经常提起你。”
我故意说的含糊,充满暗示。
接下来的计划需要他的配合。
而我,现在在钱玉书眼中,必须是个好嫂子。
是可以和周栀子谈心事,她可以把最隐秘的秘密告诉我的亲密关系。
钱玉书低下头,一副紧张模样。
我勾了勾唇,放下咖啡杯,“栀子是个好女孩,家里都很宠爱她,从小到大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找女婿这方面当然也要精挑细选。”
钱玉书神色逐渐暗淡。
“不过,家里的产业有她哥哥在,栀子不愁吃穿,一辈子不会没有钱花,她自己说过,找男朋友倒是不看外在条件,只看这个人是不是真心的。”
“我是的!”
钱玉书迫不及待的抬起头,一时冲动开了口,说完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闹了个大红脸。
我温和的笑,“别紧张,来找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栀子常常说起你,今天我见到你也觉得你不错。”
钱玉书殷切的看着我,“那你是愿意撮合我们?”
“当然,不过我建议你要尽快,因为家里人已经开始给她相看对象了。”
我开始信口胡诌。
反正钱玉书这个性格,不会去问,周栀子也不会和他说。
周栀子一直都瞧不上钱玉书,在她眼中,这个男人甚至连备胎都算不上。
就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随时可以丢弃。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毕业典礼之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可能就没机会再见到周同学了......”
我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毕业典礼之后家里准备给栀子办一个庆功宴,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钱玉书困惑的看着我。
“栀子不喜欢包办婚姻,最近一直在为此苦恼,如果你愿意勇敢一点,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表达你的心意。”
“表达心意?”
钱玉书怔怔的看着我,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着咖啡杯,紧张的直吞口水。
我笑了笑,“机会就摆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抓住了。”
“我想考虑一下......”
他纠结许久,拿不定主意。
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磨蹭。
必须今天得到答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今天晚上周栀子和周琛言要一起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会。
本来说好带我去,但周栀子吵着要去。
周琛言向来宠她,她理所当然的顶替了我的位置。
上辈子我还为此难过许久。
这一次嘛......
我不急不忙的和钱玉书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完之后,我想你就能下定决心了。”
“烟烟姐?”
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周栀子和周琛言一同走入咖啡厅,前者眼神在我和钱玉书身上扫过,接着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们......”
直到继妹慕雅找上门时,我还一直缓不过神。
“不是我说你,吵归吵闹归闹,玩什么离家出走啊;还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你妈留下来的破土房比城里三层大别墅住得舒服?”
我和慕雅关系一直不好。
小时候,我当她和她的妈妈是破坏我家庭的坏人,而她则把我和弟弟当成影响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累赘。
到现在也是一样。
没有让慕雅进来的打算,我把她拦在院门外面:“我自己的私事,与你们无关,请你离开。”
“我还就不走了。”
慕雅不顾我的阻拦,一脚踹开木门,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
随便找了把椅子,临要坐下前,她满眼嫌弃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似的。
“姐夫在电话里都跟爸说了,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爸让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回去!还有,把那三百万交出来!今天这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你好好想想,你和姐夫现在还没离婚,那些钱指不定哪天就都被要了回去,慕航怎么办?还不如交给爸,让爸替你保管着。”
好一句替我保管!
七年前母亲刚去世不久,慕向华一门心思扑在小三和慕雅身上。
慕航深夜心脏病发送进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他没露面。
那段日子我一边上学,一边没日没夜的打工。
好不容易凑够给慕航做手术的钱,去缴费那天,慕向华出现了。
“你一个女孩子身上带着这么多现金,太不安全了!爸帮你保管着,陪着你一起去给你弟弟缴费。”
在去医院的路上,慕向华趁我不注意,跑了。
后来,慕雅向我炫耀慕向华送给她的项链,公价三万两千块。
那是慕航的救命钱!
却被他的亲生父亲用来讨私生女的欢心。
想起这些,我满腔怒火熊熊烧起:“回去转告他,想要钱自己滚去赚,别来吸我的血!”
“慕烟,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弟弟可还躺在医院里呢!你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没关系,难道你也不管他的死活了吗?”
我在乎慕航,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弟弟。
还因为——
母亲直至闭眼前的最后一刻,还拉着我的手嘱咐:
“照顾好你自己,也替妈…照顾好航航。”
他们以为精准拿捏我的软肋,就可以逼我一次又一次的退让。
只可惜,从前那个懦弱只会无底线妥协的慕烟已经死了。
“要是慕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三百万,买你们一家的命,绰绰有余。”
我残忍的勾起唇角。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什么没经历过。
大不了鱼死网破。
慕雅怔怔的看着我,眉头紧锁。
只片刻,她豁然起身,嗤笑着过来拽我的衣领:“有钱连说话的口气都大了!学会威胁人了?你以为…”
“别碰我。”
我反感慕雅的触碰,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突然一抬手,把她推出老远。
猝不及防之下,她踉跄着绊到椅子。
看见她以一个标准的狗啃屎动作摔在地上,我挺痛快的。
“慕烟!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慕雅似乎是想跟我动手,挣扎着站起身,恶狠狠奔我而来。
我直接抬起腿,一脚踹在她的脸上。
“啊!”
伴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慕雅口中鲜血横流不断。
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物体从她口中脱落而出。
“下次再来,就不只是被打掉一颗牙这么简单了!”
说完,我直接关严了院门。
过了许久,我听见慕雅在院外声嘶力竭的吼叫:“你给我等着!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不用想都知道,慕雅回去后免不了要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
可能都等不到明天。
一向爱女心切的慕向华大概会连夜过来,找我要个说法。
直到第二天,都下午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正奇怪着,手机铃声阵阵响起。
是周琛言打来的电话。
“慕烟!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他几近愤怒的低吼,隔着话筒我都能想象得到他此刻沉冷的面色。
“慕雅大老远跑去劝你好好过日子,你动手打她?慕烟,你疯了?”
为了一只镯子,闹离婚到这个地步。
周琛言的耐心已然被消耗到极限。
不等我开口,他又轻飘飘道:“我没时间跟你耗,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不离婚?”
看啊,周琛言对周栀子这个妹妹的爱多伟大啊。
为了保护她,也为埋藏住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
我忍不住好奇,他究竟能做到什么份上。
“只要不离婚,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是。”
“我要周栀子跪在我的面前,向我道歉!”
周琛言不会舍得的。
果然,电话那端陷入到久久的沉默当中。
久到我差点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才一字一顿的道出一句:“不可能。”
意料之中的事。
“知道你忍不了你的小玫瑰受委屈。那就把字签了,找个时间一起去把手续办了,否则…”
我顿了顿,前世的种种仿佛电影片段似的一帧一帧在脑子里过。
前世,周栀子在毕业典礼宴会那天泄露了对周琛言的心意。
兄妹恋一经昭告天下,连累周家全家沦为全城的笑柄。
周家父母向来传统注重声誉,不顾大雨滂沱,当晚就把周栀子这个养女扫地出门。
一个小姑娘,半夜三更无处可去,在街头被小流氓欺负,哭得不像样子,吵着闹着说不想活了。
周琛言连调查都没调查,怒冲冲回到家。
“栀子所遭遇的一切,我将来要你用千倍百倍来偿还!”
那夜的周琛言,满目嗜血的红光,像一头发了狂的凶兽。
后来,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在周家父母相继离世后,我失去了唯一的依仗,周琛言也再没了顾忌。
为了替周栀子报仇,他亲手把我和我的至亲挚友一个个推进不复深渊。
那时的我无力反抗,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但现在——
还好公婆都还没出意外,还有人能替我撑腰。
“否则,我不介意让爸妈来处理这件事。”
不过在一切计划实施之前,我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我要去看看弟弟。
前世弟弟被送去缅北后,我想尽办法想再见他一面,可都被周琛言阻止。
到他死去,我都没能见到他。
少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个千纸鹤。
我轻轻推开门。
“......阿航。”
这一开口,声音沙哑哽咽。
慕航抬头看到我,惊喜道:“姐,你来看我啦!”
“......姐,你怎么了?”
慕航看到我异样的神色,脸上浮现担忧,“是不是,姐夫他对你不好啊?”
“没有的事,别乱想。”
我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脑袋,他很乖巧的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
手里还捏着千纸鹤。
那是我送给他的。
慕向华不管我和弟弟,我们兜里比脸都干净,我只能出去兼职赚钱。
但这样就不能在医院里陪他。
我怕他会寂寞,利用兼职机会学会了手工,折了许多的纸鹤、小青蛙等玩具送给他。
半大的少年,却会把我送他这些廉价玩意当成宝贝。
“没欺负你就好,姐,你比上次看起来瘦了好多。”
他心疼的摸摸我的脸。
我握住他的手,少年的手骨节修长,却因常年吃药养病,只剩下皮包骨的瘦。
“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
“有的!”
他的手很凉,握住我的指尖,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都是我不好,连累姐姐,明明妈妈说过要我保护你的,可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照顾我......”
“我们是亲人。”
听到妈妈这个词,我心里一阵酸涩。
“跟姐说说,妈妈还跟你说过什么?”
慕航认真回想,“我记得妈妈那段时间很不开心,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次还跟我说了很可怕的话。”
我急切追问,“什么话?”
“妈妈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们相依为命,让我好好保护姐姐,好好照顾你......”
我记得妈妈是车祸去世,去现场调查的警察从她的车里搜到了治疗抑郁症的药。
慕向华也作证,说妈妈那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绪不佳,患上抑郁症,整天都在吃药。
最后结论就是,妈妈用药过度,才会在开车时出现失误发生车祸。
前世也是这样定案。
如今看来,漏洞百出。
妈妈出身平凡,凭借一己之力从小山村来到大城市,和慕向华一起打拼事业,什么困难的事没遇见过,怎会忽然患上抑郁症?
我忽然想起,妈妈去世前,曾经留下遗嘱。
她死后,所持有的股份全部留给我和弟弟。
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正常人怎会想到留下遗嘱?
除非对于危险的来临早有预知。
可惜我深陷婚姻泥潭,即便有所察觉也无瑕调查,甚至还在想要离婚时,被慕向华欺骗。
他把股份转移书伪造成离婚协议,让我签了字。
我捏了捏弟弟的耳朵。
“你在这里好好养着,姐姐还有点事,等解决了这些事,就来看你。”
慕航很懂事,没有留我,“好,我都听姐姐的。”
他给了我一个千纸鹤。
“姐姐,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我又想到前世,弟弟被送走后,我在医院里找到的那一罐破碎的纸鹤,手指都有些颤抖。
不想在弟弟面前露出异样,我带着纸鹤火速离开了医院。
我回了慕家。
慕家客厅,其乐融融。
我一踏进去,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慕向华和小三龚玥坐在沙发上,慕雅在他们对面笑嘻嘻的说着什么,夫妻俩一脸宠溺。
好一个一家三口。
我的到来,倒像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
慕向华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龚玥轻轻推了他一下,“别这样说,烟烟想离婚肯定是受了委屈,现在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嫁到周家那样的人家,她能受什么委屈?人家还能虐待她不成!跟她那个妈一模一样,矫情!”
慕向华一贯如此。
提到我和妈妈,总是一脸厌烦。
好像当初那个发誓会忠诚,会把我架在肩膀上的好父亲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早见识过他们的嘴脸,懒得和他们浪费口舌,直接从他们身侧走过,直奔后院。
“你干什么去?”
慕向华的质问,被我抛在脑后。
慕家后院有一个祠堂,是慕向华发家后让人建造的,这里面放着慕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也放着我妈妈的灵位。
昏暗阴冷的祠堂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刻着妈妈名字的牌位,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用外套珍稀的裹着抱在怀里。
这一刻,心里才踏实。
“你给我放下!”慕向华脸色阴沉的追过来,“谁让你来祠堂胡闹的?立刻给我放回去!”
“我要把妈妈带走。”
我站在祠堂里,慕向华站在外面。
他嫌恶的不肯踏进来,就是害怕这里的灰尘会沾染到他。
“我不允许!你妈妈是我的妻子,她的牌位理应留在慕家。”
他涨红了脸,好像很在乎妈妈。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他只是不允许妈妈逃脱他的控制。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慕雅在旁边吐槽,“我说你有病吧?一个破牌位,你要弄到哪儿去?这个家就这么不遭你待见?一回来就要闹事!”
龚玥也劝,“烟烟啊,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折腾你妈妈呀!你爸爸为了你的事情操碎了心,你别闹了,让他省点心吧。”
我将牌位护在怀中,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慕向华步步后退,仿佛我怀里抱着的是一颗炸弹。
“你敢碰吗?”
慕向华愣了下,恼怒,“晦气的东西,我碰它干嘛?”
“你连碰都不敢碰,还想让我把妈妈留在这里......”我把掉下来的衣角仔仔细细的拉起来遮盖住牌位,“做梦呢?”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疯了吧?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子?”
慕向华难以置信。
也是,上辈子我就算再叛逆,也把他当成父亲。
可他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他的女儿。
“我只有妈妈和弟弟。”
我抱着牌位往外走。
“慕烟,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妈妈生前有多爱我,你不会不知道,哪怕死后,他也希望留在我身边,你现在把她带走,不想让她死不瞑目!”
慕向华嘴上说的严厉,却始终都不敢来触碰我。
他怕的不是我。
是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