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宁鸢纪云欢的其他类型小说《殉情三年,侯门主母休夫日百棺开道 全集》,由网络作家“安知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唔——”随着陈氏这一掐,纪云欢喉咙一紧,瞬间发出痛苦的哽咽声。纪云欢艰难地抬起手,抓住陈氏的手腕,流着泪苦苦哀求。“娘,不要啊,我是欢儿,是你的女儿啊,你难道真的想亲手杀死你的亲生女儿吗?”纪云欢声音越来越哽咽,“娘,我本来不想杀嫂子的,明明是你让我......唔,唔唔!”眼见纪云欢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陈氏直接用力,掐得纪云欢只能发出虚弱的哽咽声。因为陈氏满脑子都是纪家的名声,和她京城侯府夫人的位置。根本就不容从纪云欢的嘴里,再说出对她对纪家不利的话。想到这里,陈氏手上的力,也就越来越大了。直到纪云欢快要窒息,再也说不出任何哀求的话。“欢儿,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下辈子,娘还要你做我的好女儿!”陈氏闭上眼睛,不忍直视纪云...
随着陈氏这一掐,纪云欢喉咙一紧,瞬间发出痛苦的哽咽声。
纪云欢艰难地抬起手,抓住陈氏的手腕,流着泪苦苦哀求。
“娘,不要啊,我是欢儿,是你的女儿啊,你难道真的想亲手杀死你的亲生女儿吗?”
纪云欢声音越来越哽咽,“娘,我本来不想杀嫂子的,明明是你让我......唔,唔唔!”
眼见纪云欢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陈氏直接用力,掐得纪云欢只能发出虚弱的哽咽声。
因为陈氏满脑子都是纪家的名声,和她京城侯府夫人的位置。
根本就不容从纪云欢的嘴里,再说出对她对纪家不利的话。
想到这里,陈氏手上的力,也就越来越大了。
直到纪云欢快要窒息,再也说不出任何哀求的话。
“欢儿,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下辈子,娘还要你做我的好女儿!”
陈氏闭上眼睛,不忍直视纪云欢窒息翻白眼的样子。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手腕还是发力,准备送纪云欢最后一程。
“住手!”
就在这关键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祠堂外面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沈宁鸢惊了一下。
纪泽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纪泽海是她的家公,也是侯府如今的掌权人。
围观的人群让开一条道,纪泽海就这样大摇大摆,闯入沈宁鸢的视线。
走进祠堂之后,纪泽海眯着一双阴翳的眼睛,冷冷打量了沈宁鸢一眼后,给身旁的掌家嬷嬷使了个眼色。
掌家嬷嬷秒懂,低头走到陈氏跟前。
低声说了句,“夫人,得罪了。”
随后就用力甩出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陈氏被打得身子一偏,整个人往旁边倒过去。
嬷嬷打完后,又毕恭毕敬地退回到纪泽海身后。
看到陈氏被打,沈宁鸢眼神一眯,抬眸细细打量着纪泽海。
没想到,她这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公公,竟然舍得现身了。
前世这个时候,纪泽海是没有出现的。
是在她死透了之后,纪泽海假装刚刚得知她殉情,装作十分悲痛、难以接受的样子,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
当时的场景,沈宁鸢记得清清楚楚。
纪泽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比陈氏和纪云欢还要伤心难过。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起了疑心。
甚至有人在外面乱传,纪云川出征之后,她不甘守寡不守妇道,勾引自家公公!
可恨这纪家一家子,把自己毒死之后,还要让她白白遭受这些谣言!
甚至还,连累了沈家!
可是现在,纪泽海怎么会提前现身呢?
难道是自己没死成,打乱了纪家的计划,所以过来主持“大局”了?
在沈宁鸢打量纪泽海的时候,后者也在打量沈宁鸢。
对于这个嫁进门不过一年的儿媳妇,他并没有见过几次面。
只有在需要用钱,需要和她打招呼的时候,他才会带着人去知会一声。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次见面,但在他的印象里,沈宁鸢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而且没什么城府的人。
怎么现在,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言两语逼得陈氏,要亲手杀死纪云欢?
想到这里,纪泽海望向沈宁鸢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认真。
“你......”
纪泽海刚要开口,沈宁鸢突然对着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直接把纪泽海愣住了,快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
沈宁鸢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不让自己挡在门口,以免遮住纪泽海的视线。
纪泽海云里雾里,不知道沈宁鸢要做什么。
等他瞥了一眼供奉牌位的屋子,人立马就傻眼了。
当下也顾不得形象,踉踉跄跄连爬带滚地冲进供奉牌位的屋子。
看着散落一地的祖宗牌位,纪泽海好像也听到了纪家列祖列宗的咒骂声和咆哮声。
“谁......谁干的,用什么干的!”纪泽海拍着大腿哀嚎道。
闻言,沈宁鸢笑眯眯地举起手,“我干的。”
说完后,举起来的小手,指向角落的家法竹杖,“用它干的哦。”
纪泽海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去。
“你你你、”纪泽海指着沈宁鸢,怒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掀我纪家的祖宗牌位?”
沈宁鸢略显无辜,幽幽地说道:“没办法啊,小姑子把下毒害我的毒药,藏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后面,婆母要我找出证据,我只能这么做咯!”
“什么?”
纪泽海又一次傻眼。
然而看到周围人的反应,他立马就反应过来,沈宁鸢没有乱说。
当即狠狠地瞪了陈氏和纪云欢一眼。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也不能拿沈宁鸢怎么样!
此时,陈氏被嬷嬷打了一巴掌后,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转头望向差点被自己掐死的纪云欢,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
“欢儿啊!”
陈氏扑到纪云欢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娘不好,娘保护不了你!”陈氏抱着纪云欢哀嚎。
听到她哭,纪泽海眼里嫌弃的意味十足。
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连列祖列宗的牌位也护不住!
纪泽海走到陈氏跟前,冷声呵斥道:“虎毒不食子,遇到事情不想办法解决,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手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陈氏,你真是好样的!”
被纪泽海这一呵斥,陈氏大声哽咽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为什么就......”
陈氏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可纪泽海根本就不想听她解释,就直接打断道:“欢儿最好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陈氏脖子一缩,害怕得低下头。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掐死纪云欢。
但......她也是为了纪家的名声着想啊!
想到这里,陈氏就觉得很委屈。
她明明是为了纪家考虑,纪泽海怎么就不理解她呢?
虽然委屈,但被纪泽海训斥,她也不敢反驳。
等到陈氏安静下来后,纪泽海才看向沈宁鸢,脸色比刚才还要冷。
直接呵斥道:“还有你,身为纪家的儿媳妇,遇到事情不为夫家考虑,竟是逼自己的婆母,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还掀了列祖列宗的牌位,沈宁鸢,你好恶毒的心!”
这一开口,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沈宁鸢身上。
沈宁鸢挑眉,嗤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小姑子下毒害我,我没有乖乖去死,就成我的过错了?”
“至于那些牌位,你要怪就怪小姑子,谁让她把毒药藏在牌位后面。”
沈宁鸢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怪来怪去,就是怪不到她头上!
纪泽海心一沉,冷声强行道:“事情尚未调查清楚,就说是欢儿下的毒,也未免太过武断了!”
纪泽海一口咬死了,就是沈宁鸢的错。
沈宁鸢冷哼道:“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在场人都看着,他们可以帮我证明,就是纪云欢下毒害我,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
纪泽海看了一脸猪肝色的纪云欢,沉声说道:“她年纪尚小,惊慌之间可能说错了话,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不该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更何况,你是她的长嫂,她没理由害你!”纪泽海再次强调。
听了纪泽海的这番话,众人对纪云欢的怀疑,顿时就消散了几分。
确实,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没理由害自己的长嫂。
毕竟事情闹大了,她的名声也坏了。
看着众人的反应,沈宁鸢挑眉看向纪泽海,冷声问道:“听纪大人的意思,纪云欢下毒害我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贞节牌坊倒塌的一瞬间,天地间闪过一道剧烈的白光,刺得沈宁鸢忍不住闭上眼。
待她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换了场景:
空无一人的祠堂里,摆放着一口黝黑发亮的棺材。
她正趴在棺材上,将将醒过来。
沈宁鸢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透着窒息之感。
脚边滚落了一个装酒的瓷瓶,里面的酒洒在地板上,腐蚀出一片幽绿色的泡沫。
看到这个瓷瓶,沈宁鸢瞳孔一缩,猛然回神。
这是三年前纪云川假死的葬礼上!
小姑子纪云欢就是用这个瓷瓶,装了鹤顶红的酒骗她喝下,将她毒死在葬礼上。
再对外宣称:沈宁鸢对纪云川情根深种,为表忠贞殉情随他而去。
于是在纪家的刻意宣扬下,她成了人人赞颂的贞洁烈妇。
皇帝感念她的“忠贞”,亲赐了一块贞节牌坊。
就这样,纪家名声大起。
踩着她的尸骨,占她的嫁妆,害她的娘家。
靠着这座贞节牌坊吃尽人血馒头,慢慢跻身上流世家......
沈宁鸢越想越恨,手重重地锤在棺材上,发出“嘭”的一声。
棺材的响动,让沈宁鸢猛地清醒了过来。
随后,陈氏的哀嚎声,远远地从祠堂外传来。
“呜呜呜呜宁鸢啊,婆母的好儿媳,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婆母知道你深爱云川,可也不能为了他殉情啊!”
听到陈氏的声音,沈宁鸢恨意滋生。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个哭得伤心欲绝的陈氏,在她死了之后,亲自指挥着下人,将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再放出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狗,将她的尸体啃食得干干净净!
“娘,大嫂已经死了,您就想开点......”
纪云欢安慰陈氏的声音也越来越近,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祠堂门口了。
沈宁鸢赶紧趴回去,假装自己已经被毒死。
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女能装到什么时候!
沈宁鸢刚趴好,陈氏和纪云欢就带着一群人蜂拥而入。
一进门,看到沈宁鸢趴在棺材上一动不动。
陈氏浑浊的眼睛里,立马闪过一抹贪婪的欣喜。
死了!
沈宁鸢真的死了!
她死了之后,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就是她们的了!
大喜过后,陈氏又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扑到沈宁鸢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鸢啊,我的好儿媳,你说走就走,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娘,您别哭了!”纪云欢也装模作样地抹眼泪,“大嫂平日最在乎您,她在天之灵,估计也不愿意看到,您因为她的死哭坏了身子。”
陈氏在纪云欢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趴在她的肩头上哭:“欢儿,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大嫂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她死了,娘这心里,是真的很难过啊!”
陈氏一边哭,一边挨近纪云欢的耳边,小声问道:“欢儿,你确定沈宁鸢这个贱人,真的死透了?”
纪云欢“嗯”了一声,“鹤顶红,穿肠毒药,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
“那就好,反正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就对外说她是为你大哥殉情,沈家也怪不了我们头上,她带来的那些嫁妆,沈家也拿不走......”
听着两人的密谋,沈宁鸢恨得咬牙切齿,手在衣袖的掩盖下紧握成拳。
她明明,已经给纪家花了很多钱了。
可他们还不知足,一直惦记着她的嫁妆!
此时,围观的权贵和官家女眷,看到陈氏和纪云欢为沈宁鸢哭得这么伤心,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沈宁鸢,是嫁了个好婆家啊,不管是婆母,还是小姑子,都把她当自己人,不然只相处了一年时间,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是啊,纪家虽然没落了,但好歹也是有底蕴在身上的,待媳如子,敬嫂如母,不错不错!”
“尤其是纪家小姐,一看就是个人品贵重的姑娘,这样品行端庄的姑娘,我要给我儿子娶回家......我看人不会错,等纪家丧期一过,我就立马来下聘!”
“不过话说回来,沈宁鸢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想不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纪家对她这么好,她不怕自己的父母伤心难过也就算了,怎么忍心丢下纪家老小,一个人寻求解脱呢?”
“唉,死者为大......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贞洁烈妇,我们就不要再指责她了。”
“是啊......”
听到这些话,陈氏和纪云欢眼中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看来她们的计划很成功!
只要对外宣称沈宁鸢是殉情,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到她们头上!
相比她们的得意,沈宁鸢却恨得不行。
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掐进肉里,掐出了几道血痕。
这一世,还想靠着她和沈家的尸骨上位?
做!梦!
想到今后能肆意挥霍沈宁鸢的嫁妆,陈氏和纪云欢就激动得肩膀颤抖,哭腔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声不可耳闻的笑声。
为了掩盖压制不住的兴奋,母女两人的哭声,从小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嗷嗷嗷宁鸢啊,娘的好儿媳,你这么年轻,不该死啊!娘一把年纪了,要死也是我死......只要你能活过来,娘愿意立马去死,用我这条老命,换你一命!”
陈氏拄着拐杖,捶胸嗷嗷痛哭。
纪云欢也泣不成声,“嘤嘤嘤嫂子,欢儿也舍不得你,你快活过来吧,只要你好好活着,欢儿愿意去寺庙出家,为嫂子祈福呜呜呜呜......”
“只要我活过来,婆母真的愿意去死,欢儿也愿意去出家?”
两人的嚎啕哭声中,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闯入。
母女俩演得太投入,也不分辨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不经大脑就脱口而
“娘当然愿意,这把老骨头,不要也罢!”陈氏语气坚定得像是要出征。
“我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嫂子对我这么好,我用一辈子的光阴为嫂子祈福,难道不应该吗?”
纪云欢目光灼灼,恨不得当场就把头发剃光。
可话刚说完,母女二人就愣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
秋,入夜,洗鸢居。
檐上花灯如冷月,映照着堂前合欢。
斑驳碎裂的墙壁上,投射出合欢树随风晃动的影子,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饕餮,吞噬着一切利欲熏心。
合欢树旁立着一座高大的贞节牌坊,牌坊上刻着“贞洁烈女纪沈氏”七个大字。
“云川哥哥,我们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崔明珠半裸香肩,依偎在纪云川的怀里,声音又娇又软。。
纪云川抱紧崔明珠,得意嗤笑:“沈宁鸢这个蠢货,死之前就被我们耍得团团转,不仅心甘情愿为我守活寡,还倒贴嫁妆养活纪家。如今都死了三年了,尸体早就被野狗啃得干干净净,我还会怕她不成?”
“人家也是担心嘛,听府里的下人说,经常在夜里听到表妹的哭声,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成了鬼?”
纪云川大手一挥,“珠儿别怕,她要是真变成了鬼,就让她看看我们有多恩爱哈哈哈哈......”
纪云川狂声大笑,握住崔明珠的手,凑到嘴边闻了一下,表情陶醉:“珠儿,你好香啊......”
“哎呀,云川哥哥你讨厌......”
两人不知廉耻地嬉笑放荡。
却不知沈宁鸢的魂魄,真的就悬浮在牌坊上方,垂眸冷森森地瞪着他们。
自从三年前为亡夫“殉情”,皇帝御赐了一座贞节牌坊后,她的魂魄就一直禁锢在这里。
直到纪云川假死复活,跪在贞节牌坊下哭到昏厥,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骗取爹爹信任拿到兵权后。
转眼就用她的嫁妆,风风光光将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寄养在沈家的崔明珠娶进门!
这时候,沈宁鸢才幡然醒悟:
原来崔明珠,才是纪云川心中的白月光。
之所以娶她,都是为了算计爹爹的兵权和娘亲富可敌国的家产!
而她,也不是殉情死的。
是在纪云川假死的葬礼上,被婆母和小姑子一杯毒酒毒死的!
再对外宣称她是为了纪云川殉情,家族出了个贞洁烈妇,纪家狠狠赚了好名声。
婆母靠着善待媳妇的慈母形象,在京城贵妇圈里,有了一席之位。
小姑子凭着“敬嫂如母”的品行,让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她也为此嫁了个好婆家,婚后无忧顺遂。
至于纪家其他人,更是官运畅通。
原本的末流世家,成功跻身书香名流。
这一切,都是踩着沈宁鸢的尸体得来的!
三年来,沈宁鸢恨得目眦尽裂!
无数次,她对天嘶吼,想化作厉鬼将这些人撕成碎片。
可,她只是一个无形无影的魂魄。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两人不知廉耻的一番云雨后,崔明珠等不及穿好衣服,就勾着纪云川的脖子问道:“云川哥,你不是说会为她准备一份大礼吗?”
“早就准备好了。”纪云川狞笑一声,“搬进来。”
话音刚落,护卫搬着五个半人高的坛子走进来,整齐地摆放在牌坊下。
看到这五个坛子,沈宁鸢瞳孔一缩,心脏狠狠抽疼了一下。
这五个坛子,难道是......
“不,不会的!”
沈宁鸢慌乱地摇头。
想将那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祛除出去。
可。
天不遂人愿。
就见纪云川弯腰揭开盖子,笑眯眯地问候道:“岳父大人,小婿为你准备的坛子,住得可还舒服?”
坛子里的人艰难张嘴,一口含血的唾沫喷到纪云川脸上。
“纪云川,沈家待你不薄,你恩将仇报害我沈家满门,畜、畜生,你不得好死!”
轰——
听到这个声音。
沈宁鸢的天。
塌了。
她的爹爹,高大威猛的八尺男儿。
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受百姓爱戴的镇国大将军。
竟然被做成了人彘?
湿热的眼泪涌出眼眶,沈宁鸢哽咽嘶叫:“爹!!!”
被喷了一脸血,纪云川恼羞成怒,狠狠一脚将装着沈老将军的坛子踹飞。
坛子重重砸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
“老东西,你咒我不得好死,我先让你生不如死!”
纪云川泄愤完,一脸狰狞。
此刻,沈宁鸢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开。
“纪云川,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是我爹啊!”
沈宁鸢目眦尽裂,拼了命地想脱离束缚,冲下去将纪云川撕成碎片。
可,不管她怎么愤怒,嘶吼,挣扎。
都,是徒劳。
根本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纪云川抹掉脸上的血,狞笑着望向牌坊,仿佛在和沈宁鸢对视。
“沈宁鸢,想知道剩下的四个坛子,还装了谁吗?”
纪云川挨着介绍:“这个,是最疼爱你的娘亲,我记得她最爱买些值钱的小玩意儿,在我娘面前显摆,把我娘气得不行,不过那些值钱的东西,现在都登记入库,在纪家库房里吃灰呢!”
听了这话,沈宁鸢心扎了一下。
纪云川明明知道,娘亲收集的那些小玩意儿,有大部分是送给他的。
至于在他娘面前显摆,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纪云川的娘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娘亲就特意拜托商队寻找珍贵药草,给亲家母补身子。
娘亲一心为他着想,又怎么会想着去显摆呢?
“还有这个,是你武艺高强的大哥......使得一手好剑法啊,却在试练之中,几番羞辱我将我打倒在地!”
纪云川咬牙切齿,一脸的嫉恨。
沈宁鸢心痛极了。
大哥性情温厚,满腔真心竟是喂了狗!
当年大哥军务繁忙,为了提升纪云川的武功,还特意抽时间陪练。
可在他眼里,大哥付出这么多时间精力,却是为了羞辱他!
“这个,是你文采斐然的二哥,想当年,一曲《今朝赋》流传于世,那是何等的风采!更是号称‘非秋英不食,非晨露不饮’......可现在,还不是被老子做成人彘,装在这小小的坛子里!”
沈宁鸢看着纪云川一眯眼睛,狠狠踢了一脚,装着二哥的坛子就在院子里滚了一圈。
好巧不巧,就停在她贞节牌坊的墙根稳稳贴着。
沈宁鸢的心狠狠一痛。
二哥......
最疼爱她的二哥。
这是到死了,都还放不下她吗?
她知道纪云川为什么嫉恨二哥。
当年二哥一心为纪云川考虑,多次劝他阅读兵书。
毕竟深谙用兵之道,方可百战不殆的道理,小孩子都懂。
可这些苦口婆心,在纪云川眼里,就成了二哥嘲笑他笔墨不通。
还嫉恨了这么多年。
这时候,纪云川走到最后一个坛子前。
玩味地笑了。
“沈宁鸢,是不是很好奇,最后一个坛子里,装了什么人?”
最后这个明显小一圈的坛子,沈宁鸢确实猜不出来。
毕竟沈家,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
“你肯定猜不到啊,因为这是你刚满三岁的小侄子,你还没见过人家呢!毕竟他出生的时候,你的尸体早就被野狗啃干净了哈哈哈......”
什么?
沈宁鸢身体一晃。
那是......她的侄子?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她死的时候,大嫂已经怀孕了。
她还眼巴巴地盼着侄子出生,给他打了一对黄金锁,保佑他一生顺遂平安。
可等不及她送出去,就被纪家算计死了。
没想到,她盼星星盼月亮的小侄子,也被做成了人彘!
纪云川,真可恨啊!
竟连三岁小孩子都不放过!
沈宁鸢目眦欲裂地瞪着纪云川,恨不得将他剜下一块肉来。
“沈宁鸢,夫妻一场,我送你一家团聚,也算对得起你,白白送给纪家那么多嫁妆了哈哈哈哈!”纪云川狂妄大笑。
崔明珠贴到纪云川怀里娇笑,“云川哥好心让表妹跟家人团聚,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你感恩涕零的!”
纪云川得意不已,“她当然要对我感激涕零,让她死得这么轻松,死了变成鬼还能拥有一块御赐的贞节牌坊!”
纪云川猖狂大笑,将崔明珠搂在怀里,两人得意地转身离去!
“啊!!!”
看着两人潇洒离去的背影,沈宁鸢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直抵云霄,仰天一阵嘶吼。
“老天爷,我有错,我可以去死,可为什么要让我的家人,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
“纪云川!崔明珠!你们真该死啊,我沈家满腔真心,就活该被你们辜负嘛?”
“若有来生,我定要将你们推下血海地狱,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伴随着沈宁鸢的嘶吼。
一道闪电撕开幽黑的夜空,狠狠落在贞节牌坊的上方。
“轰隆”一声!
顷刻间,这座立了三年之久的贞节牌坊,轰然崩塌......
只有下毒的人,才知道自己下了什么毒。
沈宁鸢在纪云欢绝望的目光中,站起身哀求地哭诉道:“各位叔叔婶婶们,你们听到了吧?就是纪云欢要下毒害我!”
“呜呜呜呜丈夫尸骨未寒,小姑子就这般容不得我,我这寡嫂子,以后还怎么在婆家立足啊!”
闻言,众人看向沈宁鸢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再看向纪云欢,眼神里满是诧异和厌恶,指着她狠狠唾弃:
“怎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竟然在自家大哥的葬礼上,给自己的嫂子下毒!”
“还好纪家少夫人福大命大,没有被毒死,不然丧上加丧,多晦气啊!”
“给自己的嫂子下毒,再对外说人家是为亡夫殉情,把自己摘出去......太可怕了,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心计,这样的女人,谁要是娶回家,那就是家门不幸啊!”
偌大的祠堂里,众人的叱责之声此起彼伏。
谁也没想到,来参加葬礼,送英雄出殡,竟然会目睹一场家族秘辛的发生!
叱责声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纪云欢毒害长嫂,是不是该通知官府,由官府发落?”
众人一听,也纷纷附和起来。
“对对对,通知官府把她抓走!”
“我朝律法规定,杀人未遂,死罪论也,让官府处死她!”
“对!送官府!浸猪笼!”
“......”
叫嚣声此起彼伏,众人一口唾沫一口钉,誓要将纪云欢送官府。
纪云欢瘫倒在地上,望着周围人对自己的唾弃,脸上一片死灰之气。
突然,她扑过去抓住陈氏的手,急忙喊道:“娘,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被送官,更不想被浸猪笼,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给——”
话还没说完,纪云欢就被陈氏捂住了嘴巴。
陈氏凑到她耳边,小声警告道:“不想连累纪家跟你一起完蛋,就给我闭嘴!”
纪云欢害怕得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陈氏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场谋划,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沈宁鸢命真大,鹤顶红都毒不死她!
想到这里,陈氏看向沈宁鸢。
见她镇定自若,心中的疑惑更甚。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宁鸢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要知道,以前的沈宁鸢,就是一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两下。
想到这里,陈氏走到沈宁鸢跟前,小声说道:“鸢儿,家丑不可外扬,今天的事情,还是不要闹大的好!”
“毕竟真去了官府,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最后一句话,威胁的味道很足。
沈宁鸢扫了陈氏一眼,问道:“那婆母觉得,我该怎么处理呢?”
陈氏以为有戏,赶紧说道:“你这样......你就跟大家解释,说今天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至于其他的,咱们私下里解决,娘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下毒害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私下解决呢?”沈宁鸢故意大声喊道。
陈氏脸色一变。
这么多人看着呢,沈宁鸢怎么能这么大声?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陈氏气得浑身发抖。
她真恨啊!
她为什么要叫上这么多人,来见证沈宁鸢“殉情”?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陈氏还想劝说,沈宁鸢淡淡开口,将陈氏想说的话堵下去。
“婆母,杀人偿命,还是让官府来解决吧。”
“更何况,纪云欢光天化日给我下毒,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能私下解决?”
沈宁鸢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个娇俏的声音附和道:
“没错,下毒害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私下里解决?谁知道你们纪家,会不会包庇纪云欢?”
沈宁鸢闻言望去,就看到一个圆脸樱桃唇的小姑娘,正气鼓鼓地瞪着陈氏。
话里话外,都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见此,沈宁鸢心头微暖。
这吃人的世道,也只有女子,才会共情女子。
收回视线,沈宁鸢强硬地说道:“我不同意私下解决,因为我不能保证,纪家不会包庇纪云欢。毕竟刚才,婆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动手扇我耳光,这要是没有人,婆母岂不是要剥了我的皮?”
闻言,陈氏脸色一变,赶紧解释道:“宁鸢,娘刚才是有些激动,但不是真的想打你。”
沈宁鸢挑眉,“不是真的想打我?可婆母刚才动手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陈氏眼睛一眯,咬牙道:“长辈恩,不可辞。便是打你,也是为了你好!”
“哦?”沈宁鸢故作疑惑,“婆母作为长辈,打我两下,真的是为了我好?”
“当然!”陈氏猛点头。
“哦......”沈宁鸢恍然大悟一般,“我明白婆母的意思了,你作为长辈,打我就是为了我好。”
看沈宁鸢这么容易被忽悠,陈氏松了一口气。
刚想要继续忽悠,却听沈宁鸢话锋一转,“那我身为纪云欢的嫂子,也算她半个长辈,我打她,也是为了她好呗?”
“什、什么?”
陈氏傻眼了。
还不等她反应。
沈宁鸢已经冲到纪云欢跟前,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抽完后,沈宁鸢望着纪云欢愣住的眼神,很认真地说道:“小姑子,我知道你很疼,但你先别疼,你忍着点好不好,嫂子是为了你好!”
说完又抬起手,狠狠落下一巴掌。
“小姑子乖乖别喊疼,嫂子是为了你好!”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落下。
“为了你好!”
啪!
“为了你好!”
啪!
“为了你好!”
啪!
“为了你好!”
啪!啪!啪......
每抽一巴掌,沈宁鸢都会说一句“为了你好!”
到了后面,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反正沈宁鸢嘴巴都说干了。
当然,也打爽了。
就是手掌心有点麻。
不过,问题不大。
比起前世灭族的痛,这点痛不算什么!
连着被抽了十几个巴掌,纪云欢一张脸红肿得像猪头。
甚至有一颗大牙,还被沈宁鸢抽掉了,嘴里止不住地吐血。
所有人愣在当场,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
见沈宁鸢还没有停手的意思,陈氏从震惊中回过神,冲过去将沈宁鸢推开。
“沈宁鸢!你够了!”
看着脸红肿得像猪头的纪云欢,陈氏心疼得眼尾泛红。
转头怒瞪沈宁鸢,“是不是要将欢儿打死,你才会满意?”
沈宁鸢耸肩,佯装无辜地反问:“婆母说的什么话?我打小姑子,不是为了她好吗?”
“打得越狠,对她越好!”沈宁鸢又幽幽地补了一句。
“你——”
陈氏气得差点吐血,恨不得立马将沈宁鸢撕成碎片去喂狗!
这个贱人,是老天爷派来折磨她的吗?
“沈宁鸢,仅凭一句话,就指认鸢儿下毒害你,是不是太草率了?你说是欢儿给你下毒,你倒是拿出证据来,不然空口无凭,我可以去官府告你诽谤!”
陈氏瞪着一双阴翳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沈宁鸢。
她早就毁掉了所有证据,沈宁鸢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绝对找不到半点证据!
看到陈氏笃定的表情,沈宁鸢却阴恻恻地笑了。
“好!”
“要证据是吧?”
“我带你们去找......”
说完,沈宁鸢突然出手,猛地抓向纪云欢。
陈氏还没反应过来,沈宁鸢已经掐住了纪云欢的脖子,拖着她往祠堂供奉祖宗牌位的位置走去......
闻言,纪泽海面色不变,故作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得很不好看,但你也知道,今日是云川的葬礼,他平日里对你这么好,凡事都把你捧在手心,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他的葬礼上如此胡闹,更不该在他的棺材面前,掀了列祖列宗的牌位!”
闻言,沈宁鸢心下一跳。
纪泽海不愧是当官的,如此巧舌如簧。
很会抓关键,三言两语,就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轻飘飘几句话,就轻易扭转了局势。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觉得纪泽海有道理。
“纪大人说的没错啊!今天是纪家少爷的葬礼,作为他的妻子,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该忍一忍才对,哪有在自己丈夫的葬礼上,逼婆母杀死小姑子,还掀了人家的祖宗牌位?”
“是啊,就算纪云欢真的对她下了毒又怎么样,这不是没死成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何至于闹这么大阵仗!”
“唉!娶了这样一个不为夫家考虑的儿媳妇,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啊!”
“......”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纪泽海冷森森地盯着沈宁鸢。
他倒要看看,面对无数人的指责,沈宁鸢还能不能像刚才那样淡定!
但是他要失望了。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沈宁鸢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听着。
显然这些随波逐流的话,掀不起她心中一丝一毫的波澜。
看到她这样淡定,纪泽海一时有些不对劲。
在场大多数人,都在指责沈宁鸢的不是。
随便一句话传出去,都能影响沈宁鸢的名声。
可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好像一点就不在乎一般!
过了一会儿,就在纪泽海愈发不得劲,准备再继续抨击沈宁鸢的时候。
沈宁鸢却突然笑了。
“纪大人!”
“你也知道纪云川很在意我,如果死人有意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下毒害自己的妻子,只怕他的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
“哪怕是为了云川,我也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最后一句话,沈宁鸢说得掷地有声。
纪云川爱不爱她,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初纪云川为了得到她,对外装出来的爱妻如命,是人尽皆知的。
她倒要看看,她把纪云川推出来,纪泽海会怎么反击。
果然,听到沈宁鸢这一说,纪泽海脸色很是难看。
目光阴狠地瞪着沈宁鸢,恨不得将她剜下一块肉来!
过了好一会儿,纪泽海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云川很在意你!”
纪泽海再次逼问道:“可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不可能再失去一个女儿,沈宁鸢,你是纪家的儿媳妇,你知道该怎么做!”
“杀人未遂,也要付出代价,我还是那句话,纪云欢必须送官!”
沈宁鸢毫不退让,“我只要一个公道!”
“纪家不给,那我就去找官府要!”
最后一句话,沈宁鸢加重了语气。
看着她毫不退让的态度,纪泽海皱紧了眉头。
他没想到,如今的沈宁鸢,态度竟然这么强硬。
但今天的事情,关系到纪家的名声,他不能有丝毫退让。
想到这里,纪泽海握紧拳头,快被沈宁鸢气到失去理智了。
活了一把岁数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气到心跳加速。
想到这里,纪泽海死死咬着牙,再次逼问道:“沈宁鸢,你当真要为了这一点小事,置纪家的名声于不顾吗?”
“纪云欢下毒谋害自己的长嫂,才是真正置纪家的名声于不顾!”沈宁鸢唇齿反击。
“你你你......”纪泽海指着沈宁鸢,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是要把纪家,逼上绝路啊!”
沈宁鸢昂首,冷冷地望着纪泽海。
“这件事情,我绝不退让,纪云欢必须送官!”
“沈宁鸢,你要是敢把欢儿送拉去官府,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灵柱上!”
这时候,陈氏突然跳出来,指着沈宁鸢吼道:“反正我刚刚差点掐死了欢儿,我对不起她,我是绝对不会,把欢儿送官府的!”
陈氏死死咬着牙,红肿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一副为了纪家名声,万死不辞的模样。
众人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但是看着陈氏决然的模样,还是由衷地感到敬佩。
“唉,纪夫人为了纪家的名声,是豁出去了!”
“是啊,要我是沈宁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反正也没死成,她不仅生龙活虎的,还打了纪云欢几十个巴掌,这口气也该出了。”
“是啊,心肠太狠了......”
众人的议论纷纷,毫不客气地传到沈宁鸢耳里。
她看着陈氏嘴角隐隐得逞的笑意,立马就猜到对方打了什么主意。
这是想倚老卖老,仗着长辈的身份,逼她妥协!
若是陈氏真的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她的名声只怕是要毁了。
连带着沈家,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不能置沈家的名声于不顾。
想来,陈氏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敢当众以死相逼。
因为她知道,沈宁鸢会为了沈家的名声,妥协一切。
可,她似乎要失望了。
沈宁鸢缓步走向陈氏,走到她跟前时,正好对上她得逞的笑意。
沈宁鸢停下脚步,指着一旁的灵柱,语气如淬了冰的寒霜。
“你要死,现在就可以去死,我绝不拦着你。”
陈氏瞳孔地震!
“沈、沈宁鸢,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要是我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你和沈家的名声,会跌落神坛,一落千丈!”
闻言,沈宁鸢蹲下身子,目光和陈氏平视。
淡淡道:“你在意名声,我却不在意。”
“纪云欢,必须送官!”
“这个公道,我要定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陈氏惜名声,但更惜命。
她在赌,赌陈氏不敢死!
看到沈宁鸢这个样子,陈氏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害怕。
“沈宁鸢,你不要逼我,你信不信,我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我、我......我现在就撞!”
沈宁鸢垂眸,望着已经破功的陈氏,语气毫无波澜。
“好,你撞,我看着你撞。”
陈氏没有想到,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沈宁鸢竟然还如此平静。
沈宁鸢越平静,她就越崩溃。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就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
没有一点要上来阻拦的意思。
似乎,她死不死,一点都不重要。
这一刻,陈氏彻底破防了。
指着沈宁鸢大吼,“好,是你逼我的,我现在就去死!”
说着,陈氏站起身,作势就要往灵柱上撞。
“老东西,欺我小女年幼无知不懂事!你要死就去死,别把你的死扣我女儿头上!”
“当初要是知道,你们家那小子短命,我死也不会同意把鸢儿嫁过来!怎么?你们家儿子死得早,就要把我女儿也带走?”
就在陈氏快要撞柱的时候,一刚一柔两道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