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京顾晏之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清冷世子缠上后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喵可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洛在厨房做烧火的活。很不顺利,被冒出的灰烟熏了满脸,呛得咳个不停。葛姑进来骂了她,话里话外讽刺她心气高,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是吃白饭的,活着不如死了好。这些话若是换成一个心里脆弱的古代女子,说不定真的转头跳井了。“是,葛姑教训的是,我会学的。”看着温洛淡定从容的话语和神态,葛姑语结,却又不饶人斥骂道:“世子爷是什么人物,你又是个什么玩意,一炷香之后火没生起,就端着盘子,自去外面跪着去!”说完,才冷哼一声出去。温洛收回目光,一炷香之内,只得继续研究生火。只是好几次,还是看着火折子引到松针叶上的火光消散。旁边的丫鬟圆儿看不过去,一把扒开她,圆圆的身躯一下子把她挤开,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她的脸,却没有什么恶意。她点点头说道:“她们说的还真没...
很不顺利,被冒出的灰烟熏了满脸,呛得咳个不停。
葛姑进来骂了她,话里话外讽刺她心气高,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是吃白饭的,活着不如死了好。
这些话若是换成一个心里脆弱的古代女子,说不定真的转头跳井了。
“是,葛姑教训的是,我会学的。”
看着温洛淡定从容的话语和神态,葛姑语结,却又不饶人斥骂道:“世子爷是什么人物,你又是个什么玩意,一炷香之后火没生起,就端着盘子,自去外面跪着去!”
说完,才冷哼一声出去。
温洛收回目光,一炷香之内,只得继续研究生火。
只是好几次,还是看着火折子引到松针叶上的火光消散。
旁边的丫鬟圆儿看不过去,一把扒开她,圆圆的身躯一下子把她挤开,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她的脸,却没有什么恶意。
她点点头说道:“她们说的还真没错,你除了长得好看,什么都不会。看着啊,我只教你一遍,不然还会连累我呢......”
说着放慢动作演示了起来,温洛知道她是故意要教自己,所以才这样,很是感激。
圆儿和她一样,是灶下的烧火丫头,人如其名,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很是讨喜。只是因为贪吃,也总被葛姑斥责。
“多谢你。”温洛学东西很快,之后就能顺利地将火生起来。
之后,温洛留意到圆儿大晚上总是偷偷地爬起去院子里喝水,知道她可能是长身体,但是吃不饱得缘故,还特意把自己饭菜里的一些分给她。
圆儿看着夹在自己碗里的那一块肉,眼里都发出了光,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洛,“这是给我的啊?”
温洛点点头。
圆儿喜笑眉开,没有多想,开始吃起饭来,温洛也找了个凳子,坐在了旁边。
“你是不是想出府啊?”圆儿腮帮子塞得圆滚滚的,像是一只仓鼠。
“你怎么知道?”温洛有些吃不下了,她以为自己瞒得挺好,毕竟,她对谁也没有说过。
圆儿又吃了两口饭,一脸的满足,“我有一天没睡着,听你说梦话,说是想回家呢......所以我猜你肯定想出府了。”
竟然是这样,她的梦话。
圆儿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悄声说:“老太太仁慈,只要丫头在十八之前,攒够了赎身银,府里都是会放人的。”
她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补充道:“只是,我听说你是被撵出来的,惹恼了府里两位主子,不知道能不能自赎。”
温洛笑了起来,居然还可以自赎。
“对了,买你的时候是几两?”圆儿问。
温洛这会彻底笑不出来了,“八两。”
圆儿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你可真贵!”
“八两!咱们灶下丫头得攒七八年才有八两!你这还来不及攒钱呢,就被配人嫁了。”
温洛心里一沉,是啊,她没钱,而且貌似八两是一个很大的数。
灶下烧火的丫头,却是府里工钱最少,事情最多的一类。
加上整天困在这个地方,也不能乱走,每天三点一线:厨房、住所、柴房,就算她有赚钱的办法,也是有心无力。
“唉......”圆儿吃完饭,从柴火堆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别想啦,我娘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还要去给老夫人屋里送炭盆,你慢慢吃。”
温洛点点头,圆儿出去了。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了。来人是桂儿,也是厨房里的丫头。
她走到温洛面前,脸上露出讥诮,啧啧两声,“八两,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贵啊......现在只不过是落了毛的山鸡,还妄想着赎身。”
温洛抬起头看着她,刚才,她在外面偷听。
这段时间以来,桂儿是所以丫头里面对她恶意最大的一个,她连同其他的丫鬟针对她。
她不懂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桂儿看着她,冷哼一声,“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在教习嬷嬷那,我是被拉出去的那个丫鬟。”
“而这,都是你害的!”
还不得她有所反应,桂儿却怒意横生,“我真是恨极了你!当初我也被选上去学些规矩,却拉肚子,让老夫人没有看到我!不然选的人一定是我!”
“哪里还轮得到你去做世子爷的通房!”桂儿死死盯着温洛,眼里都是恨意。
从桂儿的哀怨里,温洛理清楚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二人同住一屋,桌上放了份枣糕,等她回来的时,枣糕已经所剩无几。
这件事,对于她,包括桂儿,都是无妄之灾。
“那枣糕,是要我们二人一同陷害的,只是......”
很简单,只是她没吃,这一切实在不像个巧合,但却偏偏是个巧合。
当时出了这件事之后,桂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还惊动了李嬷嬷。
她让人把病的不轻的桂儿拖下去,斥责说不成体统。
温洛当天被叫去训话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论你信不信,害你的人,并非是我。”温洛看着那身子微微颤抖的桂儿,终究不忍心,说到底,桂儿也是苦命人。
只是,苦命人何必为难苦命人。
不料,此话一次,却戳痛了桂儿,她上来就要打她,温洛挡住了。
“不!我有今天,都是你的错!我现在被配给了小厮!你是不是很高兴?
“主子也不会重用我了,我的家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
温洛打断了她的哀怨,疑惑问道:“主子?什么主子?”
桂儿眼中已经带泪,白她一眼,“你倒还好意思问,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和主子传信的吗?”
“我早已经是弃子。”她桂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再抬头时,眼里满满都是恨意,“你就等着吧,等你到了婚配年纪,我一定会求葛姑,将你许配给三胡,听说,他可是想讨老婆很久了,葛姑要是去求了老太太......”
温洛撞上桂儿阴恻恻的笑,脑海里突然浮现三胡那张吓人的脸来。
他是府里倒夜香的,三十来岁,眼睛瞎了一只,不仅相貌丑陋,为人不正派,手脚也不甚干净。
府里丫鬟们吵架的时候,会恶毒地诅咒对方嫁给三胡。
她知道,桂儿恨透了原主,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咱们都是弃子,可你的结局也没有比我好半分。”说完,桌上的饭菜被桂儿一把扫到地下。
葛姑在外头含着桂儿的名字,桂儿答了一声转过头笑得狰狞,轻声道:“出府?自赎?凭什么只有你能脱离这苦海,有我在,休想!
说完,恶狠狠的看了她最后一眼,提裙离开。
许久,温洛叹气。看来,莲玉本人,恐怕也不单单是个丫鬟那么简单,恐怕接近顾晏之,背后都有人操控。
这一切,都成了乱麻。
莲玉啊,莲玉,你的人生还真是地狱级的难度。
敛回心神,无论如何,都要趁着现在尽快攒够银子赎身,离开这个漩涡才行。
不然,是前有狼,后有虎,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一边的书房内,烛火幽微,映照出一室萧索清冷。
檀木案几上,一卷未合拢的公文随意摊开,墨迹未干,字迹凌厉如刀锋,透出几分肃杀之气。
庞屹递上信,道:“这是虚延大师此月催您尽快去排毒的第三封信了,大公子,早些歇下吧,您的身体不可如此在熬了。”
顾晏之搁下笔,拆开信来,也以为是催他南下的信,他每月两次毒发,都需排毒。
信上只有短短几字,却深深震动着顾晏之冰若磐石的心。
异世祥瑞已现,尽快面见详谈——虚延笔。
案角青瓷茶盏因握住的人太过激动,杯沿流下一行茶渍,如血痕般刺目。
“找人。”只有短短两字,顾晏之却觉得喉咙间,有血涌上来的铁锈之气,让他喘不过来气。
深秋,北国的风已经带上了寒意,等她收拾完了碎片,准备回大通铺休息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不算狭窄的甬道里,已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手里昏暗的灯,影影绰绰。
温洛感觉有点冷,这衣服太单薄,她加快了脚步,而且她的眼皮,猛烈得跳动了两下。
还是右眼皮。
这时候,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转过身去,见背后有两个不太看得清长相的人,但那身形,一高一矮,是男子没错。
这是大厨房,府里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男子进来?
就在她准备快步离开时,矮的那个男子开口了。
“喂喂喂,前面的那个小丫头,来帮一把,在前面掌灯。”
他说话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听起来很年轻。
温洛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她不会走过去。
四宝搀着高大的顾绥之,已略显吃力,见那丫鬟站着没有动,再次开口说道:“你别怕,是三公子,喝醉了。”
前门会碰上大公子,三公子喝醉前就吩咐他务必不要走前门。
他这才带着三公子从大厨房绕路,不仅近,而且保证碰不上世子爷。
“哎,快点,来帮我扶着会。”四宝现在有点后悔了,他搀了一路,三爷长得又高,他有点撑不住了。
温洛不想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听到还是什么三公子,她更不想管。
“哎哎哎,你怎么还走呢。”四宝见温洛转身,这才急了。
“站住,这可是三公子!你没有听到吗!小心明天我......我告状,违抗主子,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四宝慌不择言,原想着也没有多大用。他也没有看清这丫鬟长什么样,不料他的威胁起作用了。
温洛转过身,走了过来。
她虽不喜欢被人威胁,可现在也没办法,她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不想再惹人注意。
四宝也才看清温洛的模样,忍不住感叹,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看他的眼神很冷,让他觉着,有点凉飕飕的。
四宝没有多想,“来来来,你扶右边。”又不补充道:“右边轻省些,你把灯拿来给我。”
温洛没有客气,搀过面前这个一身酒气,面色潮红的有些不正常得高大男子。
真重......吃什么长大的。
顾绥之脑袋有些不清醒,却感觉右边靠着柔柔的身躯,还凉凉的,很舒服。
温洛认命地和四宝扶着顾绥之,回他住的静思居。
好在抄近路,就不算很远。
“多谢多谢。”四宝喘着气把顾绥之放下后,擦着额头冒出的汗,转过身对温洛感激地说道。
温洛也是出了一身薄汗,不知可否轻点了一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四宝挠了挠头,“今日大恩,改日必有报答。”
“不用。”温洛还是冷冷的,甩动着自己酸痛的手,“把我的灯给我,我要回去了。”
四宝也不再勉强,这件事,还是少一人知道比较好,于是道:“好吧,那随我来。”
然而,就在温洛踏出门的一瞬间,顾绥之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脚步不稳地从身后探出,迅速又、十分精准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四宝捋了捋,这才把情况说了。
这件事情,确实对他的认知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你小子,知道我不想让莲玉死,也不用说这种诓我,讨我的开心。”顾绥之听到她已经脱离危险,松了一口气,听到四宝说她手恢复的一点伤口都不见,只觉得他是胡说。
“爷,是真的!”四宝见顾绥之不信,“小的哪敢诓您,不信您去看,大夫也说不可能,我也觉着这事哪哪都古怪......”
四宝挠挠头,“所以,现在大夫被我留下了,就等爷您去问话呢。”
看着四宝那严肃却带着几分迷茫的神色,顾绥之知道四宝虽然平时跳脱,但办事还是很稳妥的,知道他话不会有假。
“把大夫叫过来先问问。”顾绥之此刻也搞不懂为何。
大夫过来时,神情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按理说,今日那丫鬟已经脱离了危险,自己拿了诊金就可以带上药童告辞。
却被留了下来,这国公府权势滔天,顾大人在民间更是有玉面阎罗的诨名,去年杀得上京人头滚滚......多少官员都死在菜口,想到这里,大夫拢紧了衣服,心道他可不是做错了惹到了府上人才好。
“听说,昨日的伤口一夜愈合了?可是你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子和药品?”顾绥之问道。
老大夫有些紧张,打开药匣子,拿出昨天给温洛上的金疮药和开的方子。
“并无啊......用的就是常见的金疮药和药材呐!”老大夫一时慌了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大人明鉴啊,昨日我上药的时候,贵府的小厮都在的,真假问他一知便是。”
顾绥之打开桌上的金疮药,闻了闻,是金疮药没错,他在军中待过,对金疮药很是熟悉。
又拿起桌上的药方,他不太看得懂,不过三七白芨之类,确实是有止血的功效。
这确实是平常不过的金疮药和止血方子。
顾绥之也觉得奇怪,这到底是为何?
“那今日的事,还劳烦大夫三缄其口。”顾绥之想了想,缓缓开口道。
“自然,自然。”大夫忙不迭地说,“出了府,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顾绥之起身,对着四宝说道:“送大夫出府。”
在出府的路上,四宝走在前面,笑眯眯的,不动声色给唐大夫手里塞了沉甸甸的一个钱袋,“大夫您是个办事妥帖之人,前段时间传我们府上有妖孽,纯属是无稽之谈,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和妖孽没关系,但是还请大夫您不要乱说话才好。”
“不然,府上的刀剑有时候也无眼。”四宝还是笑眯眯的,但话却是冷的。
“自然,自然。”大夫接过钱袋子,掂了掂重量,脸上的小心翼翼被笑容替代,只是那笑容还是有几分勉强。
妖孽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说是顾晏之顾大人杀了太多人,府里的老夫人看到了鬼魅,当时还请了诸多道士进府,后来还抓了一批人在菜口处决了,只是妖孽这件事始终没有下文。
他是给京城之后这些勋贵看病的,自然知道各府上都有自己的密辛,做他们这行,出入各个府邸深宅,不仅要医术高明,更要守口如瓶。
四宝推开书房的门,见顾绥之在伏案写字,站在旁边替他磨墨,“爷,大夫那小的也交代了一遍,保证不会乱说。您要不要过去看看莲玉?”
顾绥之恩了一声,犹犹豫豫的在书上打上批注,才道:“我先将这本书看完,大哥后日就要回来,他必定要来考查我一番。”
四宝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小的给爷磨墨。”
看了一会,顾绥之叹气,“你帮我磨墨还不如帮我写,这破书我是一点都看不进去,大哥分明知道我不是读书这块料,还不让我练武。”
在伏案看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顾绥之干脆自暴自弃地,把笔一丢,“不写了,走,去看看莲玉。”
今日难得没有刮风下雪,日头也正好。
他们二人来的时候,温洛已经起来了,她感觉自己浑身疼得厉害,比昨天疼得还要厉害,估计是昨天搬了过多的柴火,身体产生了大量的肌肉乳酸。
就在她呲牙咧嘴地按着自己的手臂时,门猝不及防被推开,伴随着爽朗的声音,传入耳朵。
“莲玉,爷来看你了。”顾绥之进门,四宝在后面关上门,他可没忘记,这莲玉姑娘还是个病人,吹不得冷风。
温洛打量着进来的顾绥之,这也是她第一次好好的看着他,十七八岁的模样,头顶玉镂金冠,身着黑色大氅,剑眉星目,通身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气息,以及难遮的骄纵。
想必,他在家里,是很受家人宠爱的。
在她打量着顾绥之的时候,顾绥之也在看着她。
“咳咳,你好点没有。”顾绥之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
哪有女孩子家的这么直白盯着男人的。
温洛回过神,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在古代是出脱的,收回眼神,淡淡一笑:“恩,好多了。”
“我听四宝说了,多谢你救了我,还给我请了大夫。”温洛说。
“没......没事,上次你救了我,合该是一报还一报。”说到这个,顾绥之有几分心虚,躲开她清澈的仿佛能看通人心的目光。
如果他不在大哥和郡主面前提起她,那么她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更不会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孩子......想到这里,顾绥之更不敢直视温洛的眼睛。
“我听四宝说,你的手已经好全了?”顾绥之换了个问题。
温洛点点头,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去,伸出手,“好全了,甚至是好得太全了......”
说着,温洛举起双手,摊开来,她瞒不过去,而且顾绥之也肯定是为此而来,不然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丫鬟罢了,充其量,不过是救了他一次的丫鬟,还不值得他亲自来看自己。
顾绥之看着自己眼前那洁白纤细的双手,苍白的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的颜色,这,哪有昨日的鲜血淋漓?
愣是见多识广的顾绥之,也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这......这怎么可能呢?”顾绥之看着那手,直到温洛手回手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一夜之间会好。”
温洛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而他掐的地方刚好是刚刚用力最多,最酸痛的地方。
四宝也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顾绥之本眼睛眯着看温洛,温洛也扭头看着他。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身形比自己高了半个头身不止,黑发批肩,面容已初见硬朗之姿。
他脚步虽虚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不轻,只听他喃喃的说着:“热,好晕,凉,舒服。”之类的话。
说着,似乎是感觉到凉的来源是温洛的方向,直接将人横抱而起,温洛一瞬间只感觉天旋地转,再睁开眼就被丢在了榻上。
“热......难受,凉,别动......”说着就搂搂着温洛的腰肢,闭上眼睛不动了。
四宝这个时候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喝多了!闹酒疯呢!
连忙上前来和温洛一起扒开顾绥之的手,那手却分毫不动,紧紧的锢在温洛的腰间和手腕上。
温洛挣扎间,满脸通红,见两个人的力气都扒不开,已经忍着骂人的冲动。
“我要冒犯一下你家主子了。”温洛抬起头,还不等四宝有所反应,温洛还能活动的膝盖已经踢上了顾绥之。
登徒子,毛都没有长齐,就敢非礼人。
这一脚,她还是收了力,但也足够顾绥之放开她。
四宝顾不得温洛,连忙扑上去,但是顾绥之还是没有醒,只是嘟嘟囔囔还是说着难受、热之类的话。
“爷,没事吧,别吓四宝啊......”
四宝在慌张的询问神志不清的顾绥之,温洛则冷静下来,打量着顾绥之。
刚刚在昏暗的夜色中,只知道身边这个人身上散发出很多的热气,现在到了屋里,潮红的脸色已经很不正常。
这不像是喝醉了酒,更像是......中了药!
“你叫四宝是吧,你家主子,可能中药了。”温洛这会可以给出自己的结论了。
“啊?”四宝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洛,“你一个女子,你怎么知道......”
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磨光了她的耐性,“如果不想你家主子有事,你就听我的。”
也许是温洛太过于镇静,四宝犹豫再三,点了点头,迫切看向温洛,“要我怎么做?”
如果大公子知道他没有把三爷看好,那他不死也会被扒层皮,万一,三爷要是还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你去打水来,要凉的井水,然后再准备喝的牛乳,要是实在没有,温水也行。”
看着四宝跑出来,温洛补充道:“要多!越多越好。”
温洛不敢轻易靠近顾绥之,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有不少腰带,绸缎的、棉的,统统拿出来把人手脚捆在床头才敢上前去。
她手里没有针灸的工具,不然倒是可以施针缓解一二,现在只能按催吐穴位。
不一会,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拿着东西回来了,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温洛从他们手里接过井水,不一会之后满头大汗的四宝提着一桶牛奶回来了。
幸好府上老太太有吃酥酪的习惯,这牛奶一年四季被备着。
“你把牛奶给他灌进去。”温洛指挥道。
门口其他的小厮也被叫进来,温洛指挥他们用冰凉的井水给顾绥脱下衣袍,给散热解读的穴位敷上。
四宝看着被捆着的顾绥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有些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温洛。
温洛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接着灌。”
中的媚药实则也是毒药的一种,古人常用也就是红丸或助情花一类,反正都大差不差都用红铅、秋石、辰砂这些重金属配置。
温洛以前在学校什么医书都看,生冷不忌,知识面很是广阔。
而牛奶,刚好有解毒的功效。
“这......这位姑娘。”四宝称呼都变得尊敬了很多,“现在可以了吗。”
说着,把牛乳桶放下,给温洛看,已经灌下去了一大半。
而其他两个小厮也换了好几次水。
“恩。”温洛点点头,“他一会要吐,这是正常的,吐了之后药就会下去,你们明天给他吃清淡些。”
四宝忙不迭点点头,“多谢,多谢。”
不一会,果真如温洛所言,他吐了,很狼狈。
待他们将顾绥之收拾干净之后,温洛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正常的发热和潮红都已经褪下去了。
顾绥之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一双柔荑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之后那柔荑随主人离开了,只能看到一道身影,说着什么,在烛火里晕染得温柔和迷离。
“娘,别丢下绥儿…”他抓着温洛的手。
温洛不耐烦的打开,这人什么毛病。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你们要是不放心,明天最好找个大夫看看。”温洛接过四宝递过来的灯,婉拒了他要派人送自己回去的好意。
“如果可以的话,你明天不要和你家主子提起我。”温洛不想招惹麻烦上身,离开前说道。
四宝却摇了摇头,“恐怕我不能答应,爷问什么,我会如实说的。”
见温洛脸色冷了两分,四宝连忙补充道:“如果......额,爷那没事的话,那件事情,我肯定不会提的。”
温洛脸色才释然了一些,面前这个人是忠仆,她也不打算为难她。
等回到大通铺的时候,幸好她们去吃喜酒还没有回来不然她也解释不清去哪里了,只有圆儿已经睡着说梦话的声音。
一夜无眠。
第二天,顾绥之醒来之后头痛欲裂,跨间更有隐隐约约的疼。
“四宝!死进来!”顾绥之一张嘴,发现一股子不好闻的奶味。
奇怪他昨天不是喝酒吗,怎么会是奶味。
四宝战战兢兢进来,不等顾绥之问,就把时期一五一十说了。
中了药?顾绥之揉着额头。
等他查明哪个不长眼的给他下药,他不会轻易就算了......
“爷......您没有感觉不舒服吧?”四宝抬起头小心翼翼看着顾绥之。
顾绥之被这眼神看得一个激灵,幽幽的道:“你说呢。”
四宝连忙收回眼神,噤声不再言语。
顾绥之很是疲惫,脑子才转过来刚刚四宝说救他的是厨房的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顾绥之问。
“爷,那姑娘不肯说......”
“不过,放心吧,我已经记下来那个姑娘的名字,爷要是想报答......。”
看着顾绥之越来越黑的脸色,四宝连忙狗腿的凑上去,“要是想恩将仇报,小的也记住了她的脸,绝对不会认错。”
“只是......那姑娘好歹救了爷,咱们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听到没有!”顾绥之恼怒的说道,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脸色又有些不正常的微红。
他昨天晚上不是毫无意识,至少他还记得,那个丫鬟手很软,人温柔得不像话,而且他好像还迷迷糊糊叫了她......娘。
顾绥之捂住自己的脸,不愿再回忆。
那个丫鬟最好嘴巴严一些,不然,不然......他垂下头去。
这真的是太丢脸了!
四宝看着顾绥之由青变红,由红变青的脸色,以为药效还没有过去,“爷,要不我还是请个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顾绥之点点头。
看着那么一个高大的影子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只有四宝和圆儿没受到影响,依旧吃得香香的。
“你要不要也来吃一点?”温洛问,不来的话赶紧走。
顾绥之傲娇地扭过头去,“我才不吃,而且蹲在围在锅边,成何体统......”
温洛哦了一声,就要关门,“那你走吧,我这庙小,吃得也粗俗,容不下您这座大佛。”
“哎!你这丫头......”顾绥之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要关门让自己走,连忙挡住。“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四宝是我的仆人,万一你们在里面下毒了呢......我要尝一尝,看看里面有没有毒。”
越说越觉得自己找的借口破绽百出,干脆破罐子破摔,“爷要吃!拿筷子来。”
温洛开了门,却还没让开,伸出手,毫不客气,“一两银子一个人。”
顾绥之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有带银子。
温洛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国公府三少爷,不会连一两银子都掏出不吧?
“四宝!你过来!”
“来了,来了。”四宝起身前还给自己夹了两大块卤猪耳朵。
“给她拿二两银子。”顾绥之是咬牙切齿说的。
四宝掏出二两银子,交到温洛手里。
温洛掂了掂,很有分量感,“小本生意,多谢惠顾。”
“圆儿,给他拿一双筷子。”
顾绥之接过筷子,吃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夜色越加深,回去的路上,四宝摸着肚子,满足的说:“真好吃啊,想不到莲玉姑娘不仅会治病救人,就连厨艺也真不错......
顾绥之也悠闲的走着,“她的厨艺确实巧妙,你明天去和厨房说一声,说明天我要吃这个卤什么味。”
四宝心下一喜,“好嘞,爷。”
第二天四宝去点菜时,厨房的人急得额头冒汗,说不会做这道菜,四宝丧着脸和顾绥之说了。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想吃的话,花钱去找她买!”顾绥之说。
这段时间以来,桂儿和葛大家的克扣温洛的早晚饭更加严重,厨房的婆子只会说没有饭了,好在还有圆儿时不时给她送一些吃的。
看着圆儿消失的背影,温洛握紧了那个馒头,她不知道怎么报答圆儿,现在她一无所有,只能找机会多做些圆儿爱吃的卤味。
吃完那个馒头,胃疼的感觉压下去了很多,而此后隔几天,圆儿时不时就悄悄的塞给她馒头,亦或是果干,有时候是包在油纸里的肉。
有了圆儿给的东西,温洛熬过了这段时间。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加珍贵。靠着这一点温暖,她是可以活下去的。
只是还是被桂儿发现了异常,拉着圆儿一起来看温洛的笑话,让圆儿在温洛的被褥里倒水,圆儿不肯,被她们推到了水池里。
当晚,圆儿一身湿漉漉地回来,看到温洛抱着她哭得浑身发抖。
温洛给她换了衣服,去厨房给她煎了姜汤,第二天温洛替圆儿讨回公道,不料桂儿说是圆儿自己不小心,关她们什么事。
圆儿拉着温洛的衣袖,“莲玉姐姐......算了,我们走吧。”
看着圆儿快要哭出声,还要小心翼翼恳求着自己的模样,温洛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但是看到圆儿通红大大眼睛,拉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温洛妥协了。
也知道圆儿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免得以后桂儿她们变本加厉的为难她。
但是她也不是好惹的,拿了厨房的巴豆,在桂儿早上肉馒头里加了巴豆磨成的粉末。
想必这段时间有得她受了。
天气一天天冷了下来,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下下来的时候,以桂儿为首的人又换了花样折磨温洛。
桂儿穿的严严实实,看着在风雪里艰难拖着柴火移动的温洛啧了两声,“命贱的人也真是命硬。”
“把她每日搬的柴换成刺槐,上面的刺不必去除。”
“可是,三少爷不是说......。”
一个丫鬟还没有说完,就被桂儿打断,“这厨房,是我们葛家说了算你在多嘴,就和她一起!”
说完,桂儿轻轻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温洛看着面前带尖刺的一堆木头,问劈木头的老汉,“为何换了木头?”
老汉摇摇头,见没有人,小声说:“桂姐说是上面的主子吩咐人做的。你呐,恐怕是得罪人主子了,他们也不让老汉我劈木头,要你一整根拿进去。”
“我看,还是好好想想得罪了府里哪位主子吧?”老汉说完,同情的看了一眼温洛,搓搓手躲回小屋里取暖了。
桂儿嫌冷,指使一个小丫头过来传话,“你快点搬呐!”她冷哼一声,阴测测的说,“要是不搬,圆儿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因为自己,连累圆儿。”
温洛看着那丫鬟,压下心里的担忧,“你们把圆儿怎么了?”
“哼,你搬完,她好,你也好。别墨迹了,这可是上头有主子吩咐过的。”
“是哪个主子?”温洛故意问,“是桂儿乱传话吧。”
传话丫头梗起脖子,大声斥责,“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了世子爷身边的庞屹统领,可见,是世子爷亲自嘱咐的!”
听到自己套话出来幕后之人,温洛冷冷的笑了起来。
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丫鬟瑟缩了一下脖子,“你快点搬!我等等可是要来看得!要是没搬,有你好受的。”
冷,天气实在冷得吓人。
丫鬟不敢不听桂儿的话,让过来传话的同时,也让她监督搬柴火。
可是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才一会,手脚脸都已经冻麻。丫鬟婆子们都进屋烤火躲懒去了。
丫鬟也跑回了屋子里,温洛很是担忧圆儿。
脑海之中一会浮现出圆儿被叫走时笑着和自己眨眼的告别的调皮模样。一会又想起那个表面看着温和,实则阴冷,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
没头没脑的,他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温洛想不清楚,但是为了圆儿,她只能拿起一根截木头,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刺,有粗有细,而且刺很硬,根本没办法拔开。
刺无可避免地进她的手心。
“嘶”温洛疼的龇牙咧嘴。
想让她死!为难她,那她偏偏不如他们的愿。
在遮天蔽日的风雪里,温洛逆着风雪,废力的拖着一根长满刺的木头往前走。
一不小心,一截刺深深的扎进了手掌心,雪流在雪地上,绽开朵朵雪花。红得刺目。
随着她每次搬木头,手不可避免地被割破,划开。有些血污已经凝固,但是随着下一趟的搬运,又不可避免的被再划破。
快些,再快一些,不然圆儿......
她走了一路,血也就流了一路。
在寒冷中,温热的血落在她被冻得无知无觉的手上。
提醒着她,原来她还活着,是苍茫天地间唯一的活物。
圆儿的哭声由远及近,温洛抬起头,就看到两颊通红的圆儿,她一脸委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那已经红肿的脸颊,以及衣服上的灰,都在暗示着,她刚刚被打了,而且下手很重。
这是做什么?她都已经在搬柴火了,怎么还是欺负圆儿?
圆儿看到温洛,话还没有说出口,一行泪先落了下来。
圆儿以前在大厨房也总是受到排挤和欺负,但这次,是最过分的一次。
“桂儿打的你吗?”愧疚和心疼一起涌上心头,温洛心里酸涩到无以复加。
圆儿摇摇头,躲开温洛带着火气的目光,“不,不是的......是我差事没有做好,被大公子身边伺候的小厮打了,不是桂儿......”
温洛叹了声气,打算托起圆儿红肿的脸,看看伤,又看到自己的手上都是伤口,只得作罢,“是因为我,他们才为难你的。”
她静默片刻,缓缓说道:“以后,你不要再与我来往了,这样对你好。”
听这话,圆儿愣愣地看着温洛,好一会,哭得更加厉害,“莲玉姐姐,不是的......你别让我一个人,你没有连累我,是我,是我自己的缘故。”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哭得岔气,温洛只有心疼和自责。
“莫要哭了,我......我不说那样的话了。”温洛拿起干净的袖口,轻柔地擦去圆儿脸上的泪。
圆儿哽咽着,“莲玉姐姐,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与我之间,怎能那么轻易就断了来往呢......”
“就算他们如何为难我,我都不害怕的......”
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看着温洛满是稚童般的依恋。
温洛心软得一塌糊涂,别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睛。
她只有答应她。但是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她不会再给别人伤害圆儿的机会,她会尽全力,去保护这个傻乎乎而全方位信赖她的傻姑娘。
“你现在先回去,我晚一点来找你,你先拿冰敷一下脸,不然会肿起来......”
就在温洛叮嘱的时候。以桂儿为首,身后一堆丫鬟婆子从外面进来。
“给我抓住圆儿!”
两个壮实的婆子上来就要抓着圆儿,圆儿眼里只有惊恐的不知所措,温洛反应过来挡在圆儿前面,将她护在身后。
“凭什么抓她?”她冷冷地睨着那两个婆子,分毫不让。
两个婆子被震住了,一时没有动作。
桂儿哼一声,“她偷了大公子的玉佩,自然是将她交予大公子处置!”
“怎么?你是想阻拦?”
圆儿看着温洛,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不,你胡说!我没有偷大公子的玉佩......我只是去送炭盆,连屋子都没有进去。”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桂儿有些不耐烦,“还不给我把人抓住,扭送到大公子跟前,不然是等着我们大厨房所有人一起被连累吗?”
见那两个婆子又上前来,她抓着温洛,“我真的没有偷,莲玉姐姐,你信我。”
温洛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她当然信圆儿,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此事有证据吗?”温洛看着桂儿问。
“证据?”桂儿冷笑一声,“今日只有圆儿一个外人去了大公子的院子,不是她偷的,难不成是大公子院里的人监守自盗?”
看着桂儿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温洛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便是还未人赃并获,就凭你一番说辞,就定了圆儿偷盗的定罪,这算什么道理?”温洛搞清楚了,这是个连环套。
以圆儿作为威胁,让她去顾晏之那,诬陷她偷玉佩,进一步又胁迫自己。
桂儿和温洛交手几次下来,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干脆不再说话,直接让丫鬟婆子们一齐上去。
十几个丫鬟婆子硬生生地拉开了二人,圆儿哭得让她难受。
但是她抓不住她,看着她被架走,这是温洛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你别看了,快点搬吧!”桂儿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的雪,低着头看倒在地上狼狈不已的温洛,“别着急,圆儿能不能活命,还是要看你怎么做。”
她双眼通红,看着桂儿,“你什么意思?”
桂儿一笑,“主子让我提醒你,别忘了,要做的事。”
“你把话说清楚!”她不懂,桂儿话里的意思,主子,到底是谁?
看着温洛迷茫的神色,桂儿低下头,笑容冷下来,又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来,“也就是我善,那不妨提醒你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做大公子的通房吗?那便要抓紧成为通房,为主子办事才是。”
“不然,主子可没有多少耐心的。”桂儿又扑哧一声笑起来,“当时我还嫉妒你可以飞上枝头,现在想想,倒是有几分可怜你了。”
她突地弯下腰,拍了拍温洛的脸,“若不是主子说,留着你这张脸有用,我真想毁了......”
温洛大脑飞速运转,吸收着桂儿话里得意思。
“你适可而止。”温洛心里依旧一头雾水,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反而笑了起来,“主子留着我还有用,你呢?已经嫁了人,不能再成为通房了吧?那就是弃子。所以,我若是死了,恐怕,也逃不过。”
“你我之间。”她目光沉沉看向桂儿,“不过兔死走狗烹。”
“所以,以后不要在厨房为难我与圆儿,不然我拉着你,一起死,也不算亏,你觉得呢?”
桂儿紧紧的盯着温洛,温洛也在看着她。
平静的眼神交错间,她没有放过桂儿神情的变化,她猜对了。
桂儿和她,恐怕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至于接近顾晏之,就是她们二人的任务。
不过,二人之间也存在着明争暗斗,桂儿输了,温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现在,桂儿已经是半废的棋子,恐怕所谓的主子派来监视她的。
“你敢!”桂儿明显有些慌,但心里清楚,她说得是实话。
她们二人,本就是一齐被送进府。
“我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温洛不打算这和她掰扯这个话题,现在,所有事情她都一知半解,再说下去恐怕会露馅,更重要的,还是问清楚圆儿的事情。
“所以,圆儿偷玉佩的事情,是你做的?”
桂儿见以后不能轻易再欺负温洛,有些不太爽快,但还是如实说道,“你高估我了,玉佩的事情,恐怕真是她拿的。”
见温洛面上闪过慌张和担忧,她又笑了起来,“大公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听说,抓到偷玉佩的人,轻则打杀,重则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所以,她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你做得怎么样,做得好,主子自会出手保住她。”
听她这么说,温洛心里的慌乱如何也压不下去,“圆儿被带去了何处?”
“寒松院。”
话音刚落,只见温洛已经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