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淮月陈婉君的其他类型小说《换嫁小妾拒绝内卷,王爷偏要她躺赢全文》,由网络作家“小白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宇文耀常年练习兵法,自然能听到苏淮月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他拿着鸟食的手指不免微微蜷缩,可仍是当做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动作。直到女子走近,他才缓缓抬眼。宇文耀的眼中就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水,但越看,便越容易让人深陷其中。苏淮月对上了他的目光,脸颊上带有笑意。毕竟这是王爷,打死她也不敢冷脸。“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喂鸟?妾不知,王爷竟然有此等雅兴。”她皮笑肉不笑,心下却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她明明可以当做宇文耀不在,不过来的......他没有立刻接话,反而眼眸中尽数是叵测。对于苏淮月,他务必要承认,这是他久居王府中鲜少见到的鲜活女郎。他放下了装着鸟食的碗,对苏淮月的话不曾说些什么。他这些日子常常在想,陈婉君和裴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如此,可终究没有...
他拿着鸟食的手指不免微微蜷缩,可仍是当做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动作。
直到女子走近,他才缓缓抬眼。
宇文耀的眼中就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水,但越看,便越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苏淮月对上了他的目光,脸颊上带有笑意。
毕竟这是王爷,打死她也不敢冷脸。
“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喂鸟?妾不知,王爷竟然有此等雅兴。”
她皮笑肉不笑,心下却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她明明可以当做宇文耀不在,不过来的......
他没有立刻接话,反而眼眸中尽数是叵测。
对于苏淮月,他务必要承认,这是他久居王府中鲜少见到的鲜活女郎。
他放下了装着鸟食的碗,对苏淮月的话不曾说些什么。
他这些日子常常在想,陈婉君和裴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如此,可终究没有想出来其中原因。
她们二人实在太古怪,若说裴樱,他早已命人暗中调查过她的身世,无非是普通的青楼女子,而且每天接触的人也及其有限,不至于会和边境那样的情形有任何牵扯。
还有陈婉君,她究竟是怎么做到有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而压缩饼干也并不完全是巧合才是。
这些种种奇怪之事,让宇文耀愈发想不通。
“我猜王爷是有心事!”
苏淮月忽然开口,她的眼眸清亮,让人听着不由心下一软,喜笑颜开,像是那年画娃娃,看着便能让人心情舒畅。
宇文耀抬眼,靠近苏淮月,对上了她的目光,因为她的大胆和活泼,也让他有了几分想要同她说下去的兴致。
“本王的确是有些疑惑,也想不通这发生的诸多事件。”
宇文耀虽没明说,但苏淮月却能隐隐感受到了。
她作为同样重生的人,当然能理解宇文耀的迷惑。
“可是世间事本就如此,而且人心隔肚皮,王爷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和妾身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有些事情是不能靠屈打成招做成的,就算偶有好心之人,他们也不会替王爷解惑。”
苏淮月这一番话,让宇文耀对她再次改观。
本以为她只是个一门心思想要吃吃喝喝,“明日愁来明日愁”之人,却不曾想,她是这样通透的人。
又想到初见那日,她那么温柔,对普通的小生灵也有拯救之心。宇文耀的目光变得柔软。
面对面前苏淮月放大的脸和容颜,宇文耀的神色变得温柔。
他一把用力,将苏淮月拉到了怀中。
后者惊呼一声,感受到他胸口的温热和喷薄出来的气息,脸颊绯红,不自然地呼吸加重。
“你害怕什么?”
宇文耀忽然邪笑一声,他的嗓音低沉,让苏淮月的耳朵更红。
如此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让苏淮月心下不由想到那些小九九。
“王爷,这可是青天白日的,若是让他人看到了,不合适......”
苏淮月轻咳嗽了一声,声音却变得细如蚊蝇。
“哪里不合适?天色马上就黑了。”
宇文耀话落,将人一把打横抱起,但苏淮月想象中的事并未发生,反而他让下人们又摆了整整一桌的菜。
这些珍馐都是苏淮月喜欢的,然而宇文耀的目光带有调笑,让她怎么也吃不进去。
“你多吃些,晚上......”
宇文耀没说完后半句,便被苏淮月打断了:“王爷,我吃不下。”
“可是本王饿了。”
他的眼中闪过浓重的欲色,也意有所指。
不多时,苏淮月便被他放到了床榻上,宽衣解带,共度良宵。
一夜下来,芙蓉帐内旖旎无比,里面的声音更是听得丫鬟们面红耳赤。
次日清晨,宇文耀醒来上朝。
他看着身旁睡熟的苏淮月,不免心里发软,这是他对其他人都没有的感觉。
他伸出手,怜惜地在苏淮月的脸颊上抚摸了一把,而后替她掖好被子。
走出房门后的宇文耀,沉声命令着泰和:“命人把苏淮月的避子汤,换成助孕的汤药。”
闻言,泰和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可偏生又不敢反问,只得应声。
又听到宇文耀自顾自地补充:“避子汤寒凉,喝多了对她的身子不好。”
“还有,给苏淮月提位分。”
当天苏淮月醒来后,便知道自己成功晋升了“从四品”的位份。
不出所料,她又得了一堆耀眼的赏赐。
苏淮月在一堆“贺喜小主”的声音里渐渐后怕。
她不会因此而招惹什么嫉妒吧?
还不等苏淮月去说些什么,便瞧着赵嬷嬷端来了熟悉的棕色汤药。
她想都没想,便再次一饮而尽,连蜜饯都没吃。
赵嬷嬷见她如此果断,没再开口,带人端着空碗便回去了。
苏淮月按部就班地完成这些事,心下也放松许多。
只要王妃不为难她,让她在这府上安生地过下去,便是怎么都好的。
照例请完安,苏淮月便收到了来自苏家的信。
“小主,这是苏家姨娘给您的家书,您要不要看看?”
翠环一边说着,一边将书信给她。
苏淮月心下狐疑:“分明昨日还见了姨娘,怎么好端端的今日又写了信来?看来她是找我有事?又或者是十分想念我?不过我也可以随时再回去的呀,只是太频繁了王妃会不大愿意。”
随着她话音落下,拆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冷漠,心中的疑惑也消失。
姨娘这哪里是家书,分明是求救信。
信说苏子声高热,嫡母不给请大夫,还不许他再上学堂,苏明月更是抢走了苏子声本该有接下来的上学堂的钱,包括姨娘的那些细软,也一并被夺走了。
而苏父不在意庶子,随着嫡母折腾,眼看着便要捅破了天......
苏淮月越往下看,指尖和心便愈发凉。
她眯起了双眼,心头燃起愤恨,一巴掌将信拍到了桌面上。
“果然这群人是欺人太甚!”
底下的丫鬟们见苏淮月动怒,纷纷跪下来。
宇文耀给陈婉君赏赐的事,很快便在府里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府内上下都纷纷议论。
“也不知道陈小主是用了什么伎俩,竟然能直接把王爷哄得如此开心,得了那么多的赏赐,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看得红了眼......不过听说,是她立了功,研制出来了压缩饼干。”
裴樱身旁的人脸上都要泛了酸。
自家主子入府也有几天了,却只陪了王爷吃了一顿饭,其中有多少宠爱,那是可想而知。
裴樱闻言,觉得古怪地抬眼,询问道:“什么是‘压缩饼干’?”
丫鬟吞吞吐吐,不完整地把自己听说了的压缩饼干的意思,以及南方流民北迁的事,同裴樱说了出来。
“听说今日早朝过后,皇上便命人在菜市口张贴了公告,正是关于流民北迁的。”
裴樱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和庆幸。
没想到如此凑巧,她刚说完,事情就发生了,看来自己这时间卡得刚好,若是耽搁了一天,就要错失良机!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眼中闪过了一丝他人不易察觉的得意。
“去,你偷偷在府中放出消息,就说这些话我早已同王爷讲过,这是我的预言,而王爷也正是听说了我的这些话,才找陈婉君要压缩饼干。”
末了,裴樱还不忘补充一句:“这天底下,怕是神女现世,来拯救苍生了。”
丫鬟在一旁听得震惊,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只觉得新鲜。
她连连应了一声,正要离去散发消息,却又被裴樱的脸上露出的嫌弃目光所制止。
“日后你在我身边,只得安分,让你说什么便说什么,不得私底下妄议其他人。否则若是被人听见,招了骂名,我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裴樱的手段和锋芒,到此已经显现,丫鬟不敢惹,只得连连应声后离开。
她看着自己空荡但华丽的卧房,嘴角不由上扬。
看来她命不该绝,这偌大的王府也是注定要让她搅弄出一番风云的!
另一边,苏淮月正坐在自己的卧房里笑意盈盈。
虽然整日都在王府,但好吃好喝,相比前日整日辛苦忙碌,已经不知好过了多少。
“能吃到美味的蜜乳糕,简直也太幸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嘴里塞下一个,把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说话都说不清楚,才觉快意。
前世和沈世清过了几十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能过上好日子了,她却也并不真正幸福。
唯有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当个咸鱼,她才真真儿觉得满意!
“小主,你别噎着了。这蜜乳糕吃多了对身子也不好,容易积食。”
翠环在一旁劝告着,给她倒了一杯茉莉绿茶,随后又看着坐在桌前的苏淮月。
她生得好看,虽然正在吃东西,可却像个糯米团子,什么东西被她塞进嘴里,那神情模样都甚是可爱,总觉得像是比旁的更让人食欲大开。
“没事,这桌子上摆满了我喜欢的,还有栗子糕,青梅汤,金丝燕窝,庐山云雾......我都很喜欢呀。”
她眨了眨眼,向翠环抛去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只要小主您开心,又不伤着身子就好,其他的好吃的,只要您喜欢,那咱府上都是应有尽有。”
翠环在一旁笑着。
一炷香后,苏淮月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她虽然爱吃好吃的,但胃口并不大,这桌子上的菜样式多得像要把人迷花眼。
她揉了揉小腹,觉得扔掉可惜。
“把这些都拿下去赏给下人们吧,翠环,你也吃些。”
翠环闻言,高兴不已,磕头道谢,又带着小丫鬟们把桌子上的吃食一并撤走。
苏淮月刚吃完好吃的,口中发甜,有一搭没一搭地呷着茉莉绿茶。
“最近这群人,也是愈发让人开了眼了,有了赏赐,他们是什么都能做,恨不得要使尽浑身解数,削圆了脑袋往宇文耀身上贴。”
苏淮月喃喃自语,咋舌,见她们各个忙着争宠,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只是这群人的手段和心思太重,她一点也不想参与。
她思索了一番,决定自己不能每天咸鱼,还是要找点事儿做的,比如先前她在写的佛经,就要一直持续下去才好!
她说干就干,撸起袖子,让翠环研墨,开始奋起抄经。
与此同时,宇文耀已经打理了大部分事务。
陈婉君给她了一版压缩饼干配方,但得知是为流民,她也承诺要再改良些。
以至于此事并未完全解决,宇文耀能做的唯有暂且用现有的配方进行延缓。
他左右无事,便想起了苏淮月,想来寻她,看看她在做什么。
王府中的人,大部分时候便是待的麻了,既不会主动找什么事做,也是两眼无神,瞧着麻木。
要不然是用惯用的套路对待他,唯有苏淮月,像只鲜活的鸟儿,浑身上下像是用不完的力气。
倒也不是做力气活儿,只是浑身像有光的,比如现在。
他一走进门,便看到日光透过窗棂,洋洋洒洒地落在苏淮月的侧身前,她神情专注,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清楚。
她又在抄佛经。
宇文耀看得心里发软,只觉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番。
他驻足于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见她似是手腕酸软,拿起活动了一番,但不慎有一滴墨落在了纸上。
她略微皱眉,又有懊恼,仔细拿起那张纸端详,是否还能拯救。
但最后她选择将那页纸烧掉重来。
在她即将把纸放到蜡前时,宇文耀上前,拦住了她。
“无妨。”他握住了苏淮月拿着纸的手,眸色深邃,眼含深情。
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灼伤。
宇文耀本不信诸天神佛能庇佑人此生无灾无难,但苏淮月这么做,他在某一刻,也不由信了的。
希望神佛看在她心诚又可怜,能如她所愿。
苏淮月似乎没想过宇文耀会来,当即像个受宠若惊的小兔,缩回了手。
“妾身拜见王爷,不承想王爷亲临妾身处。”
宇文耀对身旁的小太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缓步走到苏淮月身后,苏淮月装作不知,写得愈发起劲儿。
晋王看得动容,一笔簪花小楷,字字句句皆是真心,祈求他的平安顺遂。
后宅女眷,或送香囊衣饰,或煲汤熬药,哪个不是把功夫做到明面上。只有苏淮月傻气,自己偷偷窝在院子里抄经......
“你的字很好看。”
低沉男声入耳,苏淮月装作受惊的样子,指尖重重一划坏了刚抄好的经文。
心里却洋洋得意,那是,前世她是状元娘子,生怕露怯,曾狠练过字迹。不光是簪花小楷,柳体也写得很好。
苏淮月撂下毛笔,起身就要行礼。
“妾的罪过,竟没察觉王爷来了。”
不等她跪实,宇文耀就扶住她的手肘将人拉到圆凳前坐下。
“是我想看看你在做什么,才没叫下人出声。”
苏淮月垂眸浅笑,给宇文耀添茶,心里的白眼却翻到天上。好你个晋王,竟然还搞抽查这套,看来她以后得越发小心,把人设给立牢了。
回想起前世,晋王登基后处置贪官污吏的雷霆手段,苏淮月心里有些发凉。
凌迟三千刀,活剥人皮充成稻草人......
晋王悄咪咪进来,该不会是怀疑她吧?
天可怜见,她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女,就算想做细作谁肯要啊?!
神思游移间,宇文耀握住苏淮月的手:“抄经耗神,叫下人多炖些补气血汤给你。”
苏淮月乖巧点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瞧着宇文耀的神色,应该是信了她的人设,她往后只需要维持好就行。
饭菜上桌,因着晋王过来,他的份例也跟着过来。
将近二十道菜品摆了满满登登一桌子。
尽管前世做过宰相娘子,苏淮月还是没出息地吞了口口水,两个人二十道这也太奢侈了!
见苏淮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受宠若惊样,宇文耀心头隐隐泛起一丝心疼,又夹杂着莫名的满足。
府中妻妾皆出自高门,即便是家生子也见惯了排场,习惯了端着。没有一个如苏淮月这般鲜活有趣。
苏淮月不知道晋王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坚守人设,只敢吃自己身前的几道菜。
晋王看得心头软软,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一股脑夹给苏淮月,苏淮月不敢不要,硬是把自己塞到撑。
心说,这晋王看着面冷,但人还怪体贴的。
不像沈世清,只顾着自己跟他老娘,才不管她到底是喝西北风还是啃雪花菜!
送走了晋王,苏淮月扶着后腰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到了晚间,宇文耀照旧进了陈婉君的院子,苏淮月乐得清闲早早睡下,一心巴望着明日回门。
翌日一早,宇文耀身边的小太监已经等在门口。
马车备好了,回门的礼品也备好了。
苏淮月扶着翠环上了马车,几乎热泪盈眶,要不说得高嫁呢,前世回门,她跟姓沈那厮拎着两斤猪油膘走到脚底起泡才到娘家!
殊不知这是晋王临上早朝的特意吩咐的,旁人压根没有这待遇。
“小主,爷对您可真好。”
苏淮月未置可否,她模样随了娘亲颜色好,晋王又正在兴头上,等过了新鲜劲儿,就跟府中其他女人一样,被撂在脑后了。
马车停在苏府大门口,老迈的门房急吼吼进屋通禀。
“二小姐回来了!这事儿闹的,孙姨娘还等在角门呢!”
谁能想到晋王竟然这么抬举,特意派了马车,让苏淮月从正门回来!
时隔三日再回苏府,府中人的态度天差地别,就连父亲看她都有了笑模样。
“看来这招棋没错,你果然得了晋王宠爱!”
“淮月啊,爹已经停在太学博士的位置上十年了,你记得跟王爷吹吹枕头风,让他帮爹挪一挪。”
苏淮月面上乖巧点头,心里腹诽。
哼,我在家中时你何曾给我一个正眼,一应用度全是捡嫡姐剩下的。
前世嫁与沈家,日子过得艰难,她几次来家中求助,苏父一口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门都不让她进。
嫡母脸色铁青,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她女儿的。
姨娘则是躲在人后,瞧着苏淮月身上簇新的绸缎,头上赤金的簪子,欣慰抹泪。
苏父絮絮叨叨,一直告诫苏淮月要恪守本分,好好笼络住晋王,好为全家谋个好前程。
要不是姨娘跟弟弟还得留在府里讨生活,苏淮月才不耐烦敷衍这老匹夫,她只想躲进姨娘房里说体己话。
嫡母见不惯苏淮月出风头,索性去院子里等女儿女婿,刚出院子就听见远处传来吵架声。
“都怪你,我说了雇辆马车你非不肯!我脚都走疼了!”
“马车走一趟要十个铜板,明月,你先忍忍,等我中举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那回门礼呢!两挂猪油膘,你是想我成为全家的笑柄吗?好在我提前准备,不然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穷!早知如此,你又何必下嫁!”
苏明月梗住,满腔怒火发泄不出。要不是看在他是未来宰相的份上,她才不会嫁!
听出女儿的声音,嫡母眉头拧成一团,回门日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大婚当日,换嫁一事已经惹得老爷不快,若再叫他瞧见明月夫妻不睦,怕是更要生气。岂不白白叫那一对贱人母女看笑话!
见岳母迎出来,沈世清悻悻闭嘴,苏明月则是委屈巴巴挽上娘亲的手臂,给她看自己掌心烫出的燎泡。
“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苏淮月当即顿住脚步,直愣愣地看着她,对上了她的目光。
现下的裴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她身着了一件墨绿色的衣服,虽然颜色深,但却并不显得老气,穿在她身上倒是真像个才女。
“姐姐好。”
裴樱十分乖巧地跟苏淮月行了礼。
苏淮月缓缓抬眼,这是她第一次凑近看裴樱。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裴樱并未出现,嫡姐只一门心思地对付这府上的所有人,但足以称得上厉害的,她基本有印象,除了裴樱。
而且裴樱还是抱着赵玉沁的大腿,如果她是强有力的劲敌之一,那苏淮月必然有印象。
她稍稍皱眉,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妹妹的才艺出众,今日我一见,发现颇为惊艳。”
苏淮月莞尔一笑,对她夸赞着。
裴樱失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可是姐姐觉得好看貌似是没什么用,应当王爷觉得好才是。”
苏淮月顿了顿,被她如此直白的话惊了一惊。
看来此人的确不是什么善茬,否则断然不会这么说。
“妹妹说笑了,虽然妹妹还未正式入府,不过看着今日王爷对您的夸赞,应当也是极有希望的。”
苏淮月缓声说着,她表面恭维,心底下却懒得深思其他,反正谁都得罪不起,那就捧着所有人,而且有王妃保裴樱,难保之后不会发生什么事。
“多谢姐姐吉言。”
裴樱见苏淮月随意逛着,便直直地凑上去,同她寻找话题。
“只是我初来乍到王府,还不太清楚这路上如何走,刚才我同王妃说了,要来换上一身衣裳,可不知怎的,那丫鬟竟然跑没了。以至于我这误打误撞,碰上了姐姐。”
裴樱笑了笑,目光却在苏淮月的身上暗暗打量。
这样的打量让苏淮月很是不适,总觉得裴樱奇怪,可她又说不上来。
“妹妹是要回百花宴那儿吗?前面左转一直走就好了。”
她为裴樱指了路,只想尽快甩开她,却不想她要一个劲儿地黏着,非但没走,反而就差拉着她的胳膊继续聊。
裴樱看似文雅,可一字一句却颇为会戳人心。
“多谢姐姐,姐姐是我遇到的除了王妃之外的第一个贵人。不知姐姐是哪家的?姓甚名谁?我日后好方便报答姐姐。”
裴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苏淮月却觉得这话不对劲。
都是一个府上的人,为何询问得这么具体?
她想到了问题的答案,她和苏明月互换了,所以除了在宇文耀面前可以毫不遮掩,也不至于对着其他人都要广而告之。
她低低地笑了笑,稍稍摆手,“妹妹不必客气。其实我跟妹妹一样,都是初来乍到府上的,我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妾,侍奉王爷罢了。”
她故意装傻充愣,转移话题。
见裴樱点了点头,还想继续深究,但思索了一番,没再说些其他的。
“那既然姐姐也是王府中人,那想来我们也迟早会遇到,那妹妹就先不打扰姐姐散步的兴致了,王妃还在等着我,日后我们若是再见面,定然好好叙一叙。”
她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存活落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苏淮月见糊弄过去,松了一口气,只是裴樱的行为仍是可疑。
按照前世的经验来看,裴樱绝不是无缘无故来问自己,遇上自己。
可她又在王妃那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可以排除是王妃让她这么做的。
苏淮月稍稍皱眉,百思不得其解,便尾随了裴樱。
果然,她并未立马回到王妃那,而是在下个拐角处,她和婢女汇合了。
这花园内枝繁叶茂,苏淮月小心一些,便能挡住自己,还能和她们保持距离,听到她们谈话。
“姑娘刚才是去哪了?让奴婢一阵好找。这王府这么大,要是姑娘不小心走丢了,那就不好了。”
婢女缓声对裴樱说道。
裴樱摆了摆手,冷哼一声,和方才在人前文雅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也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表象罢了。
苏淮月并不意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
“没什么,刚才我去换了身衣裳,顺便去见了见苏淮月,她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清澈愚蠢,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能在王府中活上多久,难怪王妃不想再继续利用她,到时候把自己赔进去了都不知道。”
裴樱的语气尖酸刻薄,又带有恶意。
苏淮月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名字,十分意外。
她更仔细地听了听,心下更为震惊裴樱的所作所为,她早就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却还要明知故问身价,那她又为何这么做?
“苏淮月?”婢女重复着,“奴婢知道苏家姐妹,按常理来说,嫁进王府的应当是苏家嫡长女苏明月,为何变成了庶女苏淮月?”
裴樱点点头,眉眼愈发深邃。
“倘若我没记错的话,苏氏姐妹前些日子应当是嫁给了王爷,可是我的记忆中,嫁给王爷的是苏明月,而非苏淮月。我今日一见,发现那就是苏淮月。”
原来裴樱和苏淮月有着差不多的烦恼。
前者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十分不解。
婢女不知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再问,只听裴樱继续喃喃自语:“照理来说,这一顺序不应该改变才对,除非......”
她省去了她的重大猜测。
但旁听的苏淮月却愣在原地。
她万万没想到,裴樱也是重生女!她清楚地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所以要逆天改命?
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倘若是王妃透露给她,她断然不会有这么多疑虑。
“还是太奇怪了,我刚才见那苏淮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若是她和我一样,那必然会露出马脚。可我觉得她不太聪明,刚才我问她叫什么,她竟连我的问题都听不出来,所以应当是不可能。”
裴樱思虑了良久,和婢女苦苦分析,不断把自己的想法打碎重组。
苏淮月在一旁听得心惊,总觉得这故事走向更难了。
不是她一个人有两辈子的记忆!
果不其然,等到次日一早,众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赵玉沁处,却唯有陈婉君没来。
“我说婉君妹妹昨夜也真是厉害,谁人不知,原本是在裴妹妹那儿的王爷,竟然被她三言两语就勾搭走了。这在咱们府上,都是少见的事啊。”
冷侍妾在一旁煽风点火看热闹,她咋舌,这些日子陈婉君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
而赵玉沁为什么处心积虑捧着裴樱,其他人表面上不说,实则也心如明镜。
赵玉沁和裴樱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苏淮月在一旁看得热闹,十分满意,这也太刺激了,还好她没有卷入其中,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刀子就要落入她的头上了。
没过一会,陈婉君姗姗来迟。
她每走一步都步伐缓慢,而且脸色红润,懒洋洋的,很难不让人想到昨天晚上的宇文耀和她是如何缠绵。
“妾身给王妃请安了。”
陈婉君懒洋洋地行了个礼,尾音拉长,所以听着并不真诚。
“起身吧。”
赵玉沁缓声开口。
她再怎么厌恶陈婉君,却无法多说些什么。
陈婉君落座后,四下看了一眼,见到坐在角落里脸色发绿的裴樱,不由用帕子掩住嘴角,低低窃喜。
“今儿个我见着了裴妹妹,可要跟妹妹好生道歉。昨夜是妹妹初来王府侍奉王爷,照理来说,我不应当叨扰妹妹和王爷初次共度春宵,但无奈,我昨夜的确有急事寻王爷。”
陈婉君这话表面在道歉,可细细一听,又满是炫耀。
裴樱本就发绿的脸色,经她这么一说,气得更难看了。
“妹妹应当不会怪我吧?反正妹妹初来王府,之后侍奉王爷的日子应当也是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回。”
陈婉君话锋一转,又继续讽刺她,“只是不知道妹妹如此人微言轻,除了这次是王爷务必要去的,之后王爷还能不能想起来妹妹。”
她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用打量的目光盯着裴樱,期待她的反应。
裴樱也并非实打实的软柿子,陈婉君多次在她头上肆无忌惮,她也必然不能这么生生地受着了。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昨夜之事,姐姐到底是否真的找王爷有事,姐姐应当心知肚明。妹妹可以当作没发生,但姐姐之后若是屡次用这样的办法来争夺宠爱,想来王爷也会看不过去,厌恶姐姐吧。”
裴樱如此直接地回怼陈婉君,也让后者没想到。
陈婉君脸上挂不住,被她这么一点拨,想都不想,便冲上去扇了裴樱一巴掌,“王府之大,岂容你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巴掌声清脆,裴樱捂着脸,倒在椅子上,其他人见状,纷纷大气不敢出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陈妹妹,你直接动手,眼里规矩何在?”
赵玉沁冷声开口。
她作为王妃,务必要主持公道。
陈婉君冷静下来,翻了个白眼。
“私自动手,越俎代庖管教他人,照规矩,禁足三日,罚七天俸禄。”
赵玉沁继续开口,她又把目光挪向了裴樱,“裴樱,你言语不敬,以下犯上,也得罚三日俸禄。”
一旁的苏淮月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来回跳动,活像一只在瓜田里吃瓜的猹。
赵玉沁不愿再让闹剧持续,便宣告着让众人回去。
回到卧房中的苏淮月,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自己下棋。
口中又不免喃喃自语。
“当真是这私心人皆有之,难道还以为大家都是盲人看不出来?我看这府上就没一个正常人。”
她冷哼一声,想到今天陈婉君等人的做派,就不免愈发决定要远离他们。
要是让这群人的火气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她可一天清闲日子都没了!
一旁的婢女轻轻咳嗽了一声,苏淮月略微抬眼,便看到门口不远处走近了个人影。
那人身形修长,一袭黑色玄衣,气场强大。
苏淮月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从凳子上坐起来,她手足无措,起身去迎不是,等他过来也不是。
然而不消几秒,他便走近。
他身形高大,在门口,挡住了外面的所有日光。
原本苏淮月坐在门内中央的圆桌前下棋,却不想宇文耀会贸然过来。
“王爷?”
她又惊讶又无措地看着面前冷峻的宇文耀。
方才宇文耀在远处,便看到了坐在桌前下棋的苏淮月,她发如泼墨,头上简单簪了梅花玉簪,素色的宽袖掩盖住了她姣好的身材。
而女子皮肤白皙,虽然垂着眼眸,但很难不让人幻想其眼中神采。
“王爷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妾身一声。”
苏淮月皮笑肉不笑,她对待宇文耀就像个要抱大腿的金主,道理都懂可没法真心实意。
除非真心实意地贪他的钱。
“翠环说你院中的牡丹花开了,请本王来看看。”
他一句话便概括了自己为何而来。
苏淮月淡淡地“哦”了一声,她心下又在想着翠环多事,宇文耀来不来总归是无所谓的。
“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宇文耀缓声询问。
“没有,”苏淮月摇了摇头,拉起宇文耀的袖子,快步朝外面走,“王爷既然来了,那我们一起去看牡丹花吧。”
苏淮月大步流星,活泼不已。
宇文耀沉稳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一只雀儿,便心里发软。
苏淮月走着,才发现这院中牡丹的确开得极好,她从前是不大认识花的,后来跟着沈世清过了苦日子,上到柴米油盐,下到蔬菜种子野花,她都识得。
“王爷,你看这牡丹开得甚好,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有注意呢。”
苏淮月拉着宇文耀,像献宝似的对他开口。
宇文耀看着在花丛下灵动的少女,只觉得她美极了。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鲜活。
他拉过了苏淮月的手,而后者像个娃娃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拥入怀中。
扑面而来的他身上的香气,和他坚实的胸膛,让苏淮月脸红。
“王爷这是做什么?”
苏淮月的目光飘忽不定,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耳根微红。
“牡丹花也不及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