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镜头中，哭得泣不成声。
“妈，我错了！我这一胎肯定会给您生个孙子的！求您放过我们母女吧！”
我跟着吴莉走到镜头前，一改之前的狠辣。
换上平日里关切和善的语气，一脸困惑地问她。
“小莉啊，你这是还没出戏吗？咱们不是说好了就拍一条视频就行了嘛？”
“你们俩怎么还演起来没完了呢？”
吴莉只是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我知道您是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时好时坏！”
“可我不怪您！我叫您一声妈，您一辈子都是我妈！”
“我肯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直播屏幕再次倒向儿媳那边。
“原来老妖婆是得了病啊！怪不得说话颠三倒四呢！”
“好心疼她儿媳妇，丈夫死了，还怀了孩子，又被精神病婆婆折磨！”
“病了就送去医院！再这样下去，儿媳妇和孙女都会没命的！”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把老妖婆抓起来送到精神病院！”
“对！抓起来！”
吴莉边哭边偷偷瞄着评论。
捂着的嘴唇下，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嘲讽笑意。
我攥紧拳头，刚想开口辩解。
这时，房门咚咚咚地被人砸响。

“您要是不想拍，就让我妈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累赘！免得以后多一个人和我抢饭吃！”
吴莉闻言捂住了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前世，她也是这样哭哭啼啼地卖惨，非要让我配合她扮演恶毒婆婆拍小视频发到网上。
我知道现在家里都靠她一个人撑着，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陪她拍了大半天。
没想到她并不是单纯拍视频，而是偷偷开了直播间。
把我按照剧本“欺负”她、“打骂”她和孙女的视频直接同步到了网上。
很快，#恶毒婆婆暴打怀孕儿媳和孙女#这条微博，迅速登上热搜榜首。
神通广大的网友立即扒出我家的地址和信息。
“老妖婆的儿子上个月刚发生车祸，全家都靠怀孕的儿媳赚钱养着，她居然还对人家非打即骂，还是不是人！”
“那可是她儿子的遗腹子啊！她居然也下得去手！”
“还骂孙女是丧门星，要把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摔死，她自己怎么不去死！”
“报警立案！把这种老妖婆抓起来！看她还怎么欺负弱小！”
当天，我家门口聚集起来一群愤怒网民。
泼油漆、倒粪水、砸玻璃，连不明真相的邻居都纷纷出来指责我。
“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没想到背后这么虐待儿媳妇！”
“她年轻时就克死了老公，上个月克死了儿子，如今还打算弄死儿媳和遗腹子？”
“自作孽不可活！难怪家人全死光了！”
儿媳在这个时候哭着站出来为我辩解。
说我只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要送我去医院治疗。
我张口结舌地澄清：我没有病，那只是按照儿媳的剧本拍摄的，根本不是我本意。
可没有人相信我。
儿媳对着镜头哭得更凶了：“妈，您放心，就算去了医院，我也不会不管您的。”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您养老送终的！”
就这样，我被稀里糊涂地推上救护车，在精神病院频频遭受电
“薇薇，你出生之后，你妈说不会带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的，每天洗尿布洗得十个手指肚都烂了；你半夜高烧不退，你妈妈去和朋友打牌，联系不上，是我背着你去的医院，整宿不睡觉照顾你。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和奶奶说话？”
薇薇一脸不耐烦地嘟囔了句：“还不是你乐意。”
我苦笑着点头：“是啊，是我乐意……毕竟你是我亲孙女，我心甘情愿照顾你。”
我转头看向吴莉：“吴莉，你也是这样想的？觉得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
吴莉轻嗤一声，懒得装下去了。
“我觉得薇薇说得没错，你不配合我赚钱，还整天张着一张嘴吃饭，我总不能白养着你吧？”
“白养着我？”我心里一阵发寒，如坠冰窟。
“你刚怀薇薇那会儿，让我搬来城里养老，实际上是想让我照顾你。我什么都明白，还是卖了老家的房子和田地，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们，那些钱足够我生活几十年了！”
“你说要少食多餐，我一天给你做五顿饭；你说没胃口，我上网查菜谱，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我每天从睁眼忙到闭眼，不是洗衣就是烧饭，连一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那会儿你怎么不说白养着我呢？”
吴莉撇撇嘴，不以为然：“这又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你这也是帮你儿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捂住阵阵揪痛的胸口。
真想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可吴莉却不耐烦地催促。
“行了！少说这些废话！你拍不拍！不拍就出去！我可不养闲人！”
我咬了咬牙，强压下涌到眼底的酸楚。
“拍！我拍！”
3
吴莉一脸喜色地支起手机支架准备录制。
又光明正大地在一旁打开另一个手机直播。
她以为我是农村人，看不懂。
可我早就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直播间标题猖狂：不孝儿媳就是该打。
她这是以我的角度开的直播，单凭一
怀孕的儿媳让我扮演恶婆婆配合她拍视频赚钱。
我按照她的剧本各种虐待她。
没想到她却偷偷开了直播。
当天我就被网暴上了热搜，网友愤怒地扒出我的信息。
“克死老公克死儿子还不够，如今还打算弄死儿媳和孙子？”
“为老不尊，难怪家人全死光了！”
我被正义网友网暴到抑郁。
儿媳哭着为我辩解，说我只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要送我去医院治疗。
我因频繁遭受刺激，在精神病院心梗而死。
儿媳却因孝顺美名吸粉无数，不仅继承了我的遗产，还成了大网红。
死后我才知道，儿媳为了给直播间涨热度，故意策划这出剧本。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们家的种。
再睁眼，我回到儿媳让我扮演恶婆婆的那天。
……
1
“妈！求求您了，就配合我拍一下视频吧！”
“大勇这么一走，全家就指着我这个孕妇，您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就算不心疼我，您也要顾及我肚子里您的亲孙子啊！”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畔。
我一个激灵，抬头看向一脸委屈的儿媳吴莉。
心脏绞痛的感觉还未退散，我紧紧揪住了胸口。
看着吴莉那双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算计的眼睛。
我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吴莉眼圈通红，手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还在劝我。
“不就是拍个恶婆婆小视频嘛，那就是为了吸粉！等引来大流量，咱就不拍视频了，到时候直播带货，能赚不少钱嘞！”
“我这刚怀孕两个月，又没了工作；您一个农民，也没有退休工资，现在不配合我赚钱，咱们真要喝西北风吗？”
一旁六岁的孙女薇薇也跟着帮腔。
“奶奶！您该不会是想饿死我们吧？”
“我妈辛辛苦苦想法子赚钱养家，就让您配合拍个视频，您怎么还不乐意呢？”

击治疗。
最后我终于受不住，心梗而亡。
我死后，儿媳因“孝顺”吸粉无数，不仅拿到了高额的保险赔偿，还迅速成了大网红。
她靠直播带货赚得盆满钵满，又高调地嫁给了一个老同学。
原来，她早就和那男人珠胎暗结。
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我们家的种。
她为了给直播间造热度，故意与奸夫策划了这个剧本。
就等着我自寻死路。
2
吴莉幽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还在装可怜。
“妈，您就当是帮帮我肚子里的孩子吧！大勇走了，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多可怜啊！”
她还有脸提这个孩子！
一想到我那早死的儿子，几年前就被她戴了绿帽子。
我的怒火就冲到了头顶！
不过我不能现在发作。
我要亲眼看着她身败名裂，被万人唾骂！
见我沉默不语，她眼珠一转，把剧本直接塞进我怀里。
“我这就去打开手机录制，到时候您就按照剧本上写的演就行！”
“切忌，中途千万不要停下来，我喊停才可以停！”
吴莉拿出手机调整角度，准备开拍。
我却伸手遮住了摄像头。
“吴莉，赚钱的法子有很多，靠这种恶搞视频赚来的黑心钱，你花起来心安理得吗？”
“那有什么！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种靠噱头骗流量的视频，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吴莉眼神寒凉：“您连个养老金都没有，还不让我想法子赚钱！现在薇薇大了，我肚子里又多了个小的，难不成还让她们出去要饭啊？”
“说难听点儿，您没几年活头了，可我们娘仨还有的是日子熬呢！”
薇薇扶着吴莉，扬着下巴和我对视：“就是！我妈说得没错！”
“奶奶您今天要是不拍这个视频，现在就离开我家！以后我妈没义务养着你！”
孙女的话让我心头一颤，失望之情迅速涌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