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段嘉年护了我整整三年。
除去女朋友的身份，他给我能给的一切。
他说，“别妄想了，我妻子只能从门当户对的女孩中选。”
他吻着我的唇，染着情欲眸子落在我身上，“位分给他们，爱给你。”
为这句话，我被他白睡三年。
所有人包括我，都认为他对我是真爱。
可直到他边吻我，边眯着眸子盯着远处正被欺负，弱柳扶风的女孩时。
他推开我，擦干净唇上的水渍。
“乔安好我女朋友，你们谁再敢动她试试？”
他扣着女孩的后脑勺，刚吻过我的唇瓣吻上女孩的，看着女孩羞红的脸蛋，他很满意。
“哭什么？我娶你，对你负责啊！”
1、
去接段嘉年回家时，他喝得烂醉，有些神志不清。
汽车后座上，他扣着我的腰，看向我的视线虔诚又认真，“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炙热的吻落在我脖颈，我害羞又无措。
在他身边三年，我一直扮演着肉体灵魂契合的地下伴侣，他从不会对我说暧昧的情话。
我自知我们身份地位差距悬殊。
他也不止一次警告过我，“我妻子只会从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中选。”
但我相信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他承诺过，“位分给他们，爱给你！”
也在我被校园霸凌，被父亲家暴时，用命护了我三年。
没有他，我早死在了三年前的冬天。
于是我一直安慰自己，他娶不了我没关系，我只想多陪他几年。
只乞求那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能晚点来。
我主动搂上他的脖颈，凑在他耳边，“她叫什么？”
他吻我的动作滞住，“有时间带你认识认识？”
原来不是我啊！
笑容凝在脸上，我如坠冰窟，整个人被寒气裹挟，止不住地打颤，慌乱地穿散乱一地的衣物，打趣他，“哪家的名门闺秀？”
他勾唇，转过我的身子，帮我扣怎么也扣不上的内衣扣子，摇头，“是只很萌很可爱的丑小鸭。”
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灼烧的厉害，我忍着汹涌的委屈，“哦，有我一只还不够吗？”
他视线移到车窗外，沉默许久，“她跟你不一样。”
我转头看他优越的侧脸，开玩笑，“比我漂亮？”
他摇头，轻笑一声，“她比你需要我。”
我不解，不知道怎么界定谁更需要他。
但我很快又镇静下来，脑海里不断重复一句话。
“段嘉年女朋友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女孩。”
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到家，我扶他下车。
他却转身把我按在车门上，密密麻麻的吻紧接着落下来。
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我紧张地推身上的男人，他却更蛮横地捏住我的下巴，吻下来。
段嘉年视线落在路灯下吵嚷的混混中，轻笑一声，掐着我的腰，将我翻个身，“艹，受不了。”
“她一哭我心都碎了，怎么会有人哭的这么好看，我现在保护欲爆棚，好想把她护在身下，只有我一人欺负她，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乔安好，她叫乔安好，我带你认识。”

4
我自嘲地笑着，躺在地上，看着头顶圆满的月亮，思绪被拉到三年前。
高中女生，数我长得漂亮，发育的又好。
他们见我总被酒鬼爸爸家暴，被妈妈嫌弃不是男孩，知道我身后空无一人，就算被欺负也没关系。
于是班里的大姐头心里不舒服会拿我出气。
五个人死死按着我，一个人泄愤似的拧我，掐我，踹我，扇我；让我尝涮拖把的水；黑墨水浇在我脸上、红墨水浇在裤子上；
男生也总喜欢拿我开玩笑。
“奶牛”、“大蟒蛇”、“大屁股”他们给我起了各种侮辱性地绰号，不分场合和时间地叫。
最狠一次，他们扒掉我的羽绒服，还逼着我继续脱。
他们嘴里说着荤话，色眯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些还动手动脚。
我抱着身体，哭着求他们。
但他们无动于衷。
看着旁边大开的窗户，我第一次有轻生的念头，闭着眼睛冲过去。
却撞到一堵墙般，额头生疼，身侧传来男人的闷哼。
接着全身被温暖包裹着，烟草味萦绕在鼻尖。
睁眼，就看到段嘉年。
他冷静地蹲下身，帮我拉上羽绒服拉链。
修长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肤时，我忍不住地战栗。
然后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屋里的男男女女全被他打倒在地。
再后面，他帮我收拾打骂我的父母。
他说，“我永远是你的后盾，何皎皎可以永远相信段嘉年。”
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被关心，被偏爱，被拥护，我崇拜他，视他为我的超级英雄。
最后无可自拔地爱上他。
在明知他不会对我负责，还是没忍心推开他，跟他发生了关系。
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持续了三年。
我想等他有女朋友了，再离开。
不成想不是我家世门第不够好，而是他不够爱。
不然，乔安好怎么能成为他女朋友呢？
爱她，才会是例外。
回忆着美好的过去，泪水断线般不断涌出。
但乔安好还是没放过我。
掌心突然传来刺痛，接着是女人低低的笑声。
见我痛得蜷缩成一团，他咬牙用力，又在我手心踩了一脚。
接着一堆东西砸在我身上。
“把你这些破烂玩意都带走，现在这里是我跟嘉年的家。”
手心传来钻心的痛，我咬牙站起身，冷着脸问她，“你算什么东西？”
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是需要他救赎的女主啊。”
“过去他是你的光，现在变成我的了，我算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
“毕竟我现在的地位，曾经是你的啊？”
我被随意的语气惹怒，一口气憋在心口难受得厉害。
乔安好现在是他的命。
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但我还是难以接受。
我像丧家犬一样，看着一地的情侣款衣物、日常用品。
这些都是段嘉年缠着我买的。
当时我还嘲笑他幼稚。
他却坚持说这是爱我的证明。
现在被扔出来，是不是代表他真不爱了。
想着，不甘与泪水一同涌出。
一边的乔安好弯着腰，笑得肚子痛，“你知道他刚刚怎么说你吗？”
我抬眸，还没做出反应。
她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我，“说你太廉价，免费被他睡了三年早腻了，真不如去外面花钱找鸡。”

3
“今天必须暴打你一顿出出气，不然你没被玩死，我先气死了。”
说完，她又举起砖头。
我痛得龇牙，许久才回过神，握住女人举起的手腕，将人按在墙上，巴掌接连不断地扇上去。
直到她双颊肿成山，嘴角血流不止，我才收手。
“你等着，嘉年会帮我报仇的。”
闻言，我只觉得可笑。
是段嘉年把我从任人欺凌的包子，宠成有仇必报，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人。
是他不止一次告诉我，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有他在，出什么事，有他担着。
我掐着手心，没出息地流出眼泪。
乔安好说的都是真的。
但我还是不信邪，想看看段嘉年的反应。
乔安好见我，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缩着身子埋进段嘉年怀里， 声音发抖，“她是谁怎么会在你家？”
我整理着被段嘉年弄乱的衣服，意味深长地看他。
段嘉年扫了我一眼，“不要钱的鸡，满意了吗？”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箭，直插我心里。
自尊一起被踩进尘埃里。
我自认为是他的爱人，在他眼里却是免费的鸡。
乔安好靠在他的肩头，朝我露出嘲讽的微笑，语气却依旧委屈，“嘉年，她欺负过我，我怕她，你能不能离她远点。”
说着她扬起嘴角，“你看，这是她打的。”
闻言段嘉年手上的青筋绷紧，泛红的眼凝着我，满身戾气，“你打她了。”
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我稳住欲坠的身体，声线颤抖，“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欺负我的？”
“我没有。”
乔安好委屈地眼泪直掉，“嘉年你相信我，我没有。”
“何皎皎道歉！”
委屈铺天盖地的涌来，喉头被堵住般，又酸又涩，半天发不出声音。
“别让我说第二遍！”
段嘉年沉着声，肉眼可见地怒了。
我苦着脸解释，“是她先——”
“道歉！”
段嘉年突然拔高的声调吓得我的一怔。
他走过来死死掐着我的下巴，“她欺负你我不在意，你动手打她就必须道歉。”
下巴被捏得脱臼般痛得厉害。
他身后，乔安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我挑眉。
我僵持着不肯道歉，最后被他抬手摔在地上。
看着两人的背影，泪水模糊视线。
是这样的。
段嘉年的好，无关是非对错，只对人。
只是从前是无条件偏向我，现在换成另一个女人而已。

2
他狠狠咬了口我的后颈。
睁开意乱情迷的眼睛，我看到段嘉年朝路灯走去。
我眯着眸子，试图看清路灯下的状况。
却看到一女生半露香肩，眼底盈满雾气，眼眶红红地，粉嫩的唇一开一合，再加上眼尾朱红色的泪痣，天然的无辜和清纯感油然而生。
段嘉年脱下夹克衫披在女孩身上，搂着女孩的腰站起身，对着一群混混，一字一句道，“乔安好，我女朋友，你们再欺负他试试。”
段嘉年出了名的疯批，打起架只问输赢，不要命。
当年直接把我爸双手打断，再也不能对我和我妈施暴。
闻言，混混脸色惨白，点头哈腰地拍马屁。
而段嘉年垂头，望着女孩泪眼朦胧的眸子，擦干唇上的水渍，直接俯身，用刚吻过我的唇吻上她。
很久很久。
直到女孩脸憋得通红，挣扎着锤他。
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脸上带着坏笑，“哭什么？我对你负责，做我女朋友啊！”
女孩错愕地仰头，因为紧张还打了个嗝，引得段嘉年发笑，直接把人搂进怀里，眼里是我没见过的浓情蜜意。
女孩对上我嫉妒的视线，邪恶地勾起唇角，落在段嘉年腰上的手对我比着中指。
不甘、委屈、嫉妒、气愤交织。
我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段嘉年公主抱起女孩朝我走。
看清那张脸，我心脏漏了一拍，明明是燥热的夏天，却冷得汗毛倒竖。
两天前我见过她。
自称这个世界女主的人。
两天前，我去外省参加考试。
在考场门口遇到了这个疯婆子。
她趁我买早饭，夺走我的文具袋，撕碎里面的准考证，又把碎纸屑砸在我脸上。
轻蔑地开口，“你就是妒忌我，霸凌我四年的恶毒女配？”
“啧~”她感叹一声，挑起我的下巴，“确实貌美，我都舍不得让你死了呢？”
话落，我的巴掌落在她脸上，“脑残，精神病院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她捂着脸，露出凶狠的眼神，“坏女人，活该最后被沉尸大海死无全尸。”
当时我只感觉她有疯病。
剜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
她却举起转头朝我后背砸去，“艹，想到要装四年的小白花被欺负三年就憋屈生气。”